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啊,艾琳,我们约在哪里见面呢?”
“下午1点,连元路305号有个日落记忆意大利的西餐厅,我们约在那里见面”“嗯,好”他有些迟疑,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车一路飞驰,没多久就到了日落记忆,S城的梧桐树总是若隐若现,树影斑驳,阳光折射出透明的光,刺的人眼睛恍惚,美好,干净,宁和交织,很难用言语描述日落记忆,像是旧相识,又是空欢喜。餐厅很洋气,象牙白的面,金色门拱,无不显示着餐厅的洋气。
走进大厅,一眼便见到了艾琳。她身着一席Gucci的白色套装,脸上画了一下午的妆,浓的化不开,绽放又枯萎,像一朵奇特的花,傲然挺立。我走了几步,和她来了个欧式拥吻,仔细看看,她真的老了,这个同事貌似过的还算不错,就是脸上爬满沧桑,她的身边有一个可爱的女孩,很漂亮,炯炯有神的眼睛。女孩留着齐刘海,给我让了位,见她如此乖巧懂事,我微笑着谢了她,她说道:“不客气”。我和艾琳都为此会心一笑。
餐厅的一角是一对国外夫妻,点了西冷牛排和意大利面,我注意观察周围的一切,白色的桌布温暖和煦,乳色的康乃馨插在花瓶里,witter的肆意张望,伴着好听的古典小提琴。没有缘由的喜欢。席间坐下后,芷楠和艾琳客套起来,“最近怎样?公司忙吗”,
嗯,“我们部门不同,任务也不一样”
“你女儿都有了啊”
“嗯”
“哎,求你个事儿”
“能不能把你手里的40%的新公司股份的10%给我,我的公司资金周转一下”
芷楠听后非常震惊,她喝了口白葡萄酒,用刀切了口牛排,用叉子送进嘴里,笑道
“为什么是我”
“因为”
她撇过头去,局促不安起来
艾琳的女儿也像个小大人似的推了推妈妈,露出无奈的表情
“我知道了”芷楠说完看了看窗外
艾琳放松下来,喝了口海盐咖啡,皱了皱眉
抬头望她,“就当帮个忙吧”
芷楠望着艾琳,手撑着下吧,头撇向一边
半晌,她擦了擦嘴
“好吧”
艾琳觉得机会来了,气氛不再尴尬
“为我们的合作干一杯”
“cheers”
witter适时来到,“女士,再来一份椰子鸡饭吗,今天半价”
芷楠轻笑道,“不要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文件我另外给你”
艾琳起了身,擦了擦身上的灰,亲和的摸了摸艾琳女儿的头,弯下腰来朝她说了声再见。
出了餐厅,晚风拂面,芷楠清秀的脸泪流满面
车里,放着张CD,王菲的歌,芷楠想起大学时候喜欢她的《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而现在,她听着她的《荼靡花开》
竟然觉得从来没有快乐过
车子以80码的速度在高速路上飞驰,突然一个急刹车,芷楠的头部撞向了方向盘,高速公路的围栏顿时散落一地,彼一时,那一时,警察及时赶到。
芷楠被及时送到了医院,似乎预示着故事的结局,又仿佛是开始的画面。
“你没有事吧”
芷楠睁开缓缓眼睛,又悄悄闭上。“我这是在哪儿”
“我是医生,你出了车祸,头部颅骨骨折,颅内出血,刚动完手术”
穿白大褂的医生叮嘱护士“注意观察,防止并发症和感染”
“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到我们”
“哦,好”
护士回头拿着笔插进口袋,动作娴熟挂上盐水,林格试液加抗生素,安静的流淌着滴注,时针嘀嗒,似是而非又似乎欲言又止,只好沉默。
S城一下安静了
远在西班牙的苏子陌没有获得钢琴的最好荣誉,西班牙这座城市,是一座年轻,充满活力与热诚的城市。而子陌却觉得陌生又遥远,作为异乡人的苦闷与无力的归属感,总是萦绕在不明就理的人间格律中,他变了许多,沧桑又自满,除了解决温饱的问题,有时又脆弱无助,得不到也失了脾气,舍不得也带不走的疲累,尼古丁与酒精的作用,时常让这个正当年的中青年钢琴家走向失衡,人说爱是无畏的人类的精神财富。可生活的苦闷磨平了生活的棱角,残酷又卑微,作茧自缚的爱让人难受。
艺术家总是这样爱恨离别,肝肠寸断。若即若离又毛逐自荐,创作的瓶颈期比成功区更成功。只能说自由大道不自由的过,感恩大道勇无消散的莽撞。
子陌有不刮胡子的习惯,半夜两点才刚刚睡下,无理由的神经衰弱外加酒精作用的过于兴奋与不安,微醉的时候回想起年轻时候爱过的女人,包括身体和灵魂,父母的宽慰,有时内心圣洁又时而彷徨,觉得自我价值被肯定又瞬间觉得土崩瓦解的碎裂,钢琴曲成型的初期我们时常似进入人生倦怠期,音符跳跃震耳欲聋,美丽而妖娆,澄净而美好。
子陌不明了,自己怎么会走上这条道路的,钢琴王子也会不稳与期盼,善待过往,而如今,好友的离开,去留难定。
走在西班牙的晚上8点,时差带来的不悦,如人间镜面的聚焦,有时候穿过人海,而期待还在人间游走,忽上忽下,颠沛流离。光鲜的职业,明晃晃的照亮梦想,像光与爱一样,流窜到天涯海角。
子陌吃着海鲜饭,喝着果酒。泪流满面
有的人总是孤独,走也走不出,有的人悲哀,怎么也诠释不了。离别的忧伤伴着酒精四散开来,不忍离去又找不到。
有时候子陌觉得自己不适合欧洲,总感觉格格不入,又难过又悲伤。
有时候踌躇满志,即开怀又乐观,总之五味杂陈。
美丽,充满诱惑力的西班牙女子跳着弗拉明戈舞,舞者的激情四射伴着疼痛接踵而来,仰望着子陌的时候,微醉的他越来越走不出创作的艺术灵感,灵感来源于生活,有时候水滴也会是故事和音符,有的时候我们欢呼与跳跃,只是为了幸福与钱。而有的时候是纯粹瞎起哄,没来由的人来疯,就像子陌。
曾经有一个西班牙女人在大街上破口大骂艺术家,子陌错愕与惊慌,彷徨四顾。
文化上的差异,现实的生活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芷楠如果在的话,或许会爱我
给我宽慰
也或许张怡和芷楠相爱着,还加上了一个我,
子陌摇了摇头,继续行走在荆棘的人生道路上大声喊叫
我们记录着一切,用任何形式,画画,写字,在任意的地方肆意妄为,可是灵感淘气,各种躲藏。
只是这样,还磨不出几道疤痕,暗淡而无光,明媚不起来,只得弯下了腰,没有尽头。
有次子陌在酒吧喝醉了酒,打错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张怡惊诧莫名
“芷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我很想你”
张怡默默挂了电话,就好像电话不得不挂,不挂会收钱一样的道理,无奈又谦卑
有时候芷楠逛街的时候,会和地球另一端的子陌视频通话,望着对方大声欢笑,数落对方至今孤家寡人,无人问津。
他说“现在的芷楠和大学时候的她很不一样,她以前喜欢穿格子衬衫,而现在只穿黑白衬衫了。”
以前芷楠总是素面朝天,工作后,也知道自己是个女人了,开始学着其他女人矫情,画很浓的妆,抽男人的烟。然后自我安慰,培养感情,适当的时候,不依赖酒精和失眠带来的压力感,无所适从又茫然
只是生活还得继续,太阳照常升起,日落如期而至,没有理由的回溯。
张怡继续在她的画里面走了又来,人群人来人往,像过客又是修饰,她总是静静的,静静的,变化不多有好比千变万化。
张怡一直在台湾,一直一个人,一个人旅行,一个人吃饭,偶尔偶尔一夜情。
画画的女人多半痛苦,如果说文学的道路苦闷那作画一定是地狱。
直到有一天,一个男人走进了她的人生,她才觉得自己的寂寞就这么结束了,简单而迅速。
他们是相亲认识的,介绍人是张怡母亲的同事,没有任何荆棘
男人比她大一岁
律师
有过前妻,之前有过一个女儿
那男人长的油头粉面,有着中年男人特有的疲累感,礼貌而平凡
张怡很美,怎么都不登对
张怡跟芷楠说,“算命的说我中年会婚变”芷楠轻笑道“没事,有我呢”
婚礼温馨而简单,大龄女青年的婚姻总是稳当的经书,没有丝毫破绽与定律。
婚礼当天来了好多人,据说律师把他家七大姑八大姨都请了来,包括他打官司的顾客都请来了,还赚了不少份子钱
新娘极美,画着浅浅淡妆,她很漠然,没有很快乐,但也没有失望过,那件婚纱是镂空鱼嘴裙,上面镶嵌着珍珠。
张怡的母亲致的词,阿姨一把年纪哭的昏天暗地,仿佛女儿不是去新嫁娘,而是受苦受难的。
丈夫全程微笑,没有多言
子陌与芷楠坐一道,席间聊着大学惬意人生和现实的生活残酷,没有理由和时间怀念彼此,聊着张怡怎么会看上这个普通的暴发户的
他们切完婚礼蛋糕时还互相拥吻,芷楠正巧想上厕所,就走出大厅,她来到厕所,碰巧遇到个人,
“夏芷楠”
“是你,林晃””
“好久不见,最近可好”
“大学毕业后听说你做翻译去了,还是法文翻译”
“嗯,是呀,没什么大不了的,工作嘛”
“男朋友有了吗?”
芷楠笑笑说:“没有啊”
林晃道“这女人一过了三十啊就是野蔷薇了,即便是压不扁的玫瑰花也会黯然失色,遇到好男人可要好好把握哦”
芷楠,洗了把手,笑道“知道了”
回到席间,
“怎么那么慢,酒都敬完了,婚礼都快结束了”
“遇到个人,林晃,她劝我找人也嫁了”
子陌笑道
“是吗?”
“怎么不是”
S城的新嫁娘有个传统,新郎都要上门做女婿,居然叫倒插护。新上门的女婿要给老丈人送烟送酒以表敬意。
男方娶老婆还必须有房子和车子一辆
新嫁娘在婚礼当天还会有伴娘与伴郎闹新房
祝福新人喜结连理。
中国的传统新娘还会在婚礼当天吃红枣和水煮蛋,预示着早生贵子
传统的新嫁娘还在待字闺中的时候要有男方到家里来经过考验才能把新娘带走
所以成个家很不容易
“现在欢迎新娘张怡和新郎陈明喝交杯酒”
子陌,芷楠和宾客们笑作一团,都纷纷翘起大拇指,或许,热闹的过日子,才是结婚的最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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