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喝点水吧。”洪飞将一个牛皮水囊递过来,郡主接在手上,“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
“洪飞,你发现什么不对劲没有?”郡主问。
洪飞下意识的四处扫视,林中空地上除了五堆篝火,五十个全副武装的护卫队员,看不出什么问题来,“什么?”
“你没发现吗?这林中太安静了,连只鸟都没有。”郡主点拨道。
“嗨,现在是晚上,咱这么多人呆在这里,哪只鸟敢靠近?”洪飞笑起来。
“不,不对,白天也一样,这偌大个神梦山中,连只鸟都看不见,连只兔子也见不着,你不觉得不对劲吗?”郡主没好气的把水囊塞回洪飞的怀里。
“您别说,还真是那么回事呢。”洪飞恍然大悟,“是不是这满山的飞禽走兽知道那头老虎闯祸了,怕连累它们,早就跑路了?”
“也不知道其他几路人马怎么样了,是不是也跟我们一样,一无所获。”郡主有些失落。
“放心吧,郡主,李叔是有名的跟踪老手,说不定现在已经抓到一头老虎了呢。”洪飞笨拙的安慰起郡主来。
“都五天了,咱们连根虎毛都没见着,李叔也不一定能好到哪里去。”郡主早让四头老虎弄得没了脾气,自言自语道。
天猛咬死的那个男子名叫魏川,是王爷带回别院的最近一批伤兵中的一个,他便是王妃派来的那个作为不时之选的杀手。
老虎敢进别院伤人,彻底惹起了郡主和满院老兵的怒火。
郡主和李铁当即决定,将护卫队分为四队,一队由郡主带队,进入神梦山一带搜索;一队由李铁带队,在云隐山脉一带搜寻;另一队,由已升为百夫长的卢天凡带队,在雁落山一带搜索;李铁和卢天凡的任务,是想办法将老虎驱赶进神梦山峡谷,在神梦山峡谷中,则埋伏了由另一名百夫长何玉昭带领的五十个护卫队员。
“郡主,我一直在想一件啊。”反正夜来无事,洪飞扯起闲话来,“您说,为什么这老虎明明扑倒了敏儿,却不咬她,而舍近求远的去咬魏川?这老虎总不至于是因为敏儿长得好看,才不舍得下嘴吧?”
“那你倒说说,这是为什么?”郡主这几天一面搜索,一面仔细回味,也渐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现在听洪飞这么一说,倒觉得有点意思了。
“要我说,这老虎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魏川,难道说,这魏川老早就得罪过它?”洪飞揶揄道。
“扯蛋!魏川来了才多久,哪有机会得罪老虎去?总不会是上辈子结的怨吧!”郡主没好气的一剑鞘敲在洪飞的头上。
“郡主,我本来就笨,你老拿剑鞘打我,我告诉你啊,我将来要娶不到老婆,您得负责啊。”洪飞抱着脑袋抱怨起来。
“这段时间真的是怪,老出事,先是老虎,后是云姝,然后连谢小三都暗算我,现在更离谱的是,老虎还跑进别院里咬人……”郡主懒得理洪飞,嘴里念叨着。
“郡主,您就别念叨了,咱出来都几天时间了,估计再待下去,老虎没见着,咱们自己倒臭得没脸见人了……”洪飞不耐烦的说道。
洪飞在护卫队里,算是一个另类,没大没小,没脸没皮,却又不让人反感,反而让人莫名的喜欢。
“别说话!”郡主突然想到什么,伸手打断他的话,“你刚才说什么?你说魏川得罪老虎了?”
“我这么说过吗?”洪飞一头雾水,他说的话太多,自己都记不太清楚了,“哦,我好像是说过这话,我是说老虎最开始的目标可能就是——魏川。”
“有道理!魏川的东西有人动过吗?”郡主问道。
“这我哪里知道,一出事我们就跟着您出来了,这可能只有方大爷知道吧。”洪飞呛道。
郡主霍的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弟兄们,把篝火扑灭,每人点个火把,咱们现在就回别院!”
护卫队员大声叫好,顿时来了劲头,手忙脚乱的忙活起来。
不一会,大家便收拾妥当,排着队伍走出了神梦山口。
待最后一个火把消失在神梦山口,天猛从护卫队露营地旁边的悬崖上一跃而下,用力冲进了挂在崖壁上的覆山图中。走过那条深遂圆滑的隧道,丘陵上空艳阳高照,微风轻拂,神梦山的动物全在里面,正在丘陵上你追我赶,打打闹闹,闹成了一锅粥。
……
一群人回到别院,方大爷和张妈妈让大伙先去洗澡睡觉,然后将郡主拉到后院,张大爷忧心忡忡道:“郡主,第二天上午,玲儿见莲子羹洒在地上可惜了,就收在一起,扔到鸡笼里,不一会,鸡竟然全死了。”
“有这事?”郡主凝眉道。
“不仅如此,我们在收殓魏川的尸体的时候,从他的怀里找到一样东西。”说着,方大爷将装着毒药的瓷瓶递给郡主。
“这是什么?”郡主拿在手上端详一下,抬头问道,“毒药?”
“是啊,郡主,你这次真是命大,竟然让一次老虎给救了,如果不是它撞翻了敏儿,你们三个丫头都得没命。”张妈妈不由轻拍胸口道。
“这么说,这魏川是冲着我来的?”郡主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为什么?我又没得罪什么人。要说谢小三往我马掌上戳钉子,是因为我老打他,但这个魏川,我拢共没跟他说过几句话,他也犯不着对我下毒啊。”
“说不好啊,如果不出云姝的事,我还相信咱们别院是一方净土,可现在看来,云溪两岸早已是暗流涌动了。”方大爷感叹道。
“方叔,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发信号,让李叔先回来,咱们合计合计吧。”郡主眉头锁得更紧了。
……
另三路人马也连夜回到了别院。
“这是江湖上少有的毒药,叫‘剥皮夺命散’,中毒之人,皮肤会溃烂脱落,就像被剥过皮一样,一直要持续三天时间,等到最后一块皮脱落,人才会死,所以叫‘剥皮夺命散’,没有解药。”李铁从瓷瓶中倒出一点粉末到桌上,仔细观察了一会,笃定的说,“这是一种异常阴险歹毒的毒药,很多江湖杀手都不屑使用,怎么会出现在咱们别院里?这个魏川——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如此对付郡主?”
“说得太对了!”方大爷猛拍一下手,站起来,“那些中毒的鸡就是这种状况,毛一片一片的掉,然后皮一块一块的烂,挣扎了两天,才死绝。——我刚才担心郡主接受不了,所以不敢把鸡的死状说出来。——王爷上次送伤兵回来,对各个伤兵的情况都有具体记录,这个魏川,是浙江卫所的一个老兵魏永刚的儿子,魏永刚年纪大了,就让魏川替了自己的差。上次,魏川跟着王爷出征大同,战场上作战勇敢,连杀了五个敌军,最后,为救一个偏将,身中五箭,回到卫所后,魏永刚两口子已先后病亡,王爷便给魏川报了阵亡,带了回来。”
“这也太巧了吧,短短的几个月时间,老两口先后病亡,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蹊跷?”郡主眼中一亮。
“有可能,不过,这些情况,得等王爷回来后,才能弄清楚了。现在关键的问题是,魏川既然有问题,那和他一起来的伤兵中,会不会有他的同伙?比如,上次谢小三,就是跟魏川这一批人同时回来的,难道,谢小三跟他有勾连?”李铁不禁疑惑道。
“这么晚了,大家先不要讨论了,都去睡吧,我派留守别院的弟兄们给大伙站岗,大家放心的睡觉,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方大爷看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提议道。
待郡主和张妈妈,还有两个百夫长离开后院,走在最后的方大爷拉住李铁道:“你说,会不会是王妃找到这里来了?”
“我也这么想。”李铁阴郁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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