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闲顺着那荧光追了过去,一路上有凤羽腰牌,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十分顺畅的便进了内宫。
张闲一路跟着尸寻香的碎片,最终来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面前,门前的匾额上书“地坤阁”三个大字。他皱了皱眉,“地坤阁?这不是太子的住所吗?这件事难道连太子都有参与吗?”
不过他想了想,便也释然了,太子现在已经成年,也是时候该给他父亲分担一些了。
张闲在门口听了一阵,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一咬牙,缓缓的将门推了开来,屋内十分安静,一个人也没有。
门刚刚打开,那尸寻香的碎片便顺着门口飘了进去,张闲也跟着蹑手蹑脚的钻了进去。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此时天色已黑,屋内没有烛光,里面一片漆黑,不过这样尸寻香散发出来的荧光也变得更加醒目了起来。
那尸寻香的碎片一路飘进来,一直到太子的床上,接着便忽的一下消失不见了。
张闲走到那床的旁边,不禁有些奇怪,这床上面空空如也,根本没有杨泽池,但尸寻香从来没有出现过失误,这么短的时间尸寻香不会这么早消失,它突然消失唯一的原因就是杨泽池现在就在离床不超过三丈远的地方。
张闲想了想,将床上的被褥全部掀开,露出檀木床板,他贪婪的吸了口檀木的香气,将耳朵凑到床板处静静的倾听。
隐约间,张闲似乎听到了一丝风声,他拱起手指,敲了敲那床板,床板发出沉闷的哒哒声,这底下竟然是空的。
张闲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这里面果然有机关,看来杨泽池应该就是被关在了这里。
他四下摸索了一番,不大会儿的功夫便找到了这床上的暗板,张闲用力一拉,半面床板突然便弹了起来。
床板之下露出黑漆漆的洞口,从洞口处传来的阵阵寒气,让张闲不由打了寒战。张闲深吸了一口气,点燃了火折子,一猫腰便钻了进去。
进去之后,张闲发现里面的空间竟然出乎意料的宽敞,他顺着蜿蜒的暗道走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便看到前面有着微弱的火光。
张闲急忙跑了过去,一眼便看到了被困在了铁栅栏里的杨泽池,此时的杨泽池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杨泽池原本漆黑发亮的头发此时已经变得暗淡无光,凌乱的披散下来,挡住了他大半张脸,更可怕的是,他的头皮之上,有一大部分的头发已经没有了,已经凝固成黑色的血迹糊在他的脑袋上,竟像是被生生的将头发从头皮上扯下来的一般。
身上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难以掩盖他的身体,裸露的地方全是血鞭痕,张闲隐约看到,隐藏在衣服下面的手指上面的指甲盖早已经被掀开,露出流淌着鲜血的嫩肉。四肢也以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早已经被折断了。
看到杨泽池这幅模样张闲几乎要吐了出来,他凑近了铁栅栏,低声急吼道:“杨泽池,喂,你还活着呢吗?”
杨泽池听到叫声,缓缓的抬起头来,那双空洞的眼睛看到了张闲之后猛的闪现出一股惊异之色,紧接着他便用沙哑的声音大喊道:“你怎么来了,快走,他们有埋伏!”
张闲刚要说话,忽然后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唉,你可算是来了,我等你等的都快要睡着了。”
张闲猛的回头,看到后面黑暗之中一双闪着寒光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他被吓了一跳,连续后退了好几步,后背顶在了铁栅栏上。
陆易晓缓缓的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冲他微微举了个躬,说道:“初次见面,还没自我介绍,我叫陆易晓,你就是表弟的那个手下吧?”
张闲之前完全没有感觉到这房间里还有别人,他能如此轻易的隐藏自己的气息,看来实力应该不俗,想到这,张闲不由暗暗握紧了拳头。
陆易晓看到了张闲的小动作不由笑了起来,说道:“你别紧张,我并没有恶意,只不过是想和你聊聊天,这地牢里面连一点阳光都看不见,唯一能和我聊天的表弟每次说出来的话都是些污言秽语,我都要无聊死了,还好你来了,多少能让我稍稍提起了些兴致。”
陆易晓虽然语气轻松,但张闲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股属于王者的巨大压迫感朝自己袭来,几乎压的自己喘不过来气,在他内心深处,已经开始暗暗后悔只身一人来到这个地方了。
“你想要干什么?”慌乱之间,张闲随口问出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
陆易晓耸了耸肩,说道:“我就是想弄明白,你一个林国人,和我表弟只不过才认识一个月的时间,为什么会愿意为他拼命?我怎么就这么难找到,愿意为我拼命的人呢?”
张闲冷哼道:“那你就要找一找自身的原因了,要想让别人为你拼命,你至少先要为别人拼命才行,像你这样的人,恐怕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利益,不可能为别人拼命吧?”
“我的命,”陆易晓抬起下巴,俯视着张闲说道:“可和你们这些人的贱命不是一个价值,要是我随随便便就为别人拼命,那岂不是太吃亏了?”
“人的命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张闲道:“可能这就是你这辈子都不会有人愿意为你卖命的原因吧?”
“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陆易晓看了看趴在地上的杨泽池,说道:“那为什么站在这里的是我,而躺在地上的却是他?”
“这只不过是暂时的,”张闲望了望杨泽池,说道:“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打败你,以碾压的姿态!”
“是么?”陆易晓似乎并不想和他分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说道:“我倒是有个提议,你想不想听一听?”
“不想听,”张闲道:“我一点都不想和你们这些冷血的家伙打交道。”
“呦呦,”陆易晓也不生气,微微一笑说道:“别那么抵触嘛,你是个商人,应该很喜欢钱吧?这样如何?你开个价,你也知道我是太子,无论你要多少,我都不会还价,我只希望你能放弃我表弟,不在管这件事,离开绪国,就这么简单。”
“妄想,”张闲怒道:“我这一辈子,最讨厌的便是用金钱来衡量一个人的感情,告诉你,我虽然是个商人,但我却不是一个坏人,我给了他承诺,即便是死,我也要履行自己的诺言,这是属于商人的正义!”
陆易晓听着张闲豪情壮志的说完这些话,竟然为他鼓起掌来,他说道:“真是令人敬佩呢,不过,你也太小看我了些吧,面对我,可不是只有必死的觉悟就够了,我可比死亡恐怖多了,你不信问问你身后的表弟。”
杨泽池声音带着些许的抽泣道:“张闲,你走吧,我不怪你,你已经对我仁至义尽了,我们无论如何也斗不过他的,你不要管我了,快走吧。”
张闲不知道之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经历了什么竟然会变得如此脆弱,他轻声安慰道:“你就好好的在这里等着我把你救出去就是了,我要是违了约,名声了就毁了,那以后我还怎么卖东西?再说了,你看这家伙笑的这么淫荡,你真觉得我答应了他,他就会放过我吗?”
陆易晓被他逗的哈哈大笑,说道:“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呢,聪明,果断,信守承诺,要是在平时我一定要让你做我的手下,不过现在看来,也只有杀了你,才能解决当前这个局面了。”
“你别自作多情了,”张闲此时已经看淡了生死,也没有那么害怕他了,说道:“就算你跪着求我,我也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因为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说完,张闲借助着身后的铁栏杆猛的弹了出去,从腰间掏出了一把长刀,朝着陆易晓的脑袋便砍了下去。
陆易晓微微一侧身,便闪开了他的攻击,紧接着单手化刀,重重的砍在了张闲的脖颈上,仅一下便将他打趴在地。
陆易晓踩在他的后背,不屑的说道:“嘴上说的那么厉害,手上就这么点功夫吗?难得我还有点期待呢。”
张闲和陆易晓的实力差距太大了,张闲那三脚猫的功夫在陆易晓的面前根本没有施展的余地,陆易晓踩着他的后背他连动一下都动不了。
陆易晓慢慢的将脚往下移,每移一寸,脚下的张闲便发出一声惨叫,陆易晓脚下暗暗用力,将触碰到的张闲的每一块骨头都踩的粉碎。
陆易晓露出笑脸:“怎么样,骨头碎裂的声音好听吗?你可要好好珍惜这个声音,毕竟人身上的骨头有限,若是没听上瘾,可没什么好的办法。”
张闲脸上的冷汗如同瀑布一样疯狂往下涌,他忍着剧痛从牙缝里吼道:“如果有机会,我倒是十分愿意听一下你骨头断裂的声音。”
陆易晓抬起脚,张闲此时身体即便没有陆易晓踩着也完全动弹不得,陆易晓又将脚移动到他的手指上。
张闲连忙想要将手指蜷缩起来,但却已经为时已晚,陆易晓脚上微一用力,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张闲的惨叫声。
杨泽池终于忍不住大叫了出来,他努力的挪动着身体,一点一点的凑到铁栅栏面前,大吼道:“陆易晓,你放开他,这件事他不过是受我的指使,你想要干什么冲我来,放开他!”
陆易晓看向杨泽池,脚下却丝毫不留情,又是一声脆响,张闲的手指又断了一只,陆易晓这才说道:“你在雇佣他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个结果,你所做的每一个行为都会影响你周围的人,如果你没有这个觉悟,那就会像现在这样,亲眼所见自己身边的人,惨死在自己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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