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水库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在冬海和我说了那栋楼的事情后,我才发现,这个看起来朴实善谈的人,也并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

从那以后,我又多了一个消遣时间的方式,听冬海讲故事。

这些故事大都未必属实,是他的见闻,还有一些地方的传说,听起来很扯,却又让我津津乐道。

我俩就这样每天空闲的时候在走廊尽头的楼梯间消磨时间。

转眼过了一周,我家老人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医生就建议说回家静养。

第二天办理好出院手续,在收拾行李时,我发现隔壁床来照顾的人是冬海媳妇,东海没有来。

我本来还想加个微信以后联系的,不由得有些失望。随口问了下,他媳妇就说冬海似乎昨晚有事出去了,现在应该是在家休息,自己下了夜班就来先照看着。

看着正不紧不慢的喝着粥的小老头,我心说这老头还挺享福的,下次有机会来看看,顺便再和冬海交换下联系方式吧。于是道了别,就和老人坐车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老人睡着了,我看着窗外,这才注意到今天的天气很阴,天上的云很厚,有很多褶皱,好像鸡皮一样,让人看着很不舒服。想起来昨天气温骤降,大概是靠近水库的关系,所以附近云层都很厚,不时还会下小雨,天气预报都报不准。不过雨后估计天气应该会很好,突然就想去水库钓鱼了。

第二天果然是个好天气,老人似乎也没什么大问题了,正在院子里喂鸡。勤奋了一辈子,在医院住院的时候,什么都不能做,反倒是成了最难熬的日子。如今大病初愈也早早就起来忙活农活。

我提着自己的渔具,和老人说了一声,就乘着隔壁邻居家下地农做的车,去了离我老家不远的水库。

想来水库也颇有些年头了,建成时间不得而知,我家老人说她小的时候就存在着,比现在的面积还要更大,听说是附近最大的水库。因为前几年的大旱,水库面积缩小了一部分,不过因为河沙的开采,水库的一些地方反倒是比以前深了很多。为此政府还在边上插上了禁止野浴的牌子,以防止出现事故。

照理来说,这种大水库里一定会有罕见的大鱼,不少附近村里的渔友也推测过,不过似乎从来没听说谁钓到过那种骇人听闻的。虽然时不时的也会有鱼王被钓上来,可是始终没有达到推测中的程度。

最大的鱼是不会被钓上来的。我记得这是一个和我很好的鱼友常说的话。

有趣的是,似乎是为了迎合这种说法,前年大旱,最大的鱼王就是在这时,以自杀的方式,被钓鱼的人在石滩上拾到的,足有一米多长,在拾获时早已奄奄一息了。

发现鱼的地方距离最近的水源足有十几米,人们就好奇它是怎么扑腾到这么远的石滩上的。而且更让人咂舌的是,这条鱼的尾巴是断的,有很大一部分被什么东西咬下去了,齿痕明显,缺口足有拳头大小。

伤痕是旧的,说明是在出水之前就有的,很多人就推测说这水库里还有更大的鱼存在着。甚至还有人说这条鱼是战败的鱼王,被赶出了这个水库,当然这就有些扯了,鱼有群体意识和领域意识,但是总不至于鱼里也有黑社会吧,这么大的水库难道还全是一条鱼说的算了?不过传言就是传言,只能在一些闲人之间传,也不会有人会去证实。那条鱼王听说当天就被城里来的人给买走了,也不知是炖了还是做成了标本。

我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和我家老爷子,发现在水库东边靠山的位置有一个山坳,这山坳靠近水库的地方有一道土坝,应该是附近农耕的人家堆来防洪的,高度大概有接近一米,上面还整齐的并排铺了三块水泥板。这个地理位置用来钓鱼简直是再好不过了,不仅环境清幽,还有很多可以乘凉的地方。

摆好了渔具,下了钩,我就跑到边上的一棵树下打起盹儿。清晨的太阳并不毒,再加上不时吹过的凉风,颇有些惬意。靠着树下一块石头,看着被风吹过泛着微波的水平面,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和同村的孩子一起来拾蛤蜊,互相追逐打闹,一天玩到晚,搞得浑身脏兮兮的,拾到的蛤蜊也不知道丢在哪了,到最后空着手到家被老妈看到,狠揍一顿。等老妈气消了,把身上的衣服放在盆里用水泡上,只穿着内衣看着院子里的狗子吃晚饭,只觉得那时的生活真的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在树下靠着休息了很久也不见鱼儿咬钩,我就有些无趣,看向四周的林子,心说看看能不能抓个野鸡什么的。看着看着,我就看到在我对面的树林里面,隐隐约约有个人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平时这里少有人来,因为这里地势高,且离田地有些距离。我以为是我看错了,等离得近了,我才看到那确实是个人,不过这人的卖相实在不怎么样,一头乱七八糟的过肩长发,也不知多久没洗了,好像被电击了一样,整个蓬蓬着。个子虽然不矮,但是佝偻着腰,驼着背,身上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工装衣服,右边的袖子还开了线,整个挂在他胳肢窝下面,随着他的右手甩来甩去的。他的右手拿着一根竹竿,左手拿着个玻璃瓶,看方向似乎是向着我这边来的。

我心说这人怕不是个要饭的,这大早上的跑到这山里来干嘛?再仔细看了看,就惊讶地发现这人我认识,这不是住在村里的那个“方少玉”么!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