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宫中扼权贵

杨泽池带着两个小女孩,来到自己后院,刚才母亲和舅舅都在,他不敢多说什么,现在就剩下和他一般大的孩子,便立即活泼了起来,转头对她俩说道:“我家也没什么好玩的,你俩在宫中什么也没见到过吧?我带你们去看看民间好玩的东西怎么样?”

陆诺胆子小,父亲没有允许自己随便乱走,自然不敢随杨泽池出去,但她生来与人为善,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羽璇就不一样了,看到杨泽池对着她俩指挥,完全没把自己看在眼里,不由说道:“小朋友,绪王说你只是诺儿公主的侍读,不要老指挥来指挥去的,摆清自己的身份好不好!”

说完一脸不屑的看着他。

杨泽池虽打小在母亲的怀里长大,但除了母亲和下人们,很少看见过其他女人,加上他在军营中体验的两年硬汉的生活,早把女人当做是弱势群体对待了,突然有个女人,还是和自己一样大的小孩子教训,不由怒道:“什么小朋友,你们都比我小,要叫我泽池哥,不然的话小心我揍你。”

诺儿见两个人本来和和气气的,却突然要打起来,忙来劝架:“璇儿,泽池哥哥,你们别吵了,父亲说我们都是朋友,朋友吵架是不对的。”

这声泽池哥哥叫的杨泽池很是得意,挑衅的看着羽璇,似乎在说看见没有,公主都叫了,你个小跟班还不快叫。

也不见羽璇生气,只是嘴里低声说了些什么,又轻轻地扬了扬手。

杨泽池不明白什么意思,以为是宫中的特有的道歉方式,刚想说句原谅她的话。猝不及防的脚下一滑,竟莫名其妙的摔了一跤。

诺儿见他摔倒,知道是羽璇搞的鬼,忙过去扶他。

杨泽池当众出丑,自然不干,甩开诺儿扶他的手,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冲着羽璇吼道:“臭丫头,你用了什么妖法,信不信我真的揍你!”

羽璇东瞅瞅西瞅瞅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杨泽池见状大怒,一记军体拳带着破风的呼啸声便打了出去,拳若猛虎,臂如蛟龙。直取对方檀中。

本来在武学上,无论是切磋武艺还是生死对决,如果是男女对抗时,不攻击女方的特殊穴位是一种不成文的规定,除了极少的特例外,即便是有深仇大恨的双方也都会遵守的。这是对对方和自己,也是对武学的一种尊重。杨泽池才八岁自然不会懂得这些。

羽璇虽然也不明白这些道理,但是还是能感觉出自己受到了侮辱,看着杨泽池的拳头快速的接近自己,一时慌张,出于本能的对自己的保护,不由用出了自己最厉害的招式。但招式一出手,便后悔起来。

杨泽池只觉得自己攻击的对象已经不见了,面前似乎有一排滔天的巨浪想自己打来,这是想要撤退已经来不及,在巨浪拍打到自己的一瞬间,他努力的做了一个保护的动作,便被击飞了出去。

看着被击飞的杨泽池,羽璇一阵心慌,招式什么的早忘得一干二净,竟像个普通人一样要用手去接。

这时飞在空中的杨泽池,用力一扭腰,双腿在空中转了个圈,又张开双臂保持平衡,落地的一瞬间弯曲双膝,缓解下落时的冲击力。最后一个驴打滚,稳定了身子,又重新站好。饶是如此精准的动作,杨泽池的膝盖双手也都受了伤,膝盖还好些有衣服挡着,两只手可就惨了,被细石子割得全是一道道的伤痕,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两个女孩跑过来看他的伤势,竟是羽璇先开的口:“你没事吧?”

杨泽池见女孩们过来,忙把手背过去:“我能有什么事,你刚才的招式真是弱的不行,打的我不疼不痒。

羽璇刚才看他在空中的一系列动作,便有些佩服,又见他虽双手满是鲜血,却神态自若,加之本来自己做的就不对,竟说起软话来:“杨大哥,你不要生气了嘛,你是璇儿打败的人中最厉害的。”

杨泽池哈哈大笑:“那是。”既然羽璇给自己道歉了自己就不必和女生一般见识了。

却又一想,不对啊,什么叫她打败过的人中最厉害的,那不是说还是没她厉害么,不由又瞪向羽璇,却看见两个女孩在那里正捂着嘴偷笑,自己也挠了挠头,哈哈大笑起来,但笑的时候牵动伤口,一边笑还一边抽搐,样子看起来十分奇怪。

深夜,杨泽池躺在床上,由母亲给自己换药,有时母亲力气用的稍大,弄疼了他,他也只是微微蹙眉,却一声也不吭。

杨夫人笑着说:“我家凡儿真的是个男子汉了,这么疼也一滴眼泪都不掉。”

“娘,是不是不会哭就是男子汉?”杨泽池突然饶有兴致的问道。

杨夫人摇了摇头,“不会哭的都是冷血的人,这种人不是男子汉而是些愚蠢可怜的人,他们用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感情,来换取眼前的蝇头小利,简直是最傻的傻瓜。”

“那父亲是冷血的人吗?”母亲一说冷血,杨泽池第一个就想到每天都板着脸的父亲。

“不是,我看到他哭过。那是八年前我们带着起义军,冲进了王城,此时整个王城都被起义军包围,前朝士兵没有丝毫的胜算,而他作为前朝的最后一道堡垒,独自一人浑身是血的站在王城的大殿之内,陆云,就是你的舅舅,他对远瞻说,如果他要是降了我们,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亏待他,我也表示愿意嫁给他,但他淡然一笑,将刀横与胸前,丝毫没有一丝惧意。

“陆云就在他刀已经架在脖子的时候,大声吼出了一个······条件,终于,远瞻放下了刀,却狂喷三口鲜血,跌倒在地,泪流不止。”

“当时没有几个人在场,我是其中之一,我想这可能是他主动请缨驻边,一去就是八年,一次都没回来的原因吧。”杨夫人黯然到。

杨泽池忙追问,到底是什么条件,杨夫人这回却怎么也不肯说了,硬说不是小孩子应该知道的事情。明天就要去宫中侍读,现在要早些休息。

杨泽池只得作罢,带着满脑子的疑惑,躺在了床上,反复的琢磨着父亲和舅舅两个人,父亲死不降绪的英雄气魄自然帅的没话说,但用了诡计的舅舅却当上了绪王,虽说自己有些很喜欢自己的舅舅,但听了母亲的话,却突然有些瞧不起舅舅这种乘人之危的行为。

第二天一早,杨泽池就被接到宫中,先是去了诺儿和羽璇住的韶颜阁,接了两人,才一起去了读书的地方。到了才知道读书的地方叫做闻道馆,取意朝闻道,夕死可矣,训诫学生除了要好好学习书本上的知识,但也要谨记做人的道理。当然杨泽池没有蠢到问为什么不叫夕死馆之类的问题。

虽然是个书香之地,却充斥着铜臭味,在这里上学的都是些王亲国戚,和一些达官贵人的子女。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贵族课堂。

杨泽池受母亲的熏陶,对做官的,尤其是当大官都不太瞧得起,认为他们每个都是对上中饱私囊,对下鱼肉百姓的坏官。他们的孩子自然也好不到哪去。似乎在印证他的想法,还没进门,就遇到了两个拦路虎。

两个人虽都是锦衣华服,却一个极胖一个极瘦,杨泽池在同龄人中已经算高的了,那个胖的竟比他还要高个半头,身体也要比他肥硕许多,杨泽池在他面前就像个小孩子。

两人站在闻道阁门口,似乎在等三人的到来,见杨泽池走了过来,那个胖的一伸手推了他一把:“喂喂,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这是你这个傻小子能来的地方吗?”

面对这胖瘦二人,杨泽池一点也没有面对羽璇时的愤怒,因为他知道这两个人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就像一个正常人就算蚂蚁爬到了自己的脚背上也不会生气,只会把它踢走,或者直接碾死,然后继续赶路,至于做哪个决定只是要看心情而已。所以杨泽池只是看了他俩一眼,又要往门内走去,想到要是他俩在对自己动手,就把他们碾死或者踢走。

这时,羽璇拉住了他,笑嘻嘻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这两人以前被我欺负过,现在要找我报仇啦,你快去帮我教训教训他们。”

“关我什么事?”杨泽池大声的说到,自然不打算和羽璇说悄悄话。

羽璇拍了一下杨泽池肩膀,怒道:“你是不是男人,不知道保护女人是你们男人的责任吗?”

杨泽池“戚”了一声,不再理羽璇,眉毛一抬对着那两人说:“你们快些让开。”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看到这么不屑的眼神,胖子大怒,挥起拳头,假装要打他。在旁边的瘦子忙把他拉住,说到:“业哥,别看他相貌不起眼,他可是陆诺公主的准驸马呢,他父亲也娶了万平长公主呢。”

听完瘦子的话,胖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难怪呢,原来老子和儿子都是粉侯怪不得这么嚣张。”说完和瘦子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杨泽池轻蔑的看着他,“就你这种长相,想做粉侯怕是也做不了吧,只能做个娈童吧。”

胖子本来就长得白胖,没有一丝男子汉的气概,这句话正伤到他的要害,于是再也忍不住,一拳就朝杨泽池的脸上打来。

杨泽池看到胖子下盘结实,知道他也是学过武术的,但这软绵绵的花拳绣腿看着好看,其实并没有实际作用,属于表演性的武术,而并非实战的武术,只要遇到个打过架的就不堪一击,更不用说在真正的军队里锻炼了两年的杨泽池了。

杨泽池一挥手便轻易化解了他的招式,胖子去势已定,来不及收拳。朝着杨泽池带着的方向摔去。杨泽池双手受伤,无法使用,于是他弓起右肘,狠狠的砸向了胖子的脖子,这一砸,就能将他的脖子折断。

就在杨泽池的右肘马上就要接触到胖子的脖子的时候,突然一股莫名的力量,让他的右肘生生向上抬了几寸,这回却打在了胖子的脸上。胖子重重的摔了出去,门牙被打掉了两颗,躺在地上已是不省人事。

杨泽池看了看羽璇,后者正拍着胸脯,一副“吓死我了”的表情。

和胖子在一起的瘦子看到这一幕都吓傻了,过了好一会才大喊:“杀人了,杀人了!”鬼叫声响彻整个皇宫。连早已进到闻道阁的三人都不禁捂住耳朵,暗想要是他早拿出这个杀手锏,真不知道现在倒在地上的人是谁了。

进到屋里,老师还没来,三人按照桌子上的名字,各自找到座位。诺儿是公主坐的位置最好,是正中间的第二排,杨泽池是公主的侍读,本来是有座位没桌子,但诺儿心热,分了一半给他,他到也不客气,书本摊了大半张桌子,可怜的诺儿只有可怜的一角可以用。反而像是公主给他侍读一样。而羽璇在他俩的前面自己独占一张桌子。

摆完东西,羽璇见老师还没来便扭过头来和杨泽池两人聊天,发现杨泽池的霸道,学着刚才门口的胖子说到:“喂喂,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到底是你给公主侍读还是公主给你侍读?”

诺儿忙说:“没关系的,父亲和我说过,泽池哥哥是自己干妹妹的儿子,也算是我的表哥,之所以让他给我侍读,是因为朝中大臣许多都不是很喜欢杨将军,父亲也不敢随便就对他好,要不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父亲说一定要让我像对待自己亲哥哥一样对他。而且我也很喜欢杨将军的。”

杨泽池倒也没反驳羽璇,乖乖的将自己的书本挪了一半的地方给诺儿。

羽璇见他还有知错就改的好习惯,不由偷乐。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事情,问道:“对了,你刚才怎么突然变聪明了,知道手下留情了。”想起昨天和杨泽池打架时除去他耍流氓不说,檀中可是人的要害,自己要是那个胖子,不死也残废了。今天手下留情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杨泽池不由“咦”了一声,也好奇道:“不是你用妖术干扰我打那个胖子的吗?”

羽璇吃了一惊:“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你出手那么快,我就算想救那个胖子都救不下来啊。”

诺儿插嘴道:“应该是有高手在保护他,他是魏大人的儿子,魏大人官居一品,不可能不派人暗中保护他的儿子的。”

杨泽池释然,虽然自己没见过这种招式,但羽璇会就肯定也有别人才会,应该是王城内不外传的密招吧。

羽璇却更加迷惑了:“那也不应该,王城内怎么可能有······”话没说完,看了看杨泽池,又凑到诺儿的耳边嘀咕了一句什么。

诺儿听完点了点头,也在羽璇的耳边说了什么。

两人明显是防着自己,杨泽池想问,却又不好意思,只好一边假装看书,一边努力的听着两人的对话,可惜两人说话声音很小,杨泽池只能听到嗡嗡的杂音。

过了一会,连嗡嗡声都没有了,杨泽池眼睛盯着书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忍不住抬头瞧瞧。这一看正好看到羽璇如无月仲夏夜的天空一般漆黑的眸子,两人面对面,鼻尖几乎就要撞在一起。

杨泽池匆忙向后退去,才重新打量起羽璇。

羽璇满脸的笑意,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杨泽池:“杨大哥,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杨泽池听他发问,忙翻开书本,却发现里面的东西,杂乱无章,每一个自己懂的东西,慌乱中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羽璇看了一眼诺儿,两人都笑了起来。

羽璇见这么好的机会不忍心放过,忍住笑,还想要在损杨泽池两句,却听见不知谁喊了句:“先生来了!”

课堂瞬间变得安静起来,她只好也转过头去,不再说笑。

老师古板严肃,一看就是个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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