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行苦练

凌玉宵等人聊得高兴,暮吟见了也坐了过来道:“玉宵,你的轻功真好,我要是能像你一样就好了。”凌玉宵笑道:“暮吟,没想到你也能来啊。”暮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了:“嗯……是啊,我平时也很刻苦的操练,但还是赶不上你啊。”凌玉宵哈哈笑道:“是啊,你不会运转真气,怎么可能赶得上我。”“嗯……”暮吟苦笑着低下了头。凌玉宵转头对竹炫柳道:“领队姐姐,你的轻功更是炉火纯青啊,真可谓身轻如燕,人也如燕般玲珑可爱。”

竹炫柳哼了一声,翻了一个白眼道:“开始给我戴高帽子了哈?”凌玉宵只好赔笑道:“这是心里话,也不知姐姐怎么练的?可否指点一二?”竹炫柳忽地把脸转过来,抬着下巴问:“你想学啊?我——不——教。”

这时清洛坐了过来,笑着拍了竹炫柳一下道:“小竹,你现在不教还可以,可你迟早得教,否则你的学徒到最后也没什么长进,看你回头怎么跟翠衣仙大人交代。”竹炫柳圆溜溜的杏眼又甩给凌玉宵一个白眼,道:“好啊,我会好好锻炼锻炼玉宵的,一定让他大大长进。”谁都能听出来她这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凌玉宵无奈的摇头笑了,暮吟在后面坐着看着他们说笑,投来羡慕的目光。

第二天天刚亮,大家就被尖利刺耳的笛声和哨声吵醒了,只见清洛,红槿,莫沐莲,竹炫柳四人操着竹笛叶哨使劲地吹,有些人还懒床不愿起来,红槿收起竹叶哨子,双臂一伸,她身上缠着的一圈圈的红丝带如箭一样射出,然后像蛇一般,把不起床的人双脚缠住,倒提起来。这些人还在睡梦中,被猛地倒吊起来吓得大叫,然后突然他们就不叫了,叫声都被生生吞了回去,因为每人面前都有一只闪着寒光的短剑,就在鼻尖前轻轻摇晃。凌玉宵穿着衣服一边庆幸自己听见笛声就起来了,一边看向四位领队,原来是莫沐莲操控着数把短剑指着被倒吊的人。

竹炫柳大声道:“如果这是敌人突袭,你们,被倒吊的这些人,现在还有活路吗!刚才的竹笛叶哨,就是叫醒你们起床集合的笛声,同时也是警讯。今天起,我们开始训练了!刚才没能及时起床的人,都去爬那棵大树,爬到顶端,上下二十次!”她指着旁边一棵十余丈高的大树说道。

凌玉宵心中暗自佩服,红槿和莫沐莲操纵着那些红丝带和短剑,她们已经会会心御物了,这些女子真不可小觑。刚穿好衣裤,一抬头,突然看见一只明晃晃的匕首停在自己眼前。太近了,凌玉宵注意力集中在匕首尖上,一下看对眼了。

“你,现在已经死了。你虽然醒了,但是还不能立即进入战斗状态,跟没醒有何区别。”凌玉宵离远些才看见,这把小匕首造型奇特,像一朵绽放的花儿一般组成了护手和锋刃,更远些,是竹炫柳会心御物操控着这把小匕首,她正指着凌玉宵训斥。“你也和那些人一起去爬大树。”

凌玉宵心里有个声音绝望地叹了口气。

这几天的时光倏忽即逝,每天都有新的要求和挑战,凌玉宵在竹炫柳的“特殊照顾下”更比别人加大了难度和强度,他好多次以为自己到了极限,但看着身后金黄色的身影射出的两道如火的目光,他居然硬是挺了过来,还有许多他根本不认为自己能完成的目标,却在身后花形小匕首的利刃下奇迹般的完成了。

凌玉宵每天都累得体力透支精神困乏,晚上终于能安寝了,脑袋还没沾枕头就睡着了,席子刚被捂热就响起了笛哨,艰苦困难的训练让他无暇分心,对他来说,这几日几乎是由睁开眼睛到闭上眼之间的一个个片段组成的。

第一天,沿着积丘沟旁边的悬崖爬上爬下三十次后,大家坐在崖下石头上喘得话都说不出来,看着悬崖上的凌玉宵背着一块大石头爬他的第26次。

第二天,每人手举一巨石,在及胸的湍急的河流中逆流前行,然后又把大石头换成一个圆盘,圆盘上托一圆球,激流中行走,球不能掉。红槿说上要练定力恒力,下要练稳重控力。有人被河水冲走了,红槿鼓励他自己控制身形,想法在河中定住。结果在即将撞上河中一块锋利的石头前被红槿捞了上来,被罚多站一个时辰马步。

第三天,敏捷度和反应力训练,在挂满利刃和铃铛的茂密树林中快速穿行,然后四位领队操控着一大片刀剑,不时向里面的人飞来,让人们在其中躲避不一定从哪个方向飞来的利刃,不准用硬气功和真气护罩,有些人被划得鲜血直流。清洛抚摸着伤口,念起神咒,运开真气,这些伤一夜就都完好如初了。

第四天,一个武者在近距离对打演练中违反规则使用了暗镖伤了对方学徒,他的领队莫沐莲气得满面通红,说他身为武人却不择手段想要获胜,早把侠义二字忘在脑后,作为惩罚把他倒提起来浸入水中,他被呛得口鼻出血,恼火起来,大喊着不练了,要回去。莫沐莲把他挂在一座陡崖中间,他爬不上去,必须用力抓住一根长在绝壁上的树枝,而下面虽高,摔下去也不致命,每次他筋疲力尽抓不住树枝摔下去之后,莫沐莲都会立即再把他抓上来挂在树枝上。摔到第五次,身上多处骨折鼻青脸肿的他终于放弃抵抗了,莫沐莲把他救上来,清洛给他敷上草药,帮上绷带,每日运起真气,念动咒语,没几天便恢复了。

第五天,背一块大石头在山中快速行进,路线不只有上下坡,还有爬悬崖和爬大树。落在最后的五人将受到惩罚。凌玉宵本来跑在前五名,但是在到达终点之前,竹炫柳又给他加了一块石头,于是他顺利进入后五名,和另外四人一起身上挂上重物做引体向上。

第六天,和第七天都是在复杂环境移动对战演练。一片山坡中挂着摇摆不定的大石头和短剑,所有人负重对战,可以用没开刃的飞行武器,但所有攻击不能打要害。一边战斗一边尽快移动到目的地。已经没人再抱怨修行的苦和累了,因为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了,大家只是咬着牙关,一次次冲击着自己的极限。

第八天,重复第一天的内容。

就这样循环训练,直过了二十多天,总算了告一段落了。这段时间,除了训练,大家干得最卖力气的事就是吃饭,不论吃多少,总会在还没到下次吃饭的时候就饿了,领队们常常从别的地方抓来各种野兽给大家吃,用以弥补干粮的不足和乏味,凌玉宵却发现,训练这么久,训练场地附近总能听到兽吼却从没见过野兽,连虫蛇都没见过,心下不由得起疑。事后他才知道,这训练的一片区域并非普通的山野林间,而是一片特殊的区域,此乃后话。

接下来就是休息期。四位领队一旦终止了训练,便立即卸掉了训练时那副铁板一样的面孔,恢复了年轻女孩的神态。这天大家聚在一起聊天,朗空朗晴兄妹走来对竹炫柳道:“不是我怀疑你们的训练方法啊,只是有点不明白。你看大家的长处各有不同,天资也各不一样,有人敏捷,有人力大。有人善于运转真气,有人喜欢兵刃相搏,可是我们都是用同一方法训练,是不是应该有所偏重啊?”朗晴瞥了她哥哥一眼:“傻帽问题,你管谁偏重什么,如果把这个训练标准不断提高而且我们都能做到的话,不就已经成为高手了吗?”他哥哥刚想反驳,被竹炫柳笑着止住了。她笑道:“朗晴妹妹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其实这些只是基础,不论你善于什么,这些都是基础。比如——”她对凌玉宵叫道:“凌玉宵,你去用力跳一下,然后再运转真气灌入足底奋力跳一次。”

凌玉宵先跳了一下,觉得身体比以往灵活不少,又灌注真气跳了一下,猛然发现自己竟跳起一丈高来!

他落地之后惊异无比。竹炫柳接着说道:“他虽然没有直接训练真气的收放,可他已经能比以前做的好的多了,因为在之前的训练里,他为了达到目标不断催动运转真气,自然就能长进。这就是基础带来的实力。”众人大悟。

修整了一日,收拾好行装,一早队伍便向积丘沟深处的阴庭山进发。走入深处,景色与刚入沟时不同。只见浓荫蔽日,古木参天,湿腻腻的青苔堆积在树干上,高大的树冠层层叠叠,森林中暗无天日,显得分外阴冷,山风不时掠过,吹起一层层鸡皮疙瘩。

穿过积丘沟,来到一座山前,四位领队顿时神色严肃起来,各自兵刃出鞘,莫沐莲对大家说:“所有人都保持备战,提高警觉,我们已经来到阴庭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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