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外,有岛名曰至邪,岛内寂静无生,有炼狱之相。尸子应天地而生,无眼大嘴,以邪充魂,恐难降也。)
“这座城市……”那人站在远处的山头,俯瞰了眼亦阳市便摇了摇头。
“爷爷,这个地方怎么了?”一个雄赳气昂的小孩挺着腰如此问道,两人身着道服,背着行囊包袱,风尘仆仆似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的。
他爷爷缓缓抬起手,指向亦阳市内一角,定睛说道:“有鬼!”
可他顺着爷爷手指的方向望去,并未见什么邪气,想来应是什么不起眼的脏东西,这一路上遇到多少妖魔鬼怪,爷爷所到之处无不肃清邪气,还用畏惧这一只小小的孤魂野鬼?传出去茅山的脸面都要丢到茅厕里去了。
山风吹来云海翻腾,正午的阳光下亦阳城却不像他爷爷担忧的那般大祸临头,反倒多了些许祥瑞气息。
他爷爷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头看了眼来时的路:“我们来的不算晚,许是还有很多人在我们后面吧。”
话音刚落,茅山道长手中变化出一道朱字黄符向脚底一扔,待缕缕青烟散去,二人便就此消失在山头……
亦阳市两面环山,山间树木葱郁,百草丰茂,街道上车水马龙,不见丝毫邪气,反倒城中东南西北四方有冲天的瑞气,颇为奇怪。在所有人看来这座城市是天下为数不多灵力最为充沛之地。只是那四阴亡灵邪气过重,怕是这四方祥瑞震慑不住啊!
“这座城市少说也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那时候的道法可比现在的丰富多了,现在的人太浮躁,一些道法也只是略懂皮毛。”这人双肘交叉垫在脑后,懒洋洋地沐浴着阳光,边说边穿梭在大街的人群里。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不及腰深的孩童,只是在人群里,那银白色的发色着实突兀:“哥,我们来这里是要干嘛啊,这儿什么也没有啊。”
“这才是正午,脏东西都还舍不得出来呢,还有,我偷偷告诉你,”他顺势弯下身来,装作帮弟弟整理衣领的样子交头接耳说,“今天晚上,这座城市的人……一个活不下来!”
他弟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般看向了他:“这是什么东西啊,邪气这么重?!”
“《海外经·海外经》中称这种东西叫‘尸子’,汇天下之灵,造就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四阴亡灵,而今晚凌晨一点,便是四阴之时,若出生的是一个男娃,体内稍稍带了一股阳刚之气,那还好办,但若是一个女娃,那第二天这座城市就不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样子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趁现在还有机会赶紧跑吧!”他弟弟说着掉头就要往回跑,不料被他一下抓住了衣领动弹不得。
“二璃,你慌什么,你还怕我护不了你周全?今天晚上注定不平凡,想必各方势力都会赶过来阻止这只尸子逃去别的地方,我们也只是来看热闹的。”
“命都快没了,还看什么热闹啊,你不走别拉着我一起送死啊……”
他刚松下手,白璃见状撒腿就跑,可是没跑几步却又跑回来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没钱……也不会御风……”
他继续懒洋洋地向前离开,大笑着说道:“公主发脾气才叫公主病,你这顶多是道行不够呗。”
“那我们现在去哪啊?”白璃小跑着跟了上去。
“随便溜达溜达,等着黄昏吧,太阳一落,那些道门就该露头了。”
黄昏如期而至,离黑夜每近一步,天空笼罩的云朵便多几分,天色也比平常暗淡的快,但亦阳市东南西北四方的瑞气散发出的光芒却越来越亮,似乎它在拼尽全力压制所有人口中的四阴亡灵——尸子!
当黄昏的最后一光也消失在山外,两山之间阵阵阴风洗刷亦阳市,即使是在夏季,气温骤降,恍如冬日。这也只是凶灵降生的第一个前兆……
“起风了。”趁着夜色,只看见一个人影停留在半空中双手抱肩,衣服在阴风下随意的摆动,自言自语着:“冷死了,阿嚏!要不回去穿件羽绒服再来吧。”
“年轻人,你下来吧,上面太冷了。”茅山道长在地面上对着那人大声喊道,白胡子在风中凌乱不堪。
那人先是愣了一愣,随后缓缓而落,快到地面时才看清茅山道长的面目:“原来是姜道长,你……不怕冷吗?!年纪大了要多注意保暖。”
“年轻人,你从汉中赶过来御风用了几日?”
诸葛轩下巴都抬到了额头上,不屑地说:“哪有几日,不过两个小时而已。”
“哈哈,我带着孙儿从茅山步行此处也就用了三日,途中还收服了几只恶鬼。如此看来,我还不算老。”
他徒弟萎缩在他身后,不发一言,原来是已经被冻的瑟瑟发抖,有这拌嘴的功夫不如多哈几口热气。
说话间,天上乌云逐渐向四周退散,独独露出硕大的月亮,光晕化作血色,慢慢向月亮扩散去,姜道长与与徒儿、诸葛轩见情形也是沉默了许久,无不紧皱眉头,愁容满面。
诸葛轩看了眼手腕的手表,而后与姜道长四目对视:“已经十点了。”
“极寒、血晕,尸子出生的前兆已经出现了两种。”
“你能锁定尸子的具体位置吗?”诸葛轩将目光移向了别处,但还是难掩担忧。
“尸子邪气太重,罗盘针早已失去了作用,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从邪气的浓度及流动方向看……”姜道长一个侧身,迅速抽出右手指向远处月光照射最亮的地方,“在那儿,不过也只是大概方位。”
在离姜道长三人的不远处,白璃二人静坐在一栋大厦的天台上,就连姜道长也并未注意到他们。
“极寒、血晕、腥风、血雨、地震。尸子诞生的五大前兆,很快就要起腥风了。”白哲把手搭在白璃的肩膀上,见白璃有些发抖,便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肩上,只是衣服有点长,也只好把衣服多出来的地方系在他的腰上。
白璃紧裹着衣服,这时候他却出乎意料的乖,他看向御风而起,渐行渐远的那三人,问白哲说:“那几个人就是道门吗?”
“你问那三个……个子比较高的那个叫诸葛轩,汉中诸葛氏,也就是诸葛亮的后人;那个老头儿叫姜风,茅山姜氏,姜子牙的后人,身边那个是他孙子,不知道叫什么。”突然,白哲将视线对准了三人就要抵达的建筑物天台,依稀可见一个人影出现在月光下,“你看那。”
白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不出那人有什么端倪:“那是……”
“那不是人。”
“不是人?!”
“从下面来的,鬼差!”
话音未落,那鬼差身边竟无故出现一道光圈,将他紧紧包围在圈内,一道冲天的光亮带着屡屡青烟直至天上血晕,弹指间荡平乌云,血晕消失,亦阳市周围也不再寒冷。
“这种道法我竟没见过,不过看起来好酷炫哦,我要学我要学!”
白哲帮他把衣服解下:“得了吧,先把御风学会再说。而且那也不是道法啊。”
“不是道法?那是什么?”
“一种来自冥界的术法,叫乌啼令。”
光芒也退散去后,姜风与诸葛轩二人正好赶到,但并没有停住步伐,径直飞向天台略过那名鬼差,姜风顺势扔出一张黄符化作道道法阵,只见诸葛轩将双手迅速交合,使得法阵原本暗淡的金光忽然灿烂起来。那几道阵法将正要席卷亦阳市的腥风与血雨阻拦在外,做完这些,二人落到天台上已经是气喘吁吁。
“看见那小子刚刚的手势了吗?那是诸葛家的独门秘术——结手印!”
“哇,太酷了吧,我要学我要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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