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寒迅速地分析变幻莫测的战场,找到下一个可以袭击的目标,瞄准目标的致命弱点以及袭击之后的逃跑路线。他一直保持着冷静,直到他再一次在黑暗的隐身处用水蛇银镖射杀了一个怪物。
在他射杀那个怪物之后,随着怪物肥胖的身躯缓缓倒下,被挡住的视野渐渐开阔,恰好能看见一个狼头牛蹄的怪物带着几个形状各异的妖怪,撞碎了一扇黄松木门,那扇木门是肃寒亲自挑选上等黄松亲手打造的,是为了这户人家里的一个姑娘,一个美丽的姑娘,虽然这个姑娘也许完全不知道肃寒的情愫。而现在,这个美丽的姑娘被拖出门来,扔在大街上,她姣好的面容已经扭曲变形,甜脆的声音也喊得撕心裂肺。她的四肢成大字型被四个妖怪牢牢踩在地上,骨头都已经踩扁了,还死死踩着毫不松懈。然后,狼头牛蹄怪物伸开爪子,把她的衣服毫不费力的扯了个干净,她徒劳无功地扭动着身体,胸脯腰肢起伏的曲线和一身凝脂铺玉般的肌肤让阴影中的肃寒看的心旌摇动,然后,一把刀尖干净利落地捅进了女孩雪白的下腹部,还不深,刚没刀尖,拔出之前还转了一转,女孩小腹上多了一个冒血的窟窿。她喉咙中发出已经不像人类的惨叫。随后,狼头怪抬起铁桶般的牛蹄,毫不犹豫跺在了女孩上腹部。
肠子和内脏如喷泉一样,从下腹的洞里挤了出来。
怪物们放开了她被踩扁的手脚。女孩已经不叫了,她本能地收缩腹部,努力想要卷起身子,这样肠子就不会被继续挤出了。为了让她的肠子涌出的更多,狼头妖怪单膝跪地,把她仰面横放在膝盖上,一手扳腿一手扳头,把她向后反弯过去,她的肚子被背后的膝盖往上顶着,这样一来,肠子和内脏又从腹部的洞里不可抑制的喷了出来。
她的身体无力地向后弯着,头后仰成90度被妖怪的大爪子压着下巴,渐渐无神的眼睛倒着看着这个即将离开的世界,殷红黏稠的血在她雪白的胸腹间肆意流淌,她的双腿越来越弱地踢动着,妄图挣脱妖怪的控制,她血肉模糊的双手徒劳地抓挠着,想按住小腹的洞,可惜她抓到了摊在肚子上自己湿滑的肠子。
狼头牛蹄怪呲出牙呼噜了一声,它这是在笑吧。
这一切,都被肃寒看在眼里。他眼睛瞪得可以看清眼白里的每一根血丝,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连呼吸都暂停了。然后,呼吸开始变得越来越粗重,在他眼睛瞪到极限的时候,他感觉血液爆炸了,他整个身体里只剩下一个字:
杀。
不再计算什么路线,不再判断什么时机,他握紧了带护手刃的飞云匕首,从阴影里弹出来,直向狼头牛蹄怪飞来,狼头怪一时慌乱,竟挥拳来挡,飞云匕首锋利的双面刃穿透它的拳头,没有停留,直刺入了它的胸口。
当狼头牛蹄怪嘴里吐着黑血倒下的时候,旁边的怪物一拥而上,把他团团围住,这里的战斗把远一些的妖怪们也吸引来,它们纷纷向这里赶来。
肃寒趁它们没成攻势,攻其不备,又急速刺伤一头怪物,打开个缺口,飞身而出。众妖魔一路围追堵截,肃寒只得且战且退。他纵然反应神速,身手矫健,乱军中总是难以前后兼顾,早已身被数创。
他借着谙熟地形之便,一路奔逃,拼了命总算甩开了层层围堵,身后只有数个妖怪还穷追不舍。
他流出的血黏住了紧扎紧打的衣裤,双腿的力气越来越弱,身体渐渐沉重,一时手脚跟不上,身后一个妖怪赶上来挥棒打来,肃寒没躲过,一棒打在了头上。他一个趔趄,几乎扑倒在地,亏得他基础扎实,不顾伤势就地前滚翻,避免它下一次攻击。随后摸出一只水蛇银镖,回身甩出去,那怪物不防备这暗器,被射中了肚子,肃寒举起飞云匕首,又为这人间扫除了一个魔障。
他耳鸣眼花,头疼欲裂。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耳朵里轰鸣着尖锐的噪音,他不得不坐下,靠在一截残垣断壁上,血从头顶流了下来,流进眼睛里,滚热,把所有景物都染成了红色。血红之中,有几个扭曲的身影在奔向自己,他心中知道这是怪物的追兵追过来了。头上的血流得越来越多,他已经没有力气也没有足够的手按住伤口了,抓着匕首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眼前的血色越来越浓,他长叹了一口气,想不到,刚有机会用上苦练的本事,却要死在这血污遍地的家乡了,他最后看了一眼血红色的天地,冒着烟的房屋,火光中越来越近的令人作呕的身影,然后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肃寒耳中的耳鸣声混杂了人喊马嘶。他仔细听来,听见喊杀声大震,马蹄如雷。
妖魔的坐骑各种各样,只是鲜有马匹。而且,喊杀声又从何来?妖魔的喊杀声都是人类听不懂的呼号嘶吼,哪里会有“杀”的声音?难道,又有人类参战了?
在马蹄声到了身边的时候,他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东方的地平线已经悄然泛出了鱼肚白,云层在战火的映照下透出橘色,在这橘色的云层下,几个全身贯铠的雄壮骑兵挺然而立,骑兵中间金甲红袍的殷惧须,手提一柄开山长斧,跃马而立!
当然,此时肃寒还不知道,他就是国中名将,镇山将军殷惧须,他只看到一匹漆黑的高头大马上,跨着一位气度非凡的将领,金盔金甲,火红战袍,颌下胡须如飞着一团墨云,挥舞着开山长斧,指挥众兵将追击妖魔,救抚村民。
这是本国的兵将,王宫出兵了,终于安全了。
他感到有人在抬动他,为他包扎,他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当农具都变成兵器的世界,人们还能坚守什么?
还能坚守那看不见的未来。
且说凌玉宵等众修行者结束了修炼,从积丘沟回到了光华谷。
翠衣仙看到锦衣卫士提着几个多余的包裹和兵器,明白那是有人没能自己背回来的行李,他俊秀的脸上凝起了一层悲伤。
清洛、红槿、莫沐莲、竹炫柳四人倒身施礼道:“上报翠衣仙大人,四队修行徒众修炼归来,特此复命。”翠衣仙道:“辛苦你们了。”同时伸手示意她们起来,竹炫柳却伏的更低了,她低着头说:“我等护佑不力,致使五位修行者丧生敌手。”她抑制不住地抽泣起来,“没想到对方会拿出青铜神器,五位徒众命陨他乡,这在光华谷从未有过……”埋藏多日的悲伤和委屈一涌而上,她伏在地上越来越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发髻散乱下来几缕,挡住了她的脸庞,“五位徒众里有三人是我队中的,是我带队不力……”她哭得越来越厉害,泣不成声。众修行者也神色黯然,有几人暗暗垂泪,再不似中幻药时那样兴奋愉悦。她痛哭着说:“我没能保护他们……”另外三位领队见她涕泪俱下,以为她只是悲伤自责,不知她心中还有失落,惭愧,羞耻等另一番情感,都抚摸着她的肩膀安慰她。一阵熟悉的草木异香飘来,翠衣仙的手在柔软的浅绿色纱衣袖中,轻轻托起了竹炫柳的脸,她的脸上泪珠如帘,她哭红的眼睛望着面前翠衣仙绿色的瞳孔,那里满是温柔,传递着生生不息的坚强。翠衣仙轻声道:“人世无常,命由天定。逝者且逝,生者且行。做好眼前事,已是不易了。过去,便过去吧。”
按照惯例,明天修行者就该回到各自山头门派中了,除了残疾行动不变的还要在光华谷调理,其余的明天开拨。
明天凌玉宵就要回去那遥远的北方了,而自己会继续留在这南方的密林中。
竹炫柳忽然想到,翠衣仙说过去便过去吧,难不成说的是自己和凌玉宵的一段情缘?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那脏柱还有监视的作用?或者只是自己多想了,翠衣仙说的只是五位徒众死去的事?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竹炫柳到晚上都是忐忑不安,五味杂陈。夏季的夜晚,虫声嘈杂,今夜又没有风,闷得燥热,竹炫柳躺在竹床上,望着窗外飞舞的萤火虫,她很想知道翠衣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秘密,而且,她也需要一个人来倾诉。于是起身,披衣穿鞋,向翠衣仙的住处走去。
月色如水,从窗口倾泻在翠衣仙的芳兰幽室中,照映着他雪瓷般的面庞,他在床上打坐,呼吸吐纳,收敛月光精华。
竹炫柳进入了翠衣仙充满幽兰香气的卧室,面对了翠衣仙,她不知如何开口,终于她鼓足勇气,说出了自己一直不敢承认的事:“我……喜欢上了凌玉箫。”翠衣仙绿宝石一样的瞳孔转向了她。她一五一十地说出了自己的情愫,当然把那些过于亲密的桥段略过了,也隐藏了春药一节。
欲知翠衣仙如何反应,且看下一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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