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飞往枉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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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爷骑着精灵猫王向枉死城方向飞去,路上想起了第一次和八爷相遇的场景,那是很久很久以前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一天夜里自己来到了一个到处都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鸟兽飞来飞去的城市,路上人们匆匆忙忙,天上一个倒玄月显得透亮,一切都显得古怪神秘,七爷像被遗弃在城市中的小孩东张西望地穿行于人群中,行至一巷子处看到一小孩被几个大点的小孩欺负殴打着,那小孩抱着头全身蜷缩在一起发着抖,几个小孩在用力往他身上拳打脚踢,七爷从没见过这种欺负人的场景,便本能的一阵生理反应为那小孩感到可怜,于是一个瞬间的一个念头一闪而过:“那些欺负人的小孩真该死”可是又马上想到:“爸爸说过自己应该控制自己的心情如水的”

然而就在这一念一转之间那几个打人的小孩便化了灰烬,成了地上的几滩灰,等七爷回过神时一阵风把灰烬也飞走了,七爷感到疑惑不知发生了什么,后来很多年之后才知道这是一种叫做念力的力量,是想象力中的一种,小孩时期想象力是最强的,所以念力也便最强,特别是那种出于本能的瞬间念力,因自己的梦连接着阴间现实,所以不小心便让那几个小孩化成了灰烬,后来回想这件事也时常感到愧疚。

七爷过去扶起了那个全身蜷缩在一起发抖的小孩,那小孩一起来便一手推开了七爷撒腿便跑了,七爷也是一脸蒙,后醒来才知道这只是一个梦,可后几次七爷又在梦中遇到了那小孩,那小孩也认出了七爷,于是时间一久两人便成为了朋友,那小孩就是后来的八爷,八爷土生土长于阴间,妈妈在孟婆庄领一“紫河车”差事,也就是帮忙洗婴儿胎衣为六道中的人道转世投胎所用,洗越多次的胎衣包裹下出身的婴儿则越聪明越干净越大富大贵,反之则越污秽愚钝。

关于八爷的爸爸是六道中的地狱道所生,后为鬼王手下一鬼差,日常则负责一些押解魂灵工作和处理一些阴间杂事等,一次在押解魂灵时看上了一女鬼,半推半就之间女鬼便答应了留在了阴间和他一起过生活,后两人结婚生下一小孩,一家三口日子过的也倒平静,爸爸努力工作押解魂灵做些阴间杂事,妈妈每天走几里路至一河边洗婴儿胎衣,虽辛苦却也充实。

可是日子一久妈妈却也重新留恋起了人间的生活,又过几年也就是在孩子六岁的时候,妈妈最终还是决定了转世投胎回到人间,妈妈走后从此他的爸爸便也堕落了起来,整日的泡在酒馆借酒消愁,到处想办法购买梦境,沉浸在梦中无法自拔,回到家里便打骂孩子,充满了怨恨,这样不到两年,孩子便从开朗可爱到脆弱敏感,天天活在担惊受怕中,就这样慢慢的变成了如今的半流浪状态,经常的被其他小孩欺负和侮辱,也就是在千百次被欺负中的一次八爷和七爷相遇,而后七爷也便成为了他唯一的朋友。

后来七爷把在梦里遇到小孩的事告诉了他的爸爸也就是爷爷,爷爷那时大概三十多岁,住在现在房子的主房,左厅房则摆着一法坛供奉祖先及一把斩邪剑,平常大多时间都用一铜锁锁着,左厢房为书房,右厢房为客房,附近各村每节日或是需要祭祀神灵或做些法事之类的也会请爷爷。

后来每初一十五或是一些重要节日的时候,妈妈也就是奶奶也总会交代七爷把自己梦中的朋友请来做客,奶奶也总会很热情高兴的做好多好多好吃的招待,有米饺、有扁食、有糍粑等等及各种菜肉及糕点,时间久了八爷也便从爷爷奶奶身上重新感受到了消失已久的温情。

在梦中八爷也会带着七爷熟悉自己一直生活的阴间,从黄泉地带到城池地带到城市中心,从日常生活到阴间礼仪规矩,他们一起去黄泉地带训山灵猎山兽,一起在城市恶作剧,一起帮助受欺负的小朋友,偶尔也主动欺负人,一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直到慢慢长大。

后来爷爷也会让两个小孩来书房听他讲解道德经,研习诸子百家等经典,为他们讲解大道,也就是那时候在七爷心里种下了维护阴阳平衡的理想,好像这是一件本来就应该去做的事一样,而八爷却对所谓大道不感兴趣,他觉得大道无情,他只想着,有人对他好,他就对人好,有人欺负他,他就反击回去,反击欺负自己的人是对对自己好的人的一种尊重,所以保护对自己好的人是他感觉唯一有意义的事,大道对他来说太虚幻了。

等再大点的时候,爷爷便会教他们练习剑术画符,采精练气等,后来村里人察觉到了,也会私下议论爷爷养“小鬼”之类的话,爷爷倒也没在意,总是教育他们两个不要有所怨念,怨念会让人堕入无尽的深渊,虽然有时候很多事经常的会让人感到不快,但是我们还是得努力抓住一些美好,因为美好总是转瞬即逝,我们得去尽量的感受它,而不是浪费时间去做抱怨这件没有意义的事。

后再大点的时候,七爷也便离开了村庄去附近一所中学上学了,也是在这学校七爷遇到了他的心上人,也就是后来我的妈妈,从此他们三个便成了好朋友,七爷也会邀请妈妈去梦里的世界玩,他们三个一起在群山峻岭之间翱翔,一起谈论理想,七爷的理想是成为阴职人员维护阴阳平衡,这也是爷爷一直灌输给他的理想,说这是他们家族的使命,妈妈的理想则是找一个爱她的人,然后有两个小孩一男一女,安安静静的过平静生活,八爷的理想则是仗剑走天涯自由出入于三界之内,无人可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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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爷想着想着眼前那缠绕着怨气的枉死城慢慢的开始变的清晰了起来,很快七爷和精灵猫王便来到了枉死城,精灵猫王落在地上化一直立行走的猫形孩童,头带一红色草帽,脸似猫头,全身黄色,两手两脚为翠蓝色,毛茸茸的甚是可爱却高冷的面无表情,眼睛一闪一闪的,背着七爷那放着符咒的精致锦盒,站在七爷身边。

七爷感觉枉死城怨气比十年前重了许多,天上的月光已几乎无法穿过它,整个枉死城笼罩在一片阴沉之中,天空把大地压得沉重,城外一圈为高高的城墙,城墙上每隔一个距离便有鬼差看守,四个东西南北城门则分别有两鬼差看守,两白猴协助,天上各种飞行类灵兽飞来飞去监察空中一切异常,以防止有魂灵从空中潜入或是偷跑,平常出入枉死城则需携带特定的路条。

七爷因被整个阴间气味通缉了,所以想直接靠斗篷隐身潜入城内已变得不可能,当前需要解决的就是怎么让白猴闻不出自己的气味,为今之计只能是悄悄的破坏白猴的鼻子或是把白猴引开,自己再靠斗篷隐身进去,显然引开白猴显得比较现实点。

于是七爷决定从离自己最近的南门潜入,此时城门口几个魂灵正推着车往城里运货,亦有几个提着东西出出入入的鬼魂,鬼差查着路条,白猴闻着气味,七爷隐在行走的魂群中。

这时精灵猫王动动自己红色的帽子瞬间在不远的地方出现,又动了动帽子瞬间又在城门口出现,然后吐着舌头逗着两只白猴玩,故意惹白猴生气来抓他,白猴虽生气却也不敢擅离岗位只能不爽的对着精灵猫王龇牙,好像在说“有种你别走,等我下班收拾你”,两个鬼差看猴子心不在焉的还训斥了一下。

这时精灵猫王见没有效果,于是又动动自己的帽子来到了一鬼差身边,对着一鬼差裤子一拉,一鬼差裤子瞬间掉在了地上,路过的魂灵忍不住笑了,鬼差反应过来,拉起裤子生气着,对面鬼差也笑着,精灵猫又动了动自己帽子,对面鬼差裤子也掉了下来,于是这个鬼差也笑他,接着两只白猴也忍不住笑了,又瞬间精灵猫王出现在了一只白猴面前向它重重的摔了一巴掌,然后又出现在对面白猴面前两只手指狠狠的插向白猴的鼻孔,白猴痛的嗷嗷直叫,等他们都反应过来时,精灵猫王却已在城门不远处向他们做鬼脸了,两个鬼差愤怒至极,命令两白猴去抓住精灵猫王,两只白猴猛的向精灵猫王扑去,精灵猫王又动动自己的帽子消失了,然后又出现在了不远处,两只白猴又向他们扑去,像猫扑光斑似的被逗的原地转圈圈。

七爷这边则乘机隐身在了一个推着车的鬼魂身边,随着鬼魂的气味向城里走去,鬼差看过路条便也放行了,随后七爷便进到了城里,这时精灵猫王动了动自己的帽子再次消失,两只白猴两眼转的飞快,注意力异常集中,做着随时等着精灵猫王出现然后扑向它的准备,可是等好一会精灵猫王却没有出现了,两只白猴想精灵猫王可能是已经跑掉了,便也沮丧的回到了城门口,继续着闻路人,此时精灵猫王已出现在了七爷身边,向枉死城中走去。

枉死城内建筑大多为青砖黑瓦房,每栋房子四周为高高的风火墙围起,房子与房子之间留出深深的巷子,房顶斜面皆成凹曲线,两端为燕尾脊,各家门口挂两摇曳着鬼火的白色灯笼,一栋栋青砖黑瓦房之间偶尔也穿插些石头垒成的古堡和少量闪着点点霓虹灯的商业区和高楼大厦。

枉死城里的魂灵大多为人间意外死去的鬼魂或被人抛弃遗忘的孤魂野鬼,所以整个枉死城整体给人的衰败堕落感异常强烈,加上梦集团对魂灵们的欲望操控,各个魂灵怨念极重,除了日常家家户户的抱怨声外便是对新来鬼魂的无尽欺负,走在街上路过的魂灵都会突然的向你吐口口水然后嘴里骂骂咧咧的,灯光最亮处为酒馆及望乡阁,买醉买梦者遍布大街小巷。

枉死城中心位置为本城城隍府,建筑为一城堡,城堡正门为一广场,广场上一些阴兵鬼差轮班看护,城堡里设有各司,协助城隍爷管理枉死城各事及治安。

可如今整个枉死城的实际控制者却不是城隍府,而是贩卖梦发家的梦集团,他们掌控着整个阴间的经济命脉,他们操控着每个魂灵的欲望,他们可随意调动各种阴职鬼差为他们所用,而整个梦集团的总部便设置在这枉死城上,总部大楼位于枉死城偏西,共五十四层,楼顶为两条弧线相交,从远处看如一把利剑刺向天间,大楼四周为闪着点点灯光的商业区及富人区,因近年来人间枉死者自杀者及阴间无法交齐赎罪金者无法投胎者日益增多,故枉死城以梦集团为中心向西边不断扩建中,贷款买梦又无法按时还款的大量鬼魂也会被抓来为他们劳役工作抵债,各鬼魂们怨天载道却也没有办法,只能把他们的怨气不断不断的排向空中,直到完全遮住了天上清澈的月光陷入一片无尽的黑暗。

七爷和精灵猫王走过几条主街,来到了枉死城巷子里,又穿过几条巷子后精灵猫王在一巷子角落停下,对着墙角撒了泡尿,又走几条巷子又对墙角撒了泡尿,又走又撒,直至尿尽撒不出来为止,这是精灵猫王特意留下自己的气味,方圆几十里如果有其他精灵猫出现便都会闻到,如果八爷有在城中他的精灵猫也会闻到这尿味而知道七爷已来枉死城,定会出来相见。

做完这一系列的撒尿之后,七爷便和精灵猫王往梦集团总部大楼而去,此时零点已过一刻,初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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