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魂阴间

1

初二一早,妈妈准备了镜子,油灯,称,还有八卦之类出魂需要用到的东西。

我好奇的问:“妈妈这些要拿来干嘛呀?”

妈妈:“没什么,这几天小新都不能问太多问题的哦”

“妈妈,过年小朋友都不能乱说话的是不是呀?”我很是懂事的回道。

妈妈:“对的,我们小新乖,一会吃好饭自己去看戏”

“妈妈你今天要去看戏吗?”

“妈妈今天有事要忙,小新一会自己和小朋友们一起去玩的,不能跑太远的”

“好的,我们就在庙边玩的”

一会后我就听见巷子里有叫自己出来玩的暗号了,于是我急忙下了桌擦了嘴巴出去了。

早饭时间过后妈妈打开了右偏厅的铜锁,里面一八仙桌,四个长板凳,桌上放一些叠好的碗筷厨具,角落放些有着一定岁月的农具,被蜘蛛网和飞尘覆盖着,这是奶奶还在的时候,爷爷放农具家具的地方,奶奶走后不久这个偏厅便很少再开了,厅内一个小暗门,打开暗门一个狭窄昏暗的木头楼梯直到房子阁楼。

走上楼梯是一个长长昏暗的过道,过道尽头一个不大的窗透着点光,过道右手边有一间昏暗的房间,房间一个木头床已沾满灰尘,妈妈点了蜡烛简单擦拭后又铺上了一层被褥,把准备好的黑色斗,绕斗边缘大半圈插七根筷子为骨,撑一张红纸里面放半斗,米上放一油灯,放在了床边一桌子上,又把镜子挂在的床对面墙上,八卦和称则放在了门框正中,爸爸躺床上闭眼,爷爷拿了两片树叶放在了爸爸眼睛上,一把铜钱串成的剑放在爸爸胸口,然后念了些咒语,桌上的油灯突然亮了起来,跳动着火焰,旁边放的几个空碗翻了一面倒扣了过来,表示出魂成功,这时妈妈透过对面的镜子看到了爸爸的魂魄从床上离开肉身站了起来,妈妈对着镜子里的爸爸很是担心的交代道:“一定要注意安全的”

爷爷这时候突然说话了:“记住七天内必须回来的,走吧”

说着爸爸的魂魄走出偏厅,穿过前院,到了大门,交代了大门两边两个小门神道:“劳烦两位大神,最近可能需要你们加班守护好大门,直到我回来的”

两个小门神从墙里探出头来像刚睡醒的小孩回道:“好的,我们一定认真守门不负七爷所托的”

爸爸穿过门前小巷,往黄土道方向走去,庙里伴着锣鼓声传来《魂断燕山》的唱词和人们熙熙攘攘的叫好声,我和几个好朋友在古庙边玩弹珠游戏,突然看到一个和爸爸很像的身影从庙边小巷过去,于是我便追了上去。

问:“爸爸,爸爸你去哪里呢?”

爸爸见我过来便蹲下拉着我的手说道:“爸爸要出远门一趟,你在家要听妈妈的话哦”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爸爸:“爸爸等过完年就回来了,平常晚上要早点回家睡觉,不能乱跑的哦”

我认真的回道:“好”

于是我很不舍的送爸爸到了村口,爸爸让我回去,自己往黄土道方向走去直到消失,留我一个人在原处,四周一片空荡荡和刚刚升起红红带点刺眼的阳光,突然一股莫名的孤独感向我袭来,我害怕的跑回小伙伴们身边了。

爸爸穿过刺眼的光,不知走了多久的蜿蜒小道,眼前的群山峻岭,慢慢的从绿色变成到黄色到红色再到紫色,天也开始从阳光的温度变成月光的阴冷和透亮,然后天边出现了一轮倒玄月,偶尔几只灵兽伴着冷冷的月光飞过,路边各色的花像烟花般往天上安静的凋谢炸裂洒出花丝,几只小灵兽躲角落里好奇的探着头看着爸爸。

一会后眼前一条黄土路慢慢分出两条,再分出四条,再八条,直到无数条相互交织,爸爸看着曾经无比熟悉黄泉路很是亲切的感概着,远处有人抬着花轿吹着喇叭,后面跟一堆被吸引的小孩很是热闹,另一条路上有人孤独的走着不说一句话,又一条路上有人结伴而行互相问候,又一条路上男女相依而走……这时候爸爸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刚被阴间选中任白无常时爷爷总叮咛:“黄泉道上,只有能忍受孤独者,方能享受最终的自由”

爸爸又独自走了很久的路,在一山脚看到一老旧房子,房子前为一个院子,种了些菜和花,一个老人在喂着几只长的像鸡和鸟的山灵,爸爸走近问:“阿婆好,请问可以讨口水喝吗?”

阿婆抬眼看看,然后走出来端详了一会说:“你是七爷吧”

爸爸:“你认识我吗?你是……”

阿婆:“我是陈阿婆呀,十几年前还是你引着我离开自己村庄,来到这里的呢”

爸爸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哦哦,阿婆你好的,你还在等你老伴吗?”

阿婆幸福的沉静自己世界里缓慢的说道:“是的呢,我们生前约好,要一起共赴黄泉的,没想到我却早早离开了,我要在这等他一起到来的”

阿婆回过神来问道:“十来年都没看到你了,你被调到其他片区了吗?还是升职了呢”

爸爸:“十年前我就辞阴职,退了阴籍了,早就不再是使者了,也不是你们说的七爷了”

阿婆:“哦哦,纯粹的当个人类也是好的,享受天伦之乐的,来来进来喝杯茶吧”

说着阿婆把爸爸引进了家里坐下,倒了杯茶招待着说:“我在这里已住了十多年了,经常也有路过的魂灵进来讨茶喝的,我也总会给他们讲我的故事”

停了一会阿婆又说道:“七爷大人你此次来这里是做什么呢?还是说你是寿终而来的呢?”

爸爸:“最近村里常常出现不干净的东西,出魂来来看看出什么事的呢?最近阴间有什么异常不呢?”

阿婆思考了一会说道“异常……异常倒也没怎么感觉,就是最近几年山里灵兽好像少了很多很多”

“你说是有人在捕捉灵兽吗?”爸爸问。

“这不太确定,可能还是得去城市中心看看的”阿婆说道。

爸爸喝过茶谢过阿婆之后离开继续上路了。

2

爸爸走过各种分叉的小路,又遇依稀几处房子,有为了亲情留下的,有为了爱情而等待的,有不想转世永远生活在这的,又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一个美丽村庄,里面有年轻时候的爷爷和奶奶,爸爸知道了自己来到了自己的记忆中,人称幻境的地方。

爸爸一走进自己的幻境,瞬间感觉脑袋一股电流而过,自己成了一个婴儿爸爸妈妈对着自己微笑,而后自己又成了一个儿童,看天上鸟儿,水里鱼儿,花里蝴蝶,田里蜻蜓,地上蚂蚁,看蔚蓝清澈的天空,看梦里奇幻的世界,然后他遇到了一个他最好朋友(后来的八爷),他们一起冒险,一起驯养灵兽,到处游玩,无忧无虑的童年,突然耳边传来:“留下来吧,留下来吧,这里才是最美的地方”爸爸沉浸自己快乐童年中热泪盈眶,一会后一个反思,爸爸强迫自己的思维抽离幻境,用意识回复道:“我不属于这里,一切都是假象,我要回到现实”。

瞬间爸爸来到了自己的上学时期,爸爸在学校里遇到了妈妈,很快他们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后来他给妈妈讲自己的梦想以及梦里美丽的世界,随后又介绍了梦里的朋友给妈妈认识,并常在月圆之夜及春节期间邀请梦里的朋友一起来人间一起游玩,看花花草草,吃世间美食。

晚上精灵猫引路,妈妈也去爸爸梦里游玩,他们无忧无虑的感受着飞翔的乐趣,感受想象力的美好,最后爸爸妈妈还有梦里的朋友他们三个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他们一起度过了快乐明媚的青春时光,爸爸沉浸在自己的青春里,耳边又传来声音:“留下来吧,留下来吧,这里才是最好的青春”

爸爸回过神用意念回道:“过去的已过去,我不属于这里,我应该回到孩子身边去”

接着爸爸来到了自己十六岁成年那天,成年礼后,爸爸来到了梦里,和最好的朋友在本城城隍爷面前宣誓:“愿承担保护世间孩子的梦,誓死捍卫阴间(阳间)法律,愿加入阴籍(阳籍),誓死保护阴阳平衡”于是他们成了千万黑白无常中的一个,晚上化身黑白无常来人间引阳寿已尽的魂魄到阴间接受审判和转世,白天在阴间打击贩卖孩子梦的黑贩,和意图重返人间为非作歹的鬼魂,并且时常协助人间警察破些诡异案子,人们亲切的称他们为:“七爷八爷”。

这时耳边突然又响起了声音:“留下来吧,留下来吧,这里才是最正义的世界”爸爸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意识回道:“一切都是幻象,本不该留念,我应回到真实”

接着爸爸又来到了自己的婚礼,接着自己有了一个女儿,皮肤白如雪,取名为雪儿,一家人其乐融融,可在女儿六岁那年,白猴来到村子迷惑了雪儿用黄土堵住雪儿的耳朵鼻子,使其听不到闻不到,用树叶遮住了她眼睛,使其看不到,然后被带到山上一大树下,出现一个面具人索了雪儿的魂到阴间交给了梦贩,全村人打着手电满山的叫着喊着雪儿的名字,可等找到雪儿时,可怜的雪儿已没了呼吸散了七魄,在阴间执行任务的七爷接到消息后和梦贩打得不可开交,后八爷也赶来助阵,最后爷爷带着斩邪剑来到了阴间,见我们不敌梦贩,及时出手救了我们,自己也受了重伤,从此爷爷醒来再没说过话。

种种往事在爸爸脑里像幻灯片一样的闪过,脑袋像钻进了一条不断翻腾的蛇,让人疼痛,接着一个声音说道:“留下来吧,留下来吧,这里有你不可磨灭的仇恨”爸爸瞬间两眼通红发光,尖叫着,痛苦着,正在这时爸爸脑子出现了小新和妈妈的笑容,渐渐的爸爸平复了情绪回道:“我应该活在现在,回到家人身边去,我爱我的家人”

接着爸爸全身像千万只蚂蚁瞬间散去的感觉,时间慢慢的变得缓慢起来,血液恢复了正常的速度循环,感到全身舒畅,脑袋异常的清晰,爸爸知道自己走出了幻境。

出了幻境,眼前为一条绕着城池地带一圈的护城河,河里冷冷的印着天上的倒玄月,河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木制拱桥通向对岸,从幻境出来的魂灵们通过离自己较近的拱桥称为奈何桥,走向城池地带。

正在此时天边倒玄月突然消失,整个黄泉地带瞬间陷入一片黑暗,接着远处似乎升起了一轮太阳,亮光所到之处发出无尽哀嚎,奈何桥上魂灵也似乎开始出现了焦躁失控的状态。

爸爸正要冒着暴露自己的危险用自己法力做点什么的时候,远处的太阳又突然消失天边的倒玄月重新出现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爸爸疑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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