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国家实施土地改革政策,实行土地责任承包制,林天明承包了20亩旱地和10亩水田,凭着吃苦耐劳的精神,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林天明再也不会为二两肉票而发狂了。
可有件事还是让林天明耿耿于怀,那就是叶淮怀孕后,依旧嗜肉如命,一天吃不到生肉就会发疯,找了几个阴阳先生看了,钱花了不少,可依然没有解决问题。
也去过不少医院,检查一切都正常,省城的心理医生说是得了癔症,分析的原因是这样的,由于过去生活水平差,孕妇需要补充有营养的食品,这种观念一直印在叶淮的脑海,怀孕后叶淮的潜意识里出于保护胎儿的目的,就会迫使自己吃肉,当潜意识无法得到满足时就会引起暂时性精神失常。
林天明也别无他法,好在家里养了十几头猪,国家也取消食品、肉品计划供应,再也不用担心叶淮的食肉问题了,索性每天半斤生猪肉伺候着。
眼看叶淮怀胎九月,林天明早早的就到县医院定了病房,他再也不想向上次一样为请接生婆而发愁,再加上人们的意识水平逐渐提高,知道了在家生产风险极大。
到了预产期,叶淮住进了医院,经过一系列的检查,胎儿完全正常。
林天明一天到晚,笑得嘴都合不拢,每天早上起来焚香三柱,一则祈求林家先祖保佑,二来提前报喜,林家单传了八代,第九代即将诞生,望早早去世的父母泉下有知。
可往往事与愿违,林天明高兴的似乎有些早了,又是一个月圆夜,林天明忙完了家里的农活,便赶往医院来陪伴即将待产的叶淮。
林天明怀着喜悦的心情走进医院大院,妇产科是一栋五六十年代苏式的两层老瓦房,当林天明走到妇产科楼前时,一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一阵乌鸦叫声从复产科的房顶传了出来。
林天明霎时汗毛直立,背部冒出一股冷汗,之前的经历告诉他今晚一定会有不详之事发生,他只在内心深处祈祷着不详之事千万别在叶淮和孩子身上发生,只要能保住叶淮和孩子,他万死不辞。
林天明大踏步走进了妇产科楼房,刚上到二楼,只听到一阵激烈的脚步声传来,楼板是木制的,感觉像是要被踩踏一般。楼道里只见五六名医生护士推着病床,提着输液瓶正往走道尽头的产房赶,林天明凑了上去,一看躺在病床上的正是自己老婆叶淮。
林天正欲问现在是什么情况,就被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怒斥道:“这个小伙子赶紧让开,孕妇羊水已经破很久了,再生不下来就会有生命危险,现在必须进产房抢救。”
林天明立刻让开路,见病床推进产房,林天明本能的也想跟进去,却被一个护士给拦住了,产房重地,家属不得进入。
林天明只得在产房外的长凳上等着,心里焦急万分,楼顶的乌鸦依旧凄凉的叫着。
忽然乌鸦停止了叫声,只见产房的大门打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满手血水,惊慌失措的冲了出来,嘴里大声叫喊着:“有鬼、有鬼”
林天明应激反应式的从长凳上弹射起来,也顾不得什么产房重,家属不得进入,一个箭步冲产房。
只见叶淮伤心的哭泣,旁边几个医生、护士瑟瑟发抖,林天明本能的问了一句:“生了没有,孩子呢?”
只见一旁年纪稍长的医生指着婴儿床上一滩血说道:“在这,都化成血水了。”说着说着情绪似乎变得更加激动了:“有鬼、有鬼”,便惊慌失措的冲出产房了。旁边的医生护士也都惊慌失措的离开了产房。
原来刚才在产房里,随着乌鸦声停止,叶淮诞下了一名全身通红的婴儿,医生剪了脐带,正准备拿到婴儿床上量体长,看性别时,直见这婴儿在医生手中化成一滩血水,流落在婴儿床上,医生当时就吓傻眼了,场景与叶淮第一次在家生产时极为相似。
产房里只剩下林天明和叶淮,两人相拥在一起,抱头痛哭。
第二天,接生的医生被送往省城精神病院,那里将是她后半生的归宿之地。
其余医生护士连同林天明夫妻二人,被紧急的召集开了保密会,会议要求不得对外宣扬胎儿化成血水一事,以免社会舆论照成负面影响。
林天明孩子没有了,还得装孙子,有人问起只得说是孩子难产死了。
林天明想起一年前张郎中所说化骨鳝一事,心想绝对是子虚乌有,其实不然,化骨鳝确实存在,只是当时叶淮吃的那条是普通黄鳝,根本不是化骨鳝。多年后林天明夫妻二人才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幕后超控,利用林刘夫妻二人炼小鬼导致的。
后来叶淮又怀过两胎,结果也和之前两胎一样,生下来不久就化成一滩血水,林天明夫妻二人一直找不到原因,阴阳先生请了不少,钱也化了无数,可都不见效。
四胎都失败,林天明就已经不打算在要小孩了,可叶淮不依,她清楚的知道林家已是八代单传,可不能就毁在这一代了。
于是两人合计怀第五胎,也是最后一胎,不管成功与否都去结扎。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林天明家连生四胎都化为血水,这事在十里八乡传得沸沸扬扬,自然也传到了隔壁村叶淮父母耳朵里,虽然叶淮当年为与林天明在一起,而狠心与父母断绝关系,但这毕竟血浓于水,俗话说打断骨头连着筋,叶淮母亲听说此事后,料想女儿定时碰撞什么邪祟,于是遍地寻访得道高人,可巧在城里遇到一摆摊算命的道士,说是能治好这病,便带往林家。
叶淮已经怀胎七月,夫妻两见母亲第一次上门来,那是喜出望外,叶淮母亲几年未见女儿,很是想念,一见面就拉起了家常,竟忘了带来的道士。
这老道倒也不拘束,自己拿了根凳子在正大门处坐了起来。
林天明见这牛鼻子,一身洗得发白青衣道袍,身背木牌一块,上面画有神像,手持一白色浮尘,左脚踝翘在右腿上,脚拇指已钻出破鞋散发出难闻的味道,一个及不雅观的二郎腿,看上去一点道士样也没有,最为可恶的是他坐在了农村最为忌讳别人坐的位置大门前。
林天明苦于这牛鼻子是岳母带来的,在加上这是岳母第一次到家里,没敢说,要是换着以往,早就把这牛鼻子逐出去了。
叶母说着说着,才想起正事,向林天明夫妻二人介绍到这是请来给叶淮看病的法师。
只见这老道伸了个懒腰说道:“无量天尊,贫道五脏庙闹得慌,善人可备有酒肉饭菜。”
叶母立即应了声:“道长稍等,这就备去”,同时向林天明使了个眼色。
林天明会意这才往厨房走去,凭着上几次请发上当受骗的经验,心想这牛鼻子是不是又来骗吃骗喝的。
叶母也走进厨房帮着女婿一同做饭菜,林天明试探问道这道士是那里请来。
只见叶母说:“在城里摆摊算命的,算的可准了,居然算出咱们家生四胎都化为血水一事”
林天明更是怀疑,心想,这件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不用算都知道,待会让我好好试试这牛鼻子。
饭菜做好,林天明怀着复杂的心情,坐在牛鼻子对面,一连敬了牛鼻子几杯酒,边喝边聊,想要摸摸这牛鼻子底细,但见这牛鼻子竟只顾着喝酒吃肉,有一句每一句的应付着林天明,一顿饭下来,也就只知道他法号叫弘问天,在龙虎山修行。
酒足饭饱,弘问天便开口要价,说是要治好这病,得2652块,而且得先给钱。
2652块在那个年代可不是小数目,但要真能治好这病,林天明砸锅卖铁也愿意,但要是治不好,钱打水漂是小事,林家香火可是再也耽搁不起,正在林天明迟疑时。
弘问天开口了:“要多的你也没,你家里不多不少就2652块,赶快拿来吧。”
林天明顿时惊奇,身上52块,加上柜子低这几年积攒下来的2600块,刚好是2652,这牛鼻子还算得真准。
见林天明半信半疑,弘问天又开口说道:“别磨磨叽叽的,不相信我,这几年你和你老婆是不是都做过鬼怪的春梦”
林天明夫妻一听,不约而同的脸就红了,想要说话,却欲言又止
“别害臊,你先说,把细节都说出来,贫道给你分析分析。”弘问天示意林天明先说,其实他早已算出端倪,只是想听这小两口说说房事,满足一下自己的窥探欲。
“这几年在我们准备要小孩时,我都会梦见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强暴一个女子,奇怪的是那种感觉还挺真实的。”林天明害羞的说道。
“你怎么不早说,这几年我也做和你一样的怪梦,梦见被人强暴,那种感觉完全不像在梦里,非常的逼真,但确实又是在做梦。”林天明老婆一脸害羞的说道。
原来这几年来夫妻两人都做过同样的怪梦,只是这种事情对于生活在农村人都难于启齿,所以二人也都没对对方说过。
“哈哈哈,是不是梦里的夫妻生活比现实舒服呀。”只听对方说的含糊,弘问天一时窥探欲作怪,也就忘了身份。
只见两人又是脸红,都笑而不语,又见一旁的叶母愧的低下头,弘问天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冒失了。
于是手抚了一下浮尘,又摸了摸下颚处的胡须,话锋直转:“你们这不是做梦,是有人利用你八代单传的命格,养鬼胎”。
见林天明两口子一脸懵逼,弘问天解释道:“普通怀孕,胎儿并无魂魄,待胎儿成熟后降临的一瞬间,魂魄才会投入胎中,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投胎。”
只见林天明夫妻二人点点头,老道接着说:“而你家所怀的5胎,均被人做了手脚,每次怀胎均有鬼魂附体在男方身上,与女方交合,待到登峰造极之时,鬼魂与男人精气一同进入女方体内,酿成鬼胎。”
弘问天喝了口茶接着说道:“鬼胎借助母体吸食血肉,采集月圆夜阴气,待到胎儿成熟,养鬼胎之人,便会遣来乌鸦,勾出魂魄,以用来为非作歹。”
林天明,想起以往叶淮怀孕后嗜肉如命、月圆夜跪拜月亮、每到生产均有乌鸦出现,种种迹象与这位道长所描述都相符,不由自主的露出崇拜眼神,内心里对弘问天的称呼也由牛鼻子改成了道长。
弘问天接着说道:“我在龙虎山,静观天象,发现西南方向,常年乌云密布,罗盘定位只能取大向,断得义城县内必有妖孽作祟,只是不知道这妖孽具体位置,所以在城内摆摊算命,明察暗访,机缘巧合遇到了这位女居士。”说着看了看叶母接着说道:“还好那妖人只炼化得了四个鬼胎,要是让他炼齐了5个鬼胎,就算神仙下凡也无济于事”。
听完,林天明毫不犹豫的拿出了全家仅有的2652块钱,弘问天爽快的收了钱,拿出一张四个伟人的百元钞递给林天明吩咐道:“快准备黑、白、红、黄、紫五色纸,黑狗血、墨斗以及桃木树枝若干、黄表纸、香烛纸蜡......。”
林天明也不敢含糊,接过百元钞,1小时不到就将物品备齐。
弘问天看也没看那堆东西,只伸出手说道:“把剩的5分钱给我。”
林天明再次露出崇拜的眼神,心想:“这道长可真牛,买东西剩下5分钱,他都能算到,只是也太小气了,5分钱也要要回去。”但还是把兜里的5分硬币恭敬的递给了弘问天。
弘问天折了一截桃木枝,削成钉子形状,递给林天明吩咐道:“照这样,再削上48根。”
弘问天取了五色纸,裁成三角形状,用毛笔粘了黑狗血,分别在五色纸上写上金、木、水、火、土五个字,又折了几根较长的桃木枝作为旗杆。
五行旗做好后,林天明便掏出罗盘,口里振振有词的念道:“不怕罗睺、杀师、禁忌,不畏一切凶神恶煞。”
右手持罗盘,左手掐指算,嘴里又振振有词的念道:“乾山坤向,金守生门、木守死门、水守伤门、火守惊门、土守景门”。念完,拿着五行旗,绕着房屋转了一圈,在刚才罗盘定下的五门处分别插上五行旗。
然后在墨斗里加上黑狗血,咬破中指将天师血滴入墨斗中,念道:“混元乾坤祖 天地日月星 三教诸经师 金木水火土”,念完拉着墨斗线将五行旗首位相连。
至此,五行驱邪阵已经部署完毕,五行阵乃天师派第十二代掌门人“钟馗”天师所创,以金木水火土五行守住后天八卦中八门最要害的五门,这其中死、惊、伤三门为凶门必守;生门是五行驱邪阵的主心骨若被邪祟控阵法将会逆转伤害布阵人,也必须守;景门虽为平门,同时也是逃生门,容易让邪祟逃脱,所以也必须守。
五行驱邪阵布完,弘问天取出毛笔朱砂在手中画了个“隐”字,念出法决:“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隐。”法决念完一掌挥出,只见五行旗连同墨斗线一起遁入地下。原来这五行阵暂时用不着,是为两个月后的大战所准备,所以暂时将其隐入土中。
弘问天取出符纸,熟练的画了张镇宅符,又用朱砂在手心画了个“钉”字,念出法决:“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钉。”用刚才的五分硬币将镇宅符徒手钉在大门上方。原来这钱币被万人所摸,集万人之气,也是一制邪祟之法宝,加镇宅符可保邪祟不得入内。
为了保险起见,弘问天将刚才准备的七七四十九根桃木钉沾了黑狗血,在叶淮房间内绕床钉了一圈。对着林天明交代了一番:“从今日起,令妻不得跨出此圈,年后正月二十六临盆时我再来。”
弘问天交代完也就离开了,一路上心事重重,心想自己出道20多年来还未遇到如此强敌,能操纵阴魂借腹炼化鬼胎,修为绝不在自己之下,当今世上恐怕不超出五人。
龙虎山距离此地较远,弘问天便就近找了个清净的破庙,开始闭关修炼,希望通过这两月能将修为突破青衣中段,以克制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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