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就跟家里打过招呼,那天回去之后,许易知去了陈桉家蹭饭。
一进门,就看见陈母靠在沙发上正煲着肥皂剧,嘴里还不忘光顾奶油味瓜子,眼睛没往玄关瞟:“桉桉呀,菜在桌子上,刚热好了,快去吃。”
说完听动静感觉不太对,往玄关一瞥。
许易知微笑着,在长辈面前她永远都是一副乖顺的样子,叫谁不怜爱:"阿姨好。"
陈母眼睛惊喜地睁大:“知知也来了啊,来,快去吃饭,不然菜要凉了。”
说着便往餐厅方向走去,给许易知盛了一碗饭。
陈桉生无可恋:"妈,你这也太区别对待了吧。"
“你要是也能考个年级第一,我喂到你嘴里。”陈母因为这件事情已经阴阳她一个暑假了,她就纳闷儿了,玩那么好的俩人怎么成绩怎么差别就那么大。
陈桉年级40左右,年级上算好的,但是在班级里就算是挺着急的了。
她们一班是火箭班,班里总共45人,她排在了39名,还有一个人期末没考。
陈桉无话可说,跟许易知走去餐厅吃饭。
陈母盛好饭,帮许易知拉开椅子:“知知啊,慢慢儿吃,吃完茶几上还有水果。”
许易知顺势坐下,夹了道菜:“好的呀,谢谢阿姨,阿姨手艺真好。”
陈母乐了:"真的吗,好吃就多吃点儿啊,在阿姨家别客气,"随即看向陈桉,表情也变了变,“吃完饭记得送知知下去,早点洗澡睡觉,明天开学要早起,我去搓麻将了啊。”
陈桉低头干着饭,可能是饿极了,狼吞虎咽:“知道了知道了,您快去。”
陈母临走时关门还不忘加一句:“知知慢慢吃啊,你最爱的虾多吃点儿。”
“好呢,阿姨。”许易知正用嘴剥着虾。
……
“那个丁含还真是我们学校的,我是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没想到是学妹啊,欸这池欲老牛吃嫩草啊。”陈桉啃着鸡腿。
“你管人家,人家嫩草愿意你能拦着。”许易知打趣道。
“你今天可见着谈酉迟了吧,怎么样?”陈桉眼神里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挺帅吧。”许易知想了想,肤浅地概括。
"你个老烟民怎么跟人家说挺少抽的,不能吧,把你帅到铁树开花了,嗯?"
陈桉摇着鸡腿手舞足蹈地做作起来。
"我也不知道欸,怎么办,桉桉子?"
许易知咀嚼着着虾肉,心情有些复杂。
唯有美食不可辜负。
两人吃饭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题跳跃度挺大。
吃完饭许易知就回去了,她就住在陈桉的隔壁那栋楼,以往每年寒暑假来舅舅家,两人也算是多年的交情。
第二天,高三开学。
许易知跟陈桉如约来到学校。
几只脚还没踏进班级,吵吵嚷嚷的声音便开始不绝于耳。
有抄作业的,有聊八卦的,有聊游戏的,好像是最后的狂欢。
“哟,这不陈姐嘛。”何烟然看到久违的“老相好”有些激动。
许易知后一步踏进教室,何烟然满脸艳羡:“许姐也来了呀,许姐腿可真长啊。"
今天天气不冷不热,许易知穿着一件短款T恤,高腰阔腿牛仔裤浅色系,本身优越的身材比例恰到好处地突显了出来。
许易知有些困,打了个哈欠,商业互捧道:"谢谢啊,英语课代表你腿也长。"
边说边走到了自己的座位。
“欧~是吗哈哈哈。”
何烟然笑到一半陈桉一个书包甩在她身上:"好你个何烟然,我腿就不长是吧。"
陈桉这个女人啊,一生要强,一生要强。
于是许久未见的两个女疯子开启了打闹模式。
许易知懒得参与,她困极了。
昨天晚上睡前找了部电影看,看过了头,没睡好,今天早上脑袋就一直昏昏沉沉的。
陈桉早上在她耳边“嗡嗡嗡嗡”了一大堆她都没怎么听进去。
看看时间,不早也不晚,把作业交了趴在桌子上倒头就开始补觉。
没过多久,木詹临和谈酉迟也一前一后地走进了教室。
一面走向自己的座位,一面跟班里的几个熟稔的兄弟打过招呼。
谈酉迟看见自己原来的座位上有个脑袋在趴着,后面多了一个位置,应该是期末整理教室的时候新添的,他径直去坐了她后面的位置。
木詹临放下书包,看了眼后面:“哎哟,许姐一大早就补觉呐。”
没有回应。
谈酉迟也坐在座位上,百无聊赖的。
他的前面,许易知的长发随意地盘的,发质硬而乌黑,衬得脖颈愈发的雪白,小T恤是有些透明的材质,白色突起的肩带从后面看去,纹理甚至有些若隐若现。
T恤太短,趴着睡觉的时候,后腰不可避免地露出来一段,脊椎骨一节一节,随着呼吸,起起伏伏,很是性感。
谈酉迟只感觉喉咙有些干,烦躁地挪开了眼,看向窗外。
他长腿一伸,不小心踢到了她的凳子。
心头有一秒的紧绷。
她很轻,凳子带人一起稍稍挪动了下,可能真的太困了,迷迷糊糊的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睡,没太在意。
班长周纸延这时候走过来:"谈哥,物理几个题跟我对下呗。”
谈酉迟正烦,直接把书包丢给他:“顺便帮我把作业交了。"
“好嘞。”周纸延挥舞着书包像是炫耀似的走回自己的座位。
紧接着周纸延座位旁围了一圈人,包括木詹临他们。
玩归玩,闹归闹,学习该上心的还得上心。
血气方刚的年纪,一点风吹草动都能热闹起来。
不一会儿,许易知好不容易再次进入了梦乡。
但是,后面那只脚很不安分,又在她的凳子下面那条杠上敲了几下。
几乎每隔5秒敲几下。
敲到第三轮,许易知这回真的就是很烦了,困意全无,暴躁了。
她转过身子,意识还有些模糊,惺忪着睡眼:“你他......谈?酉迟?”
……
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这时她的手早已扣在了他的桌子上,修剪圆润的甲面上,还是和昨天晚上一样的酒红色,还得是她的手,好看死了。
“老刘来了。”
谈酉迟的目光正人君子地从她纤细白嫩的手指上移开,眉毛挑了挑前方。
许易知立马缩回了手,揉揉眼睛,往讲台旁一看,老刘还真来了,刚刚踏进教室。
教室里也正一窝蜂回到自己座位上。
许易知有些尴尬地看向他,僵硬地咬着字:“奥,好,谢谢。”
然后不太自然地转回了头。
班主任外形上是个忠厚和蔼的中年男人,戴着厚厚的镜片,只是两只眼睛时常眯着,有些锐利的像是能洞察人心。
老刘扫视了一眼班里,今天两个同学都没穿校服。
许易知算一个,陈桉是另一个。
许易知是因为上个学期末尾转来,学校暂时没有多余的了,但是陈桉这个不省心的……
浑厚的声音在班级里响起:“陈桉,你今天怎么没穿校服啊?”
教室里一片适时的寂静。
陈桉早就想好了措辞,脸不红心不跳:“我妈给不小心送去干洗店了,昨天没拿回来,明天一定穿。”
班里个别分子掩嘴窃窃私语,尤其林烟然笑出了声。
陈桉瞪了她一眼。
十几岁的小女生那点儿心思他能不明白,老刘揉了揉太阳穴:“下不为例。”
然后讲了些新学期的规章秩序,后面开始上课,第一节是物理课。
许易知是属于那种跟着老师节奏走,上课全神贯注听讲的那种。
这节课也一如既往听得很认真,适当做着笔记。
可能是看她听的比较认真,这一节课老刘请她回答了三次问题,她都对答如流,老刘总是赞许地点头。
而谈酉迟则是低着头随意地写着物理习题,看不出来走没走心,老刘反正也不管他,谁都知道这尊大佛两个月前给学校拿了个物理省级竞赛一等奖回来。
下课的时候有同学来问谈酉迟问题,谈酉迟闲着也没事,就适当跟人讲了几句。
结果后来紧接着来了一群同学。
许易知一下课又在睡觉,四面八方涌来挺多人,有个女生不小心撞歪了她的桌子,她抬起了头,眉头一皱,眼白处布满红血丝。
心想这谈酉迟行情可真好。
蒋兮胆子小,觉得有点可怕,连忙给人道了歉,扶正桌子。
谈酉迟从后面虽然看不见许易知的表情,但是从同学的反应中能得出她的情绪确实不太好。
许易知此时不太想讲话,还是无耐地挤出一句:“没事。”
又倒头争分夺秒地睡过去了。
记得上学期木詹临课间打闹把她给吵醒了,这位拽姐直接扯着人领子就是一抡。
蒋兮一阵冷汗。
木詹临刚跟周纸延上完厕所回来,看见这情形,于是打圆场:"谈哥,走,去上个厕所去。"
谈酉迟也有些无奈:“走。”
周围人来问作业的人也就一哄而散了。
……
到了中午,陈桉吃腻了食堂里的饭菜:"阿许,学校对面又开了一家新店,咱去光顾一下?"
“可以可以,不过人会不会挺多。”许易知对吃没有太大研究,一直都是陈桉张罗着,不过陈桉也乐在其中。
陈桉毅然决然:”不管人多与否,老娘今天吃定他家了。"
两人最终决定等晚一点再去吃,想着晚一点人应该会少一点。
在教室里做了一套卷子,有些吃的快的同学都回来了,她们才不紧不慢地走出教室。
没想到到达了目的地,门庭若市啊。
两个姑娘长得都挺漂亮,又没穿校服,走进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站在前台刚点完单,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陈桉,你们也来这儿吃饭呐,不过没位置了欸,但我不介意和你们拼个桌儿。”木詹临正在冰箱拿着饮料。
陈桉看向许易知,像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许易知也去拿了两瓶饮料,看了眼木詹临:“走吧那。”
一大桌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谈酉迟本来坐在最外面,看见她,这会儿往里坐了坐,朝她点头,旁边腾出了一个位置,许易知正好坐了过去。
这桌池欲也在,他的小女朋友也在。
“学姐好啊。”还是文文糯糯的嗓音,身子也往旁边挪了挪。
"学妹也好啊,真巧真巧。"陈桉坐过去,几个女生聊了起来。
......
丁含面前的饭都没怎么动,但是许易知她们俩胃口是真的好,石锅拌饭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饭之后周纸延递烟,陈桉接了,许易知准备伸手去接。
谈酉迟冷白的手放下了筷子,玩味地看向她:“你不是说你挺少抽的吗许同学。”
许易知准备拿烟的手指头顿了顿,最终还是接了:“我给我表哥留的,家里穷,买不起烟。”
谈酉迟若有所思地拖着调:“这样啊。”
“不然还能怎样。”许易知说着把烟揣进了牛仔裤口袋。
陈桉看着这俩人:emmm......
在座的各位:emmm......
......
这顿饭,大家都熟络了不少,后来一行人也陆陆续续地回了教室。
蒋兮见许易知回来了,把一杯冰的杨枝甘露放在了她桌上,搅着手指:“许易知同学,就是今天我不是故意撞你桌子的,打扰到你睡觉了,不好意思啊。”
“啊,不是说了没事嘛,谢谢啊,真不用那么客气的……那,下次一起吃个饭吧。”许易知有些茫然,但很快反应过来。
此刻的表情比刚被撞醒那会儿真的不要好太多,她自己不知道。
“好呀好呀。”
蒋兮如释负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许易知回想起上学期陈桉跟她讲过,班里有个女生,性格挺敏感。
“阿许,你物理试卷跟我对一下。”陈桉的声音由远及近。
走来便很自然地将许易知桌上的奶茶拆开吸了几口。
……
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许易知上课上到一半的时候肚子有些隐隐作痛,跟陈桉结伴去了厕所。
结果发现大姨妈来了。
于是就叫陈桉帮忙跟体育老师说明一下情况,先回教室去了。
谈酉迟刚好这节体育课是没去的,被物理老师叫去办公室谈了一下学习计划。
谈完之后,他刚走出办公室,老刘又叫住他,他回身。
老刘指了指桌上的一套校服:“顺便帮老师把这个带给许易知,新生办今天刚送来的。”
回到教室,放眼望去,空无一人。
但低头一看,许易知却在那趴着。
头顶的吊扇在呼呼作响,但是,她好像睡得并不踏实,阳光透过窗帘间隙照射进来,她的头皮上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珠。
谈酉迟把校服轻轻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许易知本来也没睡着,也早就隐约听到了脚步声。
此刻闻声抬头,看到是校服,应该是老刘让他带过来的,有气无力地说了句:“谢了啊。”
谈酉迟看她手捂着肚子,整张脸几乎没有什么血色,想想还是问了句:”你身体不舒服?”
"嗯,有点儿,肚子挺疼,不要紧的不过。"许易知嘴唇泛着白。
他看了眼她桌上的冰奶茶,于是又转身出了教室。
不一会儿两杯水被放在了她的桌子上,绵密的水汽不断涌在一次性纸杯的上方。
“许同学,左边是温的,现在可以喝,右边是烫的,你可以等会儿喝。”谈酉迟看向她,有些认真地说。
她握着杯子里的温水喝了几口。
“需要止痛片吗?”谈酉迟那么聪明,他猜到了。
许易知摸着一抽一抽的小腹,迟疑地看向他:“要吧。”
......
大概不到3分钟,谈酉迟回来了。
从这栋楼到校医室正常情况下走路来回也要10来分钟,可想而知,他是跑的,奔跑。
谈酉迟替她把药盒拆开,把药片从里面取出:“一次两粒就可以。”
话音中在极力掩着有些急促的呼吸。
但许易知还是听出来了。
许易知就着剩下来的半杯温开水,吞了药。
“要不要我给你再倒一杯水。”
谈酉迟这时候坐在了在座位上,转着笔,看似不太走心地说。
“不用,还有一杯呢。”许易知言简意赅,但此刻的脸依旧惨白。
“听木詹临说你上学期刚转来就考了年级第一,挺厉害啊你。”谈酉迟说的随意。
许易知手心握着纸杯:“你也厉害,物理省级一等奖。”
空气中安静不过五秒。
"许同学,我给你讲个笑话吧。"谈酉迟吊儿郎当地看着她。
“你讲。”许易知这时也转身看向他。
“从前有一只绵羊,它进了一家理发店,准备烫头,给它烫头的山羊,拿错了材料,后来你猜怎么着,它秃了一辈子,得亏它烫的只是头哈哈哈哈哈。”谈酉池绞尽脑汁地编笑话。
笑话有点冷,但她还是笑了,配合道:“那那只山羊是不是拿成了高温的双氧奶啊?”
可能是药效起了作用,小腹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聪明啊年级第一。”谈酉池打了个响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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