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下有人!”
“快救我们!”
叶凌阳此时浑身无力,靠在长满青苔的井壁上,任其他少年求救呐喊。
这些少年都被黑暗吓破了胆,此刻井外有人来解救他们,自然是兴奋过头,全然忘记了灾劫刚过去不久。
一条条长长的藤蔓被扔了下来,几位少年都迫不及待的抢着第一个上去。
因为迟迟不见下面有动静,所以上面的人只好催道:“你们一个一个的上来,不要抢。”
言罢,这些少年们方才老实下来,彼此一脸不服气的一个接一个顺着藤蔓爬上去。
阿虎仗着气力仍足第一个爬了上去。
而叶凌阳因无力争抢,只好是留在最后一个上去。
待到叶凌阳时,叶凌阳将藤蔓系在腰间,拉了拉,随后就被拽了上去。
叶凌阳爬出井后,发现将自己拽上来的竟是一位年岁不大的女子,但其气力估计比叶凌阳大了不只十倍。
否则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就将叶凌阳给拽上来。
女子生的自然是美,眼眸含笑宛如两轮浅月,散发出熠熠的光辉,眉若远山翠立,暗藏一丝英气,青丝轻绾尽显柔美,吐息之间竟似幽兰溢香,令人心生宁静,举手投足间又透露出一股温柔纯真的气息。
叶凌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能生的这般美丽的女子,宛如像是看到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一时间,叶凌阳的双目竟呆滞了,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仙子。
“看什么看,再看本姑娘将你的眼珠子都给你挖出来,哼!”
女子说完便气愤的转身离开。
叶凌阳终于反应了过来,意识到是自己不对后,便大声地道:
“对不起,姑娘,在下不是有意的,实在是饿昏了眼,才一时糊涂,得罪了姑娘,还请姑娘恕罪。”
女子本没有走多远,在听到叶凌阳诚恳的道歉后便转身折了回来,对叶凌阳道:
“哼!本小姐就暂时原谅你了,你跟我来个地方,你的同伴都在那里,以及~,反正你跟我来就对了。”
“嗯,多谢姑娘搭救我的同伴,叶凌阳在此感激不尽。”叶凌阳双手抱拳,躬身行礼,感谢道。
女子显然没想到,自己竟救了这样的一个傻子,于是笑道:“叶凌阳,你的名字挺不错的呀。
不过,你也不用感谢我,毕竟你的同伴们都是我师兄救的,和我没关系。我只是救了你一个人。
因为师兄们嫌拽你上来费劲,索性就将这重任交给我,你现在是不是很想隆重地感谢感谢本大小姐呀。
不过,你是不用这般客气的,谁让我这么喜欢乐于助人的呢。”
“哦”
“嗯”
“嗯!”
叶凌阳一脸无语的跟在女子后面,在听到来自女子的询问后,只是象征性的回答了几个字。
叶凌阳忍不住的在心中嘀咕道:这般美丽的女子,竟生了张这般的嘴,果然,上天是不可能让人十全十美的。
在去和同伴们汇合的路上,女子一张嘴说个不停。
叶凌阳随口问了两句,便套出了女子的一些情况。
原来,女子名为江濛濛,来自南周朝境内的琉璃宗,这次是跟着师父和师兄一起搜救受灾的天阳百姓。
让叶凌阳稍有遗憾的是女子的年龄没套出来,不过估计应和他差不多大。
叶凌阳本还想了解一些修行上的事情,但由于是第一次见面,叶凌阳也不好多问,便就此作罢。
汇合之地是在几里外的一座山丘,那里叶凌阳自是去过。
到山丘后,叶凌阳一眼便在人群中寻到了阿虎,没多想,就前去和阿虎打招呼,顺便想问一下村长爷爷的情况。
叶凌阳出井后便看到村里面全是一片荒凉破败,到处都是被火烧过的痕迹,根本没有村长爷爷的尸体。
叶凌阳内心很慌乱,村长爷爷对自己有养育之恩,自己必须为老人下葬守孝。
“阿虎,你知道村长爷爷的尸首在哪里吗?”
叶凌阳见阿虎神情落寞没有回答,心中生出了一丝焦急。
这时,恰好有一个身着白玉袍的中年男子,手托着一个木盒子向他们走来。
男子正是江濛濛的师父,名为木薪焓。
木薪焓将木盒递给了叶凌阳,道:“这就是你爷爷的骨灰,现在交给你了。”
叶凌阳紧握着盒子的手指捏的泛白,眼眶中莹光流转。
叶凌阳躬身感谢道:“谢谢您。”
木薪焓将叶凌阳身形拖直便径直走向江濛濛。
叶凌阳抱起骨灰盒便准备回村子去,虽说村子已经毁了,但那里还有他的家在。
叶凌阳决定先将村长爷爷安葬,然后为其守孝三年,最后再去天阳界的其他地方走走。
修行也好,生存也罢,叶凌阳不忘自己的根始终是这小小的清河村。
江濛濛瞥见叶凌阳又原路返回,便追上去道:“木头,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你的那些同伴都准备拜入我们琉璃宗的,你若愿意我就求师父收你为徒,我呢就勉强的做你师姐了。”
琉璃宗?
叶凌阳不是没这个想法,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自己的事情只能暂且搁置一下,有几会在去吧。
于是,叶凌阳婉言拒绝道:“多谢江姑娘的好意,不过叶某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恐怕无法加入姑娘所在的宗门了,还望姑娘见谅。”
“你,哼!”
江濛濛见此人心若顽石,劝说无用便甩身准备离开。
但刚没走几步还是忍不住的折回来,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本书卷硬塞到了叶凌阳的怀里,并解释道:
“本姑娘心善见你今后孤家寡人一个特地给你一本基础修行书卷,好让你修行防身以免英年早逝,还有你不用感谢我,也不用把书还给我,就当是我发善心送你的了。”
说完,江濛濛便真的离开了。
叶凌阳望着江濛濛离去的背影,心中竟感受到了莫名的温暖,躬身道:
“谢谢你,江姑娘。”
叶凌阳回到村子,入他眼帘的尽是颓垣残壁,烧焦的房屋,染血的大地。
叶凌阳回到了家里,也就是村长爷爷的住处。
不过,现在他的家已经被火焰所烧毁,只留下了一片焦黑。
叶凌阳开始仔细寻找,希望能找到家里还未被烧毁的器物,结果苦寻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反而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
但是,周围方圆几里尽是一片焦黑,去哪里找食物呢?
叶凌阳想到了村里的地下窖洞,那里一般都储存着大家腌制的食物。
叶凌阳想到后便来到村里的地下窖洞,用尽全身力气掀开了洞口的石盖,腰间系好事前绑好的绳子便跳进窖洞。
窖洞大约有五米多深,好在里面储存的食物颇多,叶凌阳将重量较轻的食物绑在身上便爬出窖洞。
出来后,又去村中唯一一口有水的水井打了一桶水。
做完这一切后,叶凌阳凉水腌肉饱餐了一顿。
天还未黑,叶凌阳并不打算歇息,他先去村民的家里面搜寻了一番,找到了许多工具,比如铁锤,铁锨等等。
叶凌阳单手抱着村长爷爷的骨灰盒,单手拿着工具,徒步几里地,来到了墓岭。
这里是方圆百里内的人们,共用的一块墓地。
叶凌阳的父母就是葬在这里。不过,这里明显也是受到了灾劫的破坏,许多墓碑被毁坏。
叶凌阳在父母墓地的旁边挖了一个不大的土坑,然后将村长爷爷的骨灰盒子放入其中,掩土,竖碑。
一番劳累后,叶凌阳终于耗尽了力气,胸中那一股紧憋着的气也随之舒缓而出。
一阵困倦感袭来,叶凌阳靠着村长爷爷的墓碑竟然睡着了。
夜幕星河,晓星残月,阴冷的风吹袭仿佛能使人忘却白天灼灼燃烧的九星。
叶凌阳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九个身形怪异的妖兽,皆是身披烈焰,口吐火柱,摧毁着清河村庄。
星光月华透过冰幕洒落人间,叶凌阳没想到竟有人在夜空中注视着他。
那竟是白天与之相遇的江濛濛,以及她的师尊木薪焓。
江濛濛俯首看着熟睡中的叶凌阳道:
“师尊,我们将他带回宗门吧,留他一个人在这里实在是太可怜了,他连一个亲人都没有,睡觉竟在阴森的墓地里睡。”
木薪焓抚了抚爱徒的秀发,道:“濛濛,你还是太善良了,也太单纯了,这天下你所看不到的疾苦有很多,我们的能力也有限,总不能见一个救一个,我认为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人各有宿命,旁人不可强加干涉,就随他去吧。”
“嗯,师尊,那我们回去吧。”
江濛濛临行前又看了叶凌阳几眼便在木薪焓的带领下离开了。
叶凌阳当然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如此关心他的人,尽管是出于同情和善良。但两人的命运线从此错开,世界之大,也许今后再无相遇的可能。
七天后的清晨,一间简陋的木屋建成,叶凌阳跪坐在父母和村长爷爷的灵牌前,拿出了那本江濛濛硬塞给他的修行书卷。
在书卷的封皮上,赫然印着九个金色的文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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