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岱估计没有危险了之后,再次走过去,他看到,那颗白色小球弹力很不错,已经在地面与周建军的手心之间弹了好几个来回。
忽然,周建军把白色小球扔了过来。
“高尔夫?”刘岱接住白色小球发出感叹,再看一眼地上的黑色盘子,那大概只是一个会发出音乐声的玩具罢了。
“妈的,被耍了!”周建军看上去很生气。
“到底怎么回事?”刘岱急忙追问。
“没什么,就是我刚才跑进来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这个破东西,我还以为踩到跳跃地雷了呢,真不知道是谁这么无聊?害我在这里站了这么久,现在我的两条腿还发麻呢!”说完,周建军用力踹飞了地上的黑色盘子。
“这又不是战场,怎么可能有地雷?”刘岱依然感到疑惑。
“嗯,你说的对,是我想太多了,对了,咱们两个有多少年没见了?”说完,周建军笑了。
“让我算算……”
这么多年不见,现在,刘岱有太多太多地话想对自己的好兄弟说,当然,胡同并不是适合聊天的地方。
深夜,不老街最漂亮的地方除了灿烂的星空外,就数马路边的加油站了,那儿又亮又宽敞,还有休息长椅和24小时超市。
于是,刘岱领路,很快,他们兄弟二人便看到了加油站里的休息长椅。
“给!咱们有5年不见了吧?”刘岱去超市买了几罐啤酒,回来后,他把装啤酒的塑料袋放到休息长椅上说。
“5年零33天,我离开那天,你正好高中毕业。”周建军拉开啤酒喝了一口说。
“当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就离开呢?”刘岱问。
“反正结果都一样,说和不说没分别,再说,现在你我能在这里见面不是很好吗?”周建军笑了笑,看向夜空缓慢的说。
“不想说就算了,不过,今天你来我家盗窃的事,你可得跟我好好说说。”刘岱举起啤酒罐和周建军碰了下说。
“这事说来话长,简单的说就是,我要跑路,需要用钱,在被逼无奈中,我只能选择冒险。”周建军喝了一大口啤酒说。
“可是不老街又不是我一个人住,你为什么要选择来我家盗窃呢?”刘岱盯着周建军的眼睛说。
“碰巧了,也可能是,你我真的有缘吧。”周建军依然保持着微笑。
“靠!看样子你又惹事了。”刘岱用力推了周建军一下说。
“好吧兄弟!我不瞒你,不久前我欠了一笔赌债,当时我在一家名字叫B52的酒吧打工,为了还债,我抢了我们老板的劳力士手表,可是,我做梦都没想到,就在那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女人打来的电话,她说,她已经替我还清了赌债。”说到这,周建军突然不说了,他的表情变得很奇怪。
“骗人的吧,谁会那么好心替你还赌债。”刘岱急忙追问。
“当时我也这么想,可财务公司的人却告诉我,真的有人替我还清了赌债。”周建军把喝空的啤酒罐扔到远处说。
“后来,那个女人没有再联系你吗?说不定是一次艳遇哦哈哈!”刘岱笑着说。
“刘岱我最讨厌你这种笑了,你以为还清了赌债我会觉得开心吗?告诉你吧!我抢来的那块劳力士价值30万,也就是说,如果这次我被警察抓到,那么,我的后半生,就要在监狱里度过了,所以我不能被警察抓到,我必须要逃。”周建军又打开一罐啤酒说。
“既然你知道这一点,那你还敢继续作案?”刘岱不解的问。
“呵呵,这你应该想到的吧!如果我被警察抓到,在法庭上,抢30万罪行的刑期和抢30万2000罪行的刑期是没有分别的,现在这块劳力士是证物,我不敢拿到店里卖,所以,想来想去,我只有再干一票才能凑到足够的钱跑路。”周建军从黑色皮衣里掏出一块劳力士递到刘岱面前说。
“哦!是这样啊!那让我帮你吧!”
“呵呵!你怎么帮我?”
“让我想想……其实你说的那家B52酒吧我听说过,这样吧!我去找你的老板沟通一下,万一他没有报警呢?至于你嘛!现在身份特殊,就先到我朋友那避避风头吧。”刘岱拍拍周建军的肩膀说。
B52酒吧是城市里最出名的酒吧之一,听说老板名叫小飞,他的这间酒吧有卖不完的拉菲红酒,每瓶都是从法国空运来的,更令人无法相信的是,这些拉菲红酒的价格竟然与普通红酒相差无几。
刘岱没见过小飞本人,他只是在道听途说中得知,小飞家世显赫,在社会上闹出了不少事,像是深夜在洗浴中心调戏女服务员,深夜在高速公路参与非法飙车,深夜在跨海大桥携500万现金跳海……
显然小飞和普通人不一样,至少他很有钱,可为了周建军,刘岱还是把能用上的关系都用上了,这才与小飞取得联系。
3天后,12月22日冬至,寒流入境,窗外大雪纷飞。
刘岱望着窗外的大雪,忽然想起了,母亲那双爱看雪的大眼睛,她生前是专门给男人做按摩的,那时她相信,大雪可以洗掉世界上任何一种肮脏,因此,她喜欢看雪,更喜欢淋雪。
母亲服务过的客人多到数不清,其中只有爸爸这样的傻子,才会用钻石婚戒买单,而且这枚钻石婚戒是偷来的,妈妈只戴了一天警察便找上了门。
如今时过境迁,家里的白墙上粘着父母生前唯一的合照,是一张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新闻照,标题为《深夜教堂门口按摩女与盗窃犯互换婚戒服毒自尽》显然这是一张令人感到伤心的黑白照片,因此这面白墙上还粘了很多食品包装纸,小淘气糖块,汾煌雪梅,卡笛那豌豆脆,佳佳奶糖,美登高冰淇淋……
中午大雪转为大雨从天空落下,风中的旋转木马一直唱着歌,不远处,碰碰车场地里只有刘岱一个人,他快速转动着方向盘,工作之余,享受休闲活动是他最大的爱好。
远处的蹦极塔也是一个能令人占时忘记烦恼的地方,从300米的空中一跃而下,闭上眼睛,那一刻舒服极了。
雨很大,没有停止的迹象,刘岱扣掉眼屎,忽然看到护栏外来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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