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让它们吃了吗?你看。”雷烈一脸得意地道。
说着,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酒坛子。
他把酒坛子举到了空中。
张巨一看,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他们还有一手,只要把雷果装在酒坛里,再把坛口封住,鱼儿自然就无法吃到。
两人闲聊了好一会,雷烈便开始教张巨游泳。
对于第一次在野外游泳的张巨而言,确实是件比较难的事情,毕竟他从来都没有接触过。
面对这涛涛河水,在内心难免有一种畏惧心理。
好在雷烈有足够的耐心,在他不断的引导和指导下,张巨这才慢慢放开了。
张巨本身就是个聪明的孩子,一旦放开了,学起东西就会快很多。
在连续吃了好几口河水后,学了将近一个时辰,他已经掌握了游泳的基本功。
张巨的学习能力让雷烈感到十分惊讶。
他自身是个比较愚钝的人,当年学习游泳的时候,足足用了三天的时间才把这些基本功学会。
没想到张巨只用了一个时辰,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想。
接下来的几天,雷烈每天都会带张巨来学游泳。
除了学游泳之外,他并没有教张巨任何有关于斗鸡的知识。
这让张巨不免有些疑惑。
在大热天里天天都能在冰凉的水里泡着固然是很舒服,也能让他和家人离别的悲伤心情有所好转。
可他此番和家人离别,从大老远跑到这里是来学习驯鸡技术的,并不是学什么游泳。
这一点,张巨是很清楚且目标非常明确的,他不明白雷烈这么做的用意何在。
雷烈似乎看出了张巨的疑惑,便告诉他学游泳的用处。
在他们坛韵存柳下,学习游泳是基本功,每个学徒在学习驯鸡技术之前,都必须要先学会游泳。
游泳不仅可以增强人的体质和肺活量,最重要的是,还能增强人的耐力。
想要成为驯鸡师,耐力是不可或缺的基本条件。
这也是他们坛韵存柳下开创以来,从未变更的教学方式,也是验证一个人是否有成为驯鸡师的潜质的考核准则。
在训练斗鸡的过程中是相当考验驯鸡师的耐心的。
驯鸡不比驯狗驯马,前者要比后二者难得多。
它们不像狗和马那样有较高的智商,训练起来难度极高,特别是遇到一些好的斗鸡。
虽说好的斗鸡通常都或多或少会有些灵性,但也正因为它们有了灵性,更加难以让人驯服。
不管是普通的斗鸡,还是有灵性的斗鸡,训练起来都需要有很好的耐心才行,否则很容易让驯鸡师心态崩溃。
而学习游泳,由于在游泳的过程当中,不识水性的人往往都会被水呛到,有些人到了这个时候,心中就会对水产生一种畏惧心理,从而放弃学习。
坛韵存柳下的创始人柳云开认为,一个连对水的恐惧心理都无法克服的人,不具备成为一名合格驯鸡师的条件。
这条规定,最早是叶祝卿所提出来的。
当初叶祝卿因为掉进湖里被柳云开所救,当时叶祝卿对那个小湖产生了一种恐惧心理,甚至要经过那个小湖时都会大老远就绕开,连靠近那小湖的勇气都没有。
后来在柳云开的耐心开导下,她才慢慢地克服了心理障碍,也跟着柳云开开始学习游泳。
自从克服了对水的心理恐惧后,叶祝卿在驯鸡方面的才华更是突出,甚至超越了柳云开。
在夫妻二人的共同努力之下,柳叶门成为了当时数一数二的大门派。
于是,学会游泳便成为了他们门下的一门必修课。
也是坛韵存柳下考核一个人是否能够成为驯鸡师的标准。
当然,这只是一种带着主观意识的看法。
在北方,很多出色的驯鸡师也不见得都会游泳。
这只是坛韵存柳下的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罢了。
“那要是来学习的人本身就会游泳了呢?”张巨听完雷烈说的这个不成文的规定后,好奇地问道。
“那就说明他已经具备了成为驯鸡师的条件,直接可以跳过学游泳进入驯鸡学习阶段。”雷烈道。
张巨‘哦’了一声,这才恍然大悟!
每天除了学习游泳之外,雷烈要么带着张巨在山里转悠,要么带他到集市里置办货物,说是让他先熟悉一下环境。
实际上他是想让张巨放松一下心情,冲淡他对家人的思念。
毕竟小孩子都贪玩,在感情方面也没有那么深刻的印象,这样才有利于他日后的学习,可谓是用心良苦。
他这么做确实让张巨很快忘却了和家人离别时的悲伤,只是他学习游泳已经有七日了,不敢说游得有多厉害,但起码也有模有样,完全不再需要人带,自己就可以游,可雷烈似乎没有半点要教他驯鸡技术的意思。
张巨心中不免有些郁闷,很想问问雷烈究竟什么时候才肯教他驯鸡,可每次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这样的日子,过得不免有些无聊,张巨只能每天跑到训练场看师兄们驯鸡,或者跑到后厨帮忙。
如此一来,他驯鸡知识没学到,反倒是和大伙都混了个熟脸,大伙也都挺喜欢这个新来的小师弟。
如今整个坛韵存柳下,不算云游在外的柳叶轻,加起来总共二十三个人,两个杂工,两个厨师,一个三品驯鸡师,两个二品驯鸡师,三个一品驯鸡师,其余的都是学徒。
以前的坛韵存柳下是大门派,如今有很多房屋都已经荒废了,即便如此,目前依旧每人都能分配到一个房间。
每一个新学徒的加入,只要把那些荒废的房屋收拾一遍,便可以住人。
张巨现在住的这间,就是刚来的当天,雷烈帮他收拾的。
这天,由于雷烈需要考核那些学徒的成绩,不能陪张巨去游泳,张巨又不能在旁观看,只能自己去练习游泳。
到目前为止,张巨的游泳技术已经没有了任何问题,如果水流不湍急,完全可以自由在河里游泳,不再需要有人陪同。
按理说,张巨只是一个只有九岁的孩童,雷烈是不可能让他独自一人去河里游泳的,哪怕他技术再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可张巨向来独行惯了,这个年纪也不知道水如猛兽的道理。
他偷偷独自一人来到了河边。
还没有完全离开林子时,却看到河的对面乱石堆里,有一只混身漆黑的鸡站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水面。
此鸡毛发乌黑发亮,体型高大,比一般的斗鸡都要大。
鸡冠居然也是黑色的,稍微比羽毛的颜色淡些,呈弧形,像一座拱桥,鸡啄短粗,同样乌黑发亮,梳羽厚重,大镰羽粗且短,鸡腿强壮稳健,鸡脚修长,白如冬雪,鸡距长到往下弯曲,鸡爪粗壮,每一根指头大小几乎一致。
除了鸡脚以下部位,它的每一个地方都黑如墨水,看不到丝毫杂色。
张巨看到此鸡,顿时心生喜悦,急忙躲在一颗大树后面,暗中观察。
《斗鸡异录》中所记载:南方有神鸡,体大如鹅,羽黑如墨,爪白似雪,善捕鱼,通水性,乃鸡中乌骓也。
张巨看到这只全身乌黑的鸡,脑海中就浮现了《斗鸡异录》里所记载的那只鸡中乌骓。
《斗鸡异录》中的所有内容,他早就已经深深地记在了脑海当中。
说是能倒背如流都丝毫不夸张。
只是他现在还不确定那只鸡是不是真的鸡中乌骓,毕竟书中记载的鸡中乌骓除了全身乌黑外,还善捕鱼,通水性。
看它此刻双目紧盯着水面的模样,估计是在准备捕鱼。
如果真的是鸡中乌骓的话,张巨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把它弄到手。
当初在客云聚时,小霸王他已经错过了,这次他可不想再错失良机。
现在的他,也正是需要一只厉害的斗鸡的时候。
想要在斗鸡界闯出一番名堂,没有一只厉害的斗鸡是十分困难的。
除非能像他父亲那样,通晓各种斗鸡的培养技巧和训练能力。
但这些都是他父亲经过走南闯北,多年所积累下来的经验所得来的。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张扬。
只见那只鸡聚精会神地看着水面。
突然,它的右爪猛然扎进了水里。
随着‘哗啦’地一声响,顿时水花四溅。
那只鸡神态自若,当它的脚抬出水面时,鸡爪上赫然多了一条三指宽的鱼。
那鱼还在拼命地摆动着身躯挣扎,鸡爪却已经深深地陷入了它的体内,鲜血很快渗了出来,在白色的鱼皮上显得格外醒目。
那鸡此刻是单脚站着,另一只脚抓着的鱼不停摆动。
看鱼的身段,力气应该不小。
在这样的外力干扰之下,那鸡单脚站立着竟是纹丝不动。
可见它的底盘是有多么的稳健。
那鸡刚把鱼抓起来,鱼的挣扎还没有进行多久,它便伸脖往下用力一啄。
鸡啄竟是从鱼的两眼之间穿了过去,两颗眼珠子‘咚咚’地掉进了水里。
那鱼拼命地凌空蹦跶了好几下,便逐渐没有了动静。
好家伙,快准狠!
躲在远处的张巨暗道。
看到此景此景,不免有些咋舌。
那鸡看见鱼已经断气了,便撒开爪子。
鱼啪第一声掉落在石头上。
那鸡用嘴把鱼叼到岸边,放在地上,用它那尖尖的鸡爪划开了鱼雪白的肚皮,把鱼肚里面的内脏全都用爪给掏了出来,甩到一旁。
手法甚是娴熟,就像是个宰鱼的屠夫。
除了它的宰鱼手法让张巨感到惊讶之外,它对吃鱼的讲究也让张巨颇为震惊,吃鱼还要把内脏去除的动物,他闻所未闻。
好家伙,要是给它一堆火,是不是还要烤上了?
看来这只鸡确实不简单!
那鸡处理完鱼的内脏,开始享用起来。
对着鱼的尸体啄了好一会,很快就把三指大的鱼肉吃了个精光。
地上只剩下了一副白色鱼骨。
吃完鱼,那鸡昂首挺胸地走到河边低头喝水。
忽然间,它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猛然抬起鸡头,往张巨的方向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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