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事师傅。”黄逸上前叫道。
“恩。”大执事回头看了黄逸一眼问道：“如何了？”
“任务圆满完成。”黄逸当然知道老头儿问的是什么。不就传个口信么，能有多难？
“完成就好，完成就好。”大执事笑眯眯道：“老夫还有事就先走了，不耽误你用膳。”
说完，大执事对着小女孩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这老头是学川剧的吧？”转个头就变脸。
小女孩原本想笑，可想到当下的情形，双眼一红道：“最近武馆生意日渐低落，人手越来越少。现在，不止武馆家务无人分摊。今早清晨，隔壁行馆的梁书询问武馆情况。大执事难得见到了肥羊，却也要我去说服梁叔，让那一票武者学生加入。我自小烧柴煮饭洒扫，拙于言词。万一错失这大好机会，只怕肯定要被执事痛打一顿了。”
“啥？”黄逸一愣。一个武馆，数百名学生还算少么？这还生意日渐低落？
只是黄逸不知道，即便是一般的小武馆，都有几十，上百号人。
而做为扬州最大的武馆。扬州武馆曾经，多达三千多学员，数百名教头。
再想到那大执事，黄逸心下了然。当初一看大执事那老头，就觉得没有表面那么简单，现在果然露馅了。
‘变脸’就算了，居然还痛打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而且看她害怕的样子，显然也是没少挨打。
“不就是招生么，能有多难，让大哥我来帮你。你们有简章么？”黄逸一向狂野惯了，吃软不吃硬。最怕看到小女孩流泪了。
“简章？”小丫头表示不懂。
黄逸一拍额头，想起这年代还没这个词语，立马改口道：“就是……相关的表格，还有武馆内的一些介绍什么的。”
“有的！”说着，小丫头把一大堆七七八八的东西塞给黄逸。
黄逸挑了几张，然后拍拍小丫头的肩膀说道。“那我就去了，不就是招生嘛！比把妹简单多了。你就别担心咯。”说完便潇洒转身，去办事。
“把咩？”显然，那小丫头不懂把妹的意思。看黄逸转身离去，来不及多想，急忙开口提醒道：“梁叔是行馆有声望的人，规矩说不定多了点，请，请大哥多担待点。”
黄逸头也没回，只是抬起抓着‘简章’的右手摇了摇，留给小丫头吊儿郎当的背影。却不知为何，小丫头就是觉得信心十足。觉得黄逸出马一定能成功。
来到行馆，看到一老头正生气的对着几名少年大喊大叫。想来这位就是目标人物。于是便走上前问道：“请问，是梁叔么？”
那老头见有人来，也不再叱喝那些少年。转身道：“正是！少侠甚是面生，不知是…？”
逸也不废话。直接道：“在下黄逸，是替那扬州武馆送资料过来的。听说梁叔对武馆很感兴趣呢。”
那梁叔一笑：“原来如此。呵，实不相瞒。最近行馆来了些小朋友，老是惹祸。我想着送他们上武馆磨练一下心智！却是不知选哪一家好。毕竟扬州的武馆太多了。”
黄逸一笑。也没吹嘘什么扬州武馆的悠久历史，更没去贬低其他武馆。只是一脸恭敬的拍了个马屁过去道：“果然是人称智者的梁叔啊！知道习武重在精神与心智的磨练，而非逞凶斗狠。幸好扬州武馆的那些老执事们都深黯此道，武馆方能长久运营。”
一阵马屁拍的梁叔很是舒服。尤其是‘智者梁叔’四个字，让之前被那群少年气的跳脚的梁叔舒心不少：“深黯此道？这老夫倒想听听，可有说法？”
黄逸见老头来了兴趣，便道：“其实我只是个临时工，这趟过来是帮扬州武馆那小丫头送‘简章’过来的。额，就是这些资料表格。”
“小丫头？她是？”梁叔疑惑，不知为何黄逸会提到小丫头。
“小丫头自小在扬州武馆长大，是执事们一手带大的。从小就负责武馆的大小杂事，现在长大了连武馆的运营都得一肩当下。任劳任怨，从不怠惰。我就是被她的精神感动，才自告奋勇帮这忙的。”
黄逸半真半假的扯道：“我想，这武馆的执事们一定有其服人之处。才能把孩子教的这么懂事。”
“哦？这倒是引起了老夫的兴趣了！，老夫今日就找个时间亲自探访扬州武馆的执事。顺道找个机会去看看这小丫头。看看是否真如你所说。”那老头，很是意动。
“肥羊总算上钩了。”黄逸心想，只要你进了扬州武馆。剩下的，就是执事们烦恼的事情了。黄逸见目的已经达到，并告辞而去。
再次回到扬州武馆。刚从红木大门中走进，就看见小丫头在那里着急的等待着。
黄逸一笑，走上去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小丫头也终于放心下来。
“黄……黄大哥。”小丫头见黄逸没有穿武馆的武服，也没带武器。而且还面生的很，所以她也不敢确定对方是不是武馆的教头。
至于学生？那更不用想了。哪有这么大的学生？
“恩？”
“刚看大哥应该是要去吃饭吧？”小丫头说道：“都怪小丫头耽误了大哥吃饭。现在午时已过，饭堂应该也没什么菜了。不如就让小丫头请大哥吃饭吧。全当感激大哥的帮忙。”
“不用客气，我这人吃饭不挑的。能吃饱就行。你还是先去跟那老头儿汇报吧。免得他又唱川剧。”黄逸说道。
“噗嗤！”这一次，小丫头终于笑出声了。
看着眼前这十五六岁，青春朝气的小丫头。黄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小丫头笑起来真好看。以后要多笑，有什么困难就来找你黄大哥。”
被黄逸一个摸头杀，小丫头愣住了。
这可是亲密的动作。一般都是长辈对晚辈，或者情侣之间才会做的动作……
“好了，我去吃饭了。”
黄逸没有感到异状，转身向饭堂走去。留下小丫头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吃完午饭，黄逸准备回‘寝室’研究那本刚获得的夺命刀法。
结果回去的路上，远远的看到一群学生跟几名武馆教头在演武场内上课。
黄逸心中一动。心想凌晨之时，大执事说老幂师傅明晚之前就会回来，想来到时候就会为自己做安排。不如趁这个机会，先了解一下武馆的教学模式。
今日这么久下来，黄逸早见过不知多少学生了。
这也是他纳闷的原因之一。
老幂给他发的是武馆教头的武服。并非学生的。不是说来学习古武的么？怎么成了教了？
这也让黄逸感到紧迫。
这可是隋唐年间。民风彪悍，从善武力。随便拉一个普通年轻人都能打后世好几个的存在。自己真的教的了么？
而到演武场边上一看，黄逸更是险些吐血。只见数百学生，这边跑跑，那边练练。甚至有些人拉着女学员在角落里聊天。而只有几名教头，显然是管不过来数百名学生。只好在上面吆喝着，自顾自的讲解。
黄逸只觉头疼，这样毫无纪律如何教学。若是明天自己也成为那些教头中的一员，想想就是头疼，必须想些招。
黄逸找了个阴凉的台阶坐下。一边观看场中的‘教学’一边思索着对策。
很快便到下课休息之时。黄逸无奈的站起来。
“黄大哥！”小丫头远远看到黄逸，欣喜的叫了一声。
黄逸顿足：“咦？小丫头，你怎么来这里了？”
黄逸可是知道了小丫头不是武馆学生。
她从小被大执事收养。一直都在武馆里打杂，根本就没有学武的机会。
“是大执事让我找你的。”说着，小丫头伸手掏出几颗碎银锭道：“大执事论功行赏。”
“啥？”黄逸愣住：“什么论功行赏？”
“隔壁行馆的梁叔已经决定将他那一票学生送进我们扬州武馆了，并且交了学杂费用。我们武馆一直都有招生奖励一说。大执事说这次招来这二十多名学生，大哥你功不可没。”
“还有这好事？”黄逸大喜过望。正愁口袋没钱，想不到随便忽悠一下，居然还有钱赚。
这可是银子，不是铜钱。
虽然看起来就像几粒小石头，都没半斤重。可这确确实实抵上一个月的工资了。
“快拿着吧。”小丫头催道。
“谢谢小丫头。”黄逸道谢，但并没有伸手去接：“这些银子本来应该是小丫头你的，我只是帮了个忙而已，怎么能拿。”
虽然穷，但不是自己的东西，黄逸也没法昧着良心收下。
“哎呀！大哥就收下吧。”小丫头拉过黄逸的大手掌，将几个碎银锭放他手上。
“不说没大哥帮忙我可能叫不来梁叔要挨骂。就算叫来了，我也不会有这么多奖励的。毕竟……我们身份不同。”说到后面，小丫头有些暗自神伤的感觉。
是了，小丫头做的再好也是份内之事。她不是教头，也不是学生。甚至连打工打杂的都算不上。武馆将她养大，武馆就是她的家。她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黄逸感觉这话题有些压抑。强笑道：“晚饭时间要到了，我请你吃饭吧。算是庆祝一下我这笔意外的收获。”
“等下次有空吧，等下我还要忙。”小丫头微笑道。
黄逸无奈。
生在这个年代，尤其是女人。哪怕你想自强自立，即使有能力，也还是不够的。
“想不到大哥这么年轻就是武馆教头了。”小丫头说道。
“我其实是……来当学生的。不知怎么就……”黄逸自己也很纳闷。
本来就是来学习古武，看看自己体内那道气息是否是传说中的内力。顺便再打个杂赚点生活费什么的。也不知道王捕头的介绍信上写了啥，自己莫名其妙就成教头了。
“我也好想学武。可惜，执事们说我没那个天赋。所以只能打打杂……”小丫头自卑说道。
“我不知道习武需要什么天赋。也看不懂。不过你放心，等大哥在武馆站稳脚跟，到时候大哥教你。”黄逸拍拍小丫头的肩安慰道：“多厉害或许没有，对上普通人，防身肯定没问题。”
“多谢大哥。”小丫头由衷感谢。
不管对方说的是真是假。起码这十几年来，黄逸是第一个照顾她感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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