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性未泯

“兄弟,从此处前往神农谷,可不是什么好旅途,大妖小妖众多,虽无什么大的妖魔。可那山间跑的水里修练的妖,却有得你难受困恼的,搞不好丢了性命。瞧你身上的灵气未有多少醇厚,想必是武道不精。不如,你付我银两,我送你去往神农谷如何。”

听闻此话,宁凡看了他的打扮,青衫铁剑,一壶清茶,怎么看也不是什么修武之人,乍一看这人却长得跟自己有几分相似。

宁凡思索一番,皱着眉头看着前方乌云密布的山林,想他从自身出世以来,便除了自己没见过什么妖魔,虽他自身也是妖,可混迹人间,妖魔气味淡去很多,说是被道家的圣人气息净化了,东山他师父也觉得神奇,所以此人认不出他和前方山林中的妖魔是同个祖宗,若他知道了怕也是不会说去此番言语。从他人口中的得知妖魔可不是什么善良一辈,宁凡心中也有点担心,如今听闻他的话语,思索一番觉得有个同伴也是不错的选择。所以宁凡点点头,询问道。“不知大哥,几两价格可护送我前去?”

“道家中人向来讲究所谓的缘分,你我相遇于这偏僻荒芜人烟之处便是缘,所以也要不得你高价,就许诺我二百两即可!”

宁凡听完顿时笑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准备离去。

“喂……小兄弟,若是价格你不满意,可以免去你十两,当作是孝敬老天让你我兄弟二人相遇,你看如何?”

听前半句,宁凡的脚步本还有停顿,可是那青衫的侠士又补充后面的话语,宁凡当即离去,而且是大踏步而行。暗道,这山林中的侠客一点也不比市井中的小贩来得清高,虽身处清净之地,远离红尘,怎奈何仍是俗透了的家伙。

所以一副滑稽的画面便展开在这青竹绿树的山林之中,只见一袭青衫紧跟这一位道士,那青衫嘴巴蠕动,不知在说些什么,可是那年轻小道却是不理会……

……

“小兄弟,二十两,二十两,绝对不能再少了,我也要吃饭的啊!”他停下身子。

宁凡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不知小兄弟姓甚名谁?老兄我叫张皓,皓月当空的皓。”

“宁凡。”

宁凡又不痛不痒的说道。

宁凡跟着张皓前进,宁凡不担心这个张皓有什么恶意,因为师父给他的地图跟着张皓带领他走的路线近乎一模一样,所以宁凡明白这条路应该没有错。

张皓告诉他“你从缥缈派来到这儿,一路上都是人家烟火,而从这出发到神农谷就几乎没有人烟了,我将你领着从堂廷山脉顺着狄水,我们驾一叶扁舟顺着江河前往神农谷,不过这堂廷山妖魔众多,不过不用怕,有我在!”

寻摸不知道了何处,但知道是堂廷山地界,山清水秀绿水环绕,一瀑布直飞流而下,瀑布底下一处池塘平静,连接池塘的是一条清澈的小溪,绵延不断伸向山糜。

张皓先跨步而前,到池塘边的一处青石上端坐,宁凡紧跟上,但是似乎有什么不对,宁凡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池塘风平浪静的,可是那湖心的波纹却不断从池底泛出。

宁凡刚想言语,提醒张皓一下,没想到一声巨响传过,一头巨蟒从池中蹿出,巨蟒掀出巨大的浪花淋得张皓青衫紧贴于身。

那巨蟒腾空池上,乘着重力向下的力量朝着张皓猛扑而去,张皓看着那袭来的血盆大口不知所措,倒是宁凡因为自身就是妖魔便更不惧怕这厮。

宁凡将张皓拉到一旁,提起张皓的铁剑,便运气起来,由于炼丹凝火的熟练,宁凡迅速将藏幽明火凝炼了出来,攀附于铁剑之上。

宁凡快步上前,与那巨蟒搏斗起来,那巨蟒虽是巨大可实则外强中干,只不过是刚刚超脱野兽的小妖,遇到这天地法则凝聚出来的藏幽明火,一瞬间便落了下风,正准备退去,逃出池中,可是那剑锋携着一阵寒风袭来,直接刺中了它的眼睛。

张皓此时正张大嘴巴看着这场景,嘶……这小子,藏拙啊!

“小子你这火是何物啊?”张皓看着宁凡斩杀了巨蟒便凑上前来问。

宁凡觉得好笑,方才千说万般要来护着宁凡周全,可是那妖魔一出现他便如同丧家之犬退去,这却打了自己的脸,他却没有一点羞耻,反而上来问自己的火是何物。

宁凡也不计较,本就是寻一路上伙伴,倒也不在意他的本事几何,他从不怀疑自己的本事。

“这是藏幽明火,我缥缈派所特有的异火,专门为我派中的炼丹师炼丹所用。”

“那这火是不是很难凝炼?”

“这……我也不懂,我就是听了师父传授我的方法,练了几个天才学会,应该算是很难吧!”若是宁凡这番言论被他同门的炼丹师所听到恐怕会提着炉鼎追着他打,边打嘴里还念念有词,让他的师父听了,几顿皮鞭也是少不了。

“原来如此啊!咳咳……宁凡,我跟你说,刚刚属实是我没有准备好,这妖从湖底突然蹿出,我给它震慑住了,我哪知这头十米有余的巨蟒如此不中用?否则我一剑便可斩落它的脑袋,可惜,可惜,没让你见到我的精妙剑法。”

宁凡听了不置可否,但是还是有些疑惑,这张皓的铁剑居然能让他的藏幽明火附着于上面,这铁剑到也不是凡物,说明这张皓的实力确实不会差,可就是这样一位剑士为什么要为了二十两跟随他?这是个疑点。

妖魔清除,可巨蟒的血水却将这池塘染成红色,张皓走到这湖边闻着那蒙天的血雾,骂骂咧咧的说“这畜牲的味道真臭!”

宁凡也凑到湖边,捧起一捧血水,他闻了闻,这腥臭的味道却让他感到兴奋!

宁凡咽了口唾沫,看着那血红的水,他觉得他以前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都索然五味,他回头看了看张皓发现他没有察觉自己的异象,便安下心来。

暗道,这么多年了……呵,果然妖还是妖,怎么可能变成人呢?

原来幼时宁凡便觉得血液香浓,经常到派中的杀鸡宰牛之地,嗅着那浓稠的血液,觉得畅快,有时甚至会忍不住去舔上几口。

不久之后,被师父发现,在房内吊着整整打了两天,东山师父说是要将他的妖性打尽!从那之后,宁凡便不去嗅那血味,他克制自己体内的妖性,自从那到现在足有十年了,如今时隔十年再闻血腥,觉得几分情切还有害怕。

宁凡快步离开这处血雾弥漫的地方,将自己壶中之前装满的清茶一饮而尽,可是又想到刚刚那味道,宁凡的胃部突然痉挛一阵,觉得这清茶恶心,可是却没有吐出来。

宁凡默念缥缈派的净心决,渐渐平缓了沸腾起来的血液。

张皓走上前问“宁凡怎么了?难道是刚才除这妖,耗尽了法力?”

宁凡摇摇头表示没事。

可是这张皓打死也要认为就是宁凡因为除妖法力用尽,有些疲惫。

所以张皓便再三强调。“宁凡兄弟,下次遇到这样的妖就不要逞强了,我也不会白拿你的钱,一路我会护你周全!”

宁凡不屑地笑了一下。

张皓却仍旧没有看到,不停地说着他的本领武技这般如何那般如何。

宁凡无奈,他此时真的想给他来上一剑,可是这小子属实没有什么过错,他虽是妖魔之身,妖魔的行径他可是厌恶不已。

宁凡将手中的铁剑扔还给张皓,张皓信手一接,剑到手中还不忘打几个剑花。

在堂廷山那漫长又无味的路途中,张皓的嘴巴确实是给这行程带来了几线阳光,即使是如同宁凡这般冷淡的性格,嘴角也会不时露出灿烂的弧度。

张皓总是说,宁凡这么秀气的小子,不经常笑下会惹得人间失味的,宁凡听了脖子都红了。

……

“东山,你为何不让派中的长老护送宁凡前去神农谷?”

“掌门,不瞒你说,这宁凡性情冷清,少了人情味,这是很可怕的事情,此次前去神农谷,路上的行人众多,他会遇到各种事情,这般下来他身上可多几味人的味道,洗涤洗涤身上的妖气。这番路途虽说磨难定是不会大的,可有多多少少会有些,以此来磨练他的本领,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东山拱手作揖对着掌门的问题答道。

“宁凡如今按你的评判可算是几星的炼丹师?”

“说出来怕掌门不信,自他到我这跟着我学习,从三岁时正式学习,到如今十二年有余,他已经是五星炼丹师了!”

“什么?”掌门大惊,他属实没有想到,短短十二年,宁凡竟是五星炼丹师了,要曾想东山可是学了五十年的炼丹之术才堪堪到达四星,此子的炼丹天赋可是真的令人咋舌啊。

“宁凡这等天才还请东山长老尽力呵护成长啊!”

“掌门多虑了,我待他如己出,怎可能不尽心抚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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