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魏业心里挣扎了好久,自己究竟要不要去质问羽璇到底喜不喜欢自己,他害怕羽璇的答案会令自己失望,可心里躁动着的不安又驱使着他想要将这件事做个了断。
不知不觉间魏业已经来到了羽璇的房间,他站在门口徘徊了好长时间,终于再也忍受不住这种煎熬,轻轻的敲了两下房门。
不大会儿的功夫,房门便被打开,羽璇探出半个脑袋朝外面看去,当她瞧见魏业的时候略显苍白的脸庞闪过一丝惊喜的神情,不过紧接着便厌恶的表情所代替,羽璇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魏业的眼睛恰恰捕捉到了那一丝惊喜,这给了他不少信心,让他相信羽璇只不过是在和自己耍些小脾气,其实心里还是喜欢自己的。
魏业冲她挤出一个热情的微笑,说道:“璇儿,今天白天的事都怪我不好,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至少先耐心的听完我的解释。”
羽璇在见到魏业之前心里还暗暗发誓不会轻易的原谅他,但是此时看到他那憨傻的表情和诚恳甚至有些卑微的语气,原本狠着的心一下子便软了下来,她叹息了一声,这声叹息极轻,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侧了侧身给魏业让开了一条路。
魏业心中一喜,顿时信心大增,连忙拖着他那肥硕的身躯撞了进来,羽璇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房门轻轻的合上。
羽璇努力保持着冰冷的神情,说道:“你想要解释什么,现在就说吧,我还要休息,你快点说完快点离开这里。”
魏业刚要张口,却发现羽璇杏眼红肿,洁白如玉的脸蛋中还残留着几道泪痕,心中心疼不已,连忙用手轻抚羽璇的脸蛋,说道:“璇儿,你哭了吗?”
羽璇没有动,但她的声音却如同冬日里凛冽的寒风一般:“别碰我!”
魏业放在羽璇脸上的手如同被针刺一般,猛地缩了回去,他原本积攒起来的自信一下子被这句话打回了原形,此时的他甚至都不敢多看羽璇一眼,只得撇向另一处,说道:“璇儿,我是真的关心你,无论我做了什么事,我都不希望你难过。”
羽璇却并不领情,她说道:“谁说我难过了,我哭也不是因为你,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好不好?”
魏业听到羽璇这么说顿时如坠冰窟,他颤声问道:“那你是因为谁?杨泽池么?”
羽璇猛地将头转了过来瞪着他的眼睛说道:“你还好意思提杨大哥,他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魏业一愣,继而内心的委屈,愤怒一下子涌了上来:“你知不知道杨泽池消失的那段时间,我每日都蹲守在父亲的房前直到深夜,那些日子我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就是为了能够救下他,你现在竟然跟我说他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我所有的努力,你一点都看不到吗?”
羽璇现在心里只想着要将那玉佩之事说出来与他对峙,但之前与陆诺商量好不能什么事都和魏业讲,她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忍住了没说,只是将头别过去不再看魏业。
魏业此时已是心若死灰,他回想起白天的时候陆易晓和他说的话,鼓起勇气问道:“杨泽池和我,你更喜欢谁?”
“无聊!”羽璇觉得魏业简直不可理喻。
“我就知道,”魏业望着羽璇的背影,虽然羽璇没有明说,但他心里头却已经知道了答案,他大笑着走出了房间,眼泪却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
月光照在魏业那张阴惨的脸上,显示不出一点生机,他的眉头越拧越紧,表情也变得越来越阴冷起来,“杨泽池,你究竟要从我身边夺走多少东西才甘心,为什么?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你,难道我真的有这么差劲,即便你变成这个样子我都要败给你吗?”
陆易晓白天的话不断的闪现在魏业的脑海:“你可要抓紧了,要不了多久表弟便能治愈,到时候你的机会就更加渺茫了。”
魏业心中越想越恨,突然,他朝天大吼了一声,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指甲深深的扎进了肉里,他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只是嘴里不住的念叨着,“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无论是谁,都不能将羽璇从我身边抢走。”
杨泽池忽然觉得腹中有些饥饿,白天的时候他因为喝水的时候手臂用不上力而将水杯打翻,弄的自己浑身上下全是热水,虽然陆诺立刻便给他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但陆诺越是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他心里越难受,这种混吃等死的日子他一天都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他想要绝食而死,但每次感觉到陆诺的泪水一滴滴的落在自己的身上,他又犹豫了起来,今天也是如此,他自从弄撒了那杯水之后便滴水未进,他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多久,但只是这样能够让他觉得自己不想安于现状,不想成为只会吃饭睡觉的废物。
自从杨泽池耳聋眼瞎之后他的嗅觉就变得异常灵敏了起来,忽然,入鼻一股淡淡的香气,他嗅了嗅,这股香气不像是往常陆诺身上的体香,里面有股说不出来的怪味。
杨泽池觉得有些不对劲,若是从前,他定不会在乎,但他变成这样整个人的神经都变得异常敏感起来,他暗暗的将手肘放在床沿之上,仔细的感知着床沿的震动。
这是杨泽池近日才锻炼出来的方法,依靠震动来感知周围的事物,虽然并不怎么管用,但也好过对外界一无所知。
忽然,他感觉到床沿微微震颤了一下,是有人倒在了地上,他心中一紧,是陆诺吗?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睡下了才对啊。
杨泽池叫嚷了两声,却并没有人理会他,他知道肯定是出问题了,若是平时陆诺肯定会第一时间握住自己的手来安慰他,现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肯定是陆诺出了什么事。
杨泽池的心一下子便提了起来,他向后缩了缩,将枕头下父亲留给他的剑抱在怀中,后背抵在墙上,屏住呼吸,不知不觉间冷汗便流了下来。
杨泽池全神贯注的感觉着外界的动向,忽然有一只手拍了他一下,在毫无感觉的情况下被这么轻轻一拍,杨泽池几乎没被吓的跳了起来,但他此时也想不了这么多了,用牙齿咬住剑柄,猛地一甩头,将剑拔出去的瞬间朝着前面划了过去。
杨泽池明显感觉到剑身一滞,显然是碰到了对方,他虽然不知道这一剑究竟将对方伤到什么程度,但他知道此时肯定是对方最震惊的时候,他若是想打败对方,只有趁着这时候。
杨泽池一击的手,大吼一声,利用腰腹的力量,整个人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他四肢都已经不能使用,只能借助这样的方式,来利用从空中降落的巨大惯性来完成他的第二剑。
杨泽池从空中落下的一瞬间只觉得剑身剧烈的颤抖,巨大的反作用力传回剑柄之上,震的他嘴巴发麻,险些将自己唯一的保命道具脱口而出。
鲜血从牙龈之中缓缓的溢了出来,杨泽池的整张嘴此时都已经没有了知觉,他虽然目不能视,耳不可闻,但依靠宝剑反射出来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刚刚那一剑一定是杵在了坚硬的地面之上,那人躲过了自己出其不意的攻击。
杨泽池没有在动,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先手,若是再莽撞出击一定会露出破绽给对面,他现在只能被动的防御,等待着对方主动发起进攻。
杨泽池将四肢拄在地面之上,一动不动,房间再次安静了下来,他的脑袋飞速的旋转着,这屋子的地板之上还躺着陆诺,而屋子并不大,如果自己肆无忌惮的攻击很可能会伤害到陆诺,而最关键的是,他根本无法分辨出自己攻击的人究竟是敌人还是陆诺。
陆诺现在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是已经被敌人杀死,还是被打晕在了地上,对方会不会将陆诺当做挡箭牌横在自己的前面,这一切他都无法知晓,自己面对眼前的这个家伙有着太多的不利因素,要想安全的从他手里逃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终于,对方率先沉不住气,主动发起了进攻,地板的颤抖显示着那人在自己的身后,杨泽池虽然已经感觉到他朝着自己扑了过来,但他却并没有动,他知道此时还不是时候,如果自己转过身去,那人必然会停止行动,那自己又将陷入一无所知的境地。
他在等待着时机。
突然,杨泽池的后脖颈上传来一股凉意,是对方的拳风,杨泽池知道时机已至,猛地转头挥剑,此时那人应该就在自己身后,他突然袭击那人应该很难躲闪开。
果不其然,那股宝剑刺入肉中感觉再次传来,杨泽池再次划伤了他,不过那人的攻击却并未因此停止,那一拳重重的打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将杨泽池整个人都震飞了出去。
这一拳及其用力,杨泽池口中的宝剑瞬间掉了下去,他只觉得整个喉咙仿佛被人死死的勒住了一般,几乎让他喘不过来气,杨泽池跪在地上大声的咳嗽着,不断有血痰从他口中流出。
好一阵,他才终于能够勉强顺畅的呼吸,但每呼吸一口空气,他便感觉自己的喉咙仿佛淌进一口滚烫的开水一般。
不过杨泽池现在却并没有心情去理会喉咙的感觉,刚才那一下,让他失去了嘴里的宝剑,现在自己身无寸铁,如果对方攻过来,怕是只能束手就擒,想到这,杨泽池便感觉自己的脊背冒起一丝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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