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节

“城儿,明天给自己休息一天吧?”兰姨向江城询问道,眼中满是喜悦之色。

“是啊是啊,城哥,明天可是千秋节呢!到时候双溪有很多很多璀璨的河灯,我们也去放一只吧!据说明天还有烟火哦!”

千秋节是俞朝开国皇帝俞高祖的诞日,要说这位俞高祖一生也是传奇,出身布衣,最穷苦的时候连饭也吃不起,还曾向沿街乞讨,谁曾想一遇时机,振臂一呼成了天子,做了皇帝后还在皇宫中专门留一个屋子,土砖瓦房,全无雕饰,室内摆放着斗笠农具,就如同一般农夫所住的屋子,俞高祖一到心情烦躁时就把自己关在这间屋子里提醒自己不能忘本、不能忘记还有许多的穷苦百姓,在位三十余年一直厉行节约,对于修建宫殿总是能省则省。

百姓为了纪念俞高祖,便有了这千秋节。在千秋节中最热闹的就是放河灯,千百河灯齐放在河上与天上点点星辰相衬,每每令游人看得如痴如醉。

“当然好呀,我也想去看看河灯。”江城笑道。

“那就这样决定了,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去看河灯。”兰姨捋了捋额边的发丝。

“娘,我想要城哥陪我去放河灯。”阿奴有些焦急地提醒兰姨道。

“好好好,你要你城哥,连娘也放一边了呗?”兰姨看着阿奴笑道。

阿奴顿时羞红了脸,过了一会才小声说道:“娘也要陪阿奴放一盏河灯。”

见此,兰姨和江城不禁笑了起来。

为了明天去看河灯,江城把明天练剑的时间分摊一半到今天。竹林里的正潜心研究一本《青萍剑法》,兰姨说这是他父亲江道林留给他的。

青萍剑法有六路,第一路就是要掌握点、崩、刺等基本剑式,主要剑式有:点、崩、刺、云、抹、挂、挑、撩、提、截、劈、拦、拨、缠,依次循序渐进。

江城早已谙熟青萍六路剑法,但总觉得自己练得徒有其行,为此他还去请教了张教头。

张教头虽然擅长的是拳脚功夫,但毕竟见识过江湖各类人物,也给出了一些意见。

“十八般武艺各有特点,如果说练刀讲究的是猛虎出山的气势,那么练剑就是飞凤点苍。”

“你以前不是练过一遍青萍剑法给我看吗?我猜测这门剑法讲究的是一个虚实相参、变幻莫测。”

“正好把剑那种虚灵发挥到了极致。”

飞凤点苍、变幻莫测、虚灵,江城细细咀嚼着张教头的指点。

江城在思索中不由自主地练起了青萍剑法,在一招一式中体会剑法。

渐渐的,江城挥剑的力量自然地转移到了腕部,这让他感到剑法变得流畅了不少。

江城有些欣喜,继续体会着青萍剑法中的真意。

灵巧?一个想法在江城脑海中闪出,如果让轻功融入剑法会怎样?

江城开始一遍又一遍的演练青萍剑法,同时运起轻功,一开始有些不协调,但江城也很快调整好。

江城以轻功引导手上练习的剑法,进退闪躲、起伏转折,发挥出腰部的力量,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中,他的身法愈加轻灵矫捷。

江城也感受到如今练习剑法大有不同,劲力活顺,力达剑梢,江城十分欣喜。

青萍剑法一共六路,三百余式,此时在江城手中显出剑法的轻柔灵动。

他明白自己的青萍剑法虽然未达到登堂入室,但也已经初窥门径了。

江城很快从欣喜中沉下心来,开始以金刚功练气吐纳。

这部练气功法也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与那本《青萍剑法》不同的是,《金刚功》上写满了江道林的注释。

金刚功深含妙理,功法从“利三焦”,发动全身的气机开始,逐次锻炼脏腑,而锻炼脏腑又从肾开始。

书上的注释写到“九宫八卦不离壬”,壬即代表着肾,“肾为先天之本”,在固肾之后是脾、肝、肺、心,注释中强调这个顺序“暗含自然之理,不能错乱”。

现在的江城已然完成了锻炼脏腑,接下来便是要去除身体内的五劳七伤,金刚功则以神光后瞧的方法来扫除身疾,这样可以为习武打下深厚基础,让江城能在武道一途上走得更远。

习武一途并没有明确的境界标准,各家各式都可能引起在境界上的差别,江湖上则习惯于以武者的战绩评定其人身手是踏入二流之列又或跻身一流,如果强行划分武道境界的话,就是练气境、筑基境、通脉境、化境。

江城缓缓发动气机,摒除杂念,两臂伸直,两手向体侧略转,开始运起金刚功的招式。

动静呼吸之间,江城渐入佳境,百骸调适,忽然江城有一种忘我的感觉。

“呼。”江城引气下沉,收功。

翌日,傍晚。

江城说:“阿奴?我们要走了哦!”

“这孩子应该是在挑禅衣呢。”兰姨笑了笑。

禅衣轻捷舒适,深受百姓喜爱,也屡屡风行上流社会。

“来了来了。”阿奴匆忙应道。

一袭素纱禅衣映入眼帘,裙裾微摆很好地衬出了阿奴的柔情绰态,修眉深浅得度,丹唇外朗,明艳动人。

“阿奴打扮的这么漂亮呢。”江城笑道。

“走啦走啦。”阿奴有些羞赧,便推着江城往前走。

兰姨看着阿奴仍推着江城走,不禁笑了笑,也走了出去,轻轻合上了门扉。

双溪河上,点点光亮在河床上荡漾。双溪镇得名便由于双溪河自上游一分为二,此时的双溪河还不算十分热闹,要等到夜色彻底沉下才是放河灯的好时机。

“这不是兰姐吗?兰姐也来看河灯了。”

“兰姐,这是你女儿和儿子吧?一个俊朗,一个漂亮,真好!”

“兰姐,难得一见,你也来这逛呀?”一路上都有街坊邻居向兰姨寒暄,兰姨也不时地点头一一回应。

月升斗牛之间,河道两侧的游人越来越多。

兰姨三人途中还遇上了王婶一家,王思安闹着王父王婶去逛街边集市便没有和兰姨等人同行。

但江城和阿奴知道王思安这是又馋了......

“快看快看,兰姐来了!”一群妇人看见了兰姐。

“兰姐兰姐,那个抽纱绣我到现在还没学会呢。”一群妇人围着兰姨七嘴八舌说着,“是啊是啊,兰姐不如借着今天的日子再教教我们吧!”

兰姨自然不好拒绝众人的请求,笑着说道:“那我们去廊桥那边吧,正好借廊桥上的灯火。”

兰姨又回头对江城说道:“城儿,你先带着阿奴去放河灯吧。”

阿奴有些不舍,“娘不陪阿奴放河灯吗?”

兰姨说:“你们先去,我后面再来。”

阿奴只得随江城去放河灯。

“城哥!快看烟火!”阿奴惊喜地指着夜空中绚烂的烟火。

“听说是南洋来的烟火师,确实非同凡响。”江城也沉醉于绚烂的烟火。

“可惜烟火要结束了。”江城说道。

“绽放与熄落都是烟花的宿命,没有什么可惜的,它绽放了,也熄灭了,仅此而已。”阿奴感慨道。

“阿奴今天怎么这么有哲理,你大概可以做个女诗人。”江城揉了揉阿奴脑袋笑道。

“城哥,我们去放河灯。”阿奴拉起了江城的手小跑起来。

“你这丫头。”江城不禁笑了笑。

阿奴和江城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浮桥放河灯处,但途中江城很细心地发现岸边一处酒家内有十几个兵卒在里面喝酒,甚至有几个已经烂醉如泥,这不免让江城心生担忧。

阿奴也发现江城有些心神不宁,“城哥想什么呢?哎!苏先生也在那,苏先生好像在那里帮人给河灯题字呢!”

“阿奴,我们也去买河灯吧。”江城回应道。

两人在小贩处买了两盏粉红色的纸灯,小贩也准备好了笔墨以供游人在河灯上题字。

两人分别捧着一盏纸灯,“城哥你准备写什么?”

“写一个“政通人和,家业兴旺”吧。”江城想了想,又问道:“阿奴要写一个什么?”

“不告诉你,跟你说就不灵了。”阿奴笑道。

“好哇,那你还问我准备写什么?”江城笑着佯装嗔怪道,捏了捏阿奴的脸蛋。

“城哥那个不灵没关系,我的灵了就够了!”阿奴吐了吐舌头。

阿奴提笔缓缓地为河灯题好了字,捂的严严实实的就是不让江城看到。

江城有些无奈,也跟着题好了自己那盏河灯。

两人一齐来到浮桥中央,齐齐向正在题字的苏先生行了一礼。

“嗯?你们也来放河灯呀,苏先生可以看看你们的河灯吗?”苏先生微微一笑。

“苏先生不能看我的,看了得不灵了,城哥的给你看。”阿奴一手抱着自己的河灯,一手将江城的河灯递给了苏先生。

这让江城着实有些哭笑不得。

苏先生博览群书也没有听过这种说法,但也没有戳穿阿奴的小心思。

苏先生接过江城的河灯,“嗯,不错,‘政通人和’这四字写得遒劲有力。”又将河灯还给了江城。

阿奴和江城开始点放他们的河灯,阿奴仍轻捧河灯,直到放入河水时,还小心翼翼地推送开自己的河灯。

江城这时才有机会瞟一眼阿奴河灯内的题字,看到河灯内有一个‘城’字,不禁笑了笑。

“你们接下来准备去逛夜市吗,我正准备找个地方小酌几杯,我们一起上去吧。”苏先生提议道。

就在这时,一个孩童放河灯时重心不稳,摇摇欲坠正要栽入水中。

千钧一发之际,苏先生手中居然有丝丝紫气在凝聚,而那个孩童离江城不远,江城一运轻功及时抓住了孩童。

苏先生见那个孩童无碍,迅速散去手中紫气,并将手敛进衣袖,此时众人关注点都在那个孩童身上,根本无人发现苏先生的异处。

趁着大家还关注着那个孩童,江城赶紧牵着阿奴离开浮桥,苏先生也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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