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儿被冷风吹得昏昏沉沉，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她抖着手打开。
悦然：“你在哪？我来找你。”
眼中的霜更重了。羡儿用力的抹了一把眼睛，终于能看清键盘上的字母。她笨拙的打出两个字，“我家。”点击，发送。
“等我。”几乎是一瞬间，悦然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她收了手机，把头埋进臂弯里。太冷了，眼泪刚刚渗出来就凉透了。
十分钟后，悦然站在了羡儿面前。
羡儿盯着地板发呆，眼前的地板蓦然降下一片黑影。
她扬起脸，与悦然的目光撞个满怀。
女孩的双眼红红的，眼眶里装着没来得及淌下的泪，泛着点点的光，像天上的星星。被风吹乱的发丝沿着泪流过的痕迹爬了满面，她蹲在地上小小一团，仰着脸看着悦然的目光那么炽热，又盛满了委屈，看得悦然心中生怜。
悦然伸出手，“走吧。”
羡儿什么也没说，牵住悦然伸出的手。
悦然带着她走到一辆电动车前，摸出一把钥匙，开锁。
“你的车？”羡儿看到灯亮的一刹，愣了一下。
“我妈的车，你见过的。”悦然从车后面拿出一个头盔给羡儿戴上。
“忘了，”羡儿撇撇嘴，情绪似乎恢复了不少。“去哪儿？”她问。
“带你去兜风，去河边遛遛。”悦然一跃跨上车，拍拍车后座招呼羡儿，“上来吧，我现在车技可好了。”
“那让我见识一下。”羡儿边说边坐上了后座。
“坐稳哦。”悦然轻轻一拧，电动车稳稳当当地绝尘而去。
悦然车技确实不错，车开的很稳，风虽然大，但她坐在前面已经为身后的人挡去大半。羡儿抱着悦然的腰，把头靠在她的背上，冷风似乎也变得温暖起来。
左转右转拐过百八十个弯，悦然最后在一条人迹罕至的河边小道上停下了。
“这儿不错，人少。”悦然透过后视镜看身后的羡儿，“散散步吧，一会儿要是饿了，咱们可以去外面那条路吃宵夜。”
羡儿摘了头盔下车，感受着河边不甚凌厉的微风。
“这儿风不大呢。”羡儿回头对停好了车正朝她走过来的悦然说。
“是啊，这里的天气一直都是软绵绵的，不管刮风还是下雨。别的地方狂风暴雨的时候，它也只是和风细雨，真的很神奇。”悦然理了理羡儿的衣服，牵着她的手沿着河边慢慢的走。
夜晚的河，是漆黑的墨色。但是河水不急，且进且退的漫没过浅滩处的卵石，细细簌簌的打着拍子。像一个沉睡中的人，平稳而沉重的呼吸。
水声仿佛有魔力，羡儿那颗瑟缩不安的心，在这微波细浪的节拍里悄然安歇。
悦然感受到握着的那只手，渐渐地重新有了温度。
“我很喜欢听这儿的水声，很温柔很祥和，好像能赶走悲伤，让人安静下来。”悦然拉着羡儿走过河滩，望着漆黑的河，眼中柔情如波。
羡儿就地坐下了，拉着悦然的手骤然一紧，“坐会儿吧，走累了。”
悦然粲然一笑，“刚走就累了，你不行啊。”嘴上调侃着，身体却已经抢先一步，坐在了羡儿的身边。
“这里你常来吗？”羡儿看了一会儿河水，问道。
“小时候常来，我小学在这附近上的。”悦然无聊的揪着地上的蔫蔫的枯草芽，漫不经心的答道。
“你小学真幸福，每天都能看到这么温柔的河。”
河水静静流淌，羡儿轻轻倚靠着悦然。
她能听到，彼此呼应的心跳声。
身边的人很暖，水流声很舒缓，这样依偎着彼此，幸福就平分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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