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聚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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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问一次!还有什么漏掉的信息吗?”许赢大声质问道,“不要再出现高公公那样的事情了!”

“那我们重新总结一下吧。”他清了清嗓子慢慢地说道,“高公公给出的证词表示至少在他看见齐飞的那一刻,灯是亮着的,那毫无疑问了那时候的灯应该就是齐飞自己打开的。至于那三个问题事实上还是避无可避,只能说恰巧中间再也没有人看到过。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王梁、张鑫远、高公公他们三个都是选择的进门左侧的那个卫生间,所以也就只有他们才有可能看见齐飞门口的灯光,另外白轸、陈吟和吴圣洁、张羽檬这两对均选择的是进门直走木梯那边的那个卫生间,因为正好在齐飞房间正下方所以就没有看到。碰巧的是在高公公看到齐飞后直到张鑫远发现齐飞死亡这之间进入里院的刚好是选择正前方卫生间的那四个人,也就是说在这期间二楼是否还亮着灯是没有人知道的。其实我刚刚的说法也并没有太大的问题,毕竟高公公看见齐飞的时候他也确实还活着,或许之后他也曾关灯回了房间,这才回到了我们最初所面临的情况。这样相比于之前来说范围就又小了很多,至少是高公公以后进入和张鑫远发现尸体之间的这些人了。但不管怎么样都还是逃不了那个最初的问题,即凶手为什么要故意不关灯。”

“难道就不可能是高公公和张鑫远吗?”我不禁质问道,“他们也是可能作案区间内的人。”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可能性比较小。”许赢判断的简洁明了,“刚刚说的这么多关于灯的推测实际上对于整个案件看起来好像用处并不大,但毫无疑问的是灯这确实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疑点。下面来说说对于现场的情况吧,首先是床边留下的那半截烟,对此你们怎么看?”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烟应该是齐飞的。”我率先发表看法,“这有什么根据吗?”

许赢静静地答道:“我确实这样断言过,因为在他地床上发现的烟盒和掉落的烟蒂是同一个牌子的,并且是刚拆封的新的,我核对了一下里面的数目没有问题,包括烟盒外面指纹的分布情况也没有问题,确定是只有他一个人碰过。”

“可这能确认真的就是齐飞自己干的吗?”黄君不解地问道,“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可能吗?”

“目前已知确定的证据当然是没有多少,只能靠大家共同承认的一些事实和可能存在的情况进行一个推测。”许赢快速的转动着脑子回答着,“至于你说的其他可能,当然存在了。逻辑上只要是你能想到的可行的情况都应该是可以存在的,但事实是逻辑上的存在合理性也要在现实中是谐和的才行。比如就拿指纹的分布情况来说,理论上只要手触碰过那个烟盒,指纹就可能留在任何地方。可实际上呢,更多的情况是在最大的那一个面上有着大拇指的指纹,另一侧棱上是另外四个指头的指纹,而开盖的地方是另一只手的指纹,关盖的地方又是这一只手的食指指纹。逻辑上指纹可以出现在任何可能或是能够接触到的地方,但现实是你几乎不可能找到一个 相邻两面上会分别存在拇指指纹和其他四指的指纹,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那就意味着你仅仅靠手指捏着烟盒的正面和侧面就把它拿起来了,正常人根本就不会这么做。”

“你的意思就是让我们放弃那些不着边际的想法咯?”我揶揄地笑道,“你那个外边的人与死者合谋不算是不着边际的想法吗?”

听了我的嘲讽他丝毫没有为之动容,反而是一本正经地说道:“那只是对故意留下灯光的一种解释,大家可以多去想想可能存在的情况,有时候正是一些天马行空的想象才会给人以提示。但想象也是要切合实际的,如果没有实际的支持,就应该是你所说的 ‘不着边际的想法’,应该放弃掉。”

“那烟就不可能是凶手留下的吗?”王梁傻傻地问道。

“这也是一个一致性的问题。”许赢笑着解释道,“能够谨慎到擦掉电灯开关及灯座的指纹,以及故意落下的钥匙上的指纹的人怎么会留下一个足以让自己万劫不复的破绽,这一点实在是说不通,而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烟盒上的指纹也应该被擦干净。若是齐飞给凶手发了一根烟,那现在的烟盒里应该少了一根。种种迹象都表明,是齐飞自己点燃并抽起的烟,而且根据烟的长度来看,从开始到它被扔到地上时间超不过三分钟。”

“那还有你说的口水。”高公公谨慎地问道,“怎么确定是齐飞而不是凶手吐的。”

“还是那个一致性问题吧。”安立文解释道,“因为唾液可以化验出对应的血型,如果里面有组织细胞就能够分析出 DNA 这可称得上是决定性的证据,所以一定不会是谨慎的凶手留下的。”

“接下来说说齐飞的状态。”许赢重新调整好状态神情自若地说道,“齐飞倒在离床边大约两到三米的距离,头朝门口方向,偏向右侧,距离门口也不远。这里面有几个疑点值得注意,第一,齐飞的身体为什么是仰面倒下的?第二,他的表情为什么如此平静?第三,他左脸颊上的伤究竟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仰面倒下,这有什么疑问吗?”吴圣洁眨眨眼睛好奇地问道。

许赢双手抱胸侃侃而谈道:“因为他是腹部中刀,而且根据床边到倒地的两三米内的滴血痕迹证明他应该至少是蜷缩着身子过去的,甚至有可能是爬过去的,那他倒下的姿势就应该是以头抢地的跪姿。可事实却不是如此,他不仅没有蜷缩在一块儿,甚至是展开的。”

“那会不会是时间长了在重力的作用下他慢慢地倒下了。”张鑫远提出了一个可能存在的情况。

“即使是这样,倒下时也应该是一个侧卧的姿势,而不应该是展开的躺姿。”许赢正色道,“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凶手曾经移动,至少是翻转过尸体。”

起初我远远看到尸体是就有一种极度不协调的感觉,按照许赢这么一解释好像瞬间茅塞顿开。这么说来确实是有人曾经动过齐飞的尸体,这个人在许赢看来必定是凶手无疑,可对于我来说,他肯定只是单单想要在齐飞身上留下点什么。就像留下我的钥匙那样,留下一个指向某人的信息,到目前为止还不能够确定他究竟在尸体上做了什么,但目前至少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定与我有关。

“你们有没有从现场中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恨意?”安立文突然冒出来一句。

“什么?”许赢一脸惊讶地望着他,“现场展现出的恨意?”

“就是从死者的死状看出凶手对他有着一种非常浓烈的恨意,我认为凶手应该是个男人,身长178左右,体型属于相对健康一点的,心思缜密,为人成熟稳重……”

“你这算是什么说法?”许赢强行打断了他,不满地说道,“简直是毫无根据的凭空臆想,照你这说法在座的男生不都成了嫌疑人?而且你这用词模糊,随便找一个男生拿来强行往里套不都可以成立?”

“我也只是说说我的感受而已,你也不必太过亢奋。”安立文平静地说道,“你们仔细想想,凶手在对齐飞痛下杀手后,是看着齐飞慢慢地在地上爬并且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直到齐飞倒地没有了气息,凶手才离开。这难道没有一种审判的感觉吗?”

安立文说的不错,我确实是对齐飞恨之入骨,如果现实允许的话我真的想看他多痛苦多挣扎一段时间。至于审判这个说法,我觉得还算是贴切,可见这安立文确实有那种能够凭借现场情形给人做心理侧写能力,也不知道我的行为在他的眼里是不是已经露出了破绽。虽然我极力的表现出无辜者的样子,但我毕竟真的亲手杀了一个人,这样的真实的经历势必会在我的行为和言语中有所透露,而他会不会已经从中发现了什么?看来我除了得堤防那个偷我钥匙的人之外还需要再堤防住他,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尽量不要说话……

“这些仅凭感觉出来的东西几乎没什么参考价值。”许赢对此依旧是不屑一顾,“我们真正需要的是严格的逻辑推理和实证检验。”

“这就是辩证唯物主义吗?真是厉害,竟然可以用在现实的杀人案中。”黄君钦佩地鼓着掌。

“这是逻辑实证主义。”许赢大声反驳道,“同科学研究一样,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那第二个疑点呢?”我正常的发问。

许赢皱着眉头细细思考道:“第二个疑点是他的表情为什么那么自然,丝毫不像一个即将面对死亡的人所能呈现出的样子。”

“这个没有什么吧。”王梁耸耸肩不屑地说道,“那对此你是怎么看的呢?”

“我目前也不太清楚,但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许赢无奈地摇摇头。

“或许是你多虑了呢。”黄君安慰道,“其实并不一定每个人在被杀是都会留下多么狰狞的表情,影视作品都是为了视觉上的冲击感才故意为之的。”

“可那也太自然了,自然的让人觉得诡异。”许赢好像没有听到黄君的话自言自语着。

“第三点,他脸上的伤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南大哥高声说道,“这一点好像十分重要,如果是死亡之前留下的那么应该可以据此缩小范围,如果是死后留下的,那也就说明安立文那个恨意说是正确的。”

“以我们目前的情况能不能判断那个伤痕是什么时间留下的?”黄君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很遗憾这是不行的。”许赢摇摇头,“虽然司法解剖可以得到相对准确一点的答案,但对于我们当前所处的环境是丝毫没有办法。”

一片沉寂过后他又重新振作起来:“不过我们也可以尝试着分析分析。”

“首先,假设这是齐飞生前时凶手在他脸上留下的。”许赢重新恢复了他的神采正色道,“那么就存在几个问题,第一,凶手是在什么时候动的手?第二,齐飞为什么没有反抗?如果是在齐飞中刀之前,那势必会有一场架,毕竟齐飞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让凶手白打一拳。可现场没有出现过那种打斗过的痕迹,至少从齐飞的双手上没有看到有打过架的痕迹。”

“那会不会是齐飞还在睡觉时被凶手偷袭了。”高公公突然问道,这其实也算是一种可能性。

“不会的。”许赢简简单单地反驳道,“第一,齐飞已经醒过一次了,这是你自己佐证的。即使他再回去睡觉那也没有之前醉意最浓烈时睡得那么死,这样的情况下挨一拳他会没有任何反映吗?肯定会打回去,而且还应该是气急败坏地打回去。难道你会在睡梦中挨一拳,而后还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的坐起来点一根烟……

“齐飞是拳击部的主将,在面对威胁时保护自己的下巴和面部这是最基本的战斗素养,同时,在面对对手这样的进攻时他肯定会本能般的去应对。可现场告诉我,没有这样的痕迹,所以基本可以判断他脸上的伤不是中刀前留下的。即然这样,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他脸上的伤是中刀后留下的,这样他也就没了可以抵抗的力量。齐飞最后倒地是头部偏向右侧大概率也是因为面部受到了攻击,这样应该也能够解释他为什么是那样的倒姿。”

“你的意思是他在中刀后还被凶手翻过来打过?”我吃惊地问道。

“不错,应该是这样。”许赢笃定地说道。

“可是这样做会不会太危险了?”安立文缓缓地问道,“既然已经用了刀子,并且也确实重创到了齐飞,最后反而用拳头去攻击。这么近的距离,如果一旦被齐飞抓住,不是就留下血迹了,一向小心谨慎的凶手真的会做这样的蠢事吗?”

“你说的也确实不错。”许赢肯定了安立文的疑问,“但事实告诉我们齐飞是中刀后,至少是躺在地上之后脸上才出现伤痕。”

“那这样的话就等于说是凶手是在齐飞已经死后再对着他的面部一顿暴揍。”黄君总结起来,接着他话锋一转,“你竟然从齐飞生前面部遭到击打这一前提假设推出了他是死后面部遭到击打这个结论,这算是个什么错误?假设错误?逻辑错误?还是推理错误?”

“这…这个……”许赢被黄君的灵魂三问打了个措手不及,结结巴巴的不知所措。

“那如果假设他是死后面部受到攻击呢?看看会有怎样的推论。”他自言自语的说道,“如果是死后被攻击的话,这一处伤又显得不太符合凶手的行为。如果凶手真的是对齐飞恨之入骨,即使是在他死后也得不到满足,那么又怎么会只打一拳就完事了?”

“等等!”南大哥插话道,“你怎么知道凶手只打了一拳?难道凶手不可能从同一个方向上打了很多拳吗?”

“这个其实很好判断。”许赢轻松地答道,“第一点就是他面部虽然有伤但也能看出其实并不算太严重;第二点才是最重要的,在尸体头部右侧只出现了一次血液甩出的痕迹,且洒出的血滴间的距离分布也存在一定的规律,而剩下的都是流出和低落的痕迹。也就是说通过血液的轨迹可以判断他头部仅仅只受过一次冲击。”

“可如果是同一个方向连续击打多拳也可能会出现甩出的血液痕迹。”南大哥毫不留情的提出质疑。

“这不可能。”许赢简单快速的回应道,“因为残留在面部的血液是有限的,所以不存在多次完全相同击打却留下同样血痕的可能性。退一万步讲,即使有这样的可能性,那么就算第一次击打甩出的血迹与第二次击打甩出的血迹的分布都很规律,但把他们放在一起也会显得杂乱无章。可现场的血迹并没有那样的乱,因此可以断定齐飞死后只受过一次击打。”

“我怎么有点听不懂?”高公公不明就里地问道,“能不能说的简单点?”

“我给你作个比喻吧。”安立文认真地解释道,“比如第一次击打甩出的血迹之间的距离是 ‘16,8,4,2,1’,第二次击打甩出的血迹之间的距离是 ‘5,3,2,1,1’,尽管它们俩分别看起来都很有规律,但如果放在一起就会有第一次甩出的和第二次甩出的形成新的距离,而这些距离就是毫无规则的,就像你把这两个数列掺杂在一起也会变得毫无规律一样。”

“这个比喻倒蛮贴切的。”许赢略带疲倦地笑了笑,“大家都明白了吗?”

“原来是这样。”南大哥恍然大悟,“那这样说来死后再通过拳头击打泄愤这样的说法好像就有点说不通了。”

“所以啊,这就是我说的第三个疑点。”许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三个疑点都是十分重要,如果一个说不通,整张拼图都会不完整。”

其实在我的眼里他这所谓的三个疑点皆不足为虑。第一个疑点很简单,就是有一个人在幕后,他想看我的好戏,甚至为此不惜留下我的随身物品,还用手机拍照,还试图在齐飞的身体上留下些什么。这种种迹象都说明他是在玩游戏,看看我在这场游戏中能够掀起怎样的波澜。至于第二个疑点,没什么可多说的,一定是他自己疑神疑鬼。谁说人死时就一定会露出多么痛苦、惊讶、恐惧的表情,至少在齐飞倒下后我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的波澜。

最后那个疑点就更可笑了,他们只是不知道我是怎样与齐飞对打的,他们更不知道的是关于这次对打我是精心策划了很久的,包括每一次的进攻,每一次的防守和每一次的站位调整。在他们眼里对打就跟初中生小混混打架一样的毫无章法,所以就以惯性思维推断现场一定会留下对打的痕迹。可事实正好相反,我们打了两个非常漂亮的回合,并且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包括我的拳峰。我的前手直拳仅仅只是作为试探,并没有出多少劲力,至于他为什么会流鼻血,我就不清楚了。

现在最令我在意的还是那个栽赃嫁祸我的家伙,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他明明已经掌握了我的情况,却偏偏藏着捏着不让大家知道。难道说他有不能公开的理由?这个理由会是什么?对了,他曾翻转过齐飞的身体,难道他是为了要得到齐飞身上的某个东西?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就说的通了,他留下我的东西仅仅只是为了吸引注意力,他的真正目标是某件重要物品,因此他不能将我的所作所为说出来。这样的话他自己的小动作就也会暴露出来,所以我们现在这种状况是谁都奈何不了谁。

“对了,你们有没有检查过齐飞的随身物品?”我提醒道,“既然你说凶手曾翻转过他的尸体,那么有没有可能齐飞丢东西了。”

“这个我们确实也想过,也检查过。”黄君摸摸下巴缓缓地说道,“可齐飞带来过什么,以及在身上留下过什么我们都不清楚。所以至于他有没有丢东西,我们也就不好判断了,不过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许赢接过话茬快速地说道:“他的手机我也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屏幕上和后壳上也都密密麻麻的布满着指纹。如果凶手真的碰过的话应该也会 擦得一干二净吧,所以我想凶手应该是没有碰过他的手机。”

真的没有拿什么东西吗?不,一定是有什么你们没有注意到的东西。我这样的提问会不会已经引起了那个人的注意?

我悄悄地环顾每一个人的脸,他们依旧是有的紧张、有的惊恐、有的镇定、有的亢奋。我这样疑神疑鬼地来来回回望着他们无疑是愚蠢的行为,就像是拿着榔头的人看什么都像钉子一样,我看着他们也都感觉每个人都像那个偷走钥匙的人。与其这样战战兢兢地注视着一切倒不如选择从容冷静按兵不动,后发制人。

“最后最关键的疑点就是凶器!”许赢大声说道,“这个凶器我已经检查过了,就是我们吃烤肉用的小刀,而且神奇的是,它是在我们吃过烤肉后才被拿来当作凶器的,上面依旧残留的有孜然、辣椒面……”

“也就是说凶器不是一开始藏在某处的,而是从餐桌上带进来的!”黄君吃惊地说道。

“不错,这一点已经是毋庸置疑。”许赢点头表示肯定。

“可凶手是怎么做到的呢?”南大哥扶着下巴仔细思考着,“想要带着刀走进里院,应该会被人注意到吧。”

黄君紧跟着说道:“不过也有可能是凶手藏在了身上的哪个地方,然后顺利地带了进去。”

“可是我们那个时候都在吃烤肉,如果走了一个人桌面上又没有多出一把刀这难道不会引起怀疑吗?”安立文回想着当时的情形提出了疑问。

许赢咬咬嘴唇缓缓地说道:“我们一共十三人,除去没有吃烤肉的齐飞。剩下十二人都是在一起吃烤肉的,而算上作为凶器的那把刀,总共十三把刀都曾划过羊肉。这说明桌面上曾至少多出来过一把刀,以至于大家也都没有分哪把刀是自己的,拿起来就用。”

“事实上我们也并不是很长时间内大家都在用刀吃烤肉。”安立文反驳道,“所以不能保证每个时刻桌面上都是只多出来一把刀。”

“你说的对啊。”许赢无奈地摇摇头,“这样的分析几乎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用处,可现在的问题是确实有一把曾用在餐桌上的刀被凶手带进了现场并杀了人。”

“那就索性跳过中间的过程直接看结果吧。”南大哥建议道,“整个刀的刀刃都插入了齐飞的腹部,而且是左腹部。那凶手就的惯用手就一定是右手,这一点该没什么疑问吧。”

“这也没什么用吧。”黄君说道,“我们这一群里面就没有左撇子。”

“那我的嫌疑是不是就可以被排除了?”吴圣洁挥挥他的左手笑嘻嘻地说道。

“当然不是!”黄君笑着说,“你可以俯身闪到齐飞身体的左侧,从他的侧身向前冲刺,一样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谁让你是 ‘杀手’ 呢。”

“喂,喂!”吴圣洁一脸蔑视地望着黄君,“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

南大哥摸摸肚皮笑着说:“其实大黄说的也是有可能的,而且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可以尽量避免更多的血液留在自己身上。”

“说的不错。”许赢大声说道,“如果说是面对面用右手去捅对方左腹部的话,会因为距离较近在身上留下对方的血迹。但如果是用左手从对方左侧进攻,而后将整个身子除了左手那一部分外藏在对方左侧身后,那么对方的血迹最多就只会沾到手上。”

我看看自己的双手和衣服,并没有沾到什么血迹,那是因为当时的站位是经过严格的模拟分析计算出来的。想要通过凶器和血迹来查到凶手恐怕是难于上青天,你们还是放弃吧,让警察来解决这一切吧……

“还有一个令我十分在意的地方。”许赢皱着眉头慢慢地说道,“在那个刀把的底部分布着一些灰,不知道这些灰是哪里来的。”

“这有什么好疑惑的吗?”白轸不解地问道,“谁身上能没有一点灰迹呢?”

“有灰倒也罢了,主要是这灰迹竟然还有着重叠的纹路。”许赢疑惑地自言自语。

“指纹呢?”南大哥高声问道,“刀上面有没有留下指纹。”

“从刀把和刀刃间的那个金属环上来看应该是留着指纹的。”许赢淡淡地说道。

“那这就好办了!”黄君拍着手大声叫道,“这样一来只要一查指纹就知道是谁干的了。”

“不对!”安立文快速打断黄君反驳道,“还记得吗?这把刀是曾经餐桌上用过的,可能存在着许许多多的指纹,或许你、我的指纹都在上面。而且凶手是那么谨慎的一个人,真的会给我们留下指纹吗?”

“说的不错啊。”许赢长叹一口气,“这也是我所想到的,所以我才并没有因为刀上留下指纹而感到兴奋。我想凶手也是料到了这一点才故意没有擦掉指纹,或者凶手根本就是戴着手套行凶的。”

“对了。”黄君突然插话道,“我们能不能通过动机去缩小范围?”

“你是说杀人动机吗?”许赢狐疑地望着黄君。

“对啊,这不也是警察办案中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吗?”

“可那一般是在审讯或是律师在时,或是考虑量刑的时候才回去深究的东西。”许赢反驳道,“对于我们现在这样的情况好像并不适用,而且我们这次本身就只是一号车站的聚会,大家对齐飞应该也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即使是真的在动机上下功夫的话,你现在也是几乎没有办法证实大家说出来的证词的准确性。”

“黄君,你这是在怀疑我吗?”我拍拍他的肩膀,笑着对他说道,“你觉得我有杀掉齐飞的动机吗?”

“这…不,不!”他顿时神色慌张地晃着手说道,“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行的方法而已。”

“你干嘛突然这样慌慌张张的?”许赢不解地问着黄君,“难道说有什么隐情?”

“恐怕是黄君的心思被我说中了吧。”我神态自然地笑道,“他真的觉得我有杀掉齐飞的动机。”

“是这样吗?”许赢好奇地问着黄君,“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还不是小缘的一个朋友是齐飞害死的。”黄君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我当是什么呢!”他毫不在意地甩甩手,“这我早就知道了!你觉得小缘会为了一个女孩去做这样的事吗?况且小缘还是我们一开始就排除在外的人。”

“对啊!”黄君摸摸脑袋笑道,“是我的鲁莽,我自罚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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