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虽然是早上,却不见旭阳挂空,只见晶晶雪花,片片轻盈;在空中轻舞而落,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令人看了,便觉得寒气驱人。不过,倒是有些清神宁静的作用。
阵阵雪中,隐有一处破烂的荒庙,其瓦上覆盖着莹莹白雪,庙前的地面上皆是一片莹白,一尘不染,疏如月色。尽管这庙有些破烂,但这对于猎人与赶路者来说,却是可遇不可求的————毕竟比露宿野林好了很多。
少倾,一肩上背着行囊,腰带佩剑的青衣少年从远方而来。只见他步伐轻盈飘逸不定,时若狡兔灵动,又如化蛇疾动,又如猿猴越跳......灵动多变,踏雪而来,却如履平地,只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真是好俊的轻功!虽然未达到踏雪无痕之境,但却也是武林中一流的了,跟何况它还是一个十七岁少年使出的哩!仅此轻功可知,这少年,不简单呐!
再瞧少年五官端正俊朗,长发飘逸,一身青衣虽然朴素却带着几分儒雅之意,好一个翩翩公子!这少年的配剑,其剑鞘全白,上面刻着行云流水,光滑同润,一看竟是“醉云剑”!
这少年不是顾墨是谁?
“呵,没想到这里居然有座破庙!看来今晚却是不用居于荒山野岭之中了。”顾墨嘴角微微上勒——今天晚上终归不用睡大树了!真的是太好了!
原来自从顾墨别师下山后,一直都是睡的大树,那大树都快把他的后背给磨出茧子来了。现在终于有了一破庙,顾墨怎能不乐?可谓是意外之喜了,虽说他小时候常与麋鹿为友,猿猴为伴。但如能舒服一些,岂有抗拒之理?
顾墨抬首,只见那庙门破烂的牌匾上写着几个字:“落隐庙”,
“咦,这名字倒是起的古怪啊!”顾墨摸着下巴喃喃道。他从小不仅跟师父学武,还学书画棋兵书等,其中因果酸苦,不足为外人道也!因此见字画便有所思索,到底是这些的后遗症。
记孩提曾问学习的缘故,师云:“夫勇不如智,智不如勇智!浮沉凡世,不外乎是两军对弈,胜负不在一人,而在兵书也!固俗世凡人,皆斗心法也!尔要切记,切记!”那时小小年纪哪里懂得了这高深道理,便是现在也只是有所一二感悟,而且还是在与胖胖师兄斗智斗勇而来,上不得大台面。
虽然十年之约赋予他重担,他也知晓其中利害。但十七岁的少年心性如此,又岂能故作高深?况且世事未历,心又如何能有高超的尔虞我诈之感悟?
“哎,苦思不出,那便罢了吧。”顾墨念不出其中个意道,却也是个乐观的人,当下背着行李,腰系醉云剑,走进这破庙之中。庙中破烂不堪,除了庙名一切就像一般的庙一样,布局十分简单。
庙正中间的供奉台上有着一尊残破的石佛,石佛上覆着厚厚的灰尘,显然这座庙已经被荒废了许久。
顾墨朝着那石佛半鞠一拜,便走向了一旁的干草处坐下,取出怀中干饼。
“哎,若照我这般凭竹履,岂非要很久才能到地!可惜,可惜我的扶云才刚刚练到第二层,不然的话,却是能快许多。”顾墨将一块干饼送入嘴中咀嚼,一边无奈。
浮云是顾墨习得的轻功,高超卓绝。
“看来,要去弄匹马来才行了!反正再走几天,便到定元县了。”
顾墨心里暗戳戳打着小算盘,眸中暗现精芒。却又忍不住嘀咕师父的小气,下山连足够的银子都不给!
“啊呜——”一阵呵欠声从石佛背后传出。这呵欠声可着实吓到顾墨了。
“谁?”顾墨警惕地拔出腰间的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着石佛走去,其脚步沉稳轻健,气息也缓缓平稳。
“再不出来,就莫怪在下不客气了!”顾墨凭着轻功一跃上石佛旁,用剑指着石佛身后处。
“吵吵啥吵吵?这是你家还是咋的,你牛气个啥?”只见一个衣衫褴褛,面容脏兮兮的少年走了出来,只是眼中却分明毫无慌张,“还在下在下,听着就酸气!”
“你是谁,为何在这里?”顾墨见是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心中的警惕便暗暗地少了几分,但是手中的剑仍是对着那乞丐。
“我,我?”那乞丐仿佛真的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说!”顾墨不耐烦地大喝。
“我叫你爹!”那少年道,语气中倒是有些挑衅。
顾墨笑了笑,当下将剑横扫出去。那少年却是不慌忙,双膝一躬,竟弯腰躲过。顾墨虽是初出江湖,却是将师父和师兄姐的絮絮叨叨听入心去。刚刚那一剑过是存了试探之心,这家伙果然有功夫,不过下盘有些不稳,想来也不是什么高手。
“丐帮的么?”顾墨收剑,撇见了那少年腰间的那丐帮一袋子弟的标志,心下念念,“还是说故意伪装的呢?”
“锵!”那少年见顾墨将醉云剑收入剑鞘之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哎,你又是谁啊?”那少年好奇地问顾墨。他好像完全不介意先前顾墨拿剑指着他的行为。
“你这么嚣张,你不怕我杀了你?”顾墨看着他,饶有兴趣道。
“我知道你刚刚在试探我,我也知道你武功比我高,”那少年依旧笑着,“虽然不知道高多少,但你杀不了我。”
“何况一个身上毫无杀气的小屁孩,杀我?开什么鸟玩笑?”
“哦?是吗?”顾墨觉得这个人嚣张到自己的爹妈可能都不认识了,心下觉得十分有必要替他爹妈教训他一下。他对于这人自出生来活到现在满是不解。
“我复姓南宫,名少天。”那名叫南宫少天的少年似乎并不想执拗在这个问题上,倒是将名字说出。
顾墨心下却觉得这南宫少天颇有意思。
“我倒是希望你是坏人,”南宫少天啧啧叹道,“我喜欢跟坏人打交道。”
“哦?这是为何?”顾墨来了兴趣。
“嗯......这是个秘密。”南宫少天打趣道。
“呵呵!”顾墨再次被逗笑了。
这倒也算是“相逢初为紧拉弦,相视一笑泯恩仇。”了。
“我的名字已经告诉你了,你不打算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姓顾名墨,得长辈未冠赐字子濯。你也可以叫我顾子濯。”顾墨顿了顿,随即便说出了自己的姓名。
“顾墨......”南宫少天右手托着下巴,眼睛里闪过一丝神采,“这倒是一个好名字呵!”
顾墨心下呢喃,你懂个屁。
“丐帮一袋弟子?”顾墨看向南宫少天,道出了心中的疑惑。毕竟人家丐帮可是天下第一大帮!顾墨下山前便对这个人数极其多,极其擅长以多欺少的帮派极其的感兴趣。听说丐帮不仅人数多,抢来的财宝也不少,虽然高手差了那么些,但人海战术可谓是炉火纯青。
“你猜?”南宫少天的语气古井无波。
随后不等顾墨回答便淡淡道:“区区丐帮,你觉得我稀罕?不过是群乌合之众罢了。”
顾墨扶额,是是是,瞧这自大的样,你进去可能都被丐帮的招牌人海战术压成肉饼了,现在活得四肢健全的显然不是了。
“你是帮派的?还是哪家的官宦子弟?”南宫少天问道,眼睛眯起。
“山人罢了,自小随叔父学些打猎的伎俩,上不得台面。”顾墨随口道。即使他知道自己的剑,自己的武功,自己的气质和所说好不搭边,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说出口来。
“好一个不用心的谎话!”南宫少天大笑道,“好一个山人!”
“墨兄,在下有一事,不知可不可讲?”南宫少天突然又恢复了先前的样子。
“何事?但说无妨。”顾墨说道。
“你我二人,结拜为兄弟可好?”南宫少天认真道。
“这.....”顾墨犹豫了下,毕竟两人才刚刚认识啊!人生在世,最难猜,莫过于人心。
“莫非,顾兄看不上区区?还是觉得区区别有目的?若是如此,区区在此发誓,若是区区目的不纯,天打五雷轰!”南宫少天倔强道。
“只是如此,未免显得轻浮。况且你我相识不过一会,如何能真正托付真心?”顾墨缓缓地道。
南宫少天沉默了一下,随即大笑:“好一个山人!也罢,也罢......”
“来日,我定当让你心甘情愿。”
顾墨嘴角抽搐了一下,这......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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