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和老者不久便走到了这条走廊的尽头。
面前是两扇镶着金边的黑色大门,显得庄严贵重,可到了门口男主却停下了脚步。
男主咽了口口水,说实话,并不是哪个老百姓都打过官司上过堂的,这方面也没经验啊,也不知道上堂要干啥,怎么说呢,不禁心里又打起了退堂鼓。可那老者说了,是人家判错了,整整七十年啊,那是小数目吗?要没有这档子破事,自己TMD怎么地也能当当百岁老人,虽然桃花不旺,有可能会孤独终老,但是我活的久啊!也算是能看看世间百态了,再者说了谁不想多活几年啊……
老者看了看站在门前发愣的男主,拍了拍他的肩膀,倒是给男主吓一激灵。
“我说,小伙子,你怎么了?进去啊,都等着呢。”
“叔啊,我这心里有点慌啊,我这平时嘻嘻哈哈,可到了这正经事,我心里也没底啊”
“你有理啊,你怕什么,七十年误判依然做实,他们只是临死挣扎罢了,若你能有罪他们他便能从轻发落,所以才有的这场官司,我看你也算坦荡不像伤天害理之人,再者说你刚才不是挺义愤填膺的嘛,又或是老夫我看错了鬼?”
“可我这……”
男主还想说什么,就被老者给推进去了。
定睛观瞧,屋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男主刚想回头问问老者,门却被关上了,彻底看不见了。男主只感觉自己仿佛身处深渊一般,四处静的可怕,仿佛一根针落地都能被听见。
……
……
……
……
下站者何人!只听一声爆呵。一束冷光似乎从天花板上照射下来,映在一个高台,而台上坐着个高大的身影。男主刚才是背着身,没看着他,这一听有人说话,刚想回头。
哎我去!
……
地面上升起了一个高台,台上有个青面獠牙眼珠子凸起的鬼,身穿红袍,看来此人正是本庭的判官。
灯光亮起,以判官为正,左一束光照下,下站一青面鬼,身穿官服,正低着头有一眼没一眼的偷眼观瞧,旁边一文生公子,手拿白玉扇身着白袍衣,笑不露齿比肩而立。不难看出,这俩一个是被告,而另一个就是他的“律师”了。判官正面一束落在一排排大小鬼怪上,很显然,这是本案陪审团,那头一排第一位,正是那位老者,正似笑非笑的望着台下。
陪审A:呦,那不是白奇生嘛,他可不便宜嘿,能把他请过来,这下这小判官是真下血本了。
陪审B:可不是嘛,请他可不便宜。也难怪,批错案可是大罪,还错批了正正七十年,就这,降级为小,说不定就直接拉出去砍了,魂飞魄散!
陪审C:我看悬,tui(吐瓜子),他可请的白奇生,他怎么样不说,他爹在咱地府可是个不小的官,后台硬啊,我看够瞧。
最后一束光落在了判官的右边(无光处仍是黑暗),光下有一蓝衣鬼,不高,一米六小个,小脸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两撮胡子卷着,俩大门牙比一般鬼长,还有点佝腰,不管从那个角度来看,就俩字,猥琐!
陪审A:我去,是他,地府第一不要脸,佝偻鼠!他怎么来了?
陪审B:可不是嘛,咋是他呢?莫非其他状师知道是白奇生坐镇无人敢来?
陪审C:别急嘛,咕咚(喝了口水),我看未必,白奇生怎么了,别忘了,佝偻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前段时间听说他不知道从哪里看的,额……好像是个岛国,那个国家竟然卖女人穿过的内衣,听说他们本地有好多买的,然后这厮竟然跑到女澡堂偷人女鬼的肚兜卖,听说他还发了笔小财。
陪审A:那能不知道吗,当时可轰动了咱鬼界的妇联,听说被妇联的人排队连抽了三千个大嘴巴,被哭丧棒打了一万棒,关了两年才放出来。还罚了不少阴德呢。
陪审B:一万棒,我的个乖乖,紫衣也得魂飞魄散,关键人家一边打着一边给他治着,是欲活不能欲死不成啊,那刑场上夜夜嚎叫,嘶~那个惨啊。
这仨陪审还想说什么,一抬头,对上了佝偻书的小眼,眼里充满了威胁,得,听了个干净,宁得罪君子别得罪小人,以后见了这货,可得绕着点走了。
判官瞧着佝偻鼠这边,只见佝偻鼠一人站在原告席上。
额……原告何在!(声如打雷)
佝偻鼠还纳闷呢,刚才财神爷进来自己可看见了,一眨眼人呢?
哎?人呢,陪审团开始议论起来,有的说跑了,有的说可能堵车,有的说可能此事另有蹊跷。
啪!啪!啪!(判官拿醒木砸了砸桌子)
“肃静!”
“请原告速速归席,现已开庭!如若不然,判逃庭罪,被告方胜!”
静,很静。
“那本庭宣布……”
“等等!!”
啪!一只手扒在了高台沿上,给判官吓了个战术后仰。
男主也缓缓从高台前站了起来,与判官四目相对。
“原告,你为何离本庭如此之近,莫非是欣赏本庭的容颜?”
男主瞅了瞅地上的香蕉皮,又瞅了瞅判官,一拱手,“大人所言极是,您是我生前死后见过的人鬼中最英俊的人了,故不禁上前仔细瞻仰,冲撞了大人,王大人恕罪”
“哇哈!哈!哈!哈!”想不到这世上竟有如此识货之人,本庭恕你无罪,回去听审吧!
“谢大人!”,男主踢开脚边的香蕉皮,一瘸一拐向原告席走去,佝偻鼠赶紧一脸谄笑上前搀扶。男主也没说什么,想必这人就是自己的“律师”了,只是这长相,哎,不提也罢!
男主回席站定。
“那本庭宣布,黄土山错判案现在,开庭!”
“原告!本庭要问你几个小小的问题,你可要如实回答!”
男主把身子站正了点。
“是,在下绝无虚言”
“那我问你,你生前可有违背重誓,可有亏心事,是否见死不救,或谋财害命?若你有前两项或有后两项的一项便败诉”
这边佝偻鼠刚想张嘴为男主辩解。
“大人~”(有点要哭那味了)
男主扑通就躺下了,双腿并拢,身子斜着,手捂着脸,用着哭腔,娓娓道来:
“大~人~小的,本住在黄土山的旁边,家中有屋有有田,整日飙车跑货乐无边,谁知那有一日,山上来抽烟,一道那闪电直冲我的眉间,呜呼哀哉命陨天,可怜还没有钱,还想着过大年,这下省吃又省钱,死了无人念,年纪轻轻就归了天,归了天。”
“大人我就是站山上抽根烟,我想这也是没有什么罪过吧,而且我这一辈子也没有发过什么誓言,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再者说,我为人正直善良,平时我都有给路边的乞丐钱的,难道在这冷漠的人世间我这一丝的温暖也要被淹没而不存在了吗?”好家伙这一通说,那眼泪哗哗的,地上马上都湿一片。佝偻鼠赶忙给他扶起来,并投来佩服的目光。高手,这是高手!
“哦?那便是可惜了,那本庭……”
“大人!”白奇生上前一步,打断了判官的话。
“大人,据我所知,他可并未句句属实啊”
“哦?”判官斜着眼瞥他一眼。
“那你说说”
白奇生一拱手,看向原告席。
“你之前可发过誓,还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吁~陪审团一片哗然
“你当初可有一个叫铁锤的女朋友,你与他海誓山盟,立下了誓言,然而你却没和她在一起!”
判官看了看男主。
“大人~不是我违背啊,我与铁锤在一起三年期间朝夕相处,也算是恩爱,我也不是有意违背誓言。可有一天夜里,我回家看到,看到……”
“哦?你看到什么?”
“看到我家卧室灯在闪啊大人……”
“额……这是何意?本庭不懂啊”
“大人,我家卧室是声控灯啊……我这是被绿了啊!”
陪审A:卧槽,劲爆啊。
陪审B:声控灯赶紧下单,多个灯,少份被绿的风险啊!
佝偻鼠咽了口口水OS:妈的,前几天会相好的,她家灯好像也闪……
“额……会不是误会了另相好?”大人惋惜道。
“我冲上去的时候那孙子就跳窗跑路了,第二天就开着马自达把铁锤接走了,我是实在想不出来我五菱哪里比不上马自达了”
呀……这,判官不禁有些同情“那本庭……”
“大人!我还有证据!”眼看着判官要安慰上男主了,白奇生赶忙插话。
“何事!”判官瞪了他一眼。
“据在下所知,他给乞丐钱不是施舍,他是和乞丐换零钱坐公交!”
男主朝判官一拱手,刚要与白奇生对对峙,佝偻鼠一挡,向前一步。
“我家原告是换钱!但我家原告有时也给个三块两块,并且高达二十一次!合计就是二十一元巨款!”佝偻鼠走出原告席,直至大堂堂中央。
“我呸!不是说每回两三块吗?二十一次就二十一块,合着每回也就一块钱!”你这是欺诈大人!就一块钱也好意思说!我平时给路边上的鬼乞丐捐个几百阴德我都不好意思说,这捐个二十一块好意思嘚瑟!
“哦?!白公子好大方啊,几百阴德,啧啧啧,不亏是官二代!从小就教导有方啊,可你别忘了我家原告家境贫寒,捐钱就不错了,人间世态炎凉,有几人还有善心,普通人家的一辈子不是在挣钱就是都在挣钱路上,有几人还能驻足施善,而我家原告,还能施舍于他人,这难道不是一份大大的阴德嘛!”
“你可一边吧,就是为了换钱不好意思不给,才给的,说的那么高尚,我tui”
“哎我操,NTM萃我!我和你拼了!!tui,tui,tui
[大堂一片混乱,白奇生和佝偻鼠互相吐口水]
男主看热闹不嫌事大,找准时机,脱了只鞋,躲在桌子后边一个高抛,正好砸在白奇生的嘴上。
白公子:“啊啊啊啊啊啊啊!!谁TM暗算我!!”
佝偻鼠:“嘿嘿!你TM罪有应得!”
[白奇生扑向佝偻鼠,俩人扯头发,扇耳巴子,扭打在一团]
“哈哈哈”先生你找的这个年轻人可真是个妙人。老者身边一男子说道。
老者并未回应,只是微笑着看这场闹剧
判官则是青筋暴起,他喵的,老子审了几十年的案子了,也没今天这样的,刚想摔醒木,一股黑风直达大堂中央。
“逆子!!你给我分开!!”
只见一个魁梧的男子立于堂上,怒目圆睁,咬紧钢牙,大手一指白奇生。
众陪审哗然,这人正是地府三大将之一的白婧山,白将军,也是这位白奇生的父亲。
“啊父亲大人我……”
“住口!”一掌下去,白奇生昏死过去。佝偻鼠也赶紧一溜烟的回了原告席。一副刚才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一片寂静。
嘶——,有人倒吸了口凉气,这是真狠啊这是。男主从桌子后边探头也吓了一跳,OS:这是亲爹啊,这是下死手啊。
白靖山看都没看判官,朝陪审席双手抱拳一躬到地,除老者外纷纷离席避让。
“先生,本将教子无方,咆哮厅堂,冲撞了先生,望先生海涵,让我带此逆子回家好生管教,他日上先生府上扣头谢罪!”
我giao,这条腿抱的太对了,还是条大大的腿嘞,将军见了都这么规律,啧,我岂不是要起飞了。
老者一摆手,点点头。
白靖山一把扛起自家儿子化作一团黑烟离去了。
众陪审归位。
判官全程被无视,也赶紧回自己的座位坐好扶了扶自己的乌纱帽。
佝偻鼠上前一步道:“大人,据我调查所知,小判官误判为实,他当初奉命所要雷劈的是一渣男,此渣男轮回九世,是世世渣男,违誓九次!已是重罪,故而兵部下旨黄土山雷劈渣男,可这小判官能力尚浅,到了黄土山他找不到那渣男,便看见我家原告山顶装逼,于是便雷劈我家原告,毕竟人活一世,能有几个无愧于心,正直善良的呢,哎?不巧我家原告便是这样的人”
男主挺了挺胸脯。
“于是他错劈了我家原告,还妄想满天过海兵部行贿,可没想当天兵部大人蒋庭之大人正好在职,便抓了个现行,在下还查出,他这个判官的官也是贿赂而来的!我还有兵部文书,上有蒋大人亲笔签字!请大人为我家原告主持公道啊!”
判官汗颜,这小小判官敬行贿到地府第一正直的蒋庭之大人头上,真是找死,判官故作镇定。
“哦?有此事?,被告,你方状师现已离去,面对对方状师的指控你可还有什么要辩的?”
那小判官原本是想仗着白奇生的官二代身份,看看能不能起死回生让自己能官复原职,再不济少判点,谁成想直接叫人家爹给扛走了,完了,都完了……
小判官万念俱灰,张张嘴也不知说什么好。
判官深知此案关系重大,兵部行贿,地府定会彻查,自己也给兵部送过“礼”万一查到自己头上,岂不是引火烧身,还是赶紧结案再避避风头。
那本庭宣布,被告抄家,斩立决,所有财产归原告所有,原告你意下如何?
“啊?我不能还阳吗?”
全场一片寂静……
佝偻鼠凑到跟前:“(财神)爷,国有国法地有地规,咱这地府可不是那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来了可基本上就走不了了,您还是赶紧谢恩吧!我的爷诶”
男主:“哎?不应该给我消除记忆,然后让我回去继续过我的七十年阳寿吗?”
佝偻鼠:“哎我的妈呀,消除记忆咱这就一法子,喝孟婆汤,您要是喝了可就必须得去投胎了!”
男主:“啊?我这……”
二人小声谈话间,旁人递给老者一盅茶,老者抿了口,抬头一望判官。判官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颤了下,俩腿止不住的打哆嗦。倒吸了一口凉气,想陪审席打开神识一看,差点没从桌子上掉下来,那老者身着紫衣,紫衣啊我去,自百年前七罪之战之后,剿灭七罪众孽徒,地府元气大伤,高阶鬼怪死伤无数,低阶鬼怪更是死走逃亡伤,幸而现任地府之主夜魔主持大局,地府才没解散各自占山为王,显存的紫衣大不如以前,在册紫衣只有十几位,黑衣鬼更是只有地府之主是,想不到今天自己竟能遇见紫衣,真是三生有幸。
判官刚想上前寒暄,老者眼冒紫光摄入判官脑海,顷刻间,判官微微一愣,随后颔首称赞。
“啊这个,原告啊,这样吧,被告的判官官职也归你吧,下管五十鬼差文武皆全,你原本的七十年阳寿每年折五万阴德,原告原本的辖区也归你了,你这个职位干满五年月俸涨两千阴德也就是一月一万阴德满十年保送升职,您意下如何?”
“啊……行吧”
旁边佝偻鼠的下巴都掉地上了,我丢,这位爷莫非是个关系户,底下有人?!!这和还阳有什么区别?!直接小判官,还文武皆全,就想坐着签字就坐着签字,想出去抓犯人就出去抓犯人,还给那———————————————么多钱!而现在这位爷还和我搭上了关系,不行我得抱住了这根粗大腿!
“爷,您风光无限可别我忘了,壮师钱我不要了,你看看能不能给个鬼差职位?”佝偻鼠,弓着腰低着头问道。
男主一听,不要钱?那给他呗。
“啊?行吧”
佝偻鼠感激涕零说道:您果真是我得大恩人!!
“哎~哪里哪里,本职范围之内的事嘛”
“您可别这么说,我佝偻鼠能遇见爷真就是三生有幸啊!”
“额,不知大爷您尊姓大名?日后也好有个称呼?”
“哦,好,我叫,怒河!”
“啊?!佝偻鼠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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