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比赛后续环节结束已是深夜，凌笑和张大炮将林皓夹在中间，三人就这么硬生生地挤出了粉丝的包围圈，好不容易给林皓塞进车里，打算送回酒店。
“不一起了？”张大炮坐上车，看向站在原地的凌笑。
“不了，游戏里还有事呢，先回去了。”凌笑没跟着林皓他们一起，而是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打算在路口叫车。虚无之所将要开启，他也需要打打竞技场来保持状态。
“行，到家了告诉我一声。”
“嗯。”
两人的车朝着相反的方向驶离，凌笑独自一人走向前面的路口，通讯器手环上显示他叫的车会在5分钟内抵达。
街区灯火通明，22实际的城市早已普及了全息投影的广告牌匾，在纷乱的光影间，凌笑看到街对面一家不起眼的店铺，略显老旧的金属招牌上是一串彩灯组成的字体：大成枪械体验馆。
“枪械体验馆？”凌笑来了兴趣，反正等车无聊，索性走了进去。
店内是复古的军事训练场风格，柜台后面的墙上摆满各种上世纪风靡一时的枪械。
”M4,AK47,98K,..”凌笑的目光从那面枪械墙上不停扫着，从手枪到步枪各种型号都有。这些枪械在当今有的推出了可以发射电流的新型号，有的早已成为历史。
“小伙子，想体验哪把枪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柜台后方传出。
凌笑放眼看去，发现一个瘦小的老者躺在柜台后的沙发上，嘴上叼着根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香烟。
”咳咳，“凌笑被烟雾呛得咳嗽：“路过，随便看看。”
“里面是靶场，想玩了叫我。”老者打着哈欠，手指了一下侧面的一条长廊，再次倒在沙发上。
走廊的墙上是全透明玻璃，从外面可以看到靶场内的情况。这家店看起来不大，内部的靶场却是一副别有洞天的景象，从平地到山坡的地形都囊括了进去，并且在不同位置都设置了可移动的人形靶，但里面基本没什么人，凌笑只看到一位少年趴在一个集装箱上，身前架着一把和他体型极为不符的重狙，正瞄着一个藏在山体后的人形靶
“妖瞳？”凌笑认出了少年衣服上的龙城队徽，随即带着好奇，来到柜台上询问老者：“大爷，能借一把AWM玩玩嘛？我一会就走，来不及租用。”
“试玩十分钟后开始计费，这可都是真的，别给我弄坏了。”老者缓缓起身，从后面的墙上摘下一把体型修长的狙击步枪，“AWM，上世纪最受特种部队欢迎的枪械之一。”
“那弹药？”凌笑接过枪械，有些手足无措，他只是出于好奇心在网上了解过这些上世纪的产物，亲身体验还是头一次。枪身上冰冷的触感让他感觉有些陌生。
“都是空包弹，但威力也足够打透人形靶了。”老者将一枚枚弹药放入弹匣里，枪械内部传出咔咔的响声：“去吧，这体验可不是你们玩的虚拟游戏能比的。”
“感觉挺有趣的。”
凌笑点点头，拿起AWM转身就要走进靶场。
“戴上这个。”老者将一个隔音耳罩放在柜台上：“里面那孩子在玩重狙，那东西得声音可大得很。”
“多谢。”
...
“砰。”
“砰。”
“砰。”
沉闷的枪声回荡在靶场，震得凌笑耳朵有些嗡鸣，扭头看去发现妖瞳已经狙掉了三个人形靶，并且每一枪打中的都是要害部位。
妖瞳在每狙掉一个靶子后都会提起枪械换一个狙击点，只不过现实不同于游戏，扛着一把沉重的重狙来回跑动，这位虚拟世界的顶级狙击手也不禁感到有些疲累，扣动扳机的手指都开始轻微的抖动起来。
凌笑同样爬上了一个人工制成的小山坡上，瞄准对面的一个人形靶开了一枪。
子弹擦着人形靶的边缘飞过。
脱靶了。
这一枪被不远处的妖瞳发现，目光朝着凌笑这边看了过来。
“在这玩狙和游戏里不太一样啊。”凌笑跳下山坡，开口说道。
妖瞳摘下耳罩，发出询问的表情。耳罩的隔音效果太好，他没听到凌笑在说什么。
“路过这，感觉挺有趣的。”凌笑把玩着手里的AWM。
妖瞳点点头。
“比赛结束了怎么没回俱乐部？”
“发泄。”妖瞳惜字如金。
“因为最后那波对狙？”凌笑问道。职业选手输了比赛心情自然不好，尤其像妖瞳这种顶尖选手，自尊心上很难接受自己的失败。
“嗯。”妖瞳抚摩着手中的重狙，“应该再快一点的。”
“重狙的射速本来就比不上轻狙，你当时先狙掉星海再和花朝对狙，先手上就吃亏。”
“这算安慰么？”妖瞳语气波澜不惊。
“职业选手的心脏，不需要安慰吧。”凌笑突然笑了笑，“既然重狙没有射速优势，为什么不尝试轻狙呢？”
妖瞳愣了愣。作为顶尖的狙击手他肯定知道轻狙和重狙的区别，轻狙射速快但是威力相对较小，很难做到穿过障碍物去完成狙杀。重狙虽然笨重可胜在威力大，今天的比赛最后妖瞳一枪轰穿了花朝身前的掩体就是最好的例子。
妖瞳对自己的狙击技能很有自信，所以无论比赛里是什么地图，他一向选择的都是重狙来提升一击必杀的成功率，但今天对狙的失利让他有了新的思考。
妖瞳看着凌笑手中那把AWM，陷入了沉默。
“你慢慢玩，我该走了。”凌笑将AWM放在地上，转身朝着靶场外走去。
“那天你选择肉搏战，为什么？”妖瞳突然问道。
“发泄啊，心里比较烦。”凌笑淡然道，并未打算和妖瞳讲自己和虚无之所的关联，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妖瞳点了点头。对他们而言，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的确是最好的发泄方式。
凌笑走出靶场，一辆商务车已经等在门外。
“小伙子，不玩了啊？”柜台后的老者问道。
“嗯。枪放在里面了，那小孩结账。”凌笑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自己可是亲自帮妖瞳指点迷津，体验枪械的租金就当是学费了。
“好，有空再来。现在对这些老古董感兴趣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会的。”
凌笑走出体验馆的门。
城市的霓虹照在脸上，凌笑回想着妖瞳在靶场抱着重狙跑动的身影，不禁想道：既然人们可以通过现实的锻炼来增强虚拟世界中自己的能力，那如果虚拟世界中的自己能力提高，会不会影响现实的自己呢？
这个会被世界上绝大多数人认为的伪命题，在凌笑心中没有出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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