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笑,引人万分怜爱的小脸终敢抬起眼神与周明锋对上。
“我安能如此。“
“好~好!好!!!”周明锋侧过脸隐藏躲闪他的神情,起身要就此离去。
已是走到了门口。
身后的玉人开了口很清脆,不再沉重:“峻熙,余下的时日,何不陪我?“
男人顿住了,往日不轻弹的泪水已是难止。
“峻熙,说说嫂子吧,我想她一定是个很美,很有魅力的人。“走上前去,罗袖轻拭。
“不过是一凡人,颜色平平比不上你,可和她相处,如与你为伴,文昊出生后,她就不在了。”收起泪水。
原来男人的眼神也可以用柔情似水来形容。
“是我浅薄了,不提不开心的,来吧,饭菜也快好了,让我好好看看你和文昊。”纤手环住了周明锋的小指,如儿时一般。
周明锋敛住了情绪,轻笑:“好。”
二人挽手坐定,原本的沉重,不甘,无力,已经四散,未曾有过的轻松,也可以说成是旁观者理解的死前行乐。
世间的琐事,大多时候,随波逐流,顺天而行,看开放下面对,即便生死,从容答复,便是答案,虽然这个答案并不让我们满意。
不大时,小二陪着文昊,端着菜盘,开了门。
“昊儿,来,坐到姑姑旁边。”。。。。。。
一日无话,三人只是谈天言故,游乐茶佛。
夜入归于“闻梅崖”,崇宁的住所。
风跃云海溢凡间,月揽星河入怀篇。
偷眼桂枝成双燕,自称无羡赴红天。
早知难圆,不眠不怨。
山啸虎卷,烛泪不断,饮愁溺恨,醉晓生还。
放眼百万灯火,无数河山与斑斓。
夸口心傲许当年,依稀故人,刻骨旧言。
半场黄粱今止付,酒醒惊梦,一生夙愿,一笑阑珊。
账难抵,此别过,越千年,终是薄凉,缘浅。
若真有,许万世,无他物,同携手,共百年。
贪生。
只是睁开了眼,并无动作,怕吵到身边的人,不料还是惹得那人开了口。
“怎么,有我陪着还是睡不着?”如点破尘埃划破寂寞久封坟墓的雨露。
浇灭了周明锋心中突起的郁火。
“醒了。“坐起身来。
“在想什么?”崇宁很是柔软的身体贴在了周明锋的背上,软声吹的他大脑一片空白,急迫的想要做些什么,却也不知该怎么做,越想不出越是急躁。“没什么,就是想再看看你,倒是你,一直没睡?”牵住了玉人的手。
即便二人表现的真如平常夫妻一般,可终究是表像。
互送安心罢了。
千言和万语终成无话,二人相坐挨到天明。
思索良久周明锋还是选择了最简单的道别:“时候不早了,我去叫文昊,该走了。“
“文昊该如何?他年纪尚小,若真如此,那他也毫无退路了,断送于此?不如让文昊随我前往禹余天,老祖也能护得文昊一世周全”
“无碍,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苟全一世,文昊若真天雄,断不会命丧于此,我意已决。“
随即起身去叫文昊。
而文昊对此毫不知情,出发前的道别依旧是笑:“姑姑等我父跟亲回来,咱们再好好在皇城玩一玩。”
早饭也不曾吃过,明峰不提,崇宁也不问,文昊稀里糊涂跟着上路。
一人期盼伊人细语声声挽留,期盼再续半刻温存,一人满心失落还故作无事,故人未走早已失魂。
“崇宁我走了。”
“嗯~,走吧“
“哎,姑姑回去吧,我们走了。”
文昊,明峰二人点云远去。
“文昊听你父亲话啊~。“
远远听见一句:“哎,风凉,快回去吧。”
殊不知他父亲已不望归期。
眼瞧着二人远去消失不见,心也随之散落,腐朽。
外面阴天,这时辰,没了往日里的明野四阔与绚阳漫天,抬眼只是晦暗,很不清晰的都城坐落在九星连脉之中,站在闻梅崖上抬眼眺去,都城显得那么巨大却又渺小,就那么唐突,不入。
原本清晰可见的左辅右弼二峰因云雾已不见了踪影。
就这么呆呆的站着,把一切交给了时间与命运。
时间确实是治疗所有伤痛良药,愿伤痛能有被他真正消磨褪尽的一天,而在我看来所谓把结果交给命运是对无常的妥协,也是无数次挣扎无果后的疲倦,随波逐流,听天由命。
这就是赴死,毫无意义的赴死,没有什么会因此改变。
美人傲然独立,风华天授,自成画卷,不凉不热的风不断的吹起崇宁那身轻薄的纱衣,久久不愿放下,显出她的身段。
云气肉眼可见的聚积,潮湿的空气里夹杂着梅花与新泥的气味侵入鼻息,朦胧的天角隐有了雷闷之声,似将要把左辅右弼二峰都要断开,天却不沉闷压人,满是清爽也不见丝毫的寒气。
处暑时节,天地乃肃,一场雨后,更寒一场,世间的各种事遇若要都讨得一个说法,那人也就妄称为人,一切也当真落得无趣。
就这么站着,泪滴满了眼眶,浸透了薄纱,寒雨浇乱了青丝,仍是呆呆站着,雷声越发的暴虐,秋雷砸断了崇宁来到这里初年时植下的梅树。
“崇宁,不想,不想,该回去了。”下意识的拿袖口去擦眼泪,越擦越湿,分不清泪水雨水,还是擦,依旧是擦。
晃动着早已站麻的腿,蹲下,又站起,肉体上传来的觉知让崇宁暂时忽略了精神上的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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