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是与不是

经历了迎宾黑店之事,一路上他们没再进客栈。晚上无法赶路,温狸宿在马车里,忆湛和木子卿就在旁边架个火堆将就一晚。

忆湛的药效果确实好,涂了以后疼痛感越来越微弱,只是伤口愈合时皮肤干燥,瘙痒难耐,似有蚂蚁在身上上爬似的。偏忆湛又叮嘱,万不可用手去抓,等它自然结痂,免得抓破伤口感染。

温狸翻来覆去难眠,只好拿了披风,下车吹吹冷风,缓解一下。

夜已深,忆湛和木子卿都在酣睡中。

木子卿这人睡觉也不安分,想来原本是倚在树干睡的,现下已经整个人都睡在地上,发出轻微的鼾声。

她放轻脚步走近,端详着他的容貌。

然后微蹲,十指交叉相叠,覆在木子卿脸上方,默想着手掌便是那青面獠牙的面具,来回打量着,起初觉得半点相似之处都没有,看久了以后,又觉得还是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她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瞥见一旁安静酣睡的忆湛。睡着的他,收起了平日端着的那点清冷,眉眼也变得温柔起来。

她似乎魔怔了一般,悄悄走近,欲故技重施。

一阵夜风吹起,身后传来窸窣的声响,木子卿在睡梦中呢喃了一句好冷,身子也蜷缩起来。这山间的夜风确实是凉意渗人,他们两个风餐露宿的,也确实是委屈了,尤其是木子卿,从小锦衣玉食。

她的心软了一下,走回木子卿身旁,将身上的披风取下来,给他盖上。

转头又看了看忆湛,罢了,已经没有多余的披风了,就委屈他一下吧。

第二天一早,木子卿睁眼,就看见了身上多出来的披风,他先是愣了一下,以为这是哪个成精的山精野怪送的,嗅一下,嘿,竟还带着少女的馨香!

再然后认出来这是温狸的披风,又斜眼瞥一眼另一位,身上空空如也!他不禁心神澎湃,抖搂着披风炫耀起来,道:“果然还是本公子魅力大,招人心疼!”

忆湛比他先醒,早已经看到了。如果木子卿跟他一同醒来,也许可以看见他的怔愣和失落。可惜此刻他已经收敛好所有情绪。他勾唇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却一整日都有点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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