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在江陵台一年一度的庆功晚会上,林夕把他的上司陈主任打了
陈主任,原名陈立,江陵台二把手,掌握所有员工晋升资源渠道,台里台外呼风唤雨,一人之下,万人之下,在江陵台除了台长,谁都不敢违逆他。出了名的笑里藏刀,睚眦必报。
林夕手里拎着两瓶82年香槟和一条云烟,踩着细高跟,哒哒哒,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里。
她一边走一边深呼吸,心里默默提醒自己,“我是来道歉的,我是来道歉的……”
说起昨晚的闹剧,林夕忍不住头疼。
陈立好色,惯喜欢玩职场潜规则那一套。明来暗里没少向她抛橄榄枝。只不过林夕从来不接茬,每次靠装疯卖傻蒙混过关。陈立不好明着逼她,就暗自在工作上动手脚。什么脏活累活,吃力不讨好的事,通通丢给她。荧屏上,光鲜亮丽的节目主持人名利双收,荧屏后,林夕累死累活,连充当背景板的权利都没有。
反观黄园,江陵台当家小花旦,今年新闻中心年度十佳新人。举着话筒发表获奖感言,一口一个感谢领导栽培,笑得花明柳艳,一脸谄媚。她进台时间不过两年,论资历,论才华到林夕跟前差远了。但同样是美女,她比起油盐不进,不懂风情的林夕,更加明白自己的优势。进台不过短短数月,获得无数裙下之臣,更是哄得陈立力排众议,捧她做江陵台的当家花旦。
这种靠美色上位的行为,很多人私底下都看不起。其实林夕倒没有多义愤填膺。一来,这些年她东奔西走,见识过的桃色丑闻比比皆是。黄圆的行为根本不足为奇。二来,陈主任年过半百,身高不足一米七,啤酒肚子半秃顶,满脸麻子似星光。献身给这样的人,林夕只想对黄园竖大拇哥,叫她一声勇士。
宴席上觥筹交错,言笑宴宴。林夕喝酒不上脸,即使醉了七八分,脚下步子依旧丝毫不乱。她举着酒瓶殷勤地为各位领导们添酒。
酒过三巡,男人的通病。几个喝醉的男领导便开始口无遮拦地说起了荤段子。这对林夕来说也没什么大惊小怪,陪着哈哈笑了几场。许是灯光下,醉酒的林夕眼神迷离,笑起来时候有股子勾人的味道。陈立脑子一热,精虫上脑,当场就朝林夕扑过去。林夕本能一闪,陈立一扑不就,竟像着了魔,拼命去撕扯林夕的衣服。还没等众人上去阻拦,林夕顺手抄起手里的五粮液,照陈立脑门狠狠来了一下。
陈立当场倒地,血流不止。警车救护车都来了。
大家七手八脚把陈主任抬去急救,轻微脑震荡,头上一条五厘米的口子,缝了三针。
对于林夕动手的这件事情,陈立在病房里十分大度地跟警方表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小姑娘喝醉了,不知轻重。连民事赔偿都没提一个字。听起来宽宏大度,可林夕知道她这回算是彻底玩完了!
咚咚咚!
林夕忐忑不安地叩响房门,“主任,是我林夕。”
这里是医院的高级病房区,专为VIP客户开放。除了几个医生护士,走廊里鲜有人迹。
林夕等了五分钟,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她只好再次叩门,“主任,您在么?”
门把手轻轻转动,走出来一个穿白色西装套裙的女人,她看着林夕,毫不掩饰脸上的幸灾乐祸,“这不是小林么?怎么?来看陈主任?”
林夕懒得和她一般见识,“黄主播,主任怎么样?方便见我么?”
“小黄,让她进来,你先回去吧。”陈立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黄园立刻捏着嗓子娇滴滴回头,“好的,主任。”
陈立受伤的部位在前额,头上裹了一层纱布,闭着眼,半靠在病床上,脸色有几分发白。
“主任,对不起!我昨天晚上喝多了!”林夕首先道歉展示自己的诚意,将两瓶香槟和云烟放到床头柜上,“主任,您现在觉得怎么样?”
“有点晕,想吐。”
这倒是实话,脑震荡的后遗症。
林夕更加诚惶诚恐,脸上的表情都快哭了,“主任,我真的不是故意……”
林夕长得十分占便宜,瓜子脸,大眼睛,示弱起来颇有几分惹人怜爱的意思。
“坐下吧!”陈立看了她一会儿,拍拍床铺,示意她坐下来,“离近点。”
“哦。”
两人靠得极近,陈立身上若有若无的老人臭慢慢靠近,林夕忍不住紧绷身子,背脊挺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小林啊,你是个聪明姑娘。我一直很看好你。”陈立的声音带着暗示,手慢慢地伸到林夕身后。
她今天穿着一件薄薄的大V米色毛衣。身后的手掌像一条恶心的毒蛇,隔着毛衣,慢慢在她线条清晰的脊背上游走。林夕僵着身子,肉眼可见的脖颈处起了一层细小颗粒。
身后的陈立轻笑一声,“年轻人嘛,一时冲动是有的。只要想开了就好。”
温热粗重的呼吸喷薄在林夕的颈部耳垂,她不自觉手指蜷缩,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以你的资质,肯定会比小黄走得更远。”陈立的声音带着蛊惑,“你想不想成名?家喻户晓的那种?”
林夕垂头不答话,像是默许,又像是害羞。
就在陈立自以为得手,想要更进一步,将手伸进对方衣摆,林夕忽然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抓起床头柜上喝剩一半的水杯,劈头盖脸朝陈立泼了过去。
“你干什么!”陈立正在兴头上,忽然被人劈头盖脸泼了半杯凉水,气得当场暴跳如雷,大声咆哮,“我告诉你!得罪了我,我叫你一辈子当不成记者!别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
林夕冷冷道,“不当就不当!姑奶奶不稀罕!”
说完不忘带走床头柜上的两瓶香槟和云烟,转身嘭的一声,重重关上大门。
“滚!明天就给我滚蛋!”
门后传来陈立气急败坏的叫骂……
走廊里几个鬼鬼祟祟的同事,应该全程听到了病房内的争吵,纷纷对林夕露出同情的目光。
林夕绷着脸,冲他们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她知道走出这个门,自己毕生热爱,憧憬成为出色记者的梦想,算是彻底支离破碎了。说不难过是假的,但是再难过又能怎样?难道真的去和那老头子睡觉么?
鼻子一阵酸涩,不知不觉,视线慢慢变得模糊
扪心自问,从某些方面来说,林夕对黄园这种人是钦佩的,人家目标明确,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能豁得出去。不像她林夕,什么都要,又什么都不能舍弃,活该注定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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