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大部分家长想方设法把孩子变成机器人
但是
科学家在想方设法把机器人变成人
“报告目前情况,B组怎么样?”
“激活剂状况良好,A组报告。”
“阻塞剂正常。”
“随时可以开始,老板。”
看着宏大的机器不停运转,才川铭浩抚摸着机器慢慢踱步——以前的一切都不重要了,金钱、权利、地位……全部皆是过眼烟云,只有这个,才是最后的终点。但依然有例外。
“其他人我不管,他们能回来吗?”
“如果没有出错,不只是他们,所有人都能回来。”
“你最好确认无误。”
“……是,老板。准备开启‘临终’,所有人员归位!再次检查所有系统和部件,确认无误后,开启全站广播!”
“砰!”吴立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捂住狂跳不止的心脏——这里很危险,要赶快逃离这里!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
“全体人员注意,这是一条紧急信息:‘临终’已启动,请测试人员按照编号组合排序,前往T-14区,重复,请测试人员……”
吴立听着这刺耳的广播,思绪也被搅得动荡不安,但内心却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从走进这里的那天起,他就再也没见过伍七子和琉月,但这个囚笼绝对不会夺走他的梦那么简单。如果只是这么简单,那这个实验室也没必要囚禁着他们。
“喂,笨蛋,该起来了。”吴立推了推玫莉子,“我知道你醒了的。”
被子蠕动了一下,玫莉子才慢慢探出个头来:“那个……之前的事……对不起……”自从几周前玫莉子狠狠闹腾了一番后,每天跟吴立的第一句话几乎都是“对不起”。
“没事的没事的,你都道过歉了,不用再说了。话说,”吴立看着开启的门,小声说“你到底有没有机会再跟我道歉呢……”
“怎么了?”
“没什么,跟上外面的队伍吧。”
吴立跟玫莉子出门站定,发现他们正好卡在队伍正中间,无论是向前还是向后,都只能看到排的整整齐齐的人头。
吴立不由自主的拧紧了眉毛。
本来空空荡荡的房间,随着慢慢涌入的人变得热闹起来,才川铭浩背着手站上方的控制室在后面,严肃的看着这场演出:机器安静的运转着,数不清的玻璃仓正等待着自己的使用者,而正中心的那个巨大的机器,才是他最大的目标。
“哇……父亲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里有这种大家伙。”
“要是说出来了,那还叫‘机密区域’吗,傻瓜。”
“哼,不理你了!”
看着自己身边耍小脾气的玫莉子,吴立这次怎么也笑不出来。
“请所有人员按照编号有序进入仓中。”
沉默不语的人群开始从一边爬上梯子进入一个个玻璃仓——毕竟谁会看到荷枪实弹的工作人员不听从指令呢?
站在自己的玻璃仓前,吴立看着仓内玻璃管道反映出的自己:一头丢不掉的银发,离不开的银色眼睛,自己认为平平无奇的五官,被他人称赞的声音和自认为普普通通的身材,再无他物。
“那……さようなら(再见),欧尼酱。”说完,玫莉子走进了自己的玻璃仓,仓门伴随着一阵排气声关的严丝合缝。
“你这个笨蛋……”吴立低着头走进了玻璃仓,“还没到永别的时候呢……为什么要用那个词……”
仓门关闭,吴立与外界隔开了,无论是广播,机器的运转声还是空气,都被一个薄薄的玻璃罩隔开来。安静,真安静,不,是寂静。
突然,一阵气体从头顶上方喷出,吴立立马屏住了呼吸,但皮肤开始吸收这些气体,吴立也不可能永远憋气,终于,求生的本能让他吸了一大口这些诡异的气体,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呼吸也越来越慢,他在逐渐模糊的视野中似乎看到了才川铭浩,于是,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那个方向竖起了中指:“吴立……向你……问好……”说完,他就失去了所有意识,像是被人向后狠狠一推,离自己的身体渐行渐远。
“那小子……真有他的……”才川铭浩向8024组看去,带着赞许的口吻说,“你可要活着啊,玫莉子她可就拜托你了……”
“铭浩先生,‘临终’可以顺利启动了。”
“按计划做吧,”才川铭浩转身离去,“我还有多少Yukiguni?今天我要喝个够。”
旋转,抛起,重重落下,再循环……
突然,一片光明出现在玫莉子的视野里,她正睡在一张空木床旁边的椅子上。
她看了看周围,伍七子和琉月都在,但最重要的那个人去哪里了?他呢?
玫莉子,不,现在是薇薇萘,冲出房间,看见了那个熟悉的人影,她兴奋的冲过去抱住他的手臂,但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可现在不是说那么多的时候:“哥哥!”
亚里斯向后栽倒,手里的剑也“哐啷”一声掉到地上,无神的眼睛看着薇薇萘,胸口被一大滩早已干涸的血迹染成了紫色——他已经死去多时了。
薇薇萘捂住嘴,难以置信的向后缓缓退去,嘴巴不断抽搐,瞳孔像是地震一样不停颤动:“怎……怎么会……不可能!”她跌跌撞撞的跑回原来的房间,扯起轻飘飘的琉月,“伍七子!琉月!快起来!亚里斯他……这……这是……!”薇薇萘看向颤抖的手,手掌早就被鲜红的血液给染上色。
“薇……薇……薇薇萘……是你吗?”琉月气若流丝的说,“你……醒了?”
“琉月!你还活着!别动,我马上给你治疗!”
“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琉月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恨,“为什么……丢下我们……”
“什……什么?你说什么?”
“伍七子她……为了我们……死了……”琉月的眼泪顺着血迹斑斑的脸往下淌,薇薇萘抬起头一看,发现伍七子的胸膛被一把长剑贯穿了,整个人被钉到了墙上,血液顺着原本蓝色的衣服流到了地上,形成一大片血洼。
“亚里斯呢……”琉月的眼里闪起希望,“他还好吧?要是他在的话……”看见薇薇萘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琉月的眼睛几乎立刻失去了光泽,“他也死了……对吧……?”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但,但是……”
“他明明那么信任你……为什么……”琉月的语气开始变得更加轻飘飘,“我好嫉妒你……为什么他……对你这么好……为什么不是……不是我……”
“你别说了!撑住!我马上给你治疗!”薇薇萘召唤出法典,没想到被琉月拿走了。
“不用了……因为我……马上就能去陪他了……谢谢你……但最后的最后……还是……我赢了……”琉月的眼睛的神采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脑袋也垂到了薇薇萘手里。
“不……不要……不要!不会这样的,不会这样的……”薇薇萘颤抖的去探了探鼻息——一丝风都没有,她又去摸琉月的脉搏——完全没有了,不过她发现琉月的嘴角带着微笑,眼睛盯着很遥远的地方。
薇薇萘瘫坐在地上——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哥……哥哥死了……伍七子死了……琉月死了……我……我,我……”薇薇萘看着自己的双手,盯着墙上伍七子手中的剑,“我死了……?”
一阵风从窗户吹来,薇薇萘看着窗外的阳光,这时,三只蝴蝶嬉戏着飞进了屋里,薇薇萘伸出一只手指,一只蝴蝶停留在她的手指上。
又一阵风吹过,三只蝴蝶慢慢向窗外飞去,恍惚间她看到亚里斯在后面被琉月拉着走,向自己露出求救的眼神,伍七子则闭着一只眼,笑着招呼她过来。
回过神来,薇薇萘向窗户跑去:“不!别走!”她哭着,向前抓着,拼命想留住他们,“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走!哥哥!伍七子!琉月!不要走啊啊啊啊——”
三只蝴蝶飞出了窗外,头也不回的飞向了更广阔的世界,只留下薇薇萘一个人在窗边,绝望的看着它们:“不要走……”薇薇萘绝望的呢喃着,眼泪决堤般落下,“不要走啊——!呜呜呜……不要走……”这时,她再次看见了伍七子手里的剑。
“嘻……嘻嘻嘻……呜嘻嘻……”薇薇萘拿起伍七子的剑,神经质的笑起来,“你们走了……嘻嘻嘻嘻……我也不会落后!”薇薇萘大笑着把剑架在脖子上,“呜哈哈哈哈!你们休想丢下我!呜嘻嘻……呜哈哈!我这就来找你们!哈哈哈哈……呜呜……嘻嘻嘻嘻!”
随着一声干脆利落的剑刃划过血肉的声音,薇薇萘娇小的身体像被开了慢动作一样向后倒下,由于气管被划破,她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出于原始的求生本能,薇薇萘异常难受的捂着脖子在地上打滚。
随着血液几乎流失殆尽,薇薇萘的视线也开始模糊,意识也开始逐渐远离这具躯体,在越来越模糊的视线中,她却清晰的看到琉月在呼喊着她的名字,伍七子招手示意她过来,亚里斯更是向她伸出了手。
薇薇萘用尽最后的力气握住亚里斯的手,眼睛里也流出眼泪……
我来找你们了……哥哥……
突然,眼前像是被切换了幻灯片一样,薇薇萘再次站在这充斥着死亡的房间中心。
薇薇萘呆呆的看着眼前死去的伍七子和琉月,她摸了摸脖子——光滑如水,没有一丝伤痕。她冲出房间,亚里斯照样躺在原地。
她捂着头跪在地上,好一会才发出一声绝望的咆哮:“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这不是!不是,不是!这不是真的!啊啊啊啊——!”
“好……好……”薇薇萘用疯狂的眼神拿起伍七子的剑,“竟然如此,我就再来!”薇薇萘用尽全身力气,用剑刺穿了自己的腹部。
“疼……疼……疼……好疼啊……”薇薇萘对这来自腹部的巨疼几乎毫无防备,只能用一丝丝的气息来勉强表达自己的疼痛,“我……我来见你们了……”薇薇萘在意识再次消逝前,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但……
又是一片黑暗席卷过去,薇薇萘再一次站在房间正中间,这次她没有丝毫犹豫,拿起剑就朝自己身上刺。
但她再一次……
这样的轮回不知进行了多少遍,她一次又一次的想回到大家身边,但残酷的是,她也一次又一次回到死亡的大家身边,终于……
在不知道多少次之后,玫莉子再次拿起剑时,她的手开始颤抖,眼泪也久违的夺眶而出,当她要刺下去时,一双强有力的手阻止了她:“你干什么!”一句熟悉的语句传来,“你疯了?等等,你是……不……不会吧……你是……真的吗?”薇薇萘一转身,发现记忆中的亚里斯正呆呆的看着自己,薇薇萘伸手去摸他的脸、肩膀、手臂……而他就呆呆的站着,任由薇薇萘检查。
“哥……哥……哥哥!”
“薇薇萘!真的是你!”亚里斯猛地抱紧了薇薇萘,薇薇萘早已泣不成声,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喂!你们两个在干嘛!把剑还给我!”“哟,还让你逮到偷腥的机会了!”
这是……“伍七子!琉月!”薇薇萘冲过去抱紧了她们,大哭起来,“呜呜呜呜呜……你们不要丢下我!呜呜呜……”
“知道了!不会的不会的!松开啦!”“咿呀!眼泪鼻涕蹭到我身上了!快松开!亚里斯你……咦?”琉月发现亚里斯只是站在原地,两道泪痕格外明显。
亚里斯大步上前,一下搂住了三个人。琉月和伍七子刚想挣扎,发现气氛有些微妙,就任由亚里斯抱住了。
当重聚的四人围成一个圈坐在地上时,气氛显得格外……额……微妙。
“你刚刚是不是哭了?”首先打破沉默的伍七子选了一个亚里斯最不想听的话题。
“额……没,没有,嗯,没有。”
“骗谁呢,”琉月用手指贴着亚里斯的脸说,“这么明显的泪痕,你还想狡辩?”
“啊……对了,”亚里斯轻轻推开琉月的手,“你们之前在干什么?”
“我……我呆在一个黑色的空间里……”一提起这个,伍七子眼里就充满了恐惧,“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就只有黑色,我拿剑去砍,虽然有砍到,但一下就复原了,我在里面好害怕,只有一片寂静……”
“停!”琉月把慢慢靠近亚里斯的伍七子用力拨拉开,自己坐到亚里斯旁边,把头靠在亚里斯肩膀上,全然不顾亚里斯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开始说自己的经历:“我是在一个隧道里,开始怎么都找不到你们,后来看见你们,你们都说我是队伍里的累赘,又说我的各种缺点,但亚里斯说我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还蛮开心的,嘿嘿……”
“太……太近了……”亚里斯向薇薇萘疯狂使眼色。
“好啦好啦,到我了,”薇薇萘挤开琉月,望着地面开始陈述她的经历,当每每讲到大家时,她都拼命克制自己的泪水,当最后讲到自己是怎么自杀,却又失败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埋头大哭起来。
“所以你才会抢过我的剑……”伍七子按住自己的剑说。
“还好最后你回来了,不然你的精神在那么多次轮回都没出问题真是个奇迹。”琉月补充,“好了,亚里斯,到你了。”
亚里斯沉默了一会,捂着左脸回想起来:“我睁眼时,发现只有一个过道在我面前,往前走有一个暗紫色的大厅,里面没多少人,但我看见你们被绑在柱子上,里面还有人说这是我违背誓言和家族的代价,随后,他们放了头‘位面阎魔’进来,我不断进攻,它总能以巧妙的方式躲开我的攻击,当我消耗完体力后,它就当着我的面把你们一个个残忍杀害,然后吞噬,接着就是不断的轮回……”
“喂喂喂?”见亚里斯说话声越来越小,伍七子在他眼前摇了摇手,“亚里斯?你说话啊!”
“噗通!”亚里斯整个人向左边滑倒,身体止不住的抽搐,左眼开始浮现黑色的触须。
“小心!他的暗元素太多了,被他的影子吞噬到就麻烦了!”琉月迅速抓起法杖对准亚里斯。
这时,黑色的触须开始包裹住亚里斯的左半边脸,把他一半的嘴和鼻子吞噬了,眼睛也被黑色包裹,只剩下一只红色的瞳孔和紫色的眼白:“黎明……终焉……回响……撕裂……”亚里斯开始不停说出毫无联系的词语。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解决吗?”薇薇萘紧紧握住法典,焦急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亚里斯,“琉月,快想想啊!”
看着被影子不断吞噬的亚里斯,琉月咬紧牙:“只能想办法把他弄到阳光底下,然后给他施加光元素,之后只能看运气了,等等!”看见薇薇萘想启动转移法阵把亚里斯弄走,她急忙制止,“你的法阵也是暗元素的,这样的话只会助长影子的生长!”说完,琉月的法杖流出无数条发光的细绳,把亚里斯提到半空中,“这种光绳可以暂时减缓影子的蔓延,赶紧把他弄到楼下的空地上!”
“呃……呜……”亚里斯没有刚才抽搐的那么厉害了,但嘴里还在发出意义不明的语句,而且影子不停伸出触手去扒开光绳,企图摆脱光绳的压制。
伍七子冲出房门,把一路上的障碍全部清除掉,琉月跟薇薇萘紧随其后,她们两个一起给光绳注入魔力来抵抗亚里斯身上的影子。就在她们要冲出旅馆时,旅馆老板把门“砰”的一闭,问道:“你们这群疯丫头干什么,现在外面可是血月啊!不要命啦!”
“开什么玩笑,刚刚不还是大白天吗?”伍七子冲上去就要砍大门,却被薇薇萘拉住了。
“对哦,我们刚刚好像坐了蛮长时间的……”薇薇萘双眼失去神采的说。
“等一下,他身上的是影子?”老板大惊失色的指着亚里斯头上的黑色区域,“不是吧,我为什么要把一个有影子的人放进我的旅馆啊 !”
“谁得了影子?”
“就是那个家伙吗?”
“快把他赶出去!我不想死!”
“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看着不停有房客打开门叫唤,老板面色苍白的让开了道:“求求你们了,快走吧,你们的房钱我也不要了,真的!快走吧!”
“外面可是血月啊!”琉月回答,“出去简直就是送死!而且,只要魔力没有断,影子就会一直被光绳压制住,只要再多一两个人,撑到太阳出来完全不是问题!”
“你给我闭嘴!”一声大吼镇住了所有声音,一个大汉从一个房间出来,走到了四个人面前,“是谁,得了影子?”
旅馆老板畏畏缩缩的指着浮在半空中的亚里斯:“狼……狼爷,就是那小子……”
狼爷看了看亚里斯,说:“你们可以不出去,只要把那小子扔出去不就好了吗?干嘛搞那么复杂!”
“不行!”伍七子一个箭步上前护住亚里斯,“我们怎么可能把他一个人丢出去!”
“对!”薇薇萘单手举起法典,“我可不想再失去他!”
狼爷皱着眉头,一把抓起伍七子:“谁给你们的胆子跟我说‘不’?”他猛地一甩,伍七子狠狠撞上桌椅,喷出一口鲜血,“还有你,拿着法杖的娃娃,”他举起琉月,看见琉月还在不断的踢打自己,狼爷残酷的笑了笑,“还挺精神啊,看来是个好玩具。”说完,他把琉月往一旁的柱子狠狠一撞,直接撞碎了柱子,琉月被埋在废墟里不再出声,而由于施法者不见了,光绳也开始消退。
“不!不!这绳子不能消失啊!”薇薇萘绝望的晃动着亚里斯,“快点醒过来!求你了!快点醒过来!”
“嘶嘶嘶——真让人心疼啊……”狼爷边说边抓起薇薇萘的头发,“该怎么对你呢?可怜的小玩偶?”
“放开我!亚里斯!你给我醒醒!”薇薇萘一边挣扎一边叫道,“哥哥!救救我们啊!哥哥!”
亚里斯猛地睁开右眼,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捂着左眼,用右眼看见了这一片狼藉的景象。
伍七子!琉月!薇薇萘!
他想喊出她们的名字,却只张了张嘴,没有喊出来,他内心被愤怒填满,不自觉放下了左手,却看见了一片混沌:“想救她们吗……”一个空灵的声音说,“你难道忘了我教你的东西了吗?来吧,释放你的力量吧……救下她们,救下你关心的人吧……”
“放开她。”亚里斯左眼的影子悄然退散,取而代之的是不停散发的紫色暗影,红色的瞳孔反射出危险的红光,即使再强大的人也会感到惧怕。见狼爷只是转身停下了脚步,亚里斯吼道:“我叫你,放开她!”
听到亚里斯的怒吼,狼爷不屑一顾的低下头看着亚里斯:“啧,你这种人我倒还是第一次见,影子能自己消退……不过,这个玩偶就归我了,毕竟……呜啊!”
亚里斯以闪电般的速度狠狠击中了狼爷的腹部,轻声耳语道:“你是聋子吗?我都叫你放开了,怎么不听话呢?”
吃痛之下,薇薇萘被松开了,亚里斯双手一抬,稳稳地接住她:“就算是有巨人的血统,这么霸道也是不行的哦~”亚里斯把薇薇萘慢慢放下,双手手指交叉往前一推,活动了下脖子,“她是我的,也永远是我的,既然你要破坏规矩,那我就陪你玩一会。”
狼爷还没缓过来,下巴又重重挨了一肘,整个人向后飞去,装在桌子前面。
亚里斯走向狼爷时,突然看见了在柱子残渣里的琉月和在狼爷旁边,陷在碎渣里的伍七子:“你……对我的女人……做了些什么?”一股漆黑的暗影从亚里斯身上涌现出来,红色蔓延至整个左眼,让左眼发出紫红色的光,“很好很好……”亚里斯的右眼的瞳孔变成了蓝包黑的样子,眼睛发出蓝金光与黑光交织在一起,“你真的……彻底把我惹怒了呢……”
楼上看热闹的客人都吓回了房间,只敢拉开一个缝来观看这场戏剧。
“你这个混蛋……”狼爷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狼牙锤,“从来没有任何人敢对我这么干!小子!从来没有!”狼爷咆哮着举起狼牙锤冲向亚里斯,“你今天死定了!”
正当狼牙锤要把吴立砸的稀烂时,一个极为坚硬的东西顶住了锤子,狼爷不敢相信的移开锤子一看,发现吴立正手持一个外形不断变化,但能粗略看出是剑的东西单手挡下了他的锤击!
吴立手一挥,再握紧拳头朝狼爷腹部划了几下,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唔啊啊啊!好疼啊!”狼爷看见吴立手里各拿着一把红蓝白黑相间的匕首一样的东西,他的手一松,两把武器顿时消散,“怎……怎么可能……”狼爷有生以来第一次露出了恐惧的表情——之前从来没有人能挡下他的锤子,更别提伤到他了,有史以来第一次腹部受重伤带来的剧烈疼痛,让他难以适应。
“真是无知者无畏啊,”亚里斯当着狼爷的面“变”出了一把长矛,“灵由能造,型由我塑。天动万象,唯我独尊。”亚里斯用长矛指着狼爷说,“这就是,幻型之武。”
看见狼爷恐惧的神色,他嗤笑一下,用矛尖把狼爷的头抬了起来,凑近说,“这世上你没见过和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了,这次的教训就先到这吧,要是她们再也起不来的话……”亚里斯的双眼似乎燃烧了起来,“我就把你,碎尸万段。”
亚里斯用手玩了一会长矛后,往地上一扎,长矛变成无数闪光的微粒消散开来。“薇薇萘,走,我们去看看伍七子和琉月,如果她们的伤很严重,”亚里斯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狼爷,“那我们就吃巨人肉。”
看着躺在床上的伍七子和琉月,以及一直维持着治疗法术而精疲力尽的薇薇萘,亚里斯手里拿着幻型磨刀石和幻型长剑消失了,他问薇薇萘:“她们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我尽力了,虽然外伤都治愈了,但是内伤还是没有恢复,虽然现在没什么,但时间一长还是可能出大问题的,”薇薇萘不甘心的合上法典,想站起来却整个人瘫倒在地,最后靠着桌子才勉强站起来,“我,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薇薇萘勉强的笑了笑。
亚里斯看了看薇薇萘和躺在床上的琉月和伍七子,他走出门,找到正在清点损失的店长问:“你这里有没有什么治愈功能的药水?”
店长战战兢兢的回头说:“那个……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我说了,我需要一些治愈药水,”亚里斯歪了歪头,“你这里有吗?”
“啊,这个有是有,但……”老板面露难色,“就是这个药有一股酒的味道,所以今天的货已经卖光……啊啊啊!别杀我!”
“这么珍贵的药水你竟然拿来当酒卖?!”亚里斯深呼吸了几下,松开手里的幻型匕首,“那你这里能熬制这种药吗?”
“能能能!炼药锅就在这后面,这种药水很快就能熬好,就是缺一些血狼皮和火虎肉。”
“材料在哪里能找到?”
“现在是血月,外面就有不少血狼,火虎说不定也在外面,毕竟这里荒郊野岭的,平时就不缺……啊?”老板慌张的看向大门,只见大门不断被撞击着,外面还时不时传来咆哮声,“怎么会……怎么会……不要啊!”老板嚎啕大哭起来。
“你哭什么?”
“血狼找上门来了!这咆哮声到时候引来火虎就惨了,完了完了,我们今天都得交代这里了!”突然,老板抓住亚里斯,眼里充满了期待,“壮士,你既然打得过狼爷,那你一定能解决血狼吧!毕竟狼爷是我这个小店在血月最后的防御者了!求求你了!”
“对啊!你这么强,一定能解决那群畜生吧!”
“你肯定可以的!我们的命就交给你了!”
不知什么时候,旅馆的门又被打开了,人们又开始叫唤起来。
伴随着大量能量波动,亚里斯大吼:“全部给我闭嘴!”
好一会,除了血狼不断撞门的声音和它们的咆哮声,旅馆安静的连滴水的声音都听得见。
正当亚里斯想开口时,一个厚实的大手按在了他的肩上:“小子……现在,真的,万事拜托你了。”
狼爷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戾气,他此刻的眼神非常温柔,却又充满愤怒:“知道我为什么每个血月都要在这里吗?那些血狼杀了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所以我要报仇!”狼爷愤怒的咬紧了牙,“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有杀干净这些血狼,反而忘了自己为何守护这里。从某种程度上,我还得谢谢你,今天的我没法出去厮杀了,只能在这里守住门口,外面就交给你了!”
亚里斯静静站了一会,问老板:“血狼皮还有火虎肉,对吧?”
“没错,就缺这些。”
“要是治不好她们,你这命我可就收了。”亚里斯走向大门时,回头对狼爷说,“另外,保护好她们,这事,就拜托你们了。”
“你小子放心吧,有我在门口,它们一个也别想进来!”
亚里斯点了点头,他热身了一下,一抹眼睛,迸发出光与暗交织在一起的幻影,一扫幻型出的斗篷,一脚踢开了大门。
小时候,每天幻想着长大
当如愿以偿时
又在想怎么回到小时候
这就是人类摆脱不掉的轮回之一
鲜血般的月亮下,亚里斯不断挥舞着变幻的武器,血狼群像是无穷无尽一样,一个倒下,立马有四五个挤上来。
亚里斯右眼跟左眼发出的光在血月的红光下就像灯塔一样不断吸引着血狼群,但亚里斯才不会管这些——此时,他最需要的就是血狼,送上门的原材料哪有拒之不理的道理。
“喝!”亚里斯猛地一推,用幻型兵刃击退数只血狼,但此时一只血狼趁机从后面将亚里斯推倒,瞬间,几十头血狼从四面八方扑上来想要啃食亚里斯,把亚里斯压得严严实实。
“哼,天真……哈!”
围绕亚里斯方圆几米的血狼全部飞到了半空中,靠近他的甚至直接被分割成几块:“呵,狼亦黠矣,而顷刻两毙,禽兽之变诈几何哉?”亚里斯接住由血、肉、内脏和骨头组成的阵雨中的一块肉块,不屑的扔进狼群,“止增笑耳。”
“呜噜噜噜噜!”数不清的血狼在咆哮着,但他们都与亚里斯保持着一定距离——尽管猎物就在它们眼前,但这个猎物反而开始屠杀它们,这是它们怎么也理解不了的。
“怎么,玩够近战了?”亚里斯做出一个搭弓射箭的动作,一个虚幻的弓出现和箭出现,“那我们来看看现在谁是乖狗狗吧。”
一箭射出,瞬间扫平了路径上的一切血狼,血液伴随着飞舞的箭洒向各处,箭所到之处,血狼的哀嚎不绝于耳。
亚里斯一边射箭,一边估算着回到旅馆的最佳路径——血狼皮早就足够了,但如果在狼群面前露出退意,那么它们立马就会蜂拥上前。
看到旅馆的灯光,亚里斯才意识到自己到底追了血狼多远。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病人不等人。
亚里斯把弓箭的反弹力放大,让后跳起,朝旅馆的反方向射出一箭,在震慑狼群的同时,他也能快速的向旅馆接近。
当他降落在旅馆门口时,他发现旅馆的大门里,狼爷浑身是血的半跪在地上,老板则呆呆的看着狼爷。
“小子,你可算回来了,咳!”狼爷咳出一口鲜血,抹了抹嘴,“不用担心我,老子硬着呢。先把那个火虎给宰了,不然全都得完蛋。今天真是倒了血霉,碰上这么大的。”
“沙沙,沙沙……”
亚里斯向后看去,一个庞大的身影出现在血色的月光下,猩红的眼睛犀利无比,身上突出的肌肉把皮肤绷得紧紧的,像一个死神一般悄无声息地走向目标。
随着它慢慢暴露在亚里斯的视线下,亚里斯的头从最开始的俯视慢慢抬高成了稍稍仰视:“我——去——!”
“你们管这叫老虎?”亚里斯吐槽道。
“我也没说是正常的老虎啊!”老板回答,“小心,它要进攻了!”
火虎抖了抖头,绕着亚里斯慢慢转圈,三条尾巴不停摆动着,猩红的眼睛一直盯着亚里斯。
看了看钟表,老板急忙叫到:“快点!已经四点了!要是天亮了火虎就会变成普通的老虎,到时就熬出来的药也不管用了!”
亚里斯盯着火虎的眼睛也跟着转起圈来:“你们帮我数十个数。”
“什么?”老板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数数?”
“别废话!快点数!”
“哦!是!十、九、八……”
亚里斯手里出现未定型的幻影,火虎也开始放松自己的肌肉,准备做出最强的爆发。
六、五、四……
他们围绕的圈子越来越小,亚里斯双手里的幻影爆发式增长,不断诞生又消逝的幻影如此迷人,以至于火虎有一刻看着幻影而没有看亚里斯。
三……
二……
一!
火虎怒吼一声,向亚里斯扑去,地面扬起一阵尘土,但亚里斯不在那里,他在扑过来的那一刻用幻影的反推力躲开了。
见一招不中,火虎用力往下一抓,亚里斯在地面轻轻一点,侧身闪开。
看见这种情景,火虎怒气冲天的向亚里斯疯狂发起进攻,亚里斯就像跟猫咪玩耍一样,不断躲闪、跳跃、左右横跳。
“不要玩啦,再过一会就到黎明了!”老板焦急的叫到。
“哼!”亚里斯猛地发力跳向空中举起一只手,此前的所有幻影都聚集到那只手上,形成一把巨大的幻影之矛,因为聚集了太多幻影,矛开始闪电状的放射幻影,显得非常神秘、美丽而又致幻。
“化为,齑粉!”
巨大的幻影之矛从天而降,笔直的扎向火虎的头部前段,火虎呆呆的看着死神飞速接近自己,当长矛到达自己眼前的一瞬间,火虎看见了幻影里的自己。
啊,一只老虎!如果能和他成为朋友该有多好……
随后,它的上半身便永远消失了。
拖着半只火虎的尸体,亚里斯向老板一扔:“赶快熬!我现在等不起时间!”
愣了半霎,老板才回过神来:“哦!是是是!马上就去!”
待老板转身离去之后,狼爷敬佩是说:“你小子,水够深的啊,打个火虎跟逗猫似的。”
亚里斯呆站在原地半霎,随后整个人突然向前倾倒,不过他勉强靠着自己幻型出的长矛,撑住了上半身,但下半身如同失去所有力量一般半跪着倒地,他张着嘴大口喘气,捂住狂跳不止的心脏,手中的长矛也不受控的消散开。
“喂!小鬼,你咋了?”狼爷走上前,突然有种不太对劲的感觉,“没事吧?”
“不,不用管我……”亚里斯撑着墙壁站了起来,“不过是刚刚玩的有点过火了,歇一下就没事了。”亚里斯朝后厨慢慢移动脚步,“我去拿药给她们。”
看着扶着墙艰难走过的亚里斯,薇薇萘担心的走上去想问问他,却被狼爷挡住了。
“不要去打扰他了,”狼爷用前所未有的柔和语气说,“他不希望被别人看到自己软弱、需要照顾的一面,他从来没有当着你们的面大哭一场吧?”看着薇薇萘的眼神,狼爷叹了口气,“这小鬼,真是……我之前跟他说,我的妻子和孩子被血狼杀死了,但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对他撒了谎。”
狼爷席地而坐,接着讲:“来这里之前,我是一个码头上拉货卸货的搬运工,每天起早贪黑的工作,拿着最低的薪水,但那时的我反而是最快乐的,渴了就喝一些自己带的泉水,饿了就啃几口馒头,有时候还能吃上素包子,就是这样的生活,简单、繁重但又乐在其中。
“直到有一天,我攒到了足够的钱,于是我离开了码头,去周游世界,说白了就是自己沿着路随便走,走到哪就算哪。那时的日子是我最想回去的,毕竟这么自由,难免也会去怀念。结果,我碰上了一对流浪的母女。
“她们破衣烂衫,脸上黑乎乎的,我就给了她们几个盘缠,然后接着走了。你也知道,钱不可能花不完,有一天,我的钱也花光了,但那里没人想要一个只有力气没有头脑的有巨人血统的人,所以我被迫转行去当了雇佣兵。无论是偷窃,还是杀人越货,我迫于生计都不得不去做,哎,你……杀过人吗?……没有?嗯,没有最好,杀人是会上瘾的,刚开始你可能拿着刀去宰一只鸡都会犹豫好久,但这种怜悯之心会慢慢消散,直到你杀人不眨眼的那一天,你的怜悯就完全消散了。
“那天,我接到一个任务,报酬非常丰厚,所以我想都没想就直接接下了。当我到达任务地点时,我发现了那对母女,我不敢相信的再次对照目标,发现正是她们。我想绕过去看的更仔细一点时,她们发现了我,她们肯定不知道我是来取她们性命的,但她们的热情让我无法拒绝,所以我平生第一次坐进了猎物的家里。
“她们住在一个茅草屋里,里面只有一些蔬菜和稀粥,但我不会拒绝这些寡淡的食物的,因为我深知这些东西是我以前的家常便饭,从她们的神情上,我也明白她们现在的快乐跟我当时一样:简单、繁重但乐在其中。我实在不忍心下手,但是任务说了,如果我不能把她们带走,那我非但不能拿到赏金,自己的脑袋也会掉,最终,在内心与生存之间,我选择了自己。
“那天晚上,我再次潜入她们家,把她们两个的头麻利的斩断,我当时竟然还安慰自己是给了她们一个痛快。直到我交差之后的一天,发现她们的头颅竟然被悬吊在一个大府的门前,我才知道那个大女子原来是这府的奶娘,因为怀上了她老爷的孩子而被威胁,于是她偷偷把孩子生下来,抚育到六七岁时,带着孩子连夜逃了出去,直到我把她们杀掉的那一天。
“你不知道,当时的我有多悔恨,我恨不得把自己给杀了!我直接摧毁了她们来之不易的自由和幸福,还让她们死后也遭受屈辱!于是,在我做了一个让我余生都要后悔的决定之后,我做了一个绝不后悔的决定——我要杀了那个老爷!
“当晚,我翻过墙壁,直接潜入那个畜生的卧室,用我的锤子把他砸成了稀泥,顺便把他所珍视的那些什么古董、花瓶什么的,全部砸烂了。但我闹出的动静太大了,引来了不少家丁,但神奇的是,他们只是干看着,并没有阻止我,甚至给我指哪些东西更加贵重。那晚,我砸了很多东西,那些家丁也看着我砸了很多东西,但太阳升起之前,他们围着我走到墙边,向我深深鞠了个躬。
“那应该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大的大礼了,我也向他们鞠躬,随后在黎明的掩护下逃走了,后来我了解到,那个老爷绝非善类,简直就是衣冠禽兽——每天到处为非作歹,强抢民宅,到处把美丽的姑娘绑去自己的宅府,做尽坏事。但我也因为这个,无法继续在那里谋生。
“然后我就到了这里,跟老板做了个交易——他让我在这里吃住,我则负责保卫这栋旅馆。”狼爷眼里的惆怅多了几分,“唉,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能耐,还能守住这个旅馆多少年,得咧,”狼爷站起身,拍了拍裤子,“老是沉浸在过去也什么用,对你们来讲,路还长着哩。”
“那……那你为什么要跟我讲?”薇薇萘站起来追问。
狼爷温柔的看了一眼薇薇萘:“我的意思是,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过去,属于他自己的故事,其中也有他想要隐瞒,不愿意讲出来的,你那么关心他,最好还是多了解他一些。”狼爷与他样貌不符的调皮的笑了笑,耳语道,“哦,对喽,其实,他的影子是自己装出来的。”
“什么?”薇薇萘吓了一跳,“他装……”
“嘘嘘嘘!”狼爷赶忙看向后厨,“别惊动了他!”
“影子……能装出来?”
“是呀,这也是我不敢相信的一点,”狼爷看着后厨说,“但事实就是如此,不然,影子哪里会自己缩回去呢?”
“好,好像也是。”
“哎呦,那小鬼下手也忒重了,疼疼疼,不过我也下手重了,太久没这么干果然没控制好力道,真是对不住你们了。”狼爷走回自己的房间,“对喽,我跟你说的事你可别说给他听哦,搞不好他会恼羞成怒呢。”
薇薇萘站在原地,开始慢慢思索狼爷的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那哥哥又有什么故事呢?”
“咦?薇薇萘?你在这里做什么?”亚里斯低着头,手里拿着几瓶治疗药剂,扶着墙走了出来,“我拿到药剂了,赶快给她们喝下去吧。”
“哦,好!那个……哥哥你真的没事吧?”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快拿去给她们吧。”
“嗯!”
看着薇薇萘走进房间,亚里斯如释重负的沿着墙坐到地面上,看着对面镜子里眼睛不再发光的自己笑了:“呼……这么颓废可不是我,这样下去,可是会让那些笨蛋操心的呀……真困啊……唔……不行,不能……就这么……睡着……”
琉月揉揉眼睛醒了过来,一个人脸立刻出现在她眼前,她吓得往后一退,发现是薇薇萘坐在椅子上趴着床沿睡着了。
看着毫无防备的薇薇萘,一个念头在琉月脑海里形成。琉月悄悄摸出一只毛笔,正想粘上墨汁的时候,突然老板冲了进来:“喂!你们快出来看看啊!那个家伙怎么睡了这么久都没有醒啊!”
“什么?哪个家伙?”
“就是,就是……”老板急的直跳,“哎呀!你出来看看不就知道啦!”
琉月把毛笔向薇薇萘一扔,扒开老板冲到了大厅里,发现墙边密匝匝的围着一群人,伍七子正拉开人让自己挤进去。琉月跑上前,发现亚里斯正靠着墙壁昏睡不醒,她拉住一个人问:“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啊?”
“我哪知道啊,昨天晚上多亏狼爷和这小子,血月过去了,早上一起来这哥们就躺在这里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开始我们还估摸着是昨天晚上累着了,过一会儿就自己醒了,结果一直到这大晚上也没有醒,老板觉得不对头才叫你们的。”
琉月把伍七子拉过来:“亚里斯他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昨天被打晕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刚刚才醒!对了,薇薇萘呢?她不是昨晚跟亚里斯在一起的吗?”
“她还睡着!”
这时薇薇萘拿着一只毛笔摸着脑门走出来:“喂!是谁把毛笔扔我头上的?”
两人如同猎人看见了猎物一般,争先恐后的冲向薇薇萘,抢先一步的伍七子按住薇薇萘拿着毛笔的那只手往墙上一撞:“昨天亚里斯他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
琉月急忙把伍七子拉开:“她是我刚刚叫醒的,亚里斯怎么样了她还不知道呢!”
薇薇萘正想把毛笔的账跟琉月好好算一算时,琉月一把拉过薇薇萘,把她推到了人群里,薇薇萘看见坐在地上的亚里斯时,她双眼瞬间黯淡了下来,她扔掉手中的毛笔,不顾一切的拉开身边的人,跪在亚里斯身边,推了推亚里斯:“哥哥?哥哥?”
亚里斯闭着眼,嘴巴半张着,身体冰凉,只有微弱的呼吸和脉搏能证明他还活着,但薇薇萘没有感受到这些,她能感受到的只有亚里斯冰凉的躯体:“哥哥!哥哥!哥哥!”
“你别再这样推他了,小心加重他的伤势!”琉月拉开薇薇萘,但薇薇萘用力挣脱。
“哥哥!哥哥!”薇薇萘疯了一样的摇晃他,“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喂!”伍七子拉过薇薇萘,咬着牙,对准薇薇萘的脸狠狠扇了一耳光,“你给我清醒一点!”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大厅里不断回响。
薇薇萘瘫坐在地上,捂着被打红的脸,用惊异的眼神看着伍七子。
伍七子蹲下来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亚里斯变成这个样子,我们谁都不愿意看到他变成这个样子,昨天晚上我和琉月都昏迷了,只有你跟他在一块,所以为了弄清楚亚里斯到底为什么变成这个样,我们需要你来回顾一下他到底是怎么了,好吗?”
“嗯。”薇薇萘看着伍七子的眼睛,缓缓点了点头。
“来伍七子,帮我把他移到我们的房间里,坐在地板上那么久,也蛮难受的。”琉月用力抬起亚里斯的肩膀,“嗨呀——好重!”
“我来帮你!薇薇萘,你先回去收拾一下床铺。”
“啊?”薇薇萘在地上愣了半晌,赶忙站起来,“哦!我这就去!”
房间里,亚里斯躺在床上,鼻子上粘着一条小纸片,随着微弱的呼吸前后震动,来检测他是否还有呼吸。一旁的床沿,薇薇萘正在抽泣着给琉月和伍七子讲述昨晚发生的事,伍七子和琉月的表情时而震惊,时而疑惑,但更多时候是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你说……亚里斯他召唤出了一种没有固定形态的幻影?”琉月看着亚里斯现在的模样,怎么也想象不出来这样的家伙竟然可以操控那种东西,“我只在书上看到过这种东西,但还需要极为深厚的觉悟和造诣,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领悟这种东西呢?”
“而且,他还能自如变化幻影的形状,变成各种他想要的兵器?”伍七子补充,“这怎么可能啊,他这家伙能这么干,早醒过来就保护我们了吧。”
“而且,而且,”薇薇萘有点后怕的说,“他的眼睛又发光了!两个眼睛都发光!左、左眼是紫色和红色!右、右、右、右眼是蓝色和金色!”薇薇萘的手到处乱笔画,试图描述的清楚一些,但这样反而更难理解了。
“什么?眼睛发光了?”“什么?眼睛发光了?!”
伍七子和琉月同时说出这句话,但语气完全不同。
“你说他的眼睛一直发着光?”琉月一脸“不可能吧”的表情,“这样不榨干他的能量才怪!难怪会这样!”琉月拿起一旁的法杖,把头部顶在亚里斯的胸口上,准备注入能量。
“呜……”亚里斯睁开眼睛,模糊的看见了三个人影,“她们……有危险……”亚里斯尝试在手部召唤出幻影,但只冒出了星星点点的幻影,随即就消散了,琉月敏锐的注意到亚里斯手部的变化,她抓起亚里斯的手,靠近看着他的面部——即使只是一条缝,但琉月依旧感受到亚里斯的目光。
“亚里斯!你醒了?”
“琉月?你没事吧?”亚里斯撑起自己的身体,在琉月的帮助下,亚里斯勉强坐直了身体,“薇薇萘?伍七子呢?”
“我就在这里,笨蛋!”“哥哥!你醒了!”
亚里斯有点勉强的撑住自己的上半身,欣慰的笑了:“三个笨蛋都没事啊,真是……久违的感到快乐呢。”
“好了好了,别硬撑了,乖乖躺下吧,我会治好你的。”琉月把亚里斯慢慢放在床上,却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亚里斯的眼神飘忽不定,而且全部变成了灰色。
“终于能……好好歇一会了……”亚里斯的头一歪,鼻尖的纸条不再跳动。
琉月急忙去探他的鼻息——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又去探亚里斯的脉搏——没有一点搏动。
亚里斯死了。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琉月慢慢往后退,跌倒在墙边。
“喂!琉月!亚里斯他怎么了?”伍七子看见琉月把头埋在膝盖里,不停机械的说着“不可能”,不祥的预感充斥了心头,她冲上前,扒开亚里斯的眼皮——瞳孔已经散了。
伍七子一下瘫倒在地,平时的逞强和倔强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见两个人的行为这么反常,薇薇萘拽起亚里斯,用手按住他的左胸口——没有心跳。
薇薇萘楞住了,手也不自觉的松开了亚里斯,亚里斯的尸体倒在床上,神色安然,就像睡着了一样。
薇薇萘翕动着嘴,最后爆发出一阵狂笑,她紧紧抱着亚里斯失去温度的尸体,一边笑一边说着“我们不会再分开了”——薇薇萘疯了。
琉月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内心充满了悲痛、愤怒和恨意——她恨狼爷为什么下如此重的手;她恨店长为什么要把如此珍贵的药水随意卖出去;她恨薇薇萘为什么要听亚里斯的话守着她们;她恨伍七子为什么不够强大去反击;她恨自己为什么当时会楞在原地;她恨亚里斯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救自己……
我要……我要改变这一切!一个念头在琉月脑海里闪过,对!我要改变这一切!
琉月拿起法杖,不再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现在,她的内心充满了强大的决心,她下定决心要改变这一切!
突然琉月眼前一黑,她感觉自己瞬间被夺走了所有感官——眼前一片漆黑,感受不到自己的四肢和身体,呼吸也停止了,这里唯一还存在的只有她的意识。
就在她快要承受不住时,眼前一道强光迫使她闭上了眼睛。
在琉月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亚里斯好好的,没有一点将死之人的样子。
“喂,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躺在地上了?要是累了有床在那里,不要躺在地上。”
琉月呆呆的看着亚里斯,突然紧紧抱住亚里斯抽噎起来,亚里斯措不及防被琉月紧紧搂住,想动也动不了,想去用力推开琉月但又害怕她受伤,不想跟琉月这么亲近让其她两个不舒服,但又挣脱不了。
“喂……这么做过头了吧……松开我啦……”
琉月把头埋在亚里斯怀里,带着满足的泪水笑了:“笨蛋,明明那么关心别人,干嘛非要藏着掖着嘛,你直接一点不好吗?”
“啊,我知道了……松开啦!”
“哇!你干什么!”伍七子手里的木杯被捏出了裂痕,“好你个琉月,我还把你当成我的好姐妹,看你太累了才让亚里斯照顾你,结果这种背地里偷腥的事你竟然也干得出来!”
“嘻嘻,来!”琉月把伍七子往呆愣着的亚里斯怀里一推,“这下不是轮到你了嘛~”
伍七子顺势抱住亚里斯,嘴上却依旧没放过琉月:“哼,算你识相,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啊!你们在干嘛啊!放开我哥!”
看着被薇薇萘和伍七子抢来抢去的亚里斯,琉月笑了出来,她是多么想把时光定格在这一刻啊……
“你们这些废物、垃圾、蛀虫!”才川铭浩把手里的玻璃杯狠狠摔在地上,“你们不是保证不出问题的吗?!啊!怎么会让他们就这样陷进去!”
“抱歉,真的非常抱歉!是我们考虑不周,我们已经在寻找解决办法了,应该快有结论了。”
“快有结论了?什么叫快有结论了?!”才川铭浩用力把文件摔到一直低着头的研究人头上,“もう四分の一ぐらいの人が気が狂っています,私は彼らにピペリジンを注射して落ち着かせなければなりません(那里已经有差不多四分之一的人疯了,我不得不给他们注射氟哌啶醇来让他们镇静下来)!”
“本当に申し訳ございませんが、しばらくご安心ください。解決策がすぐ出ます。(真的非常抱歉,但还是请您稍安勿躁,我们的解决办法马上出来了)。”研究员的语速非常快,让人不禁联想他是不是经常这么干。
才川铭浩咆哮着用一个凳子打碎玻璃罩后扔了出去,他拿起一个电话簿,想撕烂但发现太厚了撕不动,这对他的怒火无疑是火上浇油,于是他在一页一页的撕烂后,又拿起一个马克杯把它狠狠摔在一个电脑主机上——谢天谢地,杯子里的浓缩热巧克力在早些时候被某个家伙偷喝掉了,而且一滴不剩。
才川铭浩喘着粗气坐在一片狼藉的办公室里,初小心翼翼的走进来:“老板,你要不要去安列斯坐一会儿?那会让你冷静一些。”
才川铭浩没有答话,几分钟后,他站起身,走出门:“准备好我的车,现在就走。”
才川铭浩走进安列斯酒吧,发现乐队竟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小巧但音量足够大的音响,才川铭浩坐下,把帽子随便一放:“威廉,老样子,加多点酒。”
“哦,是铭浩先生啊,好久不见啊,近来怎样?”威廉熟练的拿起冰块,准备调酒。
“你就拉倒吧,那群废物干啥啥不成,做错了事只会道歉,”才川铭浩开始向威廉倒苦水,“明明都叫他们好好检查了,却都当做耳边风,唉,这些家伙,我都懒得说了。”
“哦,那真是不幸啊,先生,”威廉一边加碎冰一边回答,“看来,最近您的运气不佳啊,先生。”
“别提了,对了,你的乐队呢,怎么今天没看到他们?”
“哦,他们今天是三周一次的例假,先生,昨天到接下来一周他们都不在,”威廉把做好的莫吉托递给才川铭浩,“先生,您的莫吉托。”
“嗯……不错,还是原来的味道,”才川铭浩喝了一口后夸赞道,“对了,那小子应该找过你吧。”
“是的,先生,他非常聪明,也很机灵。”
“那他有没有……嗯,突然变个人之类的?”
“有,先生,但只有一次,不过很抱歉,先生,”威廉摇了摇头,“他现在是我们的贵宾,甚至还留下了他自己的配方,所以很抱歉,先生,我们一直很尊重个人隐私。”
“那小子……真是我小看他了。”才川铭浩沉默着喝完了莫吉托,“威廉,那小子的配方是什么,给我来一杯。”
“好的,您稍等,先生。”
看着威廉拿起了各种酒瓶和果汁,才川铭浩不禁开始思考到底能不能喝这杯酒了,当威廉最后把咖啡和樱桃可乐倒进酒杯时,才川铭浩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点这杯东西了。
“先生,您的‘人生’,对了,因为当时他拿的是纯正的拿铁,所以我就加了拿铁咖啡,不知是否合你心意。”
才川铭浩端起酒杯,透过灯光看了看颜色,随后带着怀疑尝了一口——一种微妙的滋味在口腔里蔓延开,难以用文字形容他到底喝出了什么滋味,但他回过神来放下杯子时,杯子已经空了。
“威廉,再来一杯。”
“不出所料,先生,您跟他们没有差别,无论是谁,只要喝了这个,都会萌生继续喝的想法,但每个人能体会到的滋味是不一样的,先生,因此我也很难确认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如此执着于一杯鸡尾酒,但,老实说,”威廉擦杯子的动作顿了顿,“我也想继续喝。”
“这小子……”才川铭浩看着空空如也的杯子,“好了,威廉,上头骨穿孔吧。”
“好的,先生,您今天很着急走吗?”
“那些废物到底在干什么,我要去看看,那些家伙,总是不让人放心。”
“好吧,祝您拥有一个美妙的夜晚。”
“谢谢,但愿如此。”
才川铭浩,健步如飞的走进实验室,实验员看到他,立马笑着迎上去:“有个好消息,才川先生,我们已经成功找到应对方法了!”
“说。”
“我们成功抑制住那些思维风暴群,并利用信息群锁定了他们的大概位置,现在我们能随时监视他们了。”
“那坏消息呢?”
研究员一脸赔罪的笑容:“这个嘛……我们不能删除那些错误位面。”
“为什么?”
“因为随意删除一个位面我们不能预测会发生什么,就像在现实随便把三维时空给删除一样,我们谁都无法猜测到底会发生什么,最坏的结果可能是位面连环崩坏,导致所有人都不能醒来。”
“真是麻烦……”才川铭浩转身走了出去,“最好给我注意点,再出什么差错饶不了你们。”
琉月跟亚里斯坐在小酒馆长桌的一侧,亚里斯警惕的四下看了看,低声问:“喂,你确定这里真的没问题吗,那两个家伙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嘿嘿,放心,肯定没有问题的,她们绝对找不到。”琉月自信的笑着。
不远处带着帽子的薇薇萘和伍七子透过《大陆日报》看着不远处的两人,两人咬着牙看着琉月得意的样子:“再等一会儿她就死定了!”“到时候别忘了分我几下!”
“啊,新来的两位情侣,”吧台后面的酒保一个滑步来到琉月和亚里斯面前,看了一眼琉月说,“请允许我送上最真挚的祝福,祝愿你们能白头偕老。那……你们今天你想喝些什么呢?”
“先来两杯蒲公英酒吧!”琉月抢在亚里斯前面说,同时向酒保回了一个眼神,“账单先留着,不着急结账。”
“好的,美丽的女士。”酒保又是一个滑步,飞快的端来蒲公英酒,送到两人面前,“请慢慢享用。”
亚里斯煞有介事的拿起酒杯,直觉告诉他背后有两道犀利无比的目光正盯着他,但最好先装作不知道好:“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中了你的诡计,现在全身都在告诉我你肯定不怀好意。”
“哎呀别管那么多了,先喝了再说!”琉月一股脑把酒灌进喉咙里,却呛进了气管里,“咳咳咳!好辣啊!好辣!咳咳!”
“这个女人!我要宰了她!”伍七子早就把手里的报纸撕成了碎屑,要不是薇薇萘极力劝阻,伍七子早就冲上去了。
“笨蛋,酒可不是寻常的饮料,你是第一次喝酒吧,”亚里斯递过去一张纸巾,“如果不是在跟别人赌酒,就别这么喝,不但容易呛到,还对身体伤害大。”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砸了咂嘴,“嗯……确实不错。”
“嘿嘿,人家不懂嘛~”
“得了,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就快点说吧。伍七子的剑有点破了,得找个铁匠修一下,薇薇萘的法典也旧了,我还要去找个魔法店看看。”这句话亚里斯说的比较大声,果然,后面的视线缓和了许多。
“哼,算他懂事。”“都说了他不会忘记我们的啦。”
看到两人的酒杯空了,酒保再次出现,拿起杯子:“还需要什么酒啊?”
“再来一杯苹果酒!”琉月抢答。
“好勒!稍等!”
看着两人如此熟练的对话,亚里斯摆出标志性的死鱼脸——“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这种感觉已经被他完全接纳了。
“好啦,你到底有什么事就快说吧,不然她们会等急的。”
“就是……你有没有眼前像放幻灯片一样,然后就是一道闪光,之后你就像穿越了一样,回到某个过去一样呢?”琉月谨慎的问道。
“有啊,你是怎么知道的?”亚里斯震惊的问道,他明明没有跟任何人讲过,不行,来一口苹果酒先。
“你猜啊~”琉月调皮的单眼眨了眨,“那你……有没有那种……就是想办法把自己的幻想的东西变成现实的力量呢?”
“噗嗤!咳咳!”亚里斯被酒猛地呛了一口,“你怎么……咳!知道……呜!”琉月立马捂住了他的嘴:“嘘……小声点!”
想起昨晚的事,琉月依然止不住冒冷汗——差一点就让狼爷把伍七子和薇薇萘给弄伤了,要不是自己早有准备把那个可恶的大块头给放到,估计惨剧又得从头来一次。
看来,只要成功渡过昨晚,我就成功把他们救了下来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琉月得意的喝了一口酒——那种酒精刺激口腔和喉咙的感觉还是难以忍受,不过为了品尝各种酒的风味,倒是值得忍耐一下的。
“那我问你,这种……嗯……幻型出来的武器,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呢?”琉月在与难忍的刺激做对抗的同时趁机选择不那么显眼的词汇。
“……只有一个,就是非常消耗能量,无论是什么元素,最后都能幻型成我想要的武器,但自身也得负荷极大反噬,因此我也得消耗能量来抵消。这就是唯一的缺点。”亚里斯一口闷了剩余的苹果酒,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哦……这样啊……我知道了,”琉月偷偷向酒保打了个手势——主要目的已经达成了,该想办法达成次要的目的了,“那别管那些了,我们再喝一杯吧!继杯!”
“好的,小姐。”
这次的酒杯酒保特意靠近了琉月一点,琉月乘着亚里斯看向别处的时候将一些粉末倒进了酒杯里,酒杯再把这杯酒放到了亚里斯跟前。
亚里斯看着一旁的琉月控制不住的偷笑,他更加确定这杯酒有什么问题了。
“轰隆!”“救命啊!”“调理者!调理者来啦!快跑!”
酒馆的前面已经被化为碎片,一个威严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定睛一看,手里似乎还提着的两个人。
“埃斯纽尔,吾知道你在这里,”调理者提起手里的两个人,亚里斯仔细观察后发现,正是薇薇萘和伍七子!
“如果汝现在还躲在可恨的尘埃当中的话,那么这两个肮脏的小玩具就只好销毁掉了。”调理者再次提起两人,两人显得就像被悬挂在橱窗的玩偶一样。
一把餐刀飞速朝调理者飞来,调理者侧身一闪,躲过餐刀,发现亚里斯从扬起的灰尘中走出来:“我就是埃斯纽尔!”亚里斯的双眼开始出现淡淡的光芒,“你给我放下她们!”
“哦?汝这只可怜的小虫真的敢出来应战,确实勇气可嘉,那自然应赐予你一些奖赏,”调理者把两人向亚里斯扔去,亚里斯双手一抬稳稳当当的接住了两人,“那汝自然知道吾为何来此污浊之地了吧。”
“快……快跑,亚里斯……”伍七子嘴角带着血说,“他太强了……”
亚里斯没说话,他默默将两人放在残留的完好的桌子上,转身面对调理者时,他的双眼已经发出显眼的光芒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