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时光易逝

李时真将刀架在周琨的脖子上,丝毫没有手软:“我不肯对他们动刀子,是因为他们不值得,但你值得。”

周琨嘴硬道:“你……你不敢杀本少爷……”

陆由毫不留情:“李时真确实不敢杀你,但是划破你这张如斯俊美的脸嘛,呵呵,可就不是什么难事了。”她瞟了一眼李时真,“如果他晕血的话,我不介意代劳。”

周琨立刻怂了,带着哭腔:“我投降,我投降还不行吗?”

李时真与何生我同时用“你是魔鬼吗”这种眼神看着陆由。

陆由盯着周琨唇边的那道狰狞的伤痕,问:“你为什么要杀李时真?”

周琨偷偷看了李时真一眼,低声抱怨:“本少爷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无论做什么都帮着宁不愿那个废物。”

陆由闪电般出手,抢过李时真手里的西瓜刀,将刀锋紧紧锋贴在周琨脸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周琨脸色大变:“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李时真与何生我同时用“你是魔鬼吗”这种眼神看着陆由。

陆由说:“不如我换种问法,杀了李时真对你有什么好处?”

周琨摇头:“对本少爷没好处。”他迫于陆由比刀锋还要锋利的目光,继续说,“但是对宁不愿有好处。”

李时真恍然大悟:“嫁祸!”

何生我如坠云里雾中:“什么意思?”

陆由见李时真神色复杂,没有开口的意思,便解释说:“李时光和李时真同是锦衣集团的继承人,如果李时真死了,那么锦衣集团便是李时光一个人的了。或者说,就是宁不愿的了。”

李时真大声道:“小宁绝对不会这么做!”

何生我提醒道:“你小声点,可别把那群亡命之徒给招回来了。”

陆由叹了口气,柔声道:“宁不愿不会这么做的,这是周琨的阴谋。”

周琨紧紧闭着嘴,不再说话。

李时真握紧拳头,恨不得直接砸在周琨脸上:“小宁杀了我,这事儿有人会信吗?”

陆由简单说明了刚才在花园外发生的事。

除了钻戒可以作为留在现场作为证据外,还有职业记者守在外围拍照留念,活脱脱的一石二鸟之计。

周琨一举除掉了李时真和李时光这两个障碍,作为李锦的外甥,摇身变成了第一顺位继承人。

陆由倒转刀柄,用力砸在周琨的后脑勺。

周琨猝不及防,闷哼一声,软绵绵地倒在了何生我的怀里。

陆由问:“小何,你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还有那么多烟花?”

李时真抢答道:“当然是我安排的。”

何生我道:“烟花是阿真的安排没错,但是……”

李时真拍了拍何生我的肩膀:“辛苦了你了,没赶上正席,吃饭了吗?”

何生我嘿嘿笑道:“用你给的钥匙,我偷偷溜进后厨吃了个半饱。”

陆由问:“还想吃吗?”

何生我舔了舔嘴唇:“酒味很纯正,油豆腐煮得也十分好,可惜辣酱太淡薄。总而言之,虽然这里的吃食没有本大厨亲手烹饪得那么美味,但用来填饱肚子,我还是可以勉为其难的。”

李时真与何生我一起将昏睡不醒的周琨抬到丽嘉酒店的后厨,随便找了个柜子藏起来。

陆由将西瓜刀别住柜门的拉环:“我去将李时光他们的钻戒要回来。”

李时真忙说:“我也去。”

两人沿路问了好些个服务生,大家都忙做一团,只顾着寻找失踪的新郎新娘,哪里会去注意贺小谅这个已经失势的酒店经理。虽然满口答应,却不会太过上心。

除此之外,周围时不时会冒出来几个要钱不要命的亡命之徒,搞得险象环生。

李时真接连遭遇袭击,几刀下来,本就破烂不堪的衣服彻底报废。他干脆脱下这件负累,只穿一件白色衬衫,在夜色中闪转腾挪,像极了衣冠禽兽。

陆由帮着给李时真往手臂上贴创可贴,有些好奇:“如果将时间暂停再打,你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李时真抱怨道:“你这位跆拳道黑带高手如果早点出手,我才不至于这么狼狈!”

陆由舒指弹了弹李时真的伤口,后者哎哟一声,忙说出实情:“将时间暂停的话,岂不是胜之不武。那样就跟打游戏开挂一样,索然无味。”

陆由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几个小时前李时真暂停时间将自己从周琨的拳头下面救出来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

吕不详尤其反对李时真使用暂停时间的超能力,难道除了期间无法呼吸之外,还有其他的什么副作用吗?

李时真打岔说:“经过今晚的事,贺小谅无法继续留在丽嘉酒店了,他说不定会回到他们的加贝重工。”

陆由不再纠结:“你的意思是,跟着贺总,就能找到贺小谅?”

李时真说:“对啰。”他用手一指,“你看,他正好出来了。”

贺总腆着肚子走出酒店大门,他朝跟在后面的李锦一挥手:“李总,留步。”

李锦煞有介事地客气了两句,不外乎招待不周、还望海涵之类的套话。

都是在同一个圈子里混的,酒席间就算再怎么不快,明面上还是要保持着和和气气。

陆由有点疑惑:“交际应酬正好是你的长处,为什么不留在锦衣集团呢?”

李时真半开玩笑说:“因为只有守在优名店婚姻登记处,我才能等到命中注定的女孩呀。”

陆由瞬间换上冷漠脸:“但愿这个女孩不是我。”

李时真拉着陆由的手,两人一起蹲了下来,躲在花丛后面。

贺总上了车,忽然传来一声明显有些嫌弃的低喝:“你怎么在车里,还搞成这幅德性?”

一颗头从后车窗冒起来,正是贺小谅:“老爸,我在自家车里很奇怪吗?”

贺总闷声道:“你……你的事都办完了吗?”

贺小谅言语中透露着自豪:“当然办完了,就是……”

贺总立刻问:“就是什么?”

贺小谅犹豫片刻,说:“有条尾巴,还没彻底断掉。”

贺总脸上变色:“又是那个日本女人对不对?我早就跟你说过,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贪图美色,永远做不成大事,你六叔就是前车之鉴!”

贺小谅辩解说:“真不是您想的那样,恩雅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不知道怎么回事。”

贺总沉声道:“锦衣集团马上就要变天了。事不宜迟,现在就去,我送你一程。”

贺小谅嘴巴张了张,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父子久别重逢后寥寥数语的对谈,竟然也充斥着生意和算计。

贺总驱车在前,李时真跟在后面,离开丽嘉酒店的范围,很快就上了高架,七拐八绕,跑了足足有半个小时,似乎永远找不到出口。

天开始落雨,从淅淅沥沥到倾盆而下,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李时真推理说:“要么他们发现我们在跟踪,要么就是贺小谅这小子不想带老爸去见那个恩雅。”

陆由摇头:“自作聪明。”

眼前忽然有个出口,挂了个“落六坡”的路牌,显示后面是个下坡弯道。

贺总的车顺流而下,车技无可挑剔,标准的路边停车,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路边有根电线杆,侧面挂着一个酒吧的招牌,写着“时光易逝,及时行乐”八个刺眼的字。

贺小谅打开后车门走了出来,径直走向那家名为“奈落之夜”的酒吧。

这条路并不很宽,李时真小心翼翼地降低车速,挤过去的时候全程偏着头,生怕被旁边的贺总看到脸。

没想到这种行为反倒引起了贺总的注意,他干脆将半开的车窗整个拉下来,转头看了过来。

陆由无所畏惧地迎上了贺总的目光。不知为何,透过厚重的雨幕,她觉得对方好像是一名即将沉船的船长。

李时真将车停在了街头拐角处。

两人下车后,冒着雨掉头往回跑,很快就来到了酒吧门口,可以看见里面灯红酒绿。

陆由站在檐下止步不前。

李时真催促:“怎么不走了,贺总还在车里盯着呢,小心被他认出我来。”

陆由有些拘谨:“你先进去。”

李时真干笑了两声:“我也没去过酒吧,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装成是经常来的。”

陆由大怒:“难道你要我在直播间刷‘急,在线等’?”

就在这时,一阵让人忍不住打喷嚏的香风飘过。

“帅哥,怎么不进去快活呢。”一个浓妆艳抹的和风女人从后面出现,很自然地将陆由推到旁边,搂着李时真的肩膀,凑得很近,红唇几乎差点没挨到耳垂,声音甜得发腻。“要不要恩雅陪你喝一杯呀?”

李时真不由自主地走进了酒吧,哎哎哎地拒绝,没想到身躯却被“恩雅”贴得更紧了。

陆由见状,双眉深蹙,立刻跟了进去。

这位“恩雅”好生面熟,绝对在什么地方见过。

灯火闪烁,照见数不清的红男绿女。

大家隐藏在光与影的夹缝中,恣意放纵,苟且偷乐。

这个时候,杯中物是点燃荷尔蒙和多巴胺最好的催化剂。

“恩雅的酒量可好了,能喝满满一杯纯白轩尼诗呢。如果……”这个自称恩雅的女人搂着李时真的脖子说到一半,话音戛然而止,就好像突然被人扼住了喉咙。

贺小谅坐在角落里,满脸怒容。

他用力过度,竟然将手里的酒杯捏破了,鲜血直流。

“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恩雅将李时真推开,快步走到贺小谅面前,脸上挨了狠狠一个耳光。

贺小谅盯着瑟瑟发抖的恩雅:“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恩雅连忙解释:“我手机被人抢走了……”

“骗鬼呢!”贺小谅眼睛都红了,“你这只破鞋,整天只知道钓凯子。亏我还想……”他抬起手,准备打下去,看见恩雅幽怨却不躲闪的眼神,又握成拳头,恨恨地收了回来,用力在身前挥下。

陆由往前走了两步:“打女人可不算本事。”

正好有灯光转过,照在她的脸上。

贺小谅立刻怂了:“我不是把戒指还给你了吗,你非要追着打死我吗?”

李时真这才注意到,贺小谅有点鼻青脸肿,说话的声音还在漏风。

陆由愣道:“你什么时候把戒指还给我了?”

恩雅这时回过头,等她看清楚陆由的脸,立刻睁大眼睛,用手指着说:“小谅哥哥,就是她!就是这个女人抢走了我的手机,害我一直联系不上你!”

陆由不由得佩服起面前这对男女的演技,她差点就相信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巨响。

墙上好几个奇形怪状的挂钟显示现在的时间是九点三十一分二十五秒。

突如其来的车祸!

一台白色的跑车从弯道冲下坡后,从侧后方撞上了贺总停在路边的车。

贺总的车被电线杆挡住,正好被夹在中间。

电线杆上挂着的招牌掉下来半边,“时光易逝”这四个字恰好落在白色跑车破碎不堪的车前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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