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道一直贪婪地盯住她,直到她投入他的怀抱。然而,她就坐在他的腿上,他将她搂得那么紧,一张脸甚至亲密地贴着她的背脊,他们却一直没有说话。
陆京生想起陆正道说过:能够用手做的事,就绝不用嘴。那是在他们上学期间,陆正道与其他人发生冲突,对方唠叨个不停,并表示大家都是文明人,要讲理,有理走遍天下,但陆正道厌恶了这些理,对唠叨的男人,他一向认为那是发自骨子里的胆怯,他更崇尚用武力来解决男人之间的事。现在看来,他不仅坚持着他的原则,还将这种原则扩大到了女性身上。
那位少女终于忍不住了,她一边咯咯地笑着,一边扭过身子勾住陆正道的脖子,用嗔怪的语气说:“你老在我身上蹭来蹭去干什么呀?痒死了。”
陆正道嬉笑着一张脸,“不是痒死了,是骚死了。”
“你是说你。”
“我是说我们。”
少女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逗乐了,用一只手揪了揪他的耳朵,“我才不呢,分明是你。”
“我这么老实的人,哪里骚的起来,不过是身不由己。”
“你老实?你哪里老实?”少女大胆迎着那张似笑非笑的邪恶的脸庞,奚落他说:“你还说,那个罪恶的东西早就不老实了。”
“那是它的事,我只是身不由己。”
“还装,我一眼就把你看透了。”
“你真能看透,也就能体谅我的苦衷了。”
“流氓。”少女一边咯咯笑着,一边张开嘴虚张声势地向他脸上咬去,“信不信我把你鼻子咬掉?”
“就算把鼻子咬掉也没用,它还是只会做它想做的事。”
她欢快地摇着陆正道的脖子,陆正道只有抓住她的双手,并将一只手引向某个地方。她开始顺从他的指引,突然间像触电似地惊叫一声,将手猛然缩回,用力拍打着他的肩膀,“流氓!”
陆正道得意地大笑起来。
陆京生并不想打扰他们,也不愿看到他们任何举动,他尽力挪开位子,有意与他们保持距离。然而,虽然他故作正经地一直注视着其它地方,但余光所及,以及他们的对话清晰地映在了他的脑海里,他因自己的窥视感到羞耻,却又不能抑制这种好奇,只有既恼怒,又胆怯,任凭那股神秘力量的驱使。
他听到少女突然说:“你只顾着自己,也不照顾一下你的朋友?”
陆正道说:“他呀,有心事呢。”
“什么心事?”
“你去问他。”
少女果然转过头叫他:“帅哥。”
陆京生装作没有听见,直到她叫第二声,他才惊愕地转过头,“叫我?”
“不是叫你,是叫帅哥。”她又咯咯地笑起来。
陆京生像受到羞辱般一下子涨红了脸,尴尬地不知所措,但他强力保持镇定,抑制自己可能显露的窘态。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又转过头去。
只听少女说:“真好玩,你这位朋友会害羞呢。”
“他不是害羞,是有心事。”
“我看就是害羞,哪像你,油嘴滑舌。”
陆正道哈哈笑起来,“算你说的对吧,不过害羞可是你们女人最大的品德哟。”
她才不管,她越是用力在他腿上扭动几下,“少见多怪,不过害羞的男人倒是很稀罕。”她又冲陆京生说:“帅哥,我们在说你呢。”
陆京生不想搭理她,他极不情愿地看着她,对那张洋溢着欢快的大脑袋感到厌恶。
他们的目光不经意碰撞在一起,陆京生感到一丝慌乱,赶紧回避自己的目光。她却毫不掩饰地盯住他,好奇地打量着他,好像要从他身上窥探某个秘密。
“男人都这么害羞,女人可怎么办?”
她这话明显是说给陆京生听,陆正道立刻插嘴:“女人就要不知廉耻。”
“呸!”她侧了一下身子,揪住陆正道的两只耳朵,“不知廉耻的只有一种人,就是不尊重女人的男人。”
陆京生不禁暗暗好笑,他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他更没想到的是,陆正道并不为此恼怒,他反而更兴奋地挠着她的腰,一边说:“让你一直骑在我身上,还说我不尊重你?”
“那是你自私,不愿意把位子让给我。”
“这世上只有一种自私,就是把自己裤腰带勒得特别紧的人。”
“那我必须承认,这方面你确实够大方的。”
陆京生总算忍住没有笑出声来,在他脸上一直挂着那副僵硬的表情,内心却像一支花朵被春风拂过,已经欢快地绽放开来。如果此时问他什么是虚伪,他一定会承认现在的自己真是虚伪极了。
突然,大厅中央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新的节目即将上演。只见人群向四周散开,空出一块半径一米多的圆形场地,这块地方缓缓上升,升到半米高方才停住,形成一个小型舞台。在舞台中央,一根钢管伸了出来,随着钢管缓缓上升,围观的人群疯狂地欢呼和鼓掌。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怪异的尖叫,立刻将现场气氛推向高潮。
陆正道用手肘碰碰陆京生,“钢管舞开始了。”
陆京生已经猜到,但当陆正道确切地告诉他时,他仍然抑制不住紧张的表情,不禁站起身来,迟疑着想要挤到前面去。
那位少女感到诧异,“他喜欢钢管舞?”
陆正道说:“只要是男人,没有不喜欢的。”
“真看不出来,这么害羞的人,原来也有这种爱好。”
陆京生一直注视着舞台,在那短暂的时间里,他显得尤其紧张和焦虑,好像自己就是那个即将登场的演员。他看到舞台一角突然骚动起来,一位婀娜的少女伸出她修长健美的右腿,一步跨到了舞台上。
白晃晃的灯光投射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形成一个耀眼的光斑。陆京生什么也看不真切,那道光斑刺着他的眼睛。
他已经感觉到,这不是什么正常的表演。这些观看表演的人,没有一个是怀着正经心思,他们毫不掩饰那副贪婪的本性,像飞蛾扑火般紧盯着她,那双充血的眼睛恨不得具有穿透一切的力量,能死死地将她钉在那里。随着表演的深入,他更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他们没有一刻不在引诱她,没有一刻转移那两道贪婪的目光,他们几乎不放过一丝空隙,目光越发像锋利的锥子,刺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陆京生感到背脊发凉,他从未有过如此恐惧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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