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月娇缓缓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屋子里除了一张桌子,几条板凳勉强称得上家具,其他空空如也,后脑勺一阵疼痛,嗓子干得冒烟,肚子又饿,下意识时喊到:“来人啊,水。”项武睡在堂屋,听到屋中有动静,心道定是恶女醒了,一醒来就要人伺候,真是烦人精。项武给李月娇倒了水,李月娇顾不得仪态,大口喝了起来,喝了几口又觉得不对,怎么一点茶香都没有,便吩咐道“这水太涩,我要喝密阳春雪茶。”项武一把夺过碗:“你当这里是客栈还是酒楼,还密阳春雪茶。就白水爱喝不喝。”李月娇闻言“放肆,谁让你这么和我说话的,”说的太急,又咳了两下。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到底是谁,这里是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项武第二次听到她问自己是谁了,没好气的答道:“我是以德报怨的大善人,你救命恩人,这里是江夏镇,我在河里救了你。现在你既然醒了,哪来的回哪去,药钱记得给我,一共二十两。”其实药钱一两百纹,不过项武可不想白白便宜她,自己救她已经仁至义尽,冲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把她扔出去已经是自己菩萨心肠,二十两都算便宜她了。李月娇一时陷入沉思:“从哪来,到哪去,自己从哪来呢?为什么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为什么脑子一片空白,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后脑勺传来一阵阵钝疼,李月娇一摸,不禁疼出了声,项武见李月娇面色不佳,问道“喂,你怎么不说话?”李月娇沉默一会:“我好像失忆了,什么都想不起来。”项武一惊,失忆了?难道泡水太久,水把脑子泡坏了?
“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
李月娇不耐的点了点头,“我记得好像在我昏倒前你说见过我,我们以前认识?项武不自然的别开了眼睛,也算不上认识,有些过节,你差点把打死。”项武声音有点小,毕竟被一个女人打得半死,不是很光彩。“那你可知道我住哪?”
算是知道吧,项武想,这女子住临安的最大的客栈,身份不凡,如今不见了,一行人肯定在找,定还在客栈。
“那你即刻去找辆上好的马车送我回去!”李月娇做公主做久了,哪怕失忆,语气还是带着冷硬的命令语气。
“马车?还上好的,哼,你当我银子是大水冲来的吗?再说我又不欠你的,你还欠我20两的药钱呢!”
李月娇蹙眉,“送我回去,黄金千俩。”
项武突然想到李月娇随手就是10两黄金,还有那匹价值不菲的骏马,出入皆前呼后拥的派头,突然灵光一闪,难道她就是算命先生所说的金山。突然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瞬间看着李月娇仿佛像一座移动的金山,语气立马变了立即道:“唉,之前都是误会,我这人最爱帮助人了,我即刻就去给您套车。”李月娇看见项武见钱眼开的势力眼模样,一脸鄙夷:“我饿了,先备膳吧,用完膳后我要沐浴,还有准备几套上好的衣服。”李月娇现在穿的是王大娘女儿出阁以前的衣服,不论材质还是款式都一言难尽。项武立马化身谄媚的狗腿子,先从小镇最大的酒家叫了一大桌菜,又马不停蹄的去买浴桶,皂胰,王大娘站在门口,见项武一脸幸福的忙进忙出,一会送菜,一会买浴桶,一会买衣服,笑道:“阿武昨儿你还不承认,今日就为媳妇忙前忙后的,真是个会宠媳妇儿的!”
项武心道:什么媳妇儿,那可是我的金山!李月娇在桌子上吃饭,蹙着眉头一会儿说这个肉太柴,那个不新鲜,满脸挑剔,项武在一旁脑袋如小鸡啄米点头附和,一边专心的写着什么,一边写一边露出猥琐的笑容。
“你在那写什么?”
“我在记账,你看,今日这些东西都是我新买的,你看看,还有你承诺的黄金千两,若无误,劳烦你,签字画个押!”李月娇这个不折不扣的恶女,项武怕她赖账,为求保险专门弄了一个账单。李月娇看着项武小家子气的做法,对项武的讨厌更是加重几分。狠狠地按了手印。
项武拿着账本,越看越开心,满意的合上本子,除了黄金其余的大概快有200两银子了。当然项武买的这些是不可能这么贵的,谁叫项武号称江夏第一中间商呢,成本不到20两,账本一记200多两。李月娇吃完饭便开始沐浴,一脸嫌恶的看着粗糙的浴桶和简陋的皂胰,强忍着沐浴完,又嫌弃的看着那几套俗气的衣服,鄙视项武的审美。
李月娇换好衣服,项武已经拉来马车停在门口在等她了。江夏临安驱车原本要半日,项武一路驱驰,卯足了劲跑,两个时辰便到了,仿佛他才是归心似箭的人,不过也是,梦寐以求的金山,眼看就要一夜暴富,项武巴不得飞过去,把李月娇扔到客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李月娇在马车里颠得后脑勺更疼了,心想,到了地方,就算给了项武钱,也要打他一顿出气。
到了城门口,见门口一群官兵在门口挨个检查,而且只查男人,不查女人,项武拿出路引,打探道:“官爷,城里发生什么事了,是在抓什么人吗?”门将检查完路引没问题后,又查了查马车,没好气的说“瞎打听什么,快走快走。”一连在城门口值了两日,没功夫回答项武这个好奇宝宝。
项武自讨没趣,驱车赶到了临安客栈,一进门便问:“上次有一个凶巴巴的女人还带着一群丫鬟侍卫的住你们这,请问那群人现在住在哪间屋子,我有要事找他们。”客栈老板不耐烦道:“什么凶巴巴的女子,你要是不住店,就赶紧出去,别耽误我做生意。”项武赶忙识趣掏出一点碎银,老板一见银子,立马变了一个脸,“公子说的可是那个每日拿着红色鞭子的姑娘,”项武赶忙点头,眼里快射出了光,“那一行人早几日之前就走了,突然走的,我们收拾房间时只发现了留在桌子上的金子。”项武一听心中一凉,急道:“不知去哪里了吗,你好好想想,他们说话间有没有提过。”老板摇了摇头,那一行人十分神秘,包下客栈后,那女子又十分挑剔,伺候她的都是她的侍女,我们的人都不能靠近她。她的侍从又极为怕她,且很有规矩,从不与我们闲话。
项武听完一下面色如土,又想到第一次见恶女是在玉器店,又马不停蹄的驱车赶往玉器店,玉器店老板一眼就认出了李月娇,随后又认出了旁边的项武,好奇他们两个怎么一块来了,不过看着李月娇,想着没准又来笔大买卖,一时脸上堆笑。项武问道:“老板你可是认识,这位女子?”
“认识,这不是那日买和田玉扇骨的客人吗?姑娘玉骨仙姿,在下过目不忘,”老板拍死了马屁。
项武又问,“那你可知道她是谁?”
玉器店老板一蒙,不就是那日的客人吗?还能是谁?项武急到,“你可知她是什么身份,是哪里人?家人在哪?”
玉器店老板更加疑惑,“我怎么会知道,小店开门做买卖,哪里能知道每位客人是谁,家住哪里?姑娘不就在你面前,你若想知道,为何不问她?”项武一时连解释的力气都没了。李月娇见项武颓废的坐到路边,问道:“喂,现在怎么办?”还有没有其他地方?项武摇摇头,不死心的问:“你当真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你当时就在这个店里面和一个姑娘争一枚簪子,后来你开始挥鞭子打人,我接住了你的鞭子,”项武连说带比。李月娇摇摇头,项武又拉着李月娇到了酒楼故地重游,李月娇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再好好想想,再好好想想,”你月娇被项武吵得头更痛了,疾声道:“我都说了我想不起来了,一点都想不起来,脑子里面一点以前的记忆都没有!”说完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项武扶起李月娇,叹道:“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一半家当都快蚀进去了。”项武只得先去临安府衙失踪人口登记,临安府衙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乱糟糟的,幸好隐约记得恶女自称李月娇,登记完项武便带着李月娇又赶回了家,又忙去医馆请何大夫,何大夫被项武拉着一路小跑,嘴里骂道:“项武,你这臭小子,雷都不打吃饭人,什么十万火急的事,饭都不让我吃完。”何大夫看见躺在床上的女子,“好端端的,她怎么又晕了?”项武忙道,“她醒来便失忆,以前的事情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你快看看,能不能治好,你老弟我后半生能否飞黄腾达,就全靠你了。”何大夫将信将疑的上去检查,失忆症他只在医书上见过,还没遇到过真的失忆的病人。何大夫把了把脉,又对头颅细细查看,脸色越发凝重,
姑娘后脑勺似乎受过撞击,导致脑子里有血块,所以可能导致了她失忆。
“不是泡水泡太久,把脑子泡坏了吗?”
我看你脑子里的水才应该倒倒,何大夫没好气的回怼项武这个医学白痴。
“那可有治疗方法,能不能把血块取出来?”
“可以,除非华佗在世,给她做开颅手术。要不然只能看自己造化,可能明天就想起来了,也许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项武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何守义,该不是你医术浅薄,自己不会治,不好意思说骗我的吧?”何大夫一听,“既然如此,你另请高明,”随后拱手要走,项武赶紧拉住,“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她现在还晕着,你给她施个针,总不能让她一直晕着吧。”何大夫不情愿道:“要不是看在你爹面子上,懒得理你!”
何大夫施完针,李月娇缓缓醒来,一张项武的脸近距离放大在眼前,下意识抬手就是你一掌。项武被打得脸火辣辣的,骂道:“你这个恶女,我好心救你,恩将仇报,白眼狼,毒妇,蛇蝎。”李月娇揉了揉太阳穴,不耐烦道:“谁叫突然离我这么近。”
项武揉了揉脸,“你以为我愿意看你啊,我这不是看你醒没醒来吗?”何大夫见女子没事,交代了一下不要让李月娇情绪过于激动,不利于养病后便收拾东西离开了。李月娇见自己又回来到这个讨厌的地方,心中更是不悦。
“大夫怎么说?”
项武没好气把何大夫的话复述一遍,李月娇听完默不作声,神色不明,项武只好又说道:“我已在官府备了案,若是有人找你,便第一时间通知我。”李月娇随即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如此了,我现在饿了,备膳吧,再烧点热水我要沐浴更衣。”项武现在还对金山抱有一丝幻想,虽然十分不爽,也不情不愿的按她吩咐。夜晚,项武躺在凳子上,默默祈祷列祖列宗保佑李月娇家人赶紧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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