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姨,我先去练剑啦!”江城遥对兰姨挥手告别。
“嗯,早点回来,别练太晚了。”兰姨说道。
去往竹地的路上会经过一处街坊,每每走到这江城都喜欢放慢脚步,看看周遭的风景。
今天的街道上却多了不少乞丐。
“官人行行好吧,我是从通城过来的,通城被围困,已经断粮多日,又有匪寇横行。”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向周围乞讨道。
还有一些妇人抱着自己的孩童,在身前放一个饭碗向行人乞讨。
不时有些孩童呜咽而哭,无一例外都面带饥黄之色。
行人也议论纷纷。
“啧啧,通城居然被突利军队围困了。这世道真不安宁”
“你听说了吗?通城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已经断粮四天了,通城守军至今没有等到朝廷的援军呢。”
“我也听说了,通城都有吃人肉的了!”
“据说墨家矩子已经驰援通城了!”
“嗨,见怪不怪了,这些年朝廷哪次靠得住?”
“嘘!这话你也敢乱说!”
“他说的倒也是实话,从以前的天下第一帮派应天盟到如今的墨门,反倒是江湖人心系百姓。朝廷都是敷衍了事、避重就轻。”
“墨家矩子只是一流高手呀,他真的能解救通城吗?”
“墨家矩子虽然没有臻入化境,他那手下的墨者可不是看着玩的。”
江城有些心惊,他第一次觉得战火离他是如此近。
江城运起轻功想抓紧时间练剑。
这时乞丐们的饭碗叮当作响,乞丐们正要道谢时,江城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
夕阳西下,红霞遍染层林。
江城正在竹林边缘的河畔寻找细小的石砾。
每寻到一把,江城便把小石块高高扬起,迅速出剑斩断尽可能多的石块以此练习剑法。
十块,八块。
九块,十一块。
江城出剑速度正以缓慢的速度提高着。
饶是江城毅力惊人,练**半天剑法的江城也不由长吐一口气。
江城正准备找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休息一阵。
“城哥!怎么还在练剑呀?娘都喊你回家吃饭了。”
江城听出是阿奴的声音,软糯而清亮。
“走吧走吧,咱们回家。”江城缓缓起身,面带笑意地看着阿奴。
阿奴走在前头,江城跟着后面。
微风抚起发丝,两人走在田埂上,阿奴觉得这像在走独木桥,还双手平张,似乎要保持平衡的样子。
江城看在眼里,笑意更甚。他想着,日子要是能就这样一直过下去也不错。
往常江城觉得用轻功跑都是漫长的路途,今天却突兀的变短了。
“娘!我们回来了!”阿奴向庭院深处喊道。
“嗯,快去洗手,过来吃饭。”兰姨仍精心摆放着食具。
“对了,城儿,你王婶把发簪给你拿过来了,说是孟潭输给你的。”兰姨略带喜色地说道。
江城听到孟潭认输,便明白孟潭已经想通了,说道:“王婶怎么还专门来一趟,那不是麻烦了吗。”
“你王婶正好要跟我学双面绣的手艺,顺带捎过来了。”
兰姨的女红在双溪镇乃至周边的城池都是闻名的。兰姨也是凭借她出色的女红才有今天这般家业,相比上私塾,练武可是费钱的多,一般只有富贵子弟才能练武,大多数穷苦人家就只能从军习武。
“城儿很不错嘛,我听说孟潭横练功夫都是张教头亲传,连他也输给我们城儿了。”兰姨夸奖道。
江城微微一笑,“练武的路还有很长呢,对了兰姨,我今天去练剑的时候看到双溪多了不少通城来的难民。”
兰姨黛眉轻皱,有些难过地说道:“我也听说了,那些人实在可怜,流落他乡。”
“兰姨,我想帮他们一点…”
阿奴停下了筷子,也有些悲伤。
“你王婶打算去城门口组织施粥,城儿你带一两银子去给你王婶多置备些粥汤吧。”
江城应了一声,“好。”
夜色入户,洗漱完的江城躺在床榻上,曲臂而枕。
一边望着撩人的月光,一边回忆青萍剑法。
万家灯火似乎也入睡了,江城却突然看到一道矫健的身影在别处人家屋顶上时隐时现。
“是谁大晚上在别人屋檐上?”江城心中有些疑惑。
江城目力超人,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江城紧紧盯着那道身影,发现那人似乎只是想凭轻功走屋檐省下路途,加之一天练习剑法,江城着实犯困了,不禁沉沉睡去。
天明,江城从床上起身,揉了揉惺忪睡眼。
听到庭院有些嘈杂,江城睡意渐退。束发穿衣后,江城来到庭院内,看见王婶带来了一个小胖妞,眼轱辘转个不停,显得有些狡黠。
“哟,是江城呀,来,思安,叫城哥哥好。”王婶拉了拉躲在王婶身后的小胖妞。
“城哥哥好”,那个小胖妞也不害羞,大大方方地从王婶身后走出来。
这时阿奴也从房间出来,仍揉着睡眼,打了个哈欠。阿奴也很自然地用手掩了掩小嘴继续打着哈欠。
“王婶好。”阿奴向王婶打了个招呼。
“兰姐家的阿奴当真越来越标致了,以后说不定是个大美人儿呢!这点随了兰姐”王婶打趣着说道。
阿奴不禁有些羞涩,没有说话。
“我去给兰姐打个下手吧,行了,你们小朋友自己去玩吧。”王婶径直走向东厨,留下王思安一个小胖妞在庭院。
三人有些大眼瞪小眼,还是王思安率先打破了沉默。
“现在风和日丽,不如咱们来斗蛐蛐吧!”王思安有些兴奋地说道。
“斗蛐蛐?”阿奴有些好奇,从小在私塾读书的阿奴从来没有玩过这种游戏。
“蛐蛐都在东边的园子里,有些麻烦。”江城提醒道。
“没事儿!今天就由我王思安大姐头带你们封侯拜相。”王思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好不“潇洒”。
江城觉得有些好笑,但也随着王思安去玩闹了。
他们一路走过花丛,到一片绿意盎然的草丛中。不久三人中便传来一阵欢呼,原来是江城率先抓住了一只蛐蛐,个头大,须长,显然在蛐蛐中是属强健的了。
“江城,你得给它取个称号。”王思安叮嘱江城道。
“斗蛐蛐还有这么多门道呢?”江城有些无奈。
“干脆叫它“大将军”。”王思安抢在前头取好了名字。
“哪有光杆的将军?”阿奴笑道。
“这你就不懂了,将军就得光杆儿的才威风。”王思安想掩过自己言语的漏洞。
随即,王思安示意二人安静,王思安屏住呼吸,紧盯着一处草丛。
一时,草丛微动,王思安眼疾手快,直接把自己“发射”出去,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那只蛐蛐的去路。
阿奴与江城不禁相视一笑。
“王思安你的大司空来了!”江城戏道。
“啥叫司空,官够大吗?”王思安一手提着蛐蛐,一手挠了挠头。
“司空可是三公呢!”阿奴笑道。
其实王思安更不明白三公是什么,但她猜到这司空官儿不小!
王思安说:“那这个,就是大司空!”
“阿奴,你也整一个。”
阿奴闻言便有些害怕地扒了扒前面的草丛,一无所获。
江城见状便帮阿奴抓起了蛐蛐,以江城的身手,不过几息三人再度斩获一员大将“大司徒”。
王思安迅速在草丛里清出一小块地方,将三员大将摆放整齐。
先是江城的“大将军”和阿奴的“大司徒”斗,哪知大司徒根本不走寻常路,眼见不敌“大将军”,“大司徒”直接遁走,隐入草丛。
“大将军”全胜。
“该我的大司空了!”王思安用她的小胖手把“大司空”提了过来,对阵“大将军”。
两只蛐蛐迅速缠斗在一起。阿奴善感,觉得这样的斗蛐蛐无异于杀戮,两只蛐蛐用口器撕咬着对方,阿奴更觉惊心,扯了扯江城的衣襟。
见江城没有反应,阿奴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将江城扯向一边。
江城这才发现阿奴正瞅着他,还伤着心,眼眶湿湿的。“怎么因为这个哭了?”
“王思安你等会记得回来。”说完,江城便领着阿奴回去。
“知道了!”王思安仍有趣地看着蛐蛐打架。
阿奴说:“为什么要让蛐蛐打架?他们不疼吗?他们也是生命呀。”,阿奴仍紧拉着江城。
这时的江城真正感觉到了阿奴的美了,弯弯的柳叶眉含着无限的柔情,长睫毛被泪水打湿而闪闪亮,洁白的面庞因珍视生命而蕴藏着青春的美好。
“阿奴不哭了,我去把蛐蛐放了。”江城伸手握住阿奴那如同柔荑的手,两人的温柔唤醒了他们毕生的思恋。
江城带着阿奴转身折返那处草丛,原本看得津津有味的王思安此刻也意兴阑珊了。那两只蛐蛐都因为精疲力尽而偃旗息鼓了,两只蛐蛐也没有受伤太多。
“王思安,回去吃饭了,得把蛐蛐放走了。”江城将两只蛐蛐拿到草丛中分放开来。
“行吧行吧。”王思安说道。
“兰姨的厨艺应该很好吧!”王思安已经开始馋了。
“不像我妈!”想到这里,王思安有些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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