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双龙戏珠

天猛嘴角淌血,双眼充血,杀气腾腾,在山岭中漫无目的地飞跃穿行。

刚刚和那头孤狼大战一场,虽然未输,却也未讨得半分便宜。这头孤狼仿佛是一只吃了蜈蚣的公鸡,无法无天的好斗,天猛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更让天猛愤恨的是,伤口已经愈合,那支箭却还停留在他的体内,不时传来的阵阵疼痛,提醒他箭的存在,并提醒他时时牢记被一头狼碾压的屈辱。

此时,天猛“妖虎九式”仍停留在轻、迅、准、狠四式。仁督二脉无法打通,真气无法流遍全身经脉,四式浮于表象,天猛的功法一直陷于停滞,无法突破。

也许孤狼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于竭尽欺辱弱小之能事,对天猛穷追猛打,简直到了丧尽天良的地步。

这些日子,天猛为躲避孤狼的骚扰,每日都得在莽莽大山中寻找清修之地,练习运气,方圆几十里几乎跑了个遍。可是,每天练习完毕,返回神梦山时,总能在离清修地不远的半路,碰到满脸敌意,冲他呲牙咆哮的孤狼,——看来这个地方已经暴露,明天又得另寻它处了。

如此往复,天猛的足迹已经到了群山的边缘,接近山外的村庄和城镇了。

不过,在这神梦山一带,还有一个地方,天猛尚未涉足,——这便是终年云雾笼罩的云隐山。对于云雾山的异景,天猛有着和朝云郡主一样的感受。

山神告诫神梦山的所有飞禽走兽:“务必避开云隐山。”这让天猛想到了村里那个关于走蛟失败的蛇影的传说,难道,这云隐山中的妖气,正是来自于修练的巨蟒?

既然山神如此告诫,想来孤狼也会有所忌惮。而对于自己功法的毫无突破,天猛也有自己的想法,他觉得,自己是否太过顺从山神的训导,而变得极端保守,丧失了自己本来的性情,丧失了勇于进取的精神?

或许孤狼敢于向一头老虎挑战,看准的并不是天猛的弱小,而是天猛的固步自封。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必须要有所改变。嘴角淌血的天猛将目光投向了云隐山。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管你云雾中隐藏着何方神圣,老子也得会一会你。

说干就干,天猛在神梦山北面山巅突然折向东北,向云隐山飞奔而去。

当远在云隐山外的时候,除了能看到层层迷雾环绕灰绿森林,白色浮云笼罩神秘峰顶,并无多少震撼之感。

可是,当摒弃心中恐惧,真正身处其中之时,自绝尘世,孤独悲苦之感便油然而生。天猛当即便有了逃离此处的冲动,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逃离,逃离,你便永远的输了。

天猛凝神静气,收敛脚步,悄无声息的在林间穿越。潮气逼人,尽管山下此时正是季夏,天猛却无助的感受着沁入骨髓的寒冷,——越超凛洌冰雪的寒冷。

山中真安静啊,听不到鸟鸣,听不到虫啾,听不到神梦山中习以为常的走兽踩断枯枝的“咔喳”声。这是一片遗世之境,仿佛已被人神共弃。

越往上走,雾气愈浓,寒冷愈盛,寂寥与恐惧感也更盛一层。天猛全身已被雾气润透,眉毛和耳尖上结上了一层白霜,加上莫名的紧张,天猛身体紧绷,仿佛拉满弦的危弓。

恐惧充斥着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一个声音在天猛的耳中轻轻的说:回去吧,回去吧……

天猛不由自主的打起了退堂鼓。可当他停住脚步,另一个铿锵如号角的声音便怒斥道:不许回头,继续前进!……

暗褐色的密林缓缓向身后移动,天猛越爬越高,呼吸愈发困难,脚步愈发沉重。

快了,快要登顶了,目标就在前方,千万不要半途而费,行百步者半九十。一个坚定的声音为他打气。

果然,他真的到了山顶。白色迷雾抚面,眼前一片迷蒙,伸手不见五指。

天猛疑惧的停下脚步,鼻子在白雾中嗅闻,没有任何气味,耳朵在流动的空气中聆听,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不,有动静,如果不凝神细听,这细微的动静肯定会被忽略过去。如果说功法的练习,除了给天猛带来了身体的敏捷自如,便是感官的超凡灵敏了。

——他听到了前方有“兹兹”的声音传来,真真切切,无法忽视,更无法回避。

会是什么呢?是否该更靠近一些,弄清声音的来由呢?

行百步者半九十。

天猛深吸一口声,猛的向上几步,眼前豁然开朗,终于成功登上峰顶了。

孤独的峰顶超然于滚滚浮云之上,头顶一片湛蓝的天空,不带一丝杂色。峰顶尽管寒冷依旧,却让天猛感受到无法言表的神清气爽,豪情万丈,海阔天空。

抒尽心中快意,天猛将目光收回到平坦的峰顶。峰顶并没有想象中的荒凉,一丛陌生的,布满细刺的荆棘在石缝中展示着生命的顽强。更让天猛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两条暗青色,手腕粗细的长蛇,盘绕在荆棘之上,相距半丈距离,互吐蛇信,“兹兹”的对峙。

如此寒冷刺骨的山巅之上,竟然有两条生龙活虎的青蛇,已经让天猛大感惊奇。更奇的是,两条青蛇完全不惧荆棘的细刺,在荆棘之上盘绕自如。更更让天猛惊奇的是,在两条青蛇的中间,一丛突兀的荆棘枝丫之上,结着一个暗金色,如苹果大小的奇异果实。

双龙戏珠。天猛脑海中毫不犹豫的蹦出了这个词。

此果必是异果。但不知此果有何功效。

能够被两条异蛇守护的金色异果,无非有两种可能,或者含有剧毒,只能用于修炼仙丹,或者如人参果或蟠桃一样,食之长生不老,增长功力。这会是哪一种呢?

很快,天猛便发现,两条青蛇似乎并不是异果的守卫,反而在为争抢异果大打出手,一个蛇头靠近异果,另一个蛇头必猛地啄向对方,并发出急促的“兹兹”的威胁,在空旷的云端显得异常清晰。

看来,金色异果肯定可以吃的了。

但不知吃过异果,是可以长生不老,还是增长功力呢?不管怎样,吃了总没坏处。所以,无论如何,这唯一的果实,绝不能让两条青蛇给抢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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