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住了青丘塔的顶峰,那最高层的塔里,一骷髅王座上端坐着一位浑身缠绕着黑色气息的妖魔,那妖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睁开了双眼,望向塔外山脉绵延的远处,低头喃喃道“这……”
突然他张开了黑色的翅膀,就要朝窗外飞出去,可是刚触碰到窗台,一股金色的符咒幻化做结界,死死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金色结界透出无比强大的力量,身上传过的痛深深刺入了他的灵魂!可是这次他不同以往快速地退去,他依旧趴在那结界上观看,疼痛使他不禁吐出了两口黑色的鲜血,可是他麻木了,眼含热泪的看着外面,他想化作飞蛾扑向那远方……
青丘塔外的一白发老者注视着这一幕奇怪的景象,他不知这妖魔在看什么,可是他心中却生疑虑,那方向到底有什么呢?“这妖孽,搞什么幺蛾子?佛法的精妙对于妖魔来说是致命的,他不惜损耗自身的魔力,也要趴着那金佛结界上看,有大事?”
白发老者轻挥拂尘化作一道光,闪身进了塔中,那妖魔见了那老者进了,很不情愿地起了身来,忍着剧痛朝着老者走去。
“太一,发生了什么吗?”老者显然是与这妖魔熟悉,开口问道。
妖魔突然展颜一笑,那狰狞的面容上划出了一道骇人的弧线,笑得很邪,黑色的鲜血淌在嘴角,一滴一滴地往落,在地面在绽放出了一朵朵娇艳的黑色玫瑰。
“小老头,不知我困在这儿有多久了?”
老者皱着眉头,见到这厮的问题,疑惑地答道“若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你困在这约莫有六千四百十二年了。”
“呼……六千余年了!我被困在这狗屁地方整整他娘六千年了!”
正当老者细细品味他的哀吟时,那妖魔却突然闪身到了他的面前,一只像蛟龙的利爪的手牢牢掐住老者的脖子。
在妖魔手上吊着的老者大笑着“太一,你真是不懂得隐藏自己啊!你恨我,你恨那天上的神,可是你为什么不稍微伪装下这怒意,至少让自己过得好些。”
妖魔怒目圆睁,嘶哑着声音道“你们整整关了我六千年,你还想我怎么对你们卑躬屈膝吗?老子也想跪啊,可你让我朝谁跪下!”
“太一,我敬你是一代枭雄!你是很强,强的足以毁灭整个人间,可是你不仍然困在了这青丘塔中,成王败寇,在弱肉强食的你们妖魔界中你是比我更清楚的!”
“成王败寇?仅仅是六千年而已……”
老者嘴唇蠕动,念出低声呢喃,一道道金色法则缠绕在妖魔太一的身上,太一脸上的肌肉犹如麻花一般,拧作一团,眉头皱着,中间的肌肉像是一个山丘似的突起,额头上那一条条的皱纹,就像是干燥的土地上那一条条狰狞的裂痕,啊……啊啊啊……。恶魔咆哮着,在地上翻腾着。
“太一,说说到底发什么了?”
太一趴在尘土里笑着摇摇头。
“呵呵呵……自由的味道,好久没尝过了。”
老者皱眉,自由的味道?谁的力量能打破佛的结界?
青岳塔由大楚境内的缥缈派镇守,这老者便是缥缈派的大长老,此番妖魔的异常举动使得大长老心生疑虑。
长老轻轻捏碎一张传声咒,几番嘱咐道。长老将头望向了天空,连太一都期盼的大妖,究竟会多么恐怖。
……
“东山长老,这儿有个婴儿!等等……好像有妖气。”一位穿着仙派道袍的年轻人指着草丛中的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说道。
“这妖气好像是这婴儿释放出来的!”
那被唤作东山长老的仙家长老便走近了一瞧,确实是妖魔的子嗣,有黑气缠绕。
“长老要不要将这妖魔铲除?”那年轻人再次询问道。
东山长老摇摇头说“他生而本无罪只不过是妖罢了,他尚且如此幼小怎么做的了恶事,将他带到缥缈派中,我来扶养他吧!正好我也缺少一个炼丹的童子,妖通晓万物灵性,数千年前的天地,尽九成的九星丹师都是妖族,由此可见炼丹这方面属实是妖族有所天赋。这也是不得不承认的事情。若是他妖性未灭,敢行祸乱世间的罪恶,老夫会亲手镇压他!若是培养出来一位于世间有益的炼丹师,不管于他还是于我们皆是一大造化。”
东山看着那稚嫩可爱的面容,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
“师父,火熟了,几时放药?”宁凡自从被他师父捡到了这儿来约莫有十四五年了,自小便习炼丹之要领,妖魔本就是万物所修炼而成大集之物,对于那些旁人生涩难懂的草药仙芝,宁凡都处理得很好。他师父总是感叹,不出五十年,此子的成就必当超越他。要可知东山是楚国也是缥缈派唯一的七星炼丹师,在炼丹道术凋零失落的时代里能够达到如此成就,天赋自然异禀,可其中的辛酸又怎么能为外人道也?
东山头也不回地躺在炉鼎旁边的九龙携凤床上看着丹书,不急不缓的说道“在过一个时辰,将炉鼎的温度烧到极致的高温,然后再放药,你使用藏幽明火将炉鼎四处烧至通红便可。”
宁凡便是幼时被东山捡回来的那幼妖,之后被师父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寓意为宁愿平凡,告诫这妖魔的孩子莫要成为什么惑乱人间的主,平凡一生即可。虽说派里的师兄弟们都还算和谐,可与宁凡深交的确实没有几人,有的也是性情孤僻的主,倒是如同俗语所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宁凡也不大与外界交往,即使是师父,两人言语也不是很多,东山扮演的更多是一个严父的角色。
宁凡听闻点点头,虽说这项流程他已经驾轻就熟,可是每次他都还是要询问下师父,免得有什么偏差,招来训斥。
宁凡屏息,调动丹田中的灵气,嘴念密咒,使得音符与天地法则产生共鸣,那火焰徐徐而起,由火红色逐渐化为黑色,藏幽明火就形成了。
按照师父的指示,宁凡又一次很好的完成了这项任务,虽说每次宁凡都是能做到趋近于完美,可宁凡却没有停止练习的步伐,他似乎要将这燃火一项过程融入他的灵魂之中,刻入基因。
他师父也没有阻拦,只是默默地点头赞许。
“凡儿,不累吗?已经三个昼夜没有合眼了。”东山睁开了紧闭的双眼,望着宁凡疲惫的身影不禁问道。
“师父,宁凡自小不受派中诸位长老待见,使得您也颇受派中之人白眼,说是不惭愧是假的。此次前往神农谷考取丹师资格,自然是要加倍努力。”
“凡儿,为师倒没什么,确是惹得你不开心啊!自小练就了你清冷的性格,失去了几味童真的趣味,为师也很内疚。”
东山站起了身子,将手放在宁凡的肩上。
“此次神农谷之行,不必做到最极致,应该懂得藏拙,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凡儿,才华太露不好,所以为师这几年也没有跟别人说道你在炼丹一途的成就。”
“宁凡知师傅苦心。”
“但是令你颇受他人白眼,却没有几个真心实意的朋友。”东山叹道。
“宁凡不尚交朋友,也不必交朋友,练就自身本领便好。”
“你懂得便好!”
东山离去,独留宁凡一人专研炼丹。
不久之后,日期将至,东山为宁凡收拾好包袱,便送他而去了。按照常理,门派中的子弟前往神农谷考取丹师资格多是有长老带领的,可是这次东山力排众议一定要宁凡独自前往,不可有任何人跟随。
宁凡自幼武道不见涨,炼丹一途确是有窥天探地的天赋,东山总是把这缘由归咎于宁凡妖身,不适合修炼正道的本领,但却又找不得妖道的武学,也不敢让宁凡修炼,免得他堕入邪道。
宁凡被着包袱,赤裸着脚,穿行于山林河川之中,虽磨得水泡横生,血水满流。宁凡也不觉得痛苦,权当作人生的修行。
师父说过,修身最重要的是先修心,师父虽为道家子弟却也尚得几道佛理,或许是受派中那青丘塔内微妙佛法的影响,不如同其他道家门派对于佛家的冷淡,派中之人多有通达佛理之人,他师父便是其中一个。
行至一处茶馆,馆中端坐着一位佩戴青铜铁剑的侠士,这人面容俊逸,举止言谈阔朗,身着一袭青袍,倒是有几分教书先生的味道。
此人看他进来,拎着一壶清茶向他走了过来。
“小兄弟,不知从哪儿来到哪儿去,怎会途经这处偏僻地方。”
宁凡面色平淡,开口说道。
“缥缈山来到往神农谷去,只因天色渐黒,瞧见此处冒有人烟,便是来这儿讨口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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