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无头尸案(上)连环无头尸案

伴随着剧烈的头疼,韩生挣扎着睁开双眼,随着视线渐渐清晰,意识也随之回到现实,这时候房间中的凄冷气氛,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缓缓地从破旧的皮沙发上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伸展了一下被压麻的手臂,可还未等他舒展完毕,一个中年男人懒散的声腺在他身后干咳了一声,韩生先是浑身一紧,然后放松下来,叹了口气说道:“老尚,你每次都这样出现,会吓死人的。”

老尚虽没有现身,只有声音从韩生身后传来,道:“别动不动就提死人,还嫌每天死的人不够多么?”

韩生本来想反驳,可脑海里浮现出几幅令他极为不适的画面,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有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急切地问老尚:“我睡觉的这段时间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你睡觉的那几个小时里,就在离这里不到十公里的一所民居楼里发现了一具女尸,跟三个月前的那宗杀人案手法一样。”老尚一边回答一边从阴影中走出来,走到了韩生面前,用手指了下窗外。

那手指仿佛有着某种声音,这声音不住地在韩生耳畔低语,好像是在要说:“只要你向窗外一看,就能看到案发现场的惨状一般。”

“一样?又是没了脑袋么?”韩生揉了揉眉心,用自己的声音打破耳畔的低语。

“今年的第六起了,作案间隔越来越小,得尽快抓住那个畜生,要不估计还得有人被他摘了脑袋。”老尚没有正面回答韩生的问题,但话里的意思很明确,这次的凶杀案,依旧是同一个凶手。

从大概五年前,因一家民宿翻修,违规拆除室内承重墙时,导致墙体崩塌,施工人员在开裂的墙体内偶然发现了一具无头女尸,后据办案人员透露,这位被害人已经陈尸两年了……

自此案开始,全国各地开始陆陆续续有无头女尸被发现,综合计算下来竟有27具,作案手法都有极为显著的相同点——尸体后颈有一处图腾样式的纹身,那纹身图案就像是一只戏谑的鬼脸,讥笑着受害者悲剧的人生,也像是在嘲讽着被他远远甩在身后的办案人员,这无疑是对整个司法系统的挑战。

面对如此丧心病狂的罪犯,警方投入巨大人力物力,成立专案组,抽调各地刑侦骨干,誓要一具侦破这一恶性连环凶杀大案。然而,遗憾的是,决心并不代表着成功,随着侦破工作的开展,警方发现了一个非常令人绝望的情况,27具尸体、27个陈尸地,竟然搜寻不到任何对侦破案件有帮助的线索,27位死者仅有12人可以查找真实身份,其余的,竟然连身份信息都很难查到,仿佛他们从未在这个世界真实存在过一般。

警方原本以为,以这个凶杀的杀人数量以及频率,应该只是个随机杀人的变态杀人狂,未曾想到他所选择的被害人,都是经过精心筛选的,他们基本都是与他人交际极少的人,即使失踪多年,也不会有人会去尽力寻找,除非他们的尸体得以重现在世人眼前。

由此可见,这个凶手有着极高的反侦查能力,同时有着过硬的心理素质,在他看来杀人只是他用来满足自己病态心理的一种游戏,他在这一系列的凶杀案之中,充分享受着掌控全局的快感,这份快感就仿佛他成为了一个至高无上的君主,对他人有着生杀予夺的绝对权力,而一些人追逐权力的脚步,是永远不会停歇。

时间的流逝,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自第一具无头女尸重见天日以来,已经有三年时间过去了,如果追溯到凶手犯案时,那就已经过去五个年头了,可说到案件侦破的进展,却被冻结在了每具尸体被发现的那个瞬间,警方参与侦破工作的人员一个个对凶手恨得咬牙切齿,加班加点地想要搜寻蛛丝马迹,可种种努力过后,除了案件文书逐渐累加,案件档案日益增厚以外,依旧无法嗅到与凶手相关的任何线索。而于此同时,所有人都清楚,凶手正在满心戏谑地隐藏在暗处,冷漠地磨砺着爪牙,期待着下一次狩猎游戏的开始。

大概是在前年年初,案件突然有了新的进展,有个女人报案称有人要杀自己,办案人员在了解了案发位置后迅速出警,在到达案发现场后,并没有见到施害者,通过监控也未发现其行踪,现场环境也与一般的凶杀未遂现场有着很大区别,经过一番排查,正当办案人员开始怀疑这起案件的真实性时,一个曾经参与过“无头女尸案件”侦破工作的办案人员发现了,该名受害女子后颈竟然有一小块纹身,图案跟连环无头女尸案件所有受害人后颈上的那个鬼脸图案有这九成相似,而女被害人自己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纹上了这么个图案,这一情况不禁让所有办案人员扼腕叹息,如果他们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就在刚刚他们与犯下二十几起凶杀案的凶手擦身而过,而这样的机会,可以说是再难有第二回的。

为了应对这一突发事件,警方迅速集结一切可以集结的,对连环凶杀案件有侦破能力及经验的业务骨干,开始对案发地进行地毯式的排查侦破工作,通过对不知何故而逃过一劫的女被害人日常生活轨迹的溯源,一个神秘男人的身影进入了侦查人员的视野。

起初从警方搜集到的监控录像中,并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直到一个女侦查员将女受害者所出现过的监控录像筛查一遍之后,发现一个男人始终与女被害人出现在同一场景内,她原本以为这可能只是个巧合,毕竟每个人都会与很多陌生人出现在同一地点,有时甚至会与同一个陌生人不期而遇很多次,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直到女侦查员发现,这个男人有很多次是与女被害人同时开始与人流逆向移动的,这就大大降低了他们偶然顺路的可能性,于此同时,女侦查员发现在一段监控中,这个男人曾经接触过女被害人的后颈,虽然只有一瞬间,但由于那动作并非一般人与人接触的方式,却让女侦查员立时警觉了起来,她立刻向专案组组长报告了这一情况,专案组对这一情况非常重视,迅速确定了男人的信息及其居住地,并立刻组织抓捕,抓捕行动先期非常顺利,然而,在抓捕人员冲进嫌疑人房间的时候,众人惊呆了,房间内的墙壁都被刷成了鲜红色,地板被纯黑色的液体浸泡着,散发着诡异的气味,屋子的正中间摆放着一把白色木质单人椅子,椅子上面坐着已经断气多时的嫌疑人,除此之外,房间再没有其他陈设……

这还不是最骇人的,专案组众人还为从抓捕现场那诡异气氛之中抽离出来,就接到一个电话,他们被当地警方告知,接到家属报案,从监控中发现嫌疑人线索的那名女侦查员,从昨天晚上开始便失联了。此时,整个专案组被一股恶寒且不祥的预感压的透不过气来,这种预感在他们拼命追查女侦查员失踪案半年之后的一个早餐,随着一缕阳光照进了现实……

韩生永远忘不了那个清晨,他坐在实习人员宿舍的单人床上,思考着今后的人生方向,而后左侧太阳穴便开始了一阵剧烈头疼,他努力按压住太阳穴,疼痛稍有缓解,一侧头便看见一个女人站在他窗前,这女人他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一直想不起来是谁,不是因为他记性差,而是那女人颈部以上被一团黑雾笼罩着。

若是放在以前,韩生一定会从床上跳起来,可当时他已经经历过一些事情,对这类诡异的场面已经多少有些适应,他只当是过路的怨灵游魂,可那女人手上的一小块桑叶型胎记,让他一下子想起来眼前的究竟是谁,他的记忆仿佛回到了高中时代,一位梳着高马尾英姿飒爽的学姐走到他面前,将一本《城市猎人》的漫画书塞到他手上,当时的对话他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她励志要成为一名警察,只记得她手上那桑叶型胎记……

“这回绝不能让那东西逃了。”老尚一边说一边把一张卡片递给韩生。

韩生瞬间从自己的记忆中闪回到当下,他伸手接过老尚递过来的卡片,那是一张扑克牌大小的黑色金属质地的卡片,上面用朱砂写了个鲜艳的“池”字,韩生并不是很清楚这卡片的究竟有什么效用,他只是听从老尚的那里听说,若将五张类似的卡片嵌入到这附近五个特定的位置,便能发动一个名曰“烟锁池塘柳”的五行困鬼阵,而这个阵法是今天抓捕那个犯下连环无头尸案凶徒的关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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