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天色有些阴沉,尹千濯挟着苏漓浅出了城门,在十里林,外围骤起一层毒障,士兵再靠近不得。一大群刺蜂笼在林上,投下一大片暗影,群蜂振翅,旁人只觉聒噪,落在尹千濯耳里,却在一点一点泯灭他的神思,只须臾,瞳色便变成了可怖的深蓝,甚至还有些斑点 ,写命虫的颜色 !他眸中透着可怕的光亮,唇角弯起一半 ,溢出一声含糊不清的轻哼 “啧……”“尹千濯,你怎么了!”苏漓浅越发觉得不对 ,拼命唤着他,对上眼眸那一刻,转瞬便明白了 。写命蛊,西荒,蛊入,断一生。
断一生……
写命蛊在南朝并不常闻,可她却知道。那还是在她小时候,阿娘还健在。苏漓浅的阿娘是南朝大名鼎鼎的毒兰医圣——玄漪兰,所谓毒兰医圣,擅毒,却只悬壶。玄漪兰是西荒之人,有一册书,从不让人碰,年幼的苏漓浅有一日偷偷翻了一页,便被罚着跪了一整天,她记性贯比别人好,饶是现在,还能一字不漏的背出来 。
尹千濯看着抵在苏漓浅脖子上的簪子,似是想起什么新奇的玩法,轻轻一用力。便划出了一道血口,伤口不深,却在源源不断地涌出鲜血,他似乎颇为满意自己的杰作,掸了一下衣角,放开了她,盯着苏漓浅的脸好看了好一会儿,像是透过她,看到了某个人,面色有些神往 。他慢条斯理的用带血的金簪划过苏漓浅的面颊,带着重音,轻轻道:“南朝,该死,你,该死。”
“写命人”苏漓浅带着笃定,毫无惧色,“你究竟是谁,你才是该死。”
写命虫,写命蛊,写命人。
人魂只一,施此蛊者却需撕裂自己半片魂魄,与被施蛊者从此相辅相成,足够强大时可夺其意识。只是写命人死后就算过了奈何桥,也再不入轮回。
这便是西荒之蛊,霸道,残忍 。
“呵,我自然是,尹千濯。”重音消失,蓝瞳消失,“尹千濯”伸出手,掐住苏漓浅的脖子,“你,该死”声音是那个古井无波的音调,是尹千濯。这才是真正的写命蛊,从此之后,尹千濯再也不是他 。
临羽殿出现一人,面具遮面,这么多年,他终于破了玄漪兰的禁制,进来了。他骷髅般转动眼珠,盯着牌匾上“临羽”,登时化为齑粉,篆成“西玄”二字。他仿佛终于满意了,勾了勾唇,机械地偏了偏头,“这里的人,杀光。”
“是。”“是。”……应和声此起彼伏。
一时间,惨叫迭出 血流成河。
他恍若未闻,只道:“玄漪兰,你看,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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