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救美

公元184年二月,冀州巨鹿郡巨鹿城。

“大师兄,起来了,师父到了!”耳边传来张闿的呼喊声,吴岗身体一动,牵扯到全身的伤口,疼得吴岗一下就清醒过来。

吴岗从床榻上起来,走出了阁楼,日头已经偏西,天色还明亮,这一觉睡了一个多时辰。城内这时已经到处是火光,哭喊声、叫骂声、砍杀声隐隐传来,不绝于耳。

吴岗用脚都能想到发生了什么情况,士兵们的烧杀抢掠,而且是带有阶级仇恨的情况下,更是惨烈。

他不是圣人,也过了那种愤世嫉俗的年龄,但前世被灌输的人道主义精神,还是让他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只是虚伪地把他自己不参与,不让自己手下的人参与设作底线。

吴岗率众人下了城楼,出了城门,过了吊桥,一路上两侧都站满了黄巾军战士,一直走到队伍的前方,发现高升等人以及他们的亲随都在列队等候了。

吴岗挥手让手下众人各找位置,他则走到最前方严政后面的空位上站好,跟前面的严政以及后面的程高打了个招呼,两人都客气地回了礼,但也没有多言。

不一会,张角、张梁、张宝的队伍就到了,都是骑马而来,没弄出什么大排场,卞喜率领的后军人马跟随其后。

等候的众将及士卒都一齐半跪迎接,张角让大家不要多礼,都起身。

高升出列,稟报了最新战况,巨鹿城四座城门已经全部被黄巾军控制,城南军营的守军大多逃跑,剩余的不到两千人被人召集到太守府里死守,城里其他重要建筑和设施已全部占领,包括官员和富人的院邸,缴获了大量粮草物资以及金银财富。

张角闻言大喜,称赞了众人,许诺过几日论功行赏,然后命令众将一同随他前往太守府,天黑前结束战斗。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沿着巨鹿城东西大街一路往城中心太守府而去。吴岗众人也在城楼下上了坐骑,按照高升的安排,将西城门的城防交给了中军派来的人马,就率前锋营在西城门的一千余人马,随大队前往太守府。

待吴岗率部赶到太守府前广场时,黄巾军几千大军已经将太守府包围得水泄不通了。

吴岗下马,将金毛交给吴二牵着,他和张闿几人走到高升众将的队伍中,簇拥着张角遥对太守府大门。太守府大门紧闭,近两丈高的院墙上有人头晃动。

高升请示,是否现在就派兵攻打。

张角笑着摇了摇头,朝卞喜点了一下头,卞喜会意,走前几步,大声对着太守府念道:“圣教大贤良师亲至,允许尔辈马上出降,否则神罚天降,死无葬身之地!”

连着念了三遍,但太守府里没有一点动静。

卞喜退了回来,冲张角苦笑着摇头。

张角不以为意,向院门走了十几步,孤身一人立于太守府和黄巾军大军中央,左手单手竖掌立于胸口,右手握着九节权杖,口中念念有词,祷告上天。

十几息时间,明亮的天空中乌云开始聚集,再过十几息,乌云聚集到太守府上空,盘旋翻腾。

张角手中的九节权杖往太守府一指,口呼一声“疾!”。

只见翻腾的乌云中射出几道闪电,夹杂着雷鸣,砸入太守府中,只听见太守府中传来几声惨叫,急接着,乌云中的雷电越来越多,密集地砸进太守府,太守府中惨呼声成片响起,院中已然大乱。

吴岗虽然已见过张角无数次施法,但像这样已能引动天象的神通还是首次看到,这已经不再是什么障眼术之类的邪门外道,而是真正呼风唤雨的仙人之术了。

院外几千黄巾军连声高呼:“圣师威武!”声势震天。

张角转头对高升一点头,高升连忙下令,全军突击。

只见无数的黄巾战士夹带着事先准备好的木梯,蜂拥而上,一会就布满了院墙上下,向院内涌去,喊杀声顿时大作。

不一会,院门就被黄巾军战士从里面打开,刘辟、龚都诸将率部从大门冲了进去。

没有让院外的众人等太长时间,太守府里的喝杀声就停歇了,一队队空着双手的官军以及杂役随从被押了出来,足有两千多人,接着就是刘辟带队押着一群官员模样的俘虏出了院门,带到广场上张角前面十几步远处停下,喝令跪下,官员们不肯,在黄巾军士卒们的帮助下,这七八十人分成几排,跪了一地。

为首之人,是一名三十来岁的文士,身着官服,面目清瘦,三缕长须,目露精光,应该是儒家练神系统第三阶文士初级的高手,但奈

何不善争斗,被几名武士就轻松拿下了。

刘辟介绍,此人就是巨鹿郡太守周进,其他官员有郡丞、长史、司马等,连同他们属下的幕僚、差使,巨鹿城的官府人员基本上是一网打尽了。

张角冷笑着问道:“周太守,我圣教本份传道,治病救人,活人无数,朝廷无故屠杀我教众,置天下百姓而不顾,你乃有识之人,为何不弃暗投明,反而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周进冲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厉声骂道:“妖道休得胡言乱语,太平道蛊惑人心,祸乱天下,置君臣尊卑、礼仪廉耻于不顾,我儒教中人,人人得而诛之,恨不得将尔等如那妖道马元义一股,全部车裂于市”。

吴岗听言,心想师父这就是自讨无趣了,双方之间的阶级矛盾、道统之争,注定了越是正直、越是有地位、越是有骨气的人,就越不容易改投门庭。

周进的话成功地激怒了张角及一众圣教门徒,张角双目射出滔天怒火,喝道:“将这帮官府的爪牙全部杀掉!”

一声令下,四周愤怒的黄巾将士一拥而上,刀枪一齐向地上跪着的巨鹿城官员砍杀而去,而后面一点的黄巾战士也对被俘的官军杂役随从下手了。

一时间,太守府门前的广场上,就如屠宰场般血肉横飞,更象是炼狱里的修罗场,惨叫、嘶喊、诅咒、求饶之声连成一片,怨气冲天、阴风阵阵。

吴岗双拳紧握,身体僵直,强忍着精神上的恶心感,他可以在战场上拼死杀敌,无所畏惧,但对这种对毫无还手之力的战俘的屠杀,却无法接受,不过这个时代哪里有什么日内瓦公约来保护战俘,心道:周进啊周进,你倒是图了一时口舌之快,却连累了这么多人一起赴死,你这种刚烈的行为是值得称赞还是应该鄙视呢?

屠杀很快结束了,被俘的官员、官军、随从、杂役以及家眷近三千人无一活口。

张角不发一言,率众从血色的大地上踏过,往太守府而去。

吴岗正要跟上,却被高升、严政和卞喜拦下。

严政沉声问道:“吴师弟,你的人马霸着粮仓、兵器库、物资库,不放其他兄弟们进去,到底想要干什么?”

吴岗一愣,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但也不能推脱责任,他解释道:“哦,是属下的疏忽,刚进城时,唯恐贼人趁乱抢劫,给前锋营下了死命令,不得放一人进入仓储重地。这一忙起来,忘记撤销命令了,手下这帮人死心眼,耽误严师兄大事了。”

吴岗的回话滴水不漏,却又暗藏锋芒,梗得严政一时说不出话来。

卞喜见状,连忙插话,“吴师弟今日劳苦功高,就再麻烦吴师弟亲自跑上一趟,安排前锋营将这几个地方交给为兄的手下吧,这些物资圣教要统一管理的。另外,前锋营的驻地已安排好了,在南门附近原官军的一座军营,待会有人会带你们过去的,晚饭的吃食已经在大营中准备好了,吴师弟就带兄弟们去吃饭休息吧。”

卞喜话都说成这样了,吴岗也不再多言,冲三人一拱手,招呼属下众人一起上马,行到广场边缘,将前锋营的一千余战士整队带上,沿城内南北向大道,往城北而去。

一路上,大街两旁的商铺客栈酒肆全被进城的黄巾军士卒砸开了店门,抢了个精光,一片狼藉,店主管事不是逃了就是被杀了,伙计们倒是大多投向黄巾军了,正帮着黄巾军搜刮老东家的财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未日的狂欢气氛。

吴岗拉着脸,一言不发地策马缓步在大街上骑行,突然,从街边一座酒楼里冲出一个瘦弱高挑的女子,蓬头垢面,平民女子装束,几步想冲过大街,却被吴岗一众驰来的骑士惊得跌倒在街心,正好挡在了前锋营的行进路线上。

吴大正想上前拉开女子,一个高壮的汉子却跟着从酒楼里追了出来,见到女子跌倒在街心,高兴地哈哈大笑,走上前来,一把抓向女子,口中还高呼:“小娘子,看你往哪里逃?”

吴岗心中暗骂,真晦气,这种当街强抢民女的桥段也让他碰上了,而这强抢民女的人还是他认识的,姓李名乐,以前是何仪何曼兄弟俩的手下,不知道今天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看着倒在地上女子眼中的绝望神情,吴岗再也忍不住了,一抄黑龙,一枪刺出,枪尖就在李乐的眼前停住。

李乐满身的酒气,被吓得去了一半,他转头看向吴岗,又松了口气,叫道:“自己人,自己人,吴师弟看清楚点啊。”

身侧的张闿气得大喝一声:“闭嘴!”

李乐瞧瞧全身披挂的吴岗众人,清醒过来,连忙站直身体,整了整衣衫,拱手作了一揖,说道:“参见前锋营吴将军,属下中军帐下掌旗李乐奉命捉拿官府余孽。”

见吴岗没什么表示,李乐腼着脸又道:“若吴将军没有吩咐,属下就带走这名女犯,好好审问一番,等会还要向高帅复命呢。”

看着满面淫荡的李乐,进城以来压抑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吴岗持枪跳下马来,在李乐呆滞的目光中,一脚把李乐踢飞起来,撞在身后的几名随从身上,倒作一团。

吴岗厉声怒喝:“圣教第一条教规就是救危扶困,替天行道,尔等当街滥杀无辜、强抢民女,替的是什么天,行的是什么道,高升是如何管教的你们,还不如上山去作土匪罢了。”

言罢,提枪就向李乐刺去,想一枪结果了这个圣教的败类,李乐吓得小便失禁,大呼饶命。

张闿、范成连忙上前拉住了吴岗,一个道:“大师兄息怒!”,另一个道:“大师兄慎言!”。

吴岗仰天长叹,知道如果真杀了李乐,那才叫麻烦大了。

他收回了黑龙,对李乐大喝一声:“滚”,李乐闻言,如释重负,连滚带爬地带着随从跑了。

这时,从酒楼里又跑出一个女子,身材瘦小,同样的蓬头垢面,跑到先前那个女子身前,将她扶了起来,两人相拥而泣。

圣教大军如此军纪涣散,如何能够争取民心,与官府抗衡,必须找时间对师父好好说一下。

吴岗心事重重地重新上马,正想继续前行。

宁义在旁问道:“大师兄,这两个女子怎么办?我们一起带走吗?”

带个屁啊,吴岗暗骂道。

“喂,你们两个的家人在哪里?赶快回家吧!”

吴岗只得和色对两个女子问道。

“将军,我们的家人都被杀了,没地方去了。”瘦小的女子胆怯地回答。

吴岗头痛起来,不能把她们丢在大街上不管,这兵慌马乱的,两个小女子就如在狼群中的羔羊一般,但也不能带上她们,他们一群军人带上两个女子,像什么话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抢来的。

范成见到吴岗为难,就上前出了个主意,“不如送到太守府去,交给师父他们处理。”

吴岗一想,这也是个办法,但也不能交给师父,师父他老人家哪会管这种小事,就交给卞喜处理吧。

吴岗吩咐吴三,让他带五个人一起,把这两个女子带到太守府,交给卞喜,让他处理。办完事,赶快追上大队。

安排完毕,吴岗也不再理会这两个女子,带队径直而去,只留下吴三等人,那个瘦削高挑的女子望着吴岗远去的背影,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中流露出对前途命运的担忧,但更多的则是困惑不解。

没用多长时间,吴岗带队就到了城北面的仓储重地,召集了守卫在此的廖化、周仓、杜远等率领的两千人马,先是为众将在兵器库挑选了合适的兵器,库中却没有廖化、周仓、杜远想使用重型大刀,只得搬了几百斤镔铁,找机会由吴岗亲自为他们打造,再将士卒们都装配上皮甲、长枪,整个前锋营顿时就变了个样,有点正规军的样子了。

吴岗没有再动其他物资,与卞喜的手下办了移交手续后,就带着三千前锋营浩浩荡荡地向南门附近军营而去。

行至太守府附近街道时,有信使飞骑传讯,让吴岗率前锋营诸将速到帅府就是原太守府参加庆功宴。

吴岗只得让廖化、范成先带大队去军营驻地,安排好将士们的食宿再过来,他则带领其他师弟先行赴宴。

路过帅府前广场时,刚才大屠杀的尸体已经被运走了,几十名杂役在广场上清洗血迹。吴岗众人在府门前下马,将坐骑交给了守卫看管,就进了帅府大门。

帅府大门里的院坝中同样有杂役在清洗地面,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吴岗众人穿过院坝,上了台阶进了面前的大殿,闹哄哄的大殿里一下安静下来。

大殿里的布局与平山乡青石大院里的议事大殿相同,只是面积更大,殿顶更高,装饰更奢华,大殿里侧的三层台阶上端坐着张角三兄弟,台阶下安置了几十张案几,中间留了一条宽敞的通道,台下的案几前已快坐满,殿内几十号人都齐刷刷地望向刚进殿的吴岗。

张角打破了短暂的安静,哈哈大笑道:“瞧,我们的吴大将军到了。”接着对着吴岗说:“岗儿,赶快入座,就等你们了。”

吴岗众人拱手行礼,各自走到对应的案几前坐下。

张角说道:“今日前锋营轻易破城,才能让我等能今晚在此宴饮,让我们敬吴将军一怀酒。”

殿内众人应诺,一齐举杯,喝了杯中之酒,吴岗连忙端起案上的酒杯,举起,一口干了,二两多样子,入口酸酸的,有点酒味,比前世的啤酒度数还低,只觉得解渴,应该是米酒吧。

张角又说,“今日之战,岗儿为首功,本座决定奖励原郡丞的宅院一座,并奖黄金百两、绸缎百匹、美女十名、仆役三十名。”

殿内众人都面露羡慕之色,吴岗赶紧起身谢过张角。

张角接着又奖赏其他将领,最后吩咐大家好好大吃一顿。

吴岗对着案上摆好的大块牛肉、羊肉,还有面饼,也不讲究,大吃起来,今日实在是饿坏了,这样丰盛的晚餐,是他来到东汉后最好的一顿,一边吃着肉和饼,吴岗还应付着众人的敬酒,吃得欢畅淋漓。

一个时辰后,殿内众人已经是东倒西歪,吴岗却越喝越精神,至到肚子实在装不下了,才停下了手。

这时,张角等人已经退下了。

吴岗看看时辰不早了,已经快二更天了,就拉起一众师弟,告别还在闹酒的众人,出了帅府,在卞喜的一个手下带领下,来到帅府旁不远的原郡丞府现在的将军府。

将军府大门口,高挂着灯笼,吴岗等人的亲兵已经在等候,卞喜派人通知了他们,他们已经将吴岗师兄弟的战马装备带了过来,正等着吴岗来安排。

吴岗问过他们吃过饭没有,得到肯定回复后,就率众进了将军府,在院坝里,张角奖赏的十名美女及三十名仆役,端着金子和绸缎,等着吴岗清点。

吴岗看了看十名身材婀娜、面目姣好的二十岁左右的女子,不知道是从哪里抢来的,又回头看看神态各异的众师弟,下了决心,对着卞喜的手下说道:“请回复卞主管,兄弟们年纪尚轻,美女就不要了,其他都收下,替我谢过圣师。”

卞喜的手下诧异地看了看吴岗,见不是戏言,就带着同样诧异的十名美女离开了。

吴岗又看了一下剩下的仆役,从中选了一名三十来岁的叫老何的汉子,充作仆役的主管,他们的差事由老何安排,然后就带着众师弟及他们的亲兵参观一下将军府,并由他们自己选择要住的房间。

众人都高兴起来,由老何带路,一同往府里面而去。

原郡丞府是巨鹿城除太守府外最大的宅院,一百好几十间房间,分成三进。

第一进院落为主人会客大殿所在,仆役们就住在这里的房间。

第二进院落是主人的亲族朋友属下住所,院落的大殿是府里有地位的人的聚餐所在。

第三进院落则是主人自已的住所,妻妾及未成年子女还有贴身的侍女都住这里,这个院落中的大殿要小的多了,是主人处理家务的场所。

三进院落之后就是后花园了。

就在昨天夜里,这宅院都还住着巨鹿郡丞一家两百余口,一点都不拥挤,现在就吴岗一众师弟及亲兵,才不到三十口人,房间大家可以随便选来住。

宁义好奇地问,昨天夜里住在这里的两百多人到哪里去了,老何支吾着不知如何回答。

吴岗见状一下就明白过来,叹了口气,也不为难老何,回道:“还能到哪里去,年青女子被大伙分了,其他的人除了个别如老何这样与圣教有关系的,全都今天下午在太守府门口砍了。”

众人闻言均倒吸一口凉气,下午的大屠杀众人都亲眼目睹,感观上的刺激虽然强烈,但大家也没怎么放心里去,必竟是敌人。但此时此境,他们就站在被屠杀者的家中,而且是替代他们成了新的主人,就有种感同身受的凄凉。

吴岗不想让这种情绪漫延,就催着众人选房间。众人在听了老何的介绍后,都自觉地挑选了第二进院落里的房间,吴岗也不好强迫,只得帮着众人参考,一一选好。

之后,吴岗让老何领着众人到了第三进院落的堂屋,老何推门进去,然后给吴岗打了眼色,比了一下身后的众人,吴岗不明所以,也难得理会,领头进了堂屋。

堂屋里四周的立柱上都点着蜡烛,房间明亮如昼,主座台阶下却站立着两个年青女子,见到众人进来,一下就跪在地上。

吴岗吃了一惊,转头责问老何,“女子不是都送走了吗?怎么还有两名在此?”

老何连忙解释,“将军息怒,刚才送走的女子是圣教奖赏给将军的,这两名女子是将军日间在大街上抢…哦,不是抢,是捡来的,卞总管送过来时,专门吩咐过的。”

吴岗哭笑不得,身后众人也在吃吃偷笑。

吴岗对老何说:“算了,你还是把这两名女子送走吧。”

话声刚落,“不要送我们走!”

跪在地上瘦小女子就叫了起来,两个女子都抬起了头,没说话的高挑身材女子,已经洗净了面孔,瓜子脸,皮肤白里透红,眉若春柳,眼如新月,鼻梁挺直,嘴角轻抿,一双明亮的眼睛流露出哀怨。

如此绝色的女子把众人都看得一呆,反而没人去注意说话的女子,那说话的女子其实也是俊俏可爱,但一和身边的女子相比,就如繁星伴皓月了。

吴岗挠了挠头,他前世就怕与女人特别是美女打交道,更别说这一世了,像样的女人都没见过。

“我与你们无亲无故,留你们在这里,有污你们的清名。”

“将军难道认为把我们送走,就能保住我们的清白吗?我们女子就如风中飘絮、水中落叶,遇上好人、坏人,全不由已,难得将军善待,所以为自己争取一点好的际遇,望将军成全。”

高挑女子娓娓道来,说得众人均点头称是。

周仓、杜成、宁义都嚷着让吴岗收下她们,不能让她们落到李乐之流手中。

吴岗叹口气,有感而道:“乱世已至,你等女子如风中飘絮、水中落叶般身不由已,而我们这些男人,又有几人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还不是一样如洪流中的浪花,随波逐流,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闻言都感同身受,一时间屋内安静下来。

吴岗沉思片刻,接着说:“你们就留下来吧,在我等还有能力的情况下,保你们一时平安。”

二女连忙称谢。

“对了,你们叫什么?”

吴岗才想起来,到现在还不知道她们的姓名。

“我们原是城里李姓富商家的侍女,我叫芸娘,她叫灵儿。”高挑女子回道。

接着,吴岗就吩咐老何给二女在这院落里安排住处。老何应诺带着二女下去了。亲兵们也跟着出去收拾房间去了。

这时,堂屋里就只剩下吴岗八个师兄弟。

吴岗坐到主位上的席位上,看着台阶下众师弟神情各异,交头接耳,他轻咳一下,说道:“我们都还年青,现在正是练武的关键时候,不能因为女色耽误了练武,这乱世之中,唯有武功高了,才能自保,才能保护其他兄弟。等再过几年,我会给你们安排女人成婚的,保证大家传宗接代。”

众师弟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均道听凭大师兄安排。

接着,吴岗又说起前锋营的事,叮嘱大家,军队是乱世中生存的本钱,个人的武勇终是有限。加强前锋营将士的训练,军纪、队列、阵法都不能拉下,善待士卒,不能随意打骂,等等。

又征求大家意见,每日轮班安排一人在军营中值守,避免出事,今晚就由廖化先去值守。

说到这里,吴岗看到大伙都困的不行了,才叫大伙各自回屋休息。见到众人走了,吴岗也起身转到堂屋屏风后面,他的床榻就在那里,准备上床诵经休息了。

这时,芸娘拿了块布巾,灵儿端了盆热水,走了进来,说要服侍吴岗洗脸洗脚。吴岗大囧,心想从来没有这么腐败过,这怎么可以。芸娘说道:“将军如果什么都不让奴婢们作,本就无亲无故的,那奴婢们真的是在这府里呆不住了。”

这理由不错,吴岗心想,于是就接受了二女的好意,舒服地享受起有人服侍的洗脸洗脚,之后说身上有伤,今天就不洗澡了,说的二女面红而去,吴岗却不知所措,心里猜想这洗澡是怎么服侍的。

背诵完经文,进步不小,离高级术士又前进了一小步,吴岗满意的开始睡觉了。

昨晚还睡在平山乡的临时军营里,今晚就睡在在前世也算是豪宅的大院里面了,还有美女服侍,这人生的际遇真是无常啊。

今天经历的第一次太多了,第一次杀人,第一次领军作战,第一次立大功,第一次受这么多伤,第一次目睹屠杀…前锋营的训练、黄巾军的军纪、圣教的下一步计划,这些都需要考虑,吴岗是明白了,往日安宁的日子是一去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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