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伤了她?”女子声音听上去没有丝毫波澜。更是无法看清藏在面纱之后的表情。
然而,正是这么清淡的一句问话,却是让阚棱堕入冰窖。冻的全身发颤。
“我……”
阚棱只觉思维都被她的语气冻住。本是油嘴滑舌的他,竟连为自己辩解的话都说不出口。
突然,又一道沉声从武馆外传来道:“是否‘阴后’祝玉妍法驾亲临?何故不通知老夫一声,好让老夫一尽地主之谊?”
“拳宗!”听到声音,女子双眼眯起,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似乎在心里做了某种衡量。片刻之后,只见她转身抱起平躺地上的小丫头,身形一闪,竟消失的无影无踪。
压力消失。阚棱双脚一软,险些跪倒地上。
此刻他方才明白,何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非三大宗师之一的拳宗相助,只怕自己等人会死无葬身之地。
原本他以为,像杜伏威,宇文化及这种能够独霸一方的绝顶高手已经足够强大了。就算再有比他们强大的人,应该也是强的有限。
然而今次遇到的这两人却带给了他更大的认知。也终于明白,鲁妙子当年是被什么样的恐怖对手击伤,才会留下那般三十年都无法痊愈的伤势。
“多谢前辈!”阚棱转身朝着武馆外躬身道。
足足过了五息,阚棱不见回应,便知这传说中的绝世宗师高手已经离开了。
阚棱转身,看着倒地昏厥的两人,无奈的摇头。只好背起黄逸,又勉强抱起王雄诞,朝着扬州城外飞奔而去。
……
江都郡有一条大河,乃是长江分支。杨广在此建设运河,直达扬州城内。河水虽不急,却宽广无比。
运河与长江交界处,地理位置特殊,汇成一个不小的湖泊。而湖泊周围建设有一港口。
因此处盛产白鱼。而过运河可到达南洋各地,因此得名南洋渔港。又因村子倚湖而建,所以也有人称此村落为南湖村。
一家客栈内,阚棱背着双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床上,黄逸跟王雄诞仍然昏迷。
之前阚棱已经渡过真气给王雄诞,助他真气运行。然而不同于在瓦岗寨伤在杨虚彦手上那次。这次的疗伤效果并不是很理想。
至于黄逸的状况,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只好等王雄诞醒来之后再做商量了。
别看阚棱平时像个小滑头,什么事情都由他来拿主意。其实他心里再清楚不过,那都是因为自己这好兄弟什么事情都谦让他。
自己或许急智比他好一些,但真要说悟性,自己绝对比不过王雄诞。
因此任何大小事务,虽然表面上是阚棱在做主。但他都会选择听取王雄诞的意见。
“恩?”王雄诞沉吟一声。只觉胸口处一阵阵疼痛感。
“我的好兄弟,你可算醒了。要担心死我嘞!”阚棱急忙迎过来将他扶起。
王雄诞想起之前的事情,惊问:“之前是何人偷袭了我?我们现在在哪?又是如何逃脱的?”
王雄诞深知对自己出手之人的功夫有多么恐怖。
这半年来,自己不但修炼功夫。更因为自己两人从小到大便行毛贼之事。经常被人追打驱逐,所以一般风吹草动都躲不过他们的耳目。练就的五感比一般人都要强大许多。
即便‘影子刺客’杨虚彦那种修炼暗杀之术的顶级高手的刺杀,他都能有所察觉。可偏偏之前那偷袭之人却是攻击临近身体,他才稍稍感到一丝异样。但想要做出反应却已然来不及。
“嘿!你小子就该庆幸哩。”阚棱坐在床沿上道:“你可知道昨天那出手伤到你的大美人是谁?她要是真的偷袭,只怕你十条命都不够她杀的。”
“大美人?”王雄诞当时都没有见到人,就已经中招晕了过去。
“愕……”阚棱思考了一下。像是组织语言一般,说道:“这该怎么说的?”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王雄诞不懂道。
“嗐,总之就是……”阚棱靠近王雄诞,神秘道:“你相信一个至少五十多岁的人,还能看上去跟一个二十来岁般年轻漂亮的模样吗?”
“这不可能。”王雄诞不置信道。
人生六十古来希。这话虽有夸大成分。但真说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有着一个二十来岁的模样,这是完全无法相信的。
毕竟这年代,五十多岁可算老年人了。
“嘿!我就知道你不会信。”阚棱说道:“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会信。”
“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王雄诞好奇问道。
“昨天伤你之人,并非蓄力偷袭。反而更像急忙赶来,仓促之间随意挥手造成的效果。”阚棱说道。
“嘶……”王雄诞倒吸一口气,难以置信道:“虽说我们还不是那种超级高手,但我仍有自信能赢遍一般的二流高手。哪怕一流高手仍有一拼之力。若如你所说,对方岂非比老爹还厉害?”
毕竟,杜伏威虽强。但也不一定能挥手之间让自己重伤昏迷。
“说出来怕吓到你。”阚棱解开谜底说道:“那伤你的大美人,便是鲁先生口中,三十年前令他重伤不愈的‘妖妇’祝玉妍。”
“什么!”王雄诞一听这话,险些从床上跳起来。连声音都重了几分。
“嘘嘘!”阚棱急忙捂住王雄诞的嘴道:“细声一些,大哥还未醒哩。”
王雄诞看了一眼躺在另一侧的黄逸,这才深吸了口气问道:“那我们是怎么逃脱的?还有,大哥的伤势如何?”
“大哥的伤势我也看不明白。他虽吃下几记宇文化骨的寒冰劲,可体内便没有寒冰劲所遗留下的森寒真气。内外伤也并不严重。可就是没醒。所以我这不是等你醒了找你商量吗。”
阚棱交代了一下黄逸的状况,这才再次解释道:“至于我们能在虎口逃生,全得感谢那传闻中的中原第一高手,拳宗前辈了……”
阚棱将王雄诞昏迷之后的事情一一道来。
听完阚棱若说,王雄诞皱着眉头,叹气道:“大哥将那姑娘放在我手上。我却连人都弄没了。看大哥对她那般在意,等醒了之后,我都不知应如何跟他交代……”
“我想大哥不会怪我们的。毕竟,看那妖妇的行径,根本就是直冲那姑娘来的。这种人,不是我们能抵挡的了的,能活着就已经庆幸了。就是不明白,拳宗前辈既能救下我们,却又为何不肯拦下那妖妇,救下那姑娘。”阚棱半安慰,半是自语道。
“唉……不想了。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大哥苏醒过来。”同样想了一下,没想通的王雄诞说道。
两人故技重施,将阴阳两股真气渡入黄逸身体稳固他的伤势。又请来医师治疗他的外伤。
可即便这样,三日过去。黄逸仍然未从昏迷中醒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内伤在我们的治疗下,虽说没有完全恢复,可也有个七八成。外伤更是让好几个医师来看过,根本没有问题。为什么大哥他还是没醒过来?”阚棱有些烦躁。
“大哥之前是走火入魔,我们强行截断他真气运行,肯定会有隐患。只能给他静养。”王雄诞倒是平和说道。
谁知,听了王雄诞的话,阚棱更是烦躁道:“你说的容易。静养,静养!大哥已经几天几夜没进食了,再这么昏迷下去,不饿死都不错了。”
王雄诞又是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之前观看那本《道德经》残卷,有一些领悟。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什么想法?”阚棱急忙问道。
两人丝毫没有察觉,自从两人看了那本道德经残卷之后,两个人的心境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阚棱变的越来越急躁。而王雄诞反而越来越平和。似有股修道有成的老道士般,超凡脱俗的气质。
“我之前在武馆的时候,利用真气把武馆那位姑娘从濒临死亡的境地救了回来。我给那真气起名疗伤圣气。我在大哥身上也使用过,效果却是不怎么理想。”
“你应该也发现了。我们两人的真气有相辅相成的作用。往常我们也能互通真气起到疗伤的效果。我在想,如果你将真气渡入我体内,我融合两股真气再使用那疗伤圣气,会不会有预想不到的效果。”王雄诞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那还想啥,赶紧试试吧!情况总不会更糟。大哥几天滴水未进了。再这么下去身体肯定会先吃不消。”
说着,阚棱立马运功。
顿时,一股寒冷的气息从他身上飘散开来。
王雄诞点点头,将黄逸扶起坐在床上。而他自己则盘坐在黄逸身后用手掌抵住黄逸背心,以免黄逸坐立不稳。
“来了!”阚棱低喝一声。一掌贴向王雄诞,真气源源不绝的渡了过去。
王雄诞全身一震。感受到寒冷真气的同时,体内炽热的真气同时调动起来。
“阴阳合和,疗伤圣气!”王雄诞猛地一指点在黄逸后背的心俞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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