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玥婷傍晚回到家中,见辛悦并没有回来,十分地担心。她四处打听,却并没有女儿的踪影。这个时候她无意从高思思口中得知,高韦允已经让辛悦停学了。季玥婷想到女儿可能受不了刺激想不开了,她的内心更加着急了。这个时候高韦允也回来了。季玥婷气得和高韦允大吵一架。这是季玥婷进高家以来第一次发火。从前,不管她受多少委屈,她都忍着,这一次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把在一旁的孩子都吓傻了。高思思自然是明白怎么回事的。她把两个妹妹带到了自己的屋里。关起门来,任由他们两个大人在那吵。季玥婷此时的火气非常的大,连平时各种作妖左幅的高家老太太也溜进屋子里不出来了。季玥婷扬言,自己多年隐忍都是为了女儿,如果要是女儿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一定要和高家的人同归于尽。
高韦允直接她不可理喻,怎么像是一个疯妇。正在两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辛悦到家了。她看到哭泣的母亲十分的心疼,一把将母亲搂在怀里。季玥婷见女儿平安回来,方才停止了哭泣呐喊。辛悦转身对高韦允说:“高叔叔,今天晚上我能陪着母亲睡吗?”
高韦允点点头说:“可以,你也好好劝劝你的母亲,你看她像一个疯子一般。”
辛悦不喜欢自己的母亲被别人用疯子一词来形容,她不悦地说:“高叔叔,如果您真的待她好,她应该是笑颜如花,又怎么会像疯子一般?”说完辛悦头也不回地搀着母亲去她的小房间了。多年以后,她终于又可以和母亲一起睡觉了。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她又可以问着母亲的体香入睡了。她要很努力地闻着然后永远地记着这个味道。因为她马上要离开了,但是她却不敢告诉自己的母亲。
季玥婷还在为白天的事情而担心,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安慰辛悦。她想让自己的女儿继续去上学,可是前些年高韦允给的钱都只够一家老小的生活开支,基本无所剩。这些年高韦允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可是到她手里的生活费却没有见长,一问就说钱都投入到生意中去了以至于季玥婷手中并无任何积蓄,她没有办法去给辛悦支付学费。辛悦完全明白母亲的处境,她反而安慰起母亲说自己没有事。自己白天只是去了趟外婆家,她想念外婆去看望一下她而已,所以耽误了回家的时间,还怪自己没有提前同母亲说,让母亲担心了,实在是对不起。季玥婷见女儿这么懂事更加的自责了。她觉得自己太无能了,让女儿跟着自己吃了那么多苦,而现在却要放弃大好前程。辛悦安慰母亲让她不要过分担心自己,希望母亲保重身体才是最重要的。那天晚上母女两人聊了很久很久。然后辛悦拥着母亲甜甜地入睡了。
第二天,季玥婷起来的时候,见辛悦不在身边,旁边留了一张字条,上面是辛悦的字迹。字条上写着,母亲这些年来你辛苦了,今天你好好休息一下。季玥婷穿好衣服出门,发现辛悦已经在院子里洗菜了。她今天一早上街上买了很多菜,有鸡有鸭有鱼。还有很多小吃糕点。一旁的莹莹已经馋得直流口水了。季玥婷十分惊讶地问:“悦儿,这些都是你买的吗?”
辛悦点点头。“可是你哪来的这么多的钱啊?”季玥婷仍然充满疑惑,辛悦宛然一笑说:“是学堂的先生说我学习好,奖励我的。”季玥婷想那个先生可真是个好人啊。同时又不禁为自己女儿休学的事而感到惋惜,也不知道女儿今后干何去何从。辛悦见母亲又有些伤感,便叫母亲带着莹莹去一边玩去,别影响她发挥厨艺。季玥婷想要帮忙,辛悦却死活不肯,她说今天她要独立做一次饭,给大家吃。
快到中午边的时候,辛悦已经做了满满一大桌的菜了。此时高韦允也回来了。辛悦把所有人都叫进来吃饭。并且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酒,除了最小的莹莹和艳艳。首先她第一杯酒敬了高韦允,“高叔叔,第一杯酒我先敬你,这几年,谢谢你给我一个家,抚养我并让我能上学读书,希望将来在我有能力之前你能代替我照顾好我的母亲。”高韦允看了看辛悦,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第二杯酒辛悦敬了自己的母亲,她说:“娘,这些年你为了这个家辛苦了,以前家里你总是要把好吃的菜让给我们吃,孩子小,老人身体弱,高叔叔要挣钱都需要补充营养,个个都是很重要的人,唯独你只要吃剩菜剩饭,残羹冷炙,唯独是金刚不坏之身,永远不能生病。今天这桌菜都是你爱吃的,都是为你做的,你一定要吃,以后请你不要说你不喜欢吃鱼,不喜欢吃肉,喜欢吃青菜了。你说多了人家会真的以为你只是吃素的。”季玥婷含泪点头说:“好,今天娘一定什么菜都吃,是辛悦做的,娘什么都爱吃。”
高家老太太见今天家里人刚好都到齐了,想把自己给辛悦找婆家的事给说出来,她以为辛悦可以接受。她刚要开口,辛悦给赌了回去,说是要敬高奶奶一杯祝她身体健康。硬逼着老太太喝了一杯。期间其他人也想插个话,愣是没有插上嘴,辛悦就是一杯一杯的敬着酒。
后来大家想着算了,来日方长,辛悦的事以后再提吧,今天就先好好吃饭喝酒吧。辛悦其实是故意的,她并不想母亲知道自己已经被高家背着她给“卖”了,要不然她又该伤心了。
渐渐地,大家都喝多了,有些困乏了。辛悦要艳艳带着莹莹去里屋玩,并给了她们很多喜欢的零食吃。然后辛悦将母亲扶进房间,给她盖上被子。拿出自己早就写好的一封信,放在母亲枕头边。她自己带着原先早就收拾好的包裹离开了高家。其实今天的酒里她稍微下了点药,那就很容易让你醉,而她自己提前吃了解药。她也给高韦允留书一封,内容大致是她现在没有能力照顾母亲,希望高韦允看在母亲多年辛苦付出的份上好好善待她,等将来她有能力了会自己为母亲养老送终。希望他不要再为自己的事同母亲发生争吵。
临走之前辛悦对着母亲磕了一个响头,然后含泪离开了。她为什么要偷偷地走呢,因为她担心如果她如果说要一个人离开,母亲必定不放心。而继续留在高家,那么肯定会被安排嫁人的。那么以后她再也没有机会出人头地,没有办法去照顾母亲和姥姥。离开是她唯一的选择。就算前途未知也好过去走一条的明智一片漆黑,没有希望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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