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贵贱不卖

白洁带吴子卿回家吃饭。四口人边做饭边聊天。白洁说:“上午我们去看姥姥,跟姨夫聊会儿天。我姨夫贼能聊,天文地理,人情似故,国内国际,拍卖收藏,哲学法律,把我都侃晕了。”

白一鸣说:“他是茶壶镶金边就是嘴值钱。说人话不干人事。”萧梅说:“当着孩子嘴上有个把门的。”说完看看吴子卿。吴子卿说:“姨夫真有口才,很有鼓动性,刚给白洁开完动员会。”

白洁撇了吴子卿一眼说:“我这儿还没铺垫完呐,您结尾都亮了,忒没眼力见,路上白说。”吴子卿有点尴尬,说:“早晚得说,铺垫不铺垫都一样。”萧梅问:“动员你什么?”“卖圈椅呗。”白一鸣说。

“我爸英明。姨夫说了‘卖二百万,咱家就分一百万。假如能去大拍卖行上拍,五百万,一千万也是它,就说五百万,咱家就得二百五十万!妈值了。姥姥说接着传承,咱家不就是传给我吗?不就是留念兴吗?拿钱付首付来套房,这念兴儿既现实又实惠,太姥姥的好,我得记一辈子”。白洁一口气说完,脸兴奋的发红。

白一鸣说:“我跟咱姐夫是两股道上跑的车,嘿,就在上拍圈椅上想到一起了。毛延鹏的一番考证,更坚定我的信心,五百万往上。你想呀,海归公的物件,造办处的东西,光文物价值就嗨了。萧梅,‘听人劝吃饱饭’。一家人干嘛鼓着憋着多没意思。卖了分钱当即和谐,也解咱的燃眉之急。”

白洁说:“妈别钻牛角尖了,干事不能死心眼。大姨、大舅那儿正心急火燎的等着分钱呐。您就顺水人情成人之美吧。”“‘牛角尖、死心眼儿’是你姥姥的话吧?”白洁说:“妈圣明。谁说的都不重要,关键是合情合理,大家的心愿。”

萧梅问:“你姥姥没说‘你太姥姥的嘱托‘圈椅不能卖!’没说是太姥姥的‘心’就在圈椅上?”“说了,大家一听都笑了,说我太姥姥讲故事。”白洁说完也笑了。

白一鸣擦好桌子,摆上碗筷,端上菜叫大家边吃边聊。

萧梅说:“老规矩‘吃不言睡不语’,咱今天破破规矩,吃着‘言’着。单说怕你们不爱听,说我讲故事。你太姥姥临终前,一会儿迷糊,一会儿清醒。清醒时就让我贴近喽,说她心里的牵挂。她对我说‘我有闺女有女婿,你有哥哥、姐姐,我为什么把圈椅传给你呐?一个是到时候了,不能错过时机,另一个是我一直在观察。你妈妈耳软心活,禁不住蛊惑。你父亲是个憨厚的人,但没有主见,性子拗不过你妈。你哥哥太闷,胆小怕事不敢做主,媳妇贤惠但属性情中人。你大姐又远在他乡,且性子刚烈,做事不计后果。圈椅是姥姥的心和寄托,托付一直慎之又慎。几年前我选定了你,是你忠厚里有侠义,刚强里有柔情,就是你太姥爷他们说的有勇有谋吧。特别是你几次在利益与信义上的选择让姥姥放心。’再有,你家小白子虽然心直口快,口无遮拦,但大事不糊涂,我也信的过。”

“圈椅里寄托太姥姥的什么呐?”白洁插嘴问。吴子卿说:“别插嘴接着听。”

“你姥爷在你妈几岁时就走了,一走就杳无音信。但我了解他的为人处事,熟悉他的脾气秉性,他总要给我个音信。他是个讲情义的人。他手里有一只老手镯,是我父母翻墙逃离时,母亲摘下送给我的。你姥爷出走时,我让他带在身边作为信物。我这里的圈椅和瓷桌凳也是信物。一方面是睹物思人,一方面是睹物识人。”萧梅说到这儿,吃了几口饭、菜。白一鸣又赶紧布过几柱菜。

我姥姥说:“我的哥哥,你妈的大舅应该还在,子孙也都老大不小了,他们即便不讲究落叶归根,也会故地重游,我隔两年就给他们写封信,不曾间断,我估摸不回信一定有缘故。万一哪天回来了,人来了,相识的老人都过世了,怎么相认?就靠信物啦!幺妹,你答应姥姥,这对圈椅高低不能卖。”

“我跟姥姥承诺‘您老放心,幺妹懂,不卖!”萧梅说完哭了。

“不卖,咱不卖。”白一鸣含住泪劝萧梅。

白洁说:“姨夫话里话外还表露要是不如意就走法律程序。还要‘刑事附带民事’起诉咱们。”白一鸣说:“这人真够没劲的,在孩子身上打主意,通过孩子的口威胁人,忒没劲!”萧梅问:“他说‘刑事附带民事’啥意思?”

白一鸣说:“‘刑事’就是上次骨裂,他不是要起诉我吗?接茬儿要起诉。‘民事’就是把圈椅的事儿附带上一起告咱。想造成骨裂因圈椅的利益而引发,追究咱的民事和刑事责任,尽快拿到钱。”

吴子卿问:“骨裂多长时间了?过没过追诉期?刑事附带民事纠纷很麻烦的。”白洁说:“姨夫也是,一住几年,姥爷和大舅不厌其烦还不敢声张,两家人整天蹑手蹑脚,说话也谨小慎微,生怕触动姨夫他们的那根神经。每天做饭、吃饭,买菜洗刷连上厕所都磕磕碰碰的,相互间都别别扭扭的。亲弟几个暑假都没回家住了。”

萧梅说:“咱别管人家的事儿,立案起诉是个事儿,咱姐夫能干得出来,你没见上次爸说完他,他整个一个青皮样儿。大年初二那天,你俩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好聊聊,怎么就聊进医院了?你到底有没有责任?至人轻伤就是触犯刑法,不是闹着玩儿!”

白一鸣说:“说我没责任吧不真实,毕竟是俩人交手。说是我的责任也太冤枉我,他跑动时把脚崴了,你说怨谁?”“你俩就是喝多了,‘酒壮怂人胆’没出息!”萧梅愤愤地说。

白一鸣说:“你真说错了,出了院门冷风一嗖,我俩都清醒了。我心里确实想抽他,后来一想多大岁数了?又是‘担挑儿’吓唬吓唬得了。我把他揪到墙角,比划要抽他。你们猜他怎么着?他把脸伸到我面前说‘你抽哇,不抽你就是孙子。’我往后躲,他一步步往上贴,几次都贴在我的鼻子尖上。嘴里换着脏词儿地骂我。后来看我不敢打,丫索性呸呸地啐我。我被逼急了,趁他四处寻觅时,我抡圆了给他一巴掌。他人几乎双脚离地摔了出去,半天没起来。我认为他装蒜,见他半天不起来就扭头往回走。没走几步就听见诶呦、诶呦地叫唤。我本想不理他,但叫唤声越来越大,就转身回去看看。过去一看,他抱着脚诶呦呐,手边放着一块半头砖。我明白他是捡砖头时把脚崴了。我愣神时,警察也到了。”

白洁说:“姨夫不可能那么龌龊,您说他那样我都难为情。”白一鸣说:“不信吧?我跟你大舅、大舅妈说,她俩也笑我,说我太能褒贬人也不信。我心想,成,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你们会长见识。”

吴子卿说:“听您一说,我觉得您说不清了。警察来时您就在身边,还承认打了他一嘴巴,这不就成了您打他嘴巴,他脚踝骨裂,成因果关系了!”

白一鸣说:“是呀,我要是不扭头回来,根本没有我的事儿。我当时确实纠结了一会儿,后来心想,要是真有意外他怎么办呀,想到这儿我才回去的。要是再有下一回儿,我一准---还得回去。”

萧梅说:“回去就对了,一大老爷们,就得敢作敢为,溜号您还算北京爷们吗?!”

白洁对吴子卿说:“看见没?北京爷们!你要是欺负我,咱这儿有北京爷们。”吴子卿说:“不用北京爷们,你这个北京‘姐妹们’就够我喝一壶的。”

白一鸣说:“行,进步挺快,喝一壶都会了。”萧梅妈说:“别没大没小的,教孩子点正经的,别教耍贫嘴。”白洁说:“妈,那不叫耍贫嘴,叫风格,特色,习俗。”萧梅说:“您够‘疯’够‘俗’啦。别把小吴给带偏喽。”吴子卿说:“听你们聊天特有趣,特有京味。”

“人家要立案、起诉多大的事儿?你们爷儿三还逗贫,说正事吧。“白洁说:“改日我再去劝劝我姨夫。”吴子卿说:“我明天咨询一下骨裂什么程度算轻伤。”白一鸣说:“孩子们,你们忙你们的,你爸这儿一帮哥们姐们呐,明天我找他们咨询商量,你三毛叔、晓婉姨都有私人律师,在找你唐叔叔问问,你们别操心,好好工作。”

萧梅说:“你别没头苍蝇般的乱撞,明天咱俩先找周京华,让她看看谁有这方面的路子。最好能聚次会,让大家出出主意。”

第二天,吃过午饭,俩人眯了一会儿,就去敲周京华的家门。白一鸣俩人进门一看,嚯,三家人六口都在呐,但气氛不对。俩人见状就要告退。周京华忙说:“没事、没事,坐下一起聊”。金晓婉也说:“坐下听听吧,正跟他俩着急呐”。

萧梅见媚媚噘着嘴背朝大家,君生沉着脸面对着墙,活像两个受气包。白一鸣问唐仁:“怎么回事?别都僵这儿不说话。”

唐仁指指魏明铎。魏明铎说:“今儿一早,俩人到我那儿说‘要去做流产’晓婉当时就急了,说‘这可不是你俩能决定的事儿,拉着他俩就奔这儿了。”

萧梅知道,君生奔四十了,媚媚也三十冒头,一直没要孩子,成了魏、唐俩家的心病。上个星期听说媚媚有喜了,大家都为两家高兴。猛然听说要“做流产”她也感到惊奇。忙问:“为什么呀?!”“媚媚说‘预产期与公派学习冲突了。’君生说‘理解、赞成。’俩人意见一致!”周京华气哼哼地补充。

萧梅说:“这么简单就决定?这可不是儿戏!得当大事郑重地商量。”唐仁说:“‘郑重’一上午了,午饭都没吃。你们进门时,俩人正赌气要走呐。我们该说不该说都说了,俩人就一句话‘您们的话我俩都听明白了,过来就是跟您们宣布一下。’再不就是俩人工作忙要孩子时机不对。或是外出学习机会难得。基本就这三句话。你说多气人!”

萧梅说:“你们家长要从他俩的角度多考虑考虑,多想想俩人的顾虑。”魏明铎说:“给他们考虑的太周全了。从哺乳期到上幼儿园接送,从围产期到月嫂、保姆我们全包了。”萧梅看看屋里的烟雾说:“屋里都是烟味,考虑这儿有孕妇吗?”媚媚“嘁”一声,表示赞同。唐仁、魏明铎赶紧念灭烟头。

萧梅说:“媚媚,我猜猜她们怎么劝你俩啊,学个大概其。你婆婆那边呐是这样劝‘早晚得要,赶早不赶晚,人家孩子都上学啦,传宗接代是你们的责任呀’等等。你母亲这边是这么说‘三十好几了,要考虑生理年龄呀,咱俩都是医生你明白呀。岁月不饶人呀,趁我们有精力,还能帮你呀带孩子吗’完了你公婆、爸妈再合唱表决心‘人、财、物我们都准备齐啦。”

看了萧梅声情并茂的学舌,屋里哄堂大笑。媚媚笑得弯腰找地方坐下,君生的脸上也绽开了笑容。俩人说“阿姨您神了,内容、语言、神态巨像!”

周京华、金晓婉和唐仁、魏明铎异口同声地说:“萧梅你是选错行了,你真应该当演员。”屋里气氛焕然一新。

萧梅笑了说:“她们劝你俩总目标为你们好,但出发点有点自私,考虑你们切身利益很少。就是俗话说的‘名义为别人其实为自己’。 阿姨是局外人,比较公正,咱们重新再商量一遍看看结果如何,我来主持。”

有人敲门。白一鸣说:“你们说着,我定的外卖来啦,咱边吃边谈,不能亏着肚子。”

大家围着萧梅坐下,白一鸣给大家分汉堡包。

萧梅说:“先讨论主要问题,媚媚的公派留学。媚媚你简要地说说诉求。

媚媚说:“医院每两年选派一名品学兼优又有培养前途的医生到国外进修一年。我争取了三年,今年争取到了。我觉得竞争太激烈,又是业务提升的转折点,放弃太可惜,就这些。”君生说:“媚媚获得进修名额很有成就感,同行们羡慕的不行。”萧梅说:“一个个来。”周京华说:“激烈、羡慕也得要孩子呀。”萧梅说:“京华你也呆会儿再说。”白一鸣对大家说“她有点大法官的劲头。”萧梅说:“这说正事呐,别打岔。

“孩子的心思大家要懂得体会。什么叫激烈呀,两年一个名额,几百人竞争,是机会也是一种荣誉呀。你干得好,业务精,水平高,谁证明?挣到名额从某种意义上就是证明。当年咱们没奖金,争先进、争优秀也很激烈,荣誉感有时比物质刺激更让人在意。媚媚你说是不是?”萧梅问。见媚媚一个劲儿的点头,她接着说:“争得上兴高采烈,争不上憋屈、郁闷。几年没争取上心里啥滋味?”大家都看媚媚,媚媚低头不语。“今天争取上了她啥心情。萧梅话音未落,媚媚眼泪淌了下来。

周京华、金晓婉两对夫妇的眼神相互交流,神态不断变化,由有一搭无一搭的旁听转为认真的思考,四个人的心里仿佛在说“商量了一上午,怎么就没想到、聊到这点呐”。她(他)们看到媚媚的眼泪,才看到女儿、儿媳心中的结。

“孩子甭伤心,别着急,咱们一起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大家帮着出出主意想想办法。”萧梅说完,坐到媚媚身边,抚摸着孩子的头。

唐仁说:“跟单位商量一下,顺延或保留名额明年再用。”魏明铎说:“你们单位的先进和优秀名额能顺延和保留吗?”周京华也说:“老夫子真是老了,说话不着边。”

君生说:“生完孩子再去培训不行吗?”媚媚说:“丢下孩子,你来哺乳?哺乳期最重要,讲究孩子喝母乳。”

萧梅问:“什么时候出外培训?”“距离今天大概一年。”“确实冲突,有点来不及。你算呀,十月怀胎,生完孩子几个月就得出去,哺乳期最少要半年呀。”萧梅嘟囔。“要是妈妈带着孩子一起出去,培训哺乳兼顾行不行呐?”金晓婉突发奇想。

唐仁说:“不现实,带个孩子又学习又哺乳?太不现实。”君生说:“我妈说的可以探讨。按预产期计算,孩子三个多月媚媚去培训,带上孩子应该没问题。”白一鸣问:“人家培训那边能给孩子签证吗?”金晓婉说:“孩子签证没问题,国外讲究哺乳期母子在一起。”

萧梅说:“君生能陪在身边吗?去了住哪儿?媚媚一个人既要带孩子又要学习够呛,太累。”金晓婉说:“我们一同过去,到当地找个住处,再找人帮忙,媚媚除了哺乳只管学习好了。

大家听了眼神都亮了,纷纷说“好主意,好主意!”媚媚也说:“那就太好了!”君生说:“两全其美,两全其美。问题解决了。“

萧梅说:“这时候,阿姨得多说两句,要孩子,去培训都是机会、机遇,孰重孰轻一定慎重。培训是生存、生活的手段和手艺,孩子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呀,是我们的延续呀。你想想,假设你在妈妈肚子里听到讨论,心里咋想?有了宝宝家庭多了欢乐,你们有了寄托,上进的责任心会更强。你俩信不信?”

媚媚说:“萧阿姨,谢谢您。您多说的两句话,之前家长都反复说了,当时我真没听见去。转个弯再说,我心里懂了。谢谢您!”

萧梅说:“我是局外人,站着说话不腰疼,也是媚媚给阿姨薄面。”屋里的气氛轻松自然起来,三对知青夫妇高谈阔论,君生媚媚窃窃私语。一会儿,小夫妻俩要走,君生说:“去跟人家打个招呼不去做了。”唐仁和魏明铎异口同声地说:“赶紧打电话呀。”周京华说:“你俩吃完饭再走。”媚媚说:“我俩出去也庆祝一下。”

媚媚夫妻出门后,周京华说:“她俩庆祝一下,没咱什么事儿。”金晓婉说:“上帝保佑,总算了却一件心事。我俩也该回去休息啦。”魏明铎说:“走起。”白一鸣说:“走哪儿去?汉堡白吃了?我的事儿还只字没提呐。”大家坐下听白一鸣说事儿。

白一鸣把自己将被刑事连带民事案起诉的顾虑一说,大家有点惊讶。唐仁说:“几年前不是都说开了吗?怎么找后账呀?”萧梅说:“根结在卖圈椅分钱上呐,得不到钱消停不了。这几年变着心法的鼓捣这点事,烦人!“

白一鸣说:“夫子、明铎你俩给参谋参谋。丫能折腾到多大,真能把我关喽。”魏明铎听了呲呲的笑说:“小白脸,我又想起‘看青棚’工作队找你谈话的情景了。”说完又呵呵地笑了。周京华说:“明铎正经点,说事儿呐,嘻嘻哈哈的不挑时候。”白一鸣说:“我这心里急着呐,没心思跟你打哈哈。”

唐仁说:“看来圈椅是关键,其他问题就是赌气的事。只要让他们在圈椅能卖钱这件事上死心,别的问题就好化解。致人轻伤,立案起诉也不随他们的意识。立案、起诉伤情认定都有一套严谨的程序规定,不能光听他说‘一巴掌就把脚踝打裂啦?他能自圆其说吗?刑事立案也不容易。

魏明铎说:“退一步说,他能立案,起诉你。谁起诉谁举证,证据呐?圈椅在你家二十几年了,在不在追诉期都难说。我觉得他们是拉大旗作虎皮,拿立案起诉讹钱。

萧梅说:“按俩哥哥说的立不了案,他不起诉了最好。就怕利益驱动下,他们走歪门邪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呀。我俩就是把可能要发生的情况了解清楚,做到心中有底,再跟他们交涉时底气足点。圈椅肯定不会卖,他们要的数目肯定也给不起,再谈可能就谈崩了,他们没准会‘狗急跳墙”到时会有一场较量!“

周京华说:“别急,也别怕,有事咱们一起扛!”

金晓婉说:“京华说的对,有大家呐。律师不成问题,我和三毛公司都有。民事、刑事案她们多少也懂点。你俩把咨询的要点写清楚,我让她们看看,尽快答复你俩。用她们时免费提供。”

萧梅、白一鸣心里踏实了。见俩人心里有了底,唐仁问白一鸣:“你们的事儿说完了吧?”见白一鸣点点头。他说:“借这个机会说点事儿。于继卿昨天来电话,邀我过去聊聊。细一打听,也是家庭纠纷这点事儿。”

白一鸣插嘴说:“前些日子,我在锣鼓巷碰见于继卿了,夫妻俩带着孙子逛街高兴之呐。于继卿还说‘退休就在儿子身边养老了,说儿子于承业又‘进步’了。说得眉开眼笑的,一脸的知足样儿,听得我都羡慕,怎么就有矛盾了?”

周京华问唐仁:“你没问问因为什么?唐仁答:“儿媳妇顶撞公公,父亲把儿子打了。”“老夫子,你说的是一件事还是两件事?没听明白?”魏明铎说。

唐仁说:“于承业的媳妇顶撞于继卿,于继卿把气撒在于承业身上,一件事。”周京华说:“跟绕口令似的,具体为哪件事呀?”唐仁说:“电话里跟我唠叨了一大堆,反正离不开吃喝拉撒睡,茶米油盐酱醋茶。”金晓婉问:“于继卿要干嘛?你跟大家说这些要干啥?”周京华说:“老夫子现在就是这样,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或颠三倒四,要不就拐弯抹角,听着费劲。

唐仁说:“于继卿的意思是让咱们出面调解、化解家庭矛盾,说‘双方都吵僵了,彼此没有台阶。特别强调要咱们教训教训那俩人,给他出出气。刚才听了萧梅的谈吐,我不但佩服,而且想到了请萧梅代表咱们出面调解。”

魏明铎说:“老夫子你就亲自去呗,按说你最有资格。你们都是体制内的同事,于承业还是你培育成长的,你去调解于情于理都合适,效果最好。”唐仁说:“承业‘进步‘之后就今非昔比了,说话办事都不像从前。他媳妇小田家里又有背景,眼里从来没把我当回事。再有承业还跟媚媚有过交往,我去不合适也懒得去,不想掺乎他家的事儿。”

白一鸣说:“京华代表咱们去名正言顺,还镇得住。萧梅既不是咱插友,又跟他俩不熟,说话深浅都不合适。听说小田挺厉害的,萧梅再跟人家吵起来,那就事与愿违了。”

唐仁说:“京华自从媚媚和承业的事后,也很少跟他们联系,她去劝解也不合适,说话也别扭。”周京华说:“晓婉和明铎肯定不愿去,那怎办呐?相处一回,人家又信任咱,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呀。这样,我拉着徐静一块去,怎么也得帮他们一把,要不然一家人别别扭扭的怎么过日子?”

白一鸣说:“你注意呀,小田挺蛮的。前几年,我有事儿托承业,去他家时,那媳妇真甩脸子,既不沏茶也不送客,有点不懂人情世故。”魏明铎说:“什么不懂人情世故?去个市长、部长你看看,就是势利眼!”金晓婉说:“京华,点到为止,心尽到了就好,遇到非礼别往心里去,全看于继卿的面子。”

周京华说:“这两年我的性格也‘乖’多了,遇事不会太较真儿。老夫子的口头禅‘遇事推着走’能劝到哪儿就劝到哪儿,不会认死理儿的。不过咱也不能眼看着于继卿夫妇受窝囊气!”唐仁说:“你千万别有这种想法。谁受窝囊气?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跟人家吵得不亦乐乎,你刚出门,人家屋里就和好如初了。”

魏明铎说唐仁:“你放心吧,京华往那儿一坐,调解的事儿就解决一半,京华有气场。”

周京华看看唐仁和魏明铎说:“一个撤火,一个唱‘洋梆子’,要不你俩去。咱这不是管闲事,这里面掺杂着咱过去的情份,不然,谁愿意干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儿?你们俩个,加上白一鸣真变了,吃人家冰镇黄瓜、嫩玉米,人家给咱送粮食,背柴火的事儿都忘到九霄云外了?”说到这儿,周京华自知说秃噜嘴,马上看金晓婉。金晓婉转脸看窗外了。

唐仁见状忙说:“京华你和徐静去劝于承业小两口,我和白一鸣去安慰于继卿老两口。大家全看于继卿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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