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鸡报晓,黎明初现,张宇杰还是和往常一样,从那个一人独居的水泥房里早早醒来,赶着走向去往乌龙三中的路。
表面上看,张宇杰不过是一个早出晚归,普普通通的学生。但从更多角度来说,张宇杰既是驰骋股市的投资家(经常被主力,机构套钱的可怜人),也是文韬思辩的网络作家(收藏渺渺,停更数月的无名小卒),还是风靡九州的风云直播平台的主播(订阅苍茫一片,其中十有八九还是“自家兄弟”),更有,他还是一位游戏开发者(在不会编程语言的情况下的资深借鉴师(抄袭可耻!))
除了这些,这些都不算啥。他最主要的身份是革命家,就如他写的诗那般,波然壮阔,气吞山海。
犹然记得那一夜的誓言,4月21日,张宇杰、方浩泽、郑光赖三人端坐一排,秘密策划着下一步的计划........
张宇杰认为眼下最重要的是大力宣扬革命思想,召集一堆敢作为,敢拼命,敢干事的“三敢”青年,作为伟大革命的核心骨干成员。还有资金上的问题,如今三人囊中羞涩,根本撑不起革命事业的伟大进程。
郑光赖当即提议,“抱大腿,抱富婆大腿!”
“好!”方浩泽连连鼓掌称赞。
可是去哪找富婆呢?找到富婆怎么抱呢?富婆看得上咱们吗?
灵魂三问,令三人一时间想不出对策。
但眼下最重要的问题并不是这个。
“三中监控太多,严重影响了我们的革命事业,以至于我们迫不得已,屈身躲在阴暗的小操场乒乓球桌底下,商讨着咱们的革命事业,真可谓忍辱负重啊!”说到这,方浩泽激动得从眼角缓缓留下了两行热泪。
真是,一切为了革命,当死而后已!
“可咱们只能这样了,难不成,逃校?”郑光赖问道。
“你脑子再想些啥呢?!干事业怎能如此不堪,直接黑了他们监控,瘫痪三中信息网!”方浩泽一头皮呼了过去,同时热血激昂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张宇杰连声叫好,高喊道:“眼下,革命需要我们,兄弟们,起来干事业了!”一声令下,周围那些趴在课桌上的脑袋齐刷刷地竖了起来。
“有病吧!”方小滢大骂道。
“别吵老子睡觉!”西边三点钟方向的盛勇彪喊道,同时脱下自己七天没洗的袜子就朝张宇杰扔了过来。
袜子以极快的速度飞出,但仿佛时间静止般,那股浓浓的脚臭味却一直停留在所有人的鼻子里。
“哇,好臭!”张宇杰捂着鼻子嫌弃地说道。
但张宇杰并不是最大受害者,盛勇彪的袜子精准地落在了张宇杰后头舒炜城的头上。
一时间臭味如涛涛之江水,滚滚而来;又如冉冉之星火,烈烈而生。“馬勒个耙子的!找死啊!”睡如牛马的舒炜城被臭味猛地熏醒,随手操起一根大棒就想干人。
方浩泽见势不妙,一把拉起张宇杰的手就往外跑,郑光赖紧跟其后。
三人脱离嘈杂的教室来到了他们的秘密革命根据地—小操场旁边的乒乓球桌底。
干事业,当忍辱负重,卑躬屈膝,死得其所!
“我这边有线人,可以帮我们拿到监控室大门的钥匙,到时候小方跟我进去,小郑把风。”张宇杰缓缓说道。
郑、方二人当场表示赞同。
作为计算机领域的资深黑客,区区乌龙三中的监控,对方浩泽来说可是绰绰有余,只要监控室的门被打开,革命事业便可就此展开......
4月22日中午,监控室的钥匙经线人之手转交给了张宇杰。
OK!趁午睡之际,事业可期!
4月22日12:50,整个乌龙三中陷入一片寂静,除了闲来无事,四出乱逛的“混混”学生,还有三个有志少年正在进行着一场惊天地的事业。
随着一声撕裂的声响,监控室的门被打开了,张宇杰、方浩泽飞速窜入,眼疾手快反锁了门。郑光赖则蹲在监控室隔壁的男厕门口为二人把风,活像条拉风的牧羊犬,英姿飒爽,恪尽职守。
此时,监控室里,方浩泽正娴熟地操控着电脑。张宇杰则在一旁提供一些无用建议,语出惊人,令方浩泽不得不拿出两个耳塞塞进自己的耳朵里,防止被严重干扰。
一波嗅探扫描,入侵提权,在找到渗透漏洞的情况下,方浩泽指尖一挥,关机键一按,使之前所有功之一溃。
“我擦勒!”方浩泽震惊,张宇杰也跟着震惊。
但此时容不得二人震惊,敲门声响起,“怎么回事,门怎么锁了,喂,里面有人吗?开开门!”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传来,二人受到了更大的震惊。
“老郑那厮再干嘛?把风人是个混子!”张宇杰抱怨道,但眼下似乎容不得抱怨了。
“跟她拼了!”方浩泽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准备开门干她,但被张宇杰一把拉住。
“小方,别这样,我们是好学生哎。”张宇杰用一种非常平静又温柔的语气劝阻道,他的眼睛里流露着星光,里面似乎藏着善良还有美好。
“我明白了,小张!”方浩泽放下了木棍,他看着张宇杰的眼睛,他的眼里同样有了光。
“继续干事业!”
“好勒!”
方浩泽重新打开了电脑,小心地操作了起来.....
任凭门外是多么嘶哑的吼叫,你我不动,敌便无计可施。干它鸭的,冲!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门外逐渐没了动静,但此时上课铃声响起。
“就要入侵成功了!”
三.....
二.....
一......
“成功了!”方浩泽轻击了一下回车键,乌龙三中所有监控画面尽皆黑屏。那一刻,张宇杰拉起了方浩泽的手,“好样的!”张宇杰赞叹道,二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里面充斥这成功的喜悦和激动。
可喜悦和激动也就那么一刻。
“砰!”门被狠狠地撞了一下,“里面的人最好乖乖地给老娘滚出来,否则等我进来了,看我怎么处置你们!”又是那个声音,原来的激动瞬间成了惊吓,二人面色渐渐苍白,明显被方才那声狮吼吓到了。
“淦,跟她拼了!”方浩泽重新操起了木棍。
“别冲动,对面很可能是总务处教会里的人,咱们惹不起。”一旁的张宇杰拉住方浩泽的手,劝道。
“可对面一直堵在这里,她还准备撞门,我们已经是瓮中之鳖了呀!”方浩泽有些慌乱地说道。
“别出声,你快听!”张宇杰忽然凑近门前,轻声嘘道。
“乒,梆!”是金属相碰的声音。门外有人打起来了,刀光剑影交错,似乎略显血腥之感。二人躲在监控室里,幻想着是否是好兄弟—郑光赖搬来了救兵。
“喂,你们五个在干嘛?”
“我们干嘛,关你鸟事?”
“我勒个去,你们好拽哦!”
“你不服?找打!”
“等等,别过来呀!”
“给我打!”
“停!信不信让教导主任开除你们!”
“你觉得我们会怕,给我打!”
“等着!”
“等你妹啊,给我盘她!”
随着对话人耳,二人越觉得幻想是如此真实,如此惊心动魄。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逐渐平静了下来......
张宇杰谨慎地微微挪动监控室的大门,门外,什么都没有。
二人缓步走了出来。
“哈,没事了,真是太棒了!不知是哪位高人牵制了那个中年老妇啊!”张宇杰轻轻吸了口外面的清新空气,舒展着僵硬的双臂。方浩泽也跟着放松方才紧绷的心弦。
怎奈何一声呵斥声从身后传来,“你们两个不好好上课在监控室鬼鬼祟祟干嘛!给我朝过来!”
“大事不妙,有埋伏!”方浩泽警觉地说道,心中似乎有无数句烂话要在此刻全部爆发出来。
“别慌!三中的监控室已经被我们黑了,三中监控,现在如同虚设,只要不让他看到我们的脸,就不会受到什么处分了!”
“所以,现在,跑!”张宇杰大喊一声,一个劲地往前径直狂奔。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方浩泽灵光一闪,跟着张宇杰一路狂奔。
“给我站住!”身后,那名秃头老汉一路狂追不止,口里骤骂道,“小兔崽子,跑得真快!”
“我们这么跑也不是办法,对面好像是一定要抓住咱们似的,死追着不放。要不咱们反扑一手?”方浩泽边跑边提议道。
“怎么反扑?对面可是总务处教会的教导主任,惹了总务处教会,我们都得卷布盖走人!”当提到“总务处教会”五个字时,张宇杰面露难色。
据传,总务处教会是整个乌龙三中的领袖阶层,里面有许多资深教师,也不免一些颇有实力的学生。但这些不过是摆设,总务处教会的实际操控者是教主。只是这个教主一直是一个非常神秘的男人,在乌龙三中的历史上更是一个传说,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以至于三中最高权力的掌控者成了教主地位以下的教导主任。
而身后这个老头正是可以掌控学生“生杀大权”的教导主任,得罪了他,之后的革命事业又将如何继续?尽管现在看去,这个秃头老汉平平无奇,似乎还有点二百五。但张宇杰曾听闻过这个老头的狠辣,尤其是把同班同学—舒炜城,折磨地经常上课睡觉疑神疑鬼,一惊一乍,生怕那个教导主任背后给他一个头皮,现在的他可是日常失眠啊。
“可怜的阿炜,现在要轮到咱们了。”张宇杰想到了可怜的舒炜城又联想到即将面临审判的自己,不禁悠然长叹。
这时,方浩泽手插裤袋,从里面掏出了两个黑色头套。
“小张,给,一人一个!”方浩泽把其中一个黑色头套递向张宇杰。
“反恐精英?!”看着这个抢劫绑票的专用道具,张宇杰惊讶道,“你从哪里搞来的?”
“监控室里随手捡的。”方浩泽随意说道。
“监控室还有这种东西!?”张宇杰显得更加惊讶。
“别管这么多,戴上头套,趁他现在还没看清咱们的面孔,给这个老头一个回马枪!”方浩泽心如止水,将黑色头套塞到了张宇杰的手里,“拿着,小张!一切都是为了咱们的事业!”方浩泽镇定自若地看着张宇杰急切说道。
张宇杰低头看向手中的黑色头套,他心里一横,迅速戴上了它。
头套一戴,人鬼莫辨,拷打老汉,舍我其谁!
二人逐渐停下了脚步。
秃头老汉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你们几班的啊?不好好上课,在监控室鬼鬼祟祟干什么!你们混日子,我为你们的父母蒙羞!”秃头老汉不知所以然地怒喝道,眼神中还有几丝悲悯,“现在的学生怎么都这么颓废啊!”
“我怎么你了,你在这里哔哔赖赖啥呢!”方浩泽转过头来,随手捡起一颗石子就砸了过去。
“你.....你们想干哈子?!”福大命大躲过石子的秃头老汉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头套男子。
“你说呢?”方浩泽扭了扭脖子,缓步走向秃头老汉。
“我可是总务处的教导主任,信不信开除你!”秃头老汉颤动着嗓音威慑道。
“打一顿再说!”戴上头套的张宇杰似乎没了忌讳,直接冲向秃头老汉,方浩泽紧跟其后。
“别....别闹!啊!救命!”秃头老汉转头就跑,张宇杰、方浩泽飞速追去。
猎人和猎物一时间竟换了身份....
没等秃头老汉跑几步路,就被年轻生猛的张宇杰一把逮住。
“看拳!”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云天。
一些听到惨叫声的学生、教师连忙跑过来围观,但等到了现场,只剩下可怜的秃头老汉,正趴在地上直哆嗦,脸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嘴里似乎含着坨屎,模糊地说着什么糊话。
州纪2021年4月22日,《三中快报》最新报道:年过花甲总务处教导主任—洪威龙惨被学生拷打,被迫辞去职务,教导主任位置暂缺,同时总务处教会和三中飞虎队已列入调查,势必还洪威龙老师一个公道!
“好极了!”舒炜城高呼一声,显然之前一定受到过洪威龙的“折磨”,“到底是哪位壮士干的,我愿称他为大哥,真是.....干得漂亮!”
坐在他前面的张宇航、方浩泽笑而不语,恍惚间,监控被黑,乌龙三中信息网实则土崩瓦解,革命事业更是近了一小步。
只是,似乎有一个人一直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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