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打墙”是很多人遇到过但不愿意分享的经历,这种经历大多时候是一个人或者一群人行走在荒郊野外,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或是深山老林,或是墓地古刹,漆黑的夜晚,或伴有浓雾,行走者难以辨别方向,被困在里面,仿佛是在原地打转,难以找到离开的路,这时,紧张和惶恐影响了大脑判断,说像只晕头苍蝇。
高龙英点了一支烟,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极力远眺,使劲猛按了几声车铃,叮铃铃的清脆车铃声撕破了夜的寂静,“妈里个屁,老子平日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老子怕过啥,怕过谁!”他使劲按了按装着红糖得布袋,啐了一口唾沫,渐渐镇定下来!“哎,不知心雨咋样了,那把锁着大门的铁锁还在不在,白天工头传话的时候,只说要生了,家里让赶紧回去!”高龙英一边猛吸着烟,一边摸摸头,焦虑地说:“也不知道老婆这会儿咋样了!有没有生,吃过饭了没有?”他恨不得立刻飞回家中。
一颗流星划破天空,虽然是冬月,却有这么一束光亮的流星飞过!高龙英擦了一根火柴,不远处,那束光亮又出现了,一闪一闪的,有点渗人,这不是那个被炸平了汉冢嘛!我咋转到这儿了!高龙英心中嘀咕,不觉中,入村的大路又出现了,高龙英加快了速度。一切是那么熟悉,却又十分陌生。熟悉的村子,熟悉的茅草屋,是老爹一家人拼了命换来的新房,茅草屋在村子的最东面,四周是坟地和田地,用的是土坯墙,由于地势低洼,每到夜间的时候,都会听到风似乎要拔掉茅草的声音,呼呼作响,刚起没多久,还没有院墙。早上开饭的时候,一家人蹲在能晒到太阳的山墙的那边儿,暖洋洋的,很舒服。
夜里很安静,老远就听到了人的脚步声,呼喊声,昏黄的电石灯灯光穿透夜色,发出耀眼的光亮,照亮了夜行人回家的道路。
“龙英娃……,你……可回来了,你媳妇要生了,快去请稻香嫂!”高龙英刚停下单车,老远就听到了老爹的声音,他蹲在正门口吧嗒吧嗒抽烟,看到龙英娃回来,像抓了根救命稻草,快速朝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咳嗽着。
电石灯发出耀眼的光亮,老爹从来没有那样紧张过,他边拍跑说:“你妹在里面照看呢!”透过电石灯的亮光,红色的大门格外亮眼,门虽然开着,那把铁链锁却分外引人注目。
“爹,这是弄啥嘛,娃都有了,还闲操个啥心呢!”高龙英一边说,一边不顾老爹的反对,把铁链锁扯下来扔出老远!
“英娃儿,我们也不想这样,不过,还是小心点儿好,外地人靠不住,跑了就人财两空了,你妈……”老爹一边埋怨,一边拿儿子没有办法。
稻香嫂是村子里有名的接生婆,附近老乡生娃,都请她接生,口碑也怪好,更重要的是,要价比医院便宜多了。高龙英来不及喘口气,顾不得多想,使劲踢开自行车的站件儿,匆匆消失在夜色中了,突然传来一声大声喊:“爹,这是给娃他妈买的,得补补,接着!”说完,一溜烟消逝在夜色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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