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事簿的第一页)
跟魔灵王的战争已经不记得持续了多久,一切都像一个没有开头和结尾的莫比乌斯环一样起起伏伏。
总是他莫名其妙地出现,带来灾难,然后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各种突破,击败他,再然后,我们就在没有留下他的尸体的战场、在一片虚伪的和平中告诉自己他不会再回来,同时却战战兢兢地准备着下一次战争。
我们都知道他得到了不死的能力。
我本来以为在我有生之年都会和这个邪恶的叔叔这样虚虚实实地相杀下去,然而这个循环却在今天有了别的分叉。
这次的战斗中,一只依乐突然变异,这明显在他的计划之外。魔灵王的笑容僵了一刻,他宁可硬扛下我和雷伊的一招也要转身将手杖对准正在闪烁着耀眼光芒的依乐。
雷伊看向我,但我也不清楚魔灵王如此忌惮变异依乐的原因。于是雷伊向盖亚打了个手势,盖亚在卡修斯的掩护下接近了魔灵王。
雷伊照常向我隐藏了一部分的计划,我不太明白他想要干什么,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他早已不想跟魔灵王这样毫无意义地僵持下去了,而这,是他的一步险棋。
我摁下不安的心情在战斗中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同时等待雷伊的下一步的信号。
盖亚用「日月皆伤」抵消魔灵王的招式,卡修斯乘机一把拢住依乐,带她藏在了我的防御后。
魔灵王有些生气,他吼道:“你们不知道她会带来什么!” 雷伊之是用一招干扰性质的「极电千鸟」回应他。
只要能结束这一切,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
我从雷伊的眼睛里看出这句话。我有没有说过雷伊是一个为了他的正义可以不顾一切,啊不,是不择手段的精灵?这一点也是直到我在「暗部」中与他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才意识到的。
事实上一部分的我疲惫得无法不支持他的观点:让一切都结束吧。
所以在卡修斯用「乾坤反转」加大变异依乐的影响时,我只是瞥了一眼斯摩亚蒂的暗语,然后用我的盾尽力将影响控制在这个星球以内。
斯摩亚蒂看了我一眼,将剩下的能量凝聚在脚下,只用了一眨眼的时间就接近了大气层。
“盖亚!”
“收到!”
这两兄弟互相应和一声,分两路去截堵魔灵王。魔灵王没有再战之心,仅是放出一片「黑雾」减缓他们的速度,就继续逃窜。
我想到一个方法,对雷伊喊:“雷伊,麻痹!”但信息还没来得及通过波长传到他的方位我就感觉到手臂一阵剧烈的震动,在那一瞬间我的手失去了知觉,喉头一甜,一口猩红就染红了我的「幽幻之盾」。
卡修斯连忙调转能量过来帮忙,眼见依乐角尖端不详的光芒越来越盛,我意识到爆发是不可避免的了。
“卡修斯,让他们让开。”我的通讯器早已损坏,在强大的压力下我已经无法分心再去做任何事了。
我抬头,看着雷伊盖亚和魔灵王的距离越来越远,直到到了一个我认为的临界安全值时,我大吼一声,拖着崩溃的手臂,将包裹着依乐「幽幻之盾」甩出,保护措施开始崩溃,我只能尽力将缺口集中在魔灵王的方位。
魔灵王聪明地停止逃窜,运用剩余的力气破坏我破碎的盾牌,一股子玉石俱焚的味道,但是这里只有他有不死的力量。
雷伊带着盖亚和卡修斯过来帮忙,紫色的能量在我眼前虚虚实实,眼前的景色从边缘开始发黑,我已经到达极限了,但战斗依旧不给我喘息的机会。
“布莱克……坚……布……”卡修斯的声音时远时近,一点也不真实,雷伊让他集中精力对抗魔灵王,他终于像个成年精灵一样选择听从队长的命令。
我却想到:雷伊的险棋过了。
眼睛很酸,我以为只是太久没眨的原因,于是我想只是眨眨眼而已,不会倒下的,没想到闭上眼的一瞬间意识却像掰下开关一样断得彻底。
我再次睁眼时战争的时机转瞬即逝「幽幻之盾」上出现了蛛网一样细密的裂痕,我踉跄一步,连忙调转能量修复,却为时已晚。
蛛网裂痕不受控制地扩张,在密集之处紫色的盾牌成块地掉落。五个精灵无力地停下一切动作,看着光芒从「幽幻之盾」中漏出,逐步扩大,将它的束缚撑破。
我们就这样望着光芒刺进天幕,将半个星系的色彩都搅动起来,无数的星球色谱红移,通红的天空又反过来吞噬光芒的源头,把我们每一个人的脸都映成鲜血淋漓的模样。
斯摩亚蒂回过头来看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一模一样的无力感中,我和他的距离似乎拉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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