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撑腰

“害,不会真的被狗贩子弄走了吧?”谭莉红一脸懊恼的坐在马路上双手抱着头说。

“姐,要不咱先回家吧,有点饿了。”谭利君摸了摸早已响了不知多少回的肚子,看着下山的方向说。

而谭力兵却还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一直不停的翻看着大大小小的草丛,看里面是否会有旺财的踪迹。

“啊!有蛇,姐姐。”谭力兵翻开一个草丛,看到里面正有一条菜花蛇卷着身体躺在里面晒太阳,谭力兵吓坏了,哭喊着朝谭莉红跑过来。

谭莉红张开双手,将弟弟抱在怀里责怪道: “哎呀,早就跟你说过,就是不听,非要等蛇咬你才老实!”莉红嘴上虽然满是责怪,心里却早已经快要提到嗓子眼了,用眼睛仔细的打量他的上身后又问:“又没有被咬到?”谭力兵爬在她的怀里揺了揺头。

“你们是从花屋里的崽吗?进屋坐吧!”谭莉红正起身准备回去,突然上方传来一个老奶奶的声音。老奶奶此时正站在坡前,满头银发,穿着灰色花纹的衣裳,旁边还站着个约莫4,5岁的小女孩。

一行人正想回绝,但上方却传来几声狗叫的声音,这让他们喜出望外,听着这熟悉的叫声,谭力兵第一个马不停蹄的朝上方跑去。

三人到了上坡看到老奶奶正在自己屋前笑着跟他们挥着手,示意叫他们进屋休息,只是她刚刚身边的小女孩此时不知道哪里去了。

“姐姐快看,旺财!”谭力兵上来之后就开始环顾四周,看到在房子右边的柴火堆旁,有一只耳朵上带着白点的黄色小狗正在跟一只老母鸡打成一团,这可不就是他们日思夜想的旺财嘛。

旺财听到这熟悉的叫声,跟老母鸡之间的战斗停顿了一下,然后立马的吐着舌头摇着尾巴朝谭力兵奔跑过来,在快靠近他还有半米时,备身一跃跳进了谭力兵的怀里,用自己的小舌头舔着谭力兵的脸。

谭莉红也笑了,去摸了摸旺财毛茸茸的脑袋,而谭利君对旺财的耳朵情有独钟,用自己的手指甲去捏它的耳朵,疼的旺财汪汪大叫两声,这让谭利君感到很开心,甚至还想用牙去咬,但是被谭莉红重重的拍了一下给制止了。

“这是你们的狗啊,昨天我孙女看到它一个人在马路上,然后就捡了回来。”老奶奶看到三个小孩子都那么开心,也笑的露出了自己的大银牙。“来都来了,就进屋坐吧!”老奶奶说着将自己家的围门打开,叫他们进去。

此时谭莉红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拒绝,强硬的离开的话,可能会给老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只能很腼腆的进了老奶奶的屋子。

由于农村家里的鸡都是散养的,老奶奶家里随处可见有很多的鸡屎,老奶奶领他们进了右边的房子,在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由不锈钢打造出来的一张不算太大的小方桌,桌子的正前方是电视机,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竹框编出来的一个小圆盘,圆盘上面放着瓜子花生还是糖果。

老奶奶笑着坐到了桌子的左边,谭氏三姐弟坐到了桌子右边。看着桌上的糖果,谭利君刚坐下没一会就伸出手想尝一颗放到自己嘴里,看看是什么味道的,结果还没碰到盘子的边,就被谭莉红用手打回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双皱着眉头的大眼晴。

老奶奶见状,拿起盘子递到了谭利君的面前说:“没事没事的,不用客气不用讲礼貌,吃吧,吃吧。”

“谢谢奶奶,我们吃完过来的,坐一会就走。”谭莉红微笑着对老奶奶说。

“你这小姑娘这么有礼貌啊”老奶奶说完哈哈笑了两下,随即又问道:“你们是从花屋里的崽是吗?”

谭莉红回答道:“是的。”

“你奶奶身体还好吧!怎么好久都不见上来玩啊?你爸爸还在煤矿上是嘛?”

“是的,奶奶一切都好,昨天我妈妈上来了 可能是比较匆忙,没来得及跟您打声招呼。”

这时小女孩走了进来,双手湿湿的正往衣服上擦,对老奶奶说来句饭都煮好了后,便到了桌子的正前方坐了下来,用一旁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

由于她坐的位置离谭利君很近,谭利君便不由自主的开始上下打量她,小女孩其貌不扬,嘴巴很宽,头发很自然的披在肩旁上,也不知多久没有打理,看起来油油的,她穿着一件看起来不是太干净的粉红色卫衣,裤子是一条咖啡色的长裤,双手跟自己的看起来差不多大,但却感觉比自己的粗糙不少。

小女孩看到眼前这个小男孩一直看着自己,不禁对他笑了一下,露出了一口大牙。这一笑使谭利君整个人都傻住了,直感觉背后发冷汗。

“饭我们就不在这吃了,回去还有事情要忙,就先走了,谢谢奶奶的款待。”谭莉红说着便拉起正沉迷于电视剧情中的谭力兵,然后又给谭利君使了一个赶紧走人的眼神,谭利君看到她的眼神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迅速起身,跑到姐姐身边。

“哎呀,你这姑娘是怎么回事,就留下来吃饭嘛!”老奶奶见状后也连忙起身,准备留人。

“真不用了,等下没回去,我妈妈又要说了,就不在这吃了,谢谢奶奶。”边说边拉着两个弟弟走出围门外。

老奶奶一看是留不住三人便立马回头从盘子上捧了一些瓜子花生还有糖果出来对三人道:“奶奶这里也没什么好吃的,这些就拿着到路上吃吧,其实我们两家是亲戚来的,你们还要叫我叫姑奶奶呢!”边说边把这些往谭利君怀里塞。

谭利君也不好意思再还回去,就慢慢一点一点的将这些分散到自己的各个口袋里。

“谢谢姑奶奶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您保重身体。”谭莉红说完,又叫了远处的狗一声便带着两个弟弟下山了。

看着她们离去的身影,老奶奶自言自语的说道:“谭术成啊,谭术成你家真的是好命啊!有个这么好看懂事的孙女,还有两个那么乖巧懂事的孙子,你也该明瞑目了。”说完就转过身去回了自己家。

“连姑奶奶都没还叫,怎么好意思要呢”谭莉红说完便从谭利君怀里拿了一棵糖,解开包装放进自己嘴里。

“说说说,天天就知道说我,回家妈妈说,不回家你也说,我离家出走算了!”谭利君置气的将自已口袋捂的更紧了,仿佛在告诉他们别想再从我这拿走一颗糖。

“哎,你要有谭力兵一半听话就好了,相差就一岁,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年龄小不是借口。”谭莉红仍然不依不饶的说,嘴上这功夫,她还从没输过。

谭利君只顾着低下头走路,闷闷不乐的。

这时谭力兵将一张小手伸到他的面前说:“给我一颗。”

“给给给,都给你们!又不是我自己拿的,我也是个人啊,成天就知道说我!”谭利君彻底爆发,将口袋里的瓜子花生和糖乱扔了一地,然后头也不回的朝前跑去。

……

傍晚,谭晓明头带着矿灯,满脸漆黑的走进了大门,朱从花连忙跑出来帮他拖去身上的工衣还有矿灯,看到他如此辛苦便说道:“今天这么辛苦,等下就别去了。”

谭晓明并没有立即回应她,只是走到水桶边用大碗接了一碗水,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后将剩下的从头淋到脚,这是村里的山泉水,清凉透爽。似乎觉得不过瘾,又从桶中捞起好几碗水像之前一样淋去。

朱从花又道:“就洗个澡吧,热水都有的。”

谭晓明长呼一口气,脱下了自己的衬衣和裤子递给妻子问道:“我的火药放哪了?”朱从花也没有回答他,只是接过衣服转身回了厨房。

三姐弟正在看电视,谭利君听闻外面传来父亲的声音,连忙跑出门去。

“爸爸!”谭利君开心的张开双手向谭晓明跑去。

“哎。”谭晓明高兴的将小儿子抱起来,亲吻着他的脸颊,谭利君的脸被父亲的胡子刮的痒痒的,开心的在他怀里躲来躲去。

等父亲亲完之后,谭利君就带着哭腔对父亲说:“爸爸,姐姐老是欺负我,妈妈也老说我是个没有用的东西。”

谭晓明听完后脸一沉,笑容瞬间就被拉了下来,抱着谭丽君朝有电视的房子走去。

看到谭莉红正坐在炕上看电视,对她吼道:“你又是怎么回事,老欺负你弟弟干什么,他才多大,让着他点你会死是不是?”

谭丽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顿吼给弄怔住了,坚固的心里防线对父亲的责骂没有起到私毫作用,顿时泪如雨下。“我哪里又有说他了嘛?你问谭力兵!”谭莉红哭喊着指着一旁的谭力兵说道。

一看到谭莉红哭了,谭晓明似乎更加火大,将谭利君放了下来就往门外跑,边跑边说:“我今天就给你死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谭莉红顿时就慌了,哭喊着朝大门口跑去。

朱从花听到女儿的哭喊声连忙从厨房跑了出来,看到谭晓明拿起扁担就要揍自己女儿,赶忙跑过去拉住谭晓明说:“一回来就发什么疯啊?”

谭晓明一看到朱从花劝架,火似乎更大了,大声对她呵斥道:“小奶再怎么没用也是我的崽,他现在还那么小,你们就这样对他啊,还有没有点良心!”说完就将朱从花推倒在一边,就要去追谭莉红。

谭莉红看到妈妈也拉不住他,边朝奶奶家跑边哭喊道:“爸爸我再也不敢了,奶奶……奶奶救我啊奶奶,爸爸他要打死我啊奶奶!”

谭晓明的母亲李氏听到哭喊声连忙从屋里跑出来,看到这一幕,连忙将孙女护到身后对谭晓明呵斥道:“晓明你这又是要干嘛啊。”

谭晓明看到妈妈都出面了,顿时也不好再发作,将扁担往地上一扔,就回了屋。

朱从花看到他回来了,也从地上爬起来抽泣着小声说:“这日子真的是一点也过不下去了。”

“过不下去就离啊。”谭晓明又用大碗喝了口水看着她说。

“是啊,反正你外面狐狸精大把。”朱从花听到后,冷笑一声说道。

“我火药呢?”谭晓明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轻轻的问道,仿佛刚刚哪个暴躁男子根本不存在一样。

“在电视机下面。”朱从花转过头有气无力的说,说完缓慢的走进了厨房,仿佛失去了灵魂一样。

谭晓明走向大厅的后面,从里面拿掏出一杆长一米6左右的铳进了电视屋。

谭力兵很想去找姐姐,但是现在却只能看着电视一动也不敢动,因为父亲看到了谭利君背后的伤痕。

“怎么下的了手呢,你这是要打死他们啊!”谭晓明又欣开谭力兵的背后发现有一样的伤痕后,立马冲向电视下面的柜子里面寻找火药。

砰。

这天夜里谭晓明家里传来了一声巨响,而他家厨房的门口从此也多了一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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