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明日是六月二十六日,黄道吉日,我和老爷商议将纳兰氏迎进门为庶福晋,以后姐妹们也热闹些,纳兰氏是洛家主君的表妹,我见过的,为人最是和善不过的。日后姐妹们同在一处,多多相互照应多为尹家开枝散叶才好。”
……“”
说罢,喝茶不语,整个正殿弥漫着的气氛让人有些压抑,尹景辰尴尬不敢睁眼,只能假意闭目养神……
林氏摆了摆手中的团扇,言语间透着嘲笑的意味:“要说大福晋真是贤德,自己有着身孕也不忘给老爷填房新人呢……”
大福晋听后脸色难看,但碍于尹景辰在侧并未说什么,宁氏在一旁瞧见了大福晋的脸色便也不敢多说什么。
……
槡络阁中,林氏一把将茶盏摔得细碎……
“侧福晋息怒……”
琥珀等人跪了一地,不敢抬头正视。
“息什么怒?老女人,怀着崽子还不忘了给老爷找女人,锯了嘴子的葫芦,一味的只知道装贤惠,图贤良的名儿。”
林氏大怒,杏眼瞪圆,手中掐着的帕子怕是都快揉碎了……
“琥珀,你明日将稳婆刘妈妈找来我有话和她说,悄悄儿地请……”
琥珀应声,收拾了茶具,琉璃服侍这林氏安寝了。
第二日一早,林氏身着大红色的篡云燕宫装,梳着涟韵髻上别着红海棠并蒂步摇,手上拿着红玛瑙金丝团扇,带着两个掐金护甲。这一套装扮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林氏才是当家主母。
“林姐姐今日这身装扮真是喜庆,这衣服上的步摇上的海棠鲜红,衬得姐姐皮肤更白嫩了,还是姐姐会打扮……”
宁氏坐在林氏的对面,恭维着……
“你若喜欢等我脱下来送你院里去,一件衣服罢了,什么好东西呢。”
听到恭维林氏也是笑了合不拢嘴。
“只不过这大红乃是正室所用,妾身今天穿着这身也只是为了好日子讨个彩头而已。不过也是,都说大福晋这院子地气儿最好,院里的花儿开的也是最早最好的,终究是正室主母,但妾身却觉得这牡丹是雍容华贵,但粉红一色终究是次色,这海棠芍药才是正红。妾身院里前年老爷新移植过来的海棠,今年不知怎的竟开了上千多花,花团锦簇的。”
林氏话里有话,大福晋碍于今天是个好日子,也不愿与她动气。
宁氏起身对着大福晋行礼道:“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大福晋乃是正室主母,出身高贵,唯有牡丹雍容华贵才能与大福晋相配。”
林氏嘴角轻蔑一笑,刚要说什么:“……”
外面小厮来报:“大福晋安,庶福晋要进门了。”
众人连忙坐好,只见一女子身着淡红色金绣凤仙服缓缓走进门,头上梳着两把头别着垒丝金凤钗一堆,银素钗点缀。高鼻深目,肌肤胜雪。
“奴婢纳兰氏给主母请安,主母万福。” 纳兰氏给大福晋扣头请安,随后是奉茶。
大福晋接过了妾室茶喝了一口,从侍女手中接过红包递给她道:“我喝了你的茶就算你进了尹家的门,日后你要安分守己,侍奉好老爷,为尹家开枝散叶,下教子女。这二位是侧福晋林氏,宁氏。姐妹们都是好相处的,日后总在一处你就知道了的。”
“是,谨记大福晋教诲……”
纳兰氏是个懂规矩知分寸的人,打小是受过苦难的,最是知进退明事理,紧着给林氏宁氏奉茶行礼。
可林氏不是省油的灯,就连纳兰氏给她奉茶的时候也要给纳兰氏一个下马威。
“纳兰氏见过侧福晋,侧福晋万安。”
纳兰氏跪在地上,手上端着的茶盏高高举过头顶,及其谦卑,林氏并没有接茶,而是将头上的海棠步摇取了下来。
“以前一直都说现在咱落花城的工匠们打的首饰总是太过老套,样子也不新颖,亏得我这根海棠步摇还是描画了样子,找了整个落花城最好的师傅打的,谁知送回来我还是觉得不满意。步摇是金的,偏偏还用的是红海棠,僭越不说这样的搭配像是乡下的媒婆涂上的红脸腮帮子一样的土气……”
纳兰氏手里那盏茶没有十分烫,但也有七八分,手不禁有些颤抖,始终未吭声。
“哎呦,你们瞧我竟忘了,纳兰妹妹还在这跪着呢……”
说罢,这才接过纳兰氏手里的茶,没喝,放在一边。
道:“茶凉了,我就不喝了,这步摇就赏给你了,算是见面礼吧,日后都是自家姐妹了,大福晋有孕即将生产,我代理家事缺什么少什么你只管开口,切莫见外才好,去吧,去给你宁姐姐请安吧!如雪啊,没想到吧!这辈子竟然自己也能喝上别人的妾室茶,我还记得你奉茶那会儿的样子,这亏得是咱们大福晋贤德呢!呵呵……”
大福晋怒目瞪圆,宁氏一脸尴尬,这步摇纳兰氏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既是侧福晋送给你的你就收着吧,今日起的早我也有些乏了,行完礼菊儿带你去璃珞阁,老爷晚上会过去,你准备着吧……”
最后还是大福晋压着怒火缓解了这尴尬的局面。
纳兰氏行礼结束,大丫鬟菊儿带着她到了璃珞阁,这院子虽是没有了曾经璃珞阁的风采,但也收拾的干净。
林氏回了槡络阁,刘妈妈早已经在正殿等着了。
“妈妈久等了,你也知道,老爷今日纳妾,我去观礼,妈妈坐着就好……”
整个尹家都是知道这林氏口蜜腹剑,今天刘妈妈战战兢兢的等一上午,心里怪想:“这侧福晋也没有孕,怎么叫我过来是有何事吩咐呢。”
林氏坐下身,喝茶略歇了歇,然后笑着说:“刘妈妈你别拘束,随便坐,就是与你闲聊几句,我生瞳璍的时候妈妈也算是救了我一条命的,不知如何报妈妈大恩……”
刘妈妈连忙跪下扣头,吓的心直哆嗦:“侧福晋言重了,那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奴婢若不尽心助侧福晋生子才叫是该死呢……”
林氏给琥珀一个眼神让她将刘妈妈扶起来,刘妈妈虽是坐在了交椅上,但还是战战兢兢的样子。
“刘妈妈,我听说你的儿子好大年纪了还没有娶亲?”
刘妈妈擦了擦额上的汗,她的儿子可是个混子,没有人愿意嫁给他的,吃花酒赌钱,他之前的大娘子,便是受不了他的动辄打骂便自尽了,家里因此还摊上了人命官司求了尹景辰才好不容易放她儿出来。
“回侧福晋,我造了孽啊,这孩子不争气,没有人家愿意给,老奴也是无法,不想到了这个年岁也不知道有没有抱上孙子的命呢……”
说着说着,刘妈妈竟有些落泪了,可是真真提到了心坎里。
但都说人这一辈子都是命运的安排,这刘妈妈为妇后学会了接生的活计,当年在十里八村也算是一等一的妇科高手,但却因为自己太出挑抢了自己师父的名声,有一年大干旱田里颗粒无收,家家户户都挨着饿,树皮草根吃了无数,独独刘家两口子一个在尹家做长工,一个给妇人接生,倒也不缺粮吃。她师父有一日去她家里借点粗粮食,因家中的小儿子已经病的不行想借点粮,让孩子吃顿饱饭,她竟无动于衷赶了出去道:“若是我借了你大家都借了过来我该如何应?” 可知养着这败家子儿不是年轻时的孽债?林氏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只是一味的恭维着她。
“哎呦,你看妈妈怎么说着说着还哭了?快别哭了,我这啊有个待嫁的女侍,与其给别人家,倒不如给你家来得体面,我也愿做媒给你儿子说合……”
怪到这林氏怎么这般好心,眉眼带笑不说还有心给那混账子保媒。
“侧福晋厚爱,但就怕……” 一听这话,刘妈妈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竟喜的无可无不可的,可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舔了舔嘴唇做出欲言又止的模样。
“就怕……我就怕,人家不同意……”
林氏听后语气冷了下来又冷笑道:“只我跟她说了,她没什么不肯的,您老就放心就好了……”
“今日叫你过来一来是这个事儿,二来也想问问妈妈大福晋的胎相如何……”
林氏怎么会如此好心,给刘婆子那个混账的儿子说媒。
“大福晋……大福晋已是第三胎了,也懂很多的,胎相自是稳固……”
刘妈妈已经在各个王宫府内混了有大半辈子了,这女人间争风吃醋的做出的腌臜事儿她是明白的。
“稳固就好,妈妈是有经验的,可知道是男胎女胎啊?”
林氏瞪着眼睛盯着刘妈妈,要吃人一般的模样。
刘妈妈听后起身往近前走了两步,满脸堆笑奉承着:
“哎呦我的福晋哟,您已是儿女双全的好福气啊,有长子傍身还操心这些个做什么?奴婢前些日进府给大娘子看胎相往出走的时候,远远儿的看着了一眼,煊哥儿都长了那么高啦……煊哥儿可是奴婢第一个抱在怀里的,煊哥生下来就肉嘟嘟的福气相,福晋好福气啊……”
林氏大概是想起了尹少煊,不觉得也露出了慈笑,转瞬即逝,取而代之是满是心机的话语。
“长子有什么用啊,大福晋已经一连两胎都是小姐了,这第三胎怎么着也天可怜见,送子娘娘也该给尹家一个嫡子了吧,我只可怜我的煊哥儿没福气,不是大福晋肚子里爬出来了,只是个庶长子……”
刘妈妈闻听此言心中已是明白了林氏要她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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