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少年初长成

“刘伯~!”唐廷心里发慌,想要救刘伯。

“别过来!快走!”刘伯闭着眼睛,眼角流出了血水,语气越来越虚弱,但还是用尽力气大喊了一句。

“别让老头子我白死!”

唐廷的泪水早已打湿了衣襟,浑身颤抖,最终还是转身向城内跑去。

烈风巨蟒见唐廷逃跑,停下了吐息,欲要追上去,刘伯虽然无法睁开双眼,但嘴角却微微一列,他笑了,是的,他在笑!

刘伯手腕一转,将刀举过头顶,使出了他一生都未曾用出过的那一式刀法,他施展出来动作显得有些生硬,但都不重要了……

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一刀将烈风巨蟒劈飞十多米,蛇身明显多了一条刀口,但在巨大的蛇身上却显得那么无足轻重……

刘伯倒下,看着比之前苍老了不少,身体蜷缩在一起,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而烈风巨蟒晃了晃身子,看着消失的唐廷,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对着天空嘶吼,瞬间天空上鸟雀四起。

唐廷一边抽噎着,默默地留着眼泪,一边往家里赶去。

“扑通”

唐廷一把跪在唐父门口,颤抖的声音大喊着,虽然心里没抱有希望,但还是想尝试一下。

“父亲!救救刘伯吧!”

唐父闻声推开房门,震惊地看着唐廷,一把飞身而起,往外赶去。

唐母看到唐廷衣衫破烂,一身伤痕,眼泪和血水混在一起,纠缠不清,这一副惨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瞬间感到一阵心痛,蹲在唐廷身前,一把将唐廷揽进怀里,没有作声,只是默默地留下了眼泪。

待唐父赶到交战地点,哪里还有什么烈风巨蟒,就连刘伯也不见了,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地狼藉和一把孤零零的刀,而刀身破裂。

唐父慢慢闭上双眼,一把跪在了刀前,两行烛泪缓缓流下,双手无力地垂下,轻轻撑在地上,轻喃着:

“这么多年让你讨个媳妇你也不要,跟我发脾气,这下好了,讨不到了”

“你记得……”

“你啊,就是太宠爱廷儿了,每次我说他,你都责怪我,有时候吧,我也搞不清,廷儿到底是我的孩子还是你的孩子了”

“你还记得那年押皇镖吗,那可以是一不留神就株连九族的大事啊,马虎不得,不救廷儿,那是因为还有你们这十多号老兄弟在呢,丢失货物,株连九族,多大的罪啊,这谁担得起,担不起,幸好有你,不然活着我也会一辈子不安的”

唐父声音越来越轻,泪水越来越止不住。

“廷儿他讨厌我也好,恨我也罢,也都过来了,我不怪他,毕竟当初是我先放弃了他”

“但是唐家没落,我心里难受啊,那天你也看到了,是个人都可以不把我唐震天,不把我万通镖局四个大字放在眼里,痛心啊,你说万通镖局是不是就要断送在我手里了”

“廷儿是唐家的希望,只恨我没有能力去好好教他,现在你也走了,我一个人又怎么办呐~”

“唉,我唐震天欠你的,我唐家也欠你的,这最后人都走了,连个全尸都没能保下,这辈子我唐家都还不清了,两辈子又如何,三辈子也还不清啊……”

……

不知过了多久,唐父带着刀回到唐府,将破裂的刀轻轻横放在祭桌上,点上三支香,拜了三次,将香插入香炉。

看着刀,眼中又有泪光转动,闭上了眼睛,不让眼泪流下。

唐廷拖着伤走到祭桌前,沉沉地跪了下去,尽管身体有因为悲伤过度的抽搐,但依然努力让身体保持笔直……

唐父无言,没有打也没有骂,安静的转身回房,关上了房门。

唐廷就这样静静地跪着,一天后因为负伤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三天停灵结束后,唐父风风光光地给刘伯办了葬礼,而棺材里没有尸体,有的,是一把破裂的刀。

唐父站在石碑旁,手轻抚着石碑,入手冰凉,碑上铿锵有力地刻着几个大字:胞兄刘征山之墓,旁文:儿子唐廷。

在此之后,唐廷没有再去跟王胖子几人鬼混,每天看书习武,可是孜孜不倦。唐母几度担心唐廷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了,别是憋出病来。

唐廷没有去找王胖子他们,王胖子倒是不请自来。

“唐大少,唐大少”一道猥琐的轻轻呼喊声传来,在书社二楼读书的唐廷感觉奇怪,往窗外一看,嘿嘿,这王胖子贼眉鼠眼的在墙角向他挥手,一脸猥琐的笑容。

“什么事?”唐廷小声问了一句

“你下来先”王胖子神秘一笑。

唐廷皱眉,一脸的不情愿,但还是轻手轻脚的摸下去了,没有惊动夫子。

“你丫的这段时间抽风了吧,刘伯去世了,你也不能如此颓废吧!”

“滚你丫的,什么叫颓废,我这叫觉悟了”唐廷怼了一句,但提到刘伯,唐廷中还是充满痛苦,那晚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得得得,觉悟,你不找我们就算了,林心慈也不管了?那小丫头可天天搁我们哥几个面前愁眉苦脸的,虽然没说,但大家都心里有数。”

“她,怎么样了”唐廷迟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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