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怪象和瘟疫

八戒也一直睡不着,索性起身去书房,一丝光亮从书房窗户中透出来。“忘了吹火烛?”他推门一看,蜡烛是灭了的。再一看,却见桌上那水晶球在一闪一亮,光亮是它发出来的。

他好奇地捧起水晶球,上下检看,他伸手随意旋转着球身,想看看这球到底是个什么稀罕物件。

突然间,球身光亮放大了几倍,急速地闪动起来,八戒吃了一惊,睁大眼再看,“啊”了一声,球身上竟然慢慢显出画面来,慢慢转动,就像灯会上的走马灯。八戒惊疑着凑近细看,画中竟慢慢浮现出一女子头像,八戒猛眨了几眼,定睛仔细辨认,那女子在动,眼睛在扑闪,八戒大吃一惊,“咚”地一声把水晶球放回桌面,差点摔到地上。他连退几步,那女子越发放大。

八戒全身毛发倒竖,生怕她从球中跳出来。按捺不住惊奇,他再强打起胆量看那女子,没有异样,他壮胆走近一步,再细细看,那女子头上戴着花头巾,长柳眉,乌黑的大眼秋波婉转。他脑子里一激灵,好生面熟。他凑近辨认,“天啦!”这不是乌突国公主吗?

“公……公主。”八戒试探着叫了一声。

那女子却只婉笑,不说话。

“你怎么在这里面?你说话啊。”八戒脸红耳热地继续叫她。

她掩住嘴,一阵雾气扑来,再一看,水晶球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这,八戒捧起水晶球上下左右寻找,又摇晃,拍打,却什么画面都没有了,公主再没出现。

他揉了揉眼睛,愣神想了好大一会,确信刚才自己真的是看见了。他摸着水晶,坐下来,发呆,失神。

“啪”!外面一声闷响。

他吃了一惊,推门出去,四周无人,回头一看,门板上插着一支飞镖,镖身穿着一张纸。

群臣陆陆续续到了,在殿外边闲谈边侯着早朝。

八戒从人缝里挤过来,拍了拍唐僧手臂,把他拉到没人的地方,着急地问:“考虑好了吗?”

“能不能不干?”没想到,等了一晚上,等来的是他这句话。

“应该不能。”八戒回了句,想笑,又笑不起来。

唐僧不说话了。

“你再听听,闭上眼。”按着八戒的提醒,唐僧不情愿地微闭双眼,旋即,又猛地睁开,那个在脑中聒噪了一通宵的声音还在!一闭眼就闲得格外的响亮,就像在左右耳朵里各塞了十几只蝉。他忍不住愤怒地骂了一声。

“怎么样?这声音,你能不干吗?”

“吵了一夜。”

“我一样,一晚上睡不好。”

“会不会,这是其它地方来的声音?”

“可能吗?跟我们来前听到的是不是一样?”

唐僧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明白了。

“那就开始吧。”他终于说了这一句,“第一个计划具体是什么?”

“传经书回大唐。”“哪来的经书?”唐僧又不同意。“那就,换另一个任务,扰乱这女国!”八戒指了指王城大殿,又指向宫城之外。

“啊?!你疯了?!”

“那就传经书给大唐,两个,你选。”八戒摊开手。

“可是,传假经书欺骗祸害大唐,我怎么能干这事?”唐僧实在不忍,当然,他知道扰乱女国,更不可能!

“奇怪,怎么会有扰乱女国这一条?”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狐疑地问八戒。

“这不是我想的,是他们的意思。”

“他们?谁?”唐僧正色追问。

“哦哦……他们改主意了,昨晚……”八戒好像意识到什么,把要说的话咬碎吞了回去。

“昨晚?怎么没通知我?”“哦,我脑子里接收到的。”八戒支支吾吾。

唐僧还要追问,礼司高喊上朝。

朝堂上,女王说了什么,大臣们上本奏了哪些事,唐僧完全没听进去,脑子里拱来拱去的全是八戒刚才讲的那些乱糟糟的话。

好不容易捱到退朝,唐僧扯住八戒追问:“你和我是同步的,而且要以我为主。你怎么会单独接收信号?”“是我自己突然想到的。”八戒扒拉开他的手,“你自己想的?那不作数!”“别,要作数。”八戒有点慌了,唐僧盯着他,感到一丝怪异。

“你再问问他们?”唐僧试探。

“我们统一行动的,我不能单独问。要不,你问问?”八戒把球踢回来。

“怎么问?”

“来之前,不是说,月圆之夜,激活手环,然后传送脑子里的意识吗?”

“只有试试,不一定能接收到。”

“我们都试试。今天十六。”

“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说要毁掉女儿国?!”唐僧扭住不放。

两个大臣从身边走过,八戒慌忙拍打唐僧,让他闭嘴。

唐僧端着饭碗,又放下,这一摊子事已经把肚子塞满了,想来想去,还是没想出个头绪来。

女王叫他去赏花,他也没心思,编了个理由出了宫,找到八戒。

“你说,他们真的能遥控我们,隔着那么远都能给我们发信息?”

“你觉得呢?”八戒反问。

唐僧还是怀疑。但,八戒坚持说“能”!“不听指挥的话,他们会惩罚我们。”说到最后,八戒特意提醒了一句:“还有我们的家人。”

素月在远处看着好像在吵架的二位,疑惑又担忧。

沿着河边小径,唐僧走走停停,远处有几个小孩子在欢快地放风筝,一群白鹭从水面掠过,这一切是这么祥和美好。天色渐暗,他回宫,草草吃了点东西,就上床睡觉,却又翻来覆去睡不着。

月光钻过窗棂,落在桌椅和地板上,静谧的夜色。

他端详着熟睡中女王美丽的脸庞,她的鼾声均匀又轻柔。

一场灾难就要袭来,这温柔宁静的生活就要被打破。唐僧心头涌上悲凉。

“要是不来女国,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叹了一口气,“眼下该怎么办呢??”

他轻轻地下床,打开门,在走廊上来回踱步。

北斗星在天上朝他眨着眼睛,微风拂过竹梢,沙沙作响,这样的场景,像极了他老家的树林。“嗡……”该死的杂音居然又在耳中响了起来,连这片刻的安宁都不肯给他,他一巴掌拍在柱头上,发泄着怒火。

“哥哥。”

身后传来一声轻柔地呼唤。

女王不知啥时也起来了。

唐僧转过头,她将大氅披在他身上,依靠在他肩头,她人前是国王,人后是依恋他的小鸟。

“这几日你总是愁眉紧锁,有甚心事?”

“没有啊。”

“你是我的夫君,我是你的王后,你我是一体,如果有什么事你可要给我讲啊。”女王说到。

他看了看她,她纯净的眼眸像暗夜里的星光。

“哎……”他叹了一口气,“真没什么,睡吧。”他拉着她的手回到屋内。

第二天一早,唐僧的车驾走到半路就被八戒拦住,“又接到信号了,催我们快行动。”车马刚停下,八戒就焦急地说到。

“我知道。”唐僧愁眉紧锁。

“好久动?”

“我再想想。”

“还要想?一天决定不了的话,你十年也都决定不了。”

“无毒不丈夫!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看着这“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的优柔书生,八戒急得都要吼起来了。

一队禁军兵丁急匆匆地跑过去。

两人对话被打断,惊异地看着她们跑远。

“不好了,将军,禁军营里很多人腹泻。”一个统带急匆匆地跑来,向正在等候上朝的花将军高声禀报。

“怎么回事?”花将军问她。

“兵士们突然间一起腹泻,我刚从街上过来,看到好多百姓也在腹泻。”

“哦?有多少兵士?”

“有十来个,还有几个也说肚子不舒服。”

花将军向丞相告了假,跟着统带急急地跑到禁军营房,刚进门,就看到一个兵士捂着肚子忙忙地往茅房跑。

她刚进去,又一位从房间里冲了出来。花将军心里“咯噔”了一下,发话:“赶紧请军医来。”

营房外人声喧嚷,花将军走出大门,宏记医馆前排了一长队人,都捂着肚子,弯腰弓背,难受得很,不时有人忙忙地离队,跑着去茅房。

花将军隐隐感到出了问题。

她立即返身,快马加鞭赶去宫中,进了大殿,朝会就快结束,她赶紧着汇报此事。

听她说完,女王处变不惊,快速处置应急:“丞相即着有司速速救治病人,调拨药草,按十户为单位,就近诊治,花将军和邢台速速查明原因。”

花将军领了命去调查和救治营中病人,丞相、国师协同邢台去街巷救治病人和彻查原因。

“你是吃了什么不洁净的东西吗?”唐僧在诊所里问一个病人。“没有,正要舀水做饭,口渴,喝了点水,一会就腹痛难忍,上吐下泻。”“你喝的水是哪来的?”“大街上杨树下的井水啊,附近这片军营、百姓都取这水饮用、做饭。”“不是说过要煮沸再饮用吗?”“是的,自从国师吩咐,我们一般都是煮沸了再饮,但一时口渴就临时喝了点生水。”病人说话有气无力。

唐僧站起来问:“还有谁喝过这井水?”

“我。”

“我。”

答应声此起彼伏,二十多号病人居然全都喝过。

“这水有毒??”唐僧和丞相对视一眼。

“我们每天都用这水,之前都好好的啊。”一个老伯说到。

“速速带我去井边。”

在现场,试着取井水给一黑犬喂了一点,不一会,那狗也做呕吐状。“立即封锁水井,关闭全部城门!邢台立即搜查可疑人等。”丞相大声布置任务。

唐僧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低声但严峻地问八戒:“这事……你知道缘由吗?”

“我怎么知道?”八戒不满地回了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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