江冲瞪圆眼睛望着天玑子,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先生勿要胡说,村子数百年来没遇过妖邪,为何偏偏现在就有了?”
天玑子懒得与他解释,便从袖子中拿出一道符文,对着它念了几句咒语递了过去,再将符文交到江冲手中:“将此符贴在村口,那妖邪必不敢进村。”江冲半信半疑,还是吩咐人去了。
这一场聚会,终是不欢而散。天玑子往茅草屋走去,忽然被江雪生从后面叫住:“先生且慢。”
天玑子回头看看他,江雪生忙躬身行了一礼:“恰才先生所赠之符可是‘镇妖符’么?”
天玑子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江雪生听他如此讲话,压住心中的怒气,继续开口:“听闻镇妖符乃是青阳宫天师观的不传之秘,先生既有此符,想必先生是青阳宫之人了。”
天玑子冷笑一声:“区区三流门派,有甚么神气?”说罢,掉头就走。
回到草屋,只见萧远正在院子里看秘籍。天玑子走到门边,望了望屋子里,便有些生气:“饭好了没有?”
萧远恰才看得出神,这才被天玑子的声音惊醒,慌乱道:“我以为师傅要在那边吃的。”
天玑子道:“那边有死人,我吃不下饭。”
萧远忙奔进屋里:“我这就做饭,师傅且歇息片刻。”
天玑子又从袖中摸出一道符,递给萧远:“这道驱邪符是我从好友那里讨来的,近来这地方不太平,你就带着防身。”萧远接过符,连忙跪谢。
不多时,饭已上桌子。一盆米饭,三个红薯,外有一碗野菜。天玑子也不在意,盛了一碗米饭,就着野菜吃了起来。边吃边开口道:“晚上与我去外面抓妖怪。”
萧远吃了一惊:“妖......妖怪?”
这一日,萧远到地里种完了菜,喂饱了牛,眼看渐渐黄昏,便急匆匆赶了回来。天玑子将青花长剑背在背上,踏步而来,领着萧远就往村外走。
来到小河边,天玑子四周打量片刻,便在心中沉吟:“此地妖气甚强,这偏僻之土,难不成竟有大妖隐藏?”当即吩咐萧远:“你脱光衣服,坐到那河边去。”原来他心中盘算,那狐妖最爱男子精元,这萧远又是个纯阳之体,不怕狐妖不现身来抓。
萧远心中害怕,奈何天玑子吩咐,不敢违逆,只得露着膀子,战战兢兢地坐在了河边。
天玑子目运神光,洞察周边一切。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冷风从河对岸吹了过来。天玑子站起身子,瞳孔猛然收缩,向着远处的小树林大喝一声“哪里走”,便似流星一般冲了过去。
天玑子去不多时,萧远只觉得一阵幽香忽然扑鼻而来,随即有些心神荡漾。
“哥哥!”这时,一个细腻温柔的声音忽然响起。
萧远看去,只见不远处坐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肌肤胜雪,穿着一身红裙,两道娥眉弯弯,眼若秋水,身姿纤细。又见她长发垂腰,一张鹅蛋脸儿透着红晕,算得上是天下少有的绝色女子。萧远看她肩膀半露,玉腿修长,便就臊了个大红脸,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哥哥!”那女子又叫了一声。
萧远便回了一句:“叫哥哥怎的?”
那女子娇嗔道:“人家崴了脚,要哥哥过来扶我一把呢!”
萧远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当即望了望河边,抓起一根树枝一折两段,这才走到女子身边:“喏!你扶着着这个拐杖自己起来。”那女子看了看萧远,只见他折树的手被树枝划伤,此时正流着鲜血,便觉心中有些动容,暗箱:“这呆子与其他男人确是有些不一样,可为何师傅说天下男子都是一副德行?”
她拄着树枝起身,忽然又“哎呀”一声,故意撞到萧远怀里。萧远何曾见过这等阵仗,立在原地,任由那女子抱住,如木头般动也不敢动。女子看他毫无配合之意,便就心中有几分烦躁:“你只顾站着?”
萧远抬头看天,鼻血从鼻孔里流了出来:“我要死了,要死了,浑身火热,呼吸不了。”原来他第一次接触女人,此时又是如此相近,更何况这女子也确实绝美。故此,生理上有些反应,他不自知,反以为自己有病。
那女子又好气又好笑,看他跟个木头人一样不动,便是自己有千般法子也无法使出。当即离开萧远怀抱:“我脚上有伤,回不了家,你就不请我到你家里坐坐?”
萧远摸着后脑勺道:“那不成,我在这里等师傅。”
女子笑道:“你师傅现在忙得紧,一时半会儿恐怕回不来。”
萧远“哦”了一声,向村子转头就走。
“回来”女子有些生气:“你就这么走了,不管我了。”
萧远摸着后脑勺笑了笑:“是了是了,你脚上有伤,走得慢,我等你慢慢走。”
“你过来”女子忽然现出几分娇羞。
萧远走了过去。
“弯下身子。”
萧远弯下身子。
那女子便趴在他的背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背我走。”只见萧远良久不动,女子生气地拍了一下他的头:“呆子,你倒是走啊!”
“哦”萧远应了一声,站起身子,便就往村子里发足狂奔。引得那女子在他背上“咯咯”娇笑:“你慢点慢点儿。”
却说天玑子追着一阵邪风翻了两座山,那阵风忽然在一颗槐树前停下,一个婆婆的声音在树上响起:“我与道长无冤无仇,道长何苦与我为难,坏我好事?”
天玑子冷笑一声:“吸人精元,害人性命,便是好事?那这天下便就没有坏事可言。”
那声音道:“道长身中奇毒,命不保夕,何苦多管闲事?”
天玑子不料对方一语道破自己的秘密,心中有几分惶急,“噌”一声拔出青花长剑:“老妖婆,废话休说,敢来与我决一死战么?”
树上那人看了一眼天玑子手中的剑,吃了一惊:“你是北斗七子,剑圣七星子的后人?”
“是又如何?”
“你手中的是青花剑,那你便是北三斗天玑子。”原来北斗七子排名,便是从北一斗至北七斗,天玑子排名第三,故此也有人称他三斗真人。天玑子听她一语道破自己身份,微觉诧异,如此看来对方虽然是妖,但也必是仙门中人。
天玑子不愿多言,听声辨位,手中青花剑青光乍现,便以电光火石之速射向那人。霎时间,只见剑光在槐树丛中来回飞驰,叶落如雨。那人却在树丛中赞叹不已:“好一个御剑术,七星剑派称为剑道神宗,果然名不虚传......”听这声音,越去越远,天玑子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收回长剑,纵身跃上槐树。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只见树枝上沾着一撮狐狸毛。天玑子将狐狸毛抓在手中,恨恨道:“好一个‘幻影移声’。”刚刚说完,忽觉胸口一阵刺痛,整个人便失去知觉,从那树枝上跌落下来。
天玑子跌落在地,惊慌失措:“血毒发作,我当尽力压制。”当即盘膝而坐,以眼观鼻,以鼻观心。须臾,忽见他身子剧烈颤抖,终于一声狂吼,双目顿时变得通红,两颗獠牙迅速露出嘴角......
萧远背着那女子来到村口,忽然一道金光闪耀,便向这边射来。背上的女子一声惊呼,忙躲在萧远背后,蜷缩一团,动也不动。原来那金光是从一道符上发出的,那符便是天玑子交给江冲的镇妖符,江冲派人把它贴在了村口的榕树上。
“你怎么了?”萧远有些奇怪。
那女子缩在他背后,声音颤抖道:“你放我下来。”
萧远依言,把她放到地上,刚要移动,却被女子紧紧抱住:“不准动。”原来女子用萧远挡着镇妖符,萧远一离开,那符便会照到女子。刚刚被镇妖符照了一下,这女子已现出了原形,虽然依旧美丽,此时头上却多出了一对毛茸茸的小耳朵。
那女子又道:“你不准转身看我。”
萧远是个老实人,果然不转身,也不动。那女子忽然抓过萧远的手,轻轻在他手心里画了几画。
“姑娘!”萧远叫了一声,那姑娘也没有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萧远确定那姑娘走了,便摊开自己的手掌,只见掌心上用口红写着两个清秀的字“芊芊”。萧远握起手掌,轻轻一笑,暗道:“想必这就是她的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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