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大力似乎是再也受不了眼前这个咋咋呼呼的疯丫头了,一声怒吼直接惊醒了沉睡的小力,吓得小不点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
“姐,怎么了?我刚才睡着的时候梦见“伽椰子”复活了,是不是就是眼前这个女生?”不愧是姊妹俩,小力眼看自己的姐姐目光所向,又看了一地的狼藉,一下子就知道罪魁祸首就是刚才从一进屋就冲自己使劲泛白眼的小不点。
“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你们等着!”小不点显然被姊妹俩的气势吓住了,放了几句狠话,打开门愤愤离去。
“咱们不受这委屈!”我看了眼刚子道。此时他脸色稍微平和,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我知道他不想让我们看见他流泪。
“兄弟,不要这样。有事不还有我们呢吗?”我踢了一脚正听得入神的王峰。
“对!我们三个人一块扛。”王峰也坚定道。
“我在看守所服刑的时候,我父亲也死在了监狱,什么都没留下,就留下了一身骂名和年迈的爷爷。”刚子说着猛地灌了一瓶酒。我和王峰也不再打闹,静静地听着刚子娓娓道来。
“我有时候感觉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被别人戳着脊梁骨,一心想做个好儿子,好孙子,可是都没有机会,好不容易熬到出狱,偏偏又着了那娘们的道。”刚子说着猛然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踢里哐啷”桌子上打空酒瓶全都跌落下来。
“着道?”莫不是刚才小不点嘴中所说的把柄。
“那天出狱,我也不知道小不点他妈咋知道这个消息的。晚上硬要拉我喝酒,谁知道SAOHUO给我下药,还他妈拍了照片。这他妈是赖上我了,说我不从他,就告我强奸。”刚子无奈道。
一听这话,我和大力、王峰都面面相觑。刚子刚出狱,现在还过着时不时要去派出所报道的日子,小不点这一下等于捏住了刚子的命门。“这么小的年纪,心机这么重?”我不由得感叹起来。
“那她说钱的事?”我小心的问道。
“那是我爸给我妈作为补偿的,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刚子沉默了半天又道。“黑钱!我没进看守所之前,一直都在清利息。我这个儿子当的真是累呀。”刚子苦涩的笑了笑。
“太他妈欺负人了!”王峰将桌上的酒瓶全部打翻在地。
“算了吧,这事我去找他谈。”刚子感动的看了王峰一眼道。
“遇到事了那咱们就解决事,总不能老被事压着。”我看着刚子说道。
“我的事我先自己处理,处理不好再求你们,是兄弟就听我这一回。”刚子喝了一口酒,将酒瓶重重地放在了茶几上。
下午时分,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了一处杂草丛生的院落,这里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了,院子里的土胚房一部分房顶都塌了。刚子手里拎着一些水果下了车,看着眼前那个曾经熟悉温暖的家此时都快成了断壁残垣,悄悄地抹了把眼泪,然后推开已经腐朽了的木质大门。
刚子放下给爷爷带的礼物,拿起了门后的铁锹,一下一下用力的铲除着杂草,不一会儿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裳,豆大的汗珠糊住了刚子的眼角,他抬起头擦了一下,没有半刻停顿,又开始拾掇起来。
“吱呀!”身后的大门被慢慢推开,一位拄着拐杖,面容沧桑地老人走了进来,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结实,熟悉却又陌生地的背影,好半天才又像恍然大悟一般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是我的刚刚吗?刚刚你回来了?”老人激动地喊着。正在埋头苦干的刚子听见一道亲切熟悉的声音,未转身已经热泪盈眶。
“是的,爷爷,我回来了!”刚子缓缓转身,看着曾经身姿挺拔的爷爷此刻已经成了一位佝偻老人,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
“咚!”刚子重重地跪在了老人面前,抱着他嚎啕大哭起来。刚子背负的太多了,唯一的亲人和支柱就只有眼前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村长说你出来了,他女儿去接你了,我还以为你前几天就能回来,爷爷腿疼眼拙,不能去接你。天天盼,月月盼,就盼不到你回来。”老人老泪纵横,使劲的抚摸着孙子的脸颊。
“我回来了,爷爷,您打我吧,骂我吧,我不孝!”刚子看着眼前的爷爷,花白的头发,瘦弱的身躯,拿起他的手一下一下打在脸上,眼前这位已经垂垂老矣的老人何尝不是背负了很多呢?
“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了!我的刚刚最孝顺了,快别这么说自己!”爷爷看刚子使劲抽打自己,连忙哄了起来,就像哄着小时候的刚子。
“爷爷您先去屋里,我把院子收拾好酒去给您做饭。您看,我还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黄桃罐头。”刚子不再流泪,扶着爷爷到了屋里,为他开了一瓶罐头,继续在院里忙活。
“爸,这事你要是不管,上次你和马寡妇钻玉米地这事我就告诉我妈去。”小不点气呼呼的看着端坐在实木办公桌后的一位中年人道。
“胡说什么玩意儿呢?”中年人慌忙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一身西装,皮鞋擦得铮亮,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被强行用发胶固定在头中央,一双大手慌忙捂住了自己女儿的嘴。
“你说的还是沈刚的事,是不?”中年人看自己的女儿暂时闭住了嘴,无奈拿起桌上的中华缓缓道。
“是的,那刚子当着好多人的面羞辱你的女儿,还放出话来要来村里找你算账。还有……还有,刚子已经把我……”小不点话到嘴边却突然止住,明显是还有所顾忌。
“刚子把你怎么了?”中年人一听女儿这么说,连忙问道。
“呃……他把我骂了,还那你是个作威作福的土皇帝!说你溜须拍马,鱼肉乡里,家里坟头冒了青烟,才当了个芝麻绿豆大点的官,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小不点添油加醋说着,还用小拇指比划着。
“小崽子!”中年人一听,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忘记了自己女儿刚才到底想说什么。
“呜呜……我也知道爸爸一心为民,“日理万机,我就与他们争辨,谁知道他那两个朋友竟然还打了我。你看,我脸现在还疼呢!”小不点委屈地向自己的父亲哭诉。还揉了揉脸,露出了里面坑坑洼洼的皮肤。
“他妈竟然敢这么欺负我马占海的女儿,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马占海听闻自己女儿被如此欺负,哪还能忍得住。
“你先回去,我不会让几个小瘪三这么欺负我的女儿。”马占海疼惜地摸了自己女儿干枯的头发。
“爸爸,那10万块要过来,能给我买个车吗?我的朋友们个个都有车了,就我没有。”小不点看目的已然达到,便蹬鼻子上脸和父亲马占海说道。
“胡闹!你驾照都没有,买什么车!”马占海突然停住了手道。
“我不管,我就要!你要不给我买,我现在就用这广播向全村人传达你和马寡妇有一腿的事儿。”小不点喜怒无常,声音洪亮,惹得村委会里其他几个工作人员溜在门后暗自发笑。
“马占海你不给我买,看我敢不敢坑你。网上这事可是不少。”小不点威胁着自己的亲生父亲。
“你他妈的给我滚出去!”马占海这会是真怒了,拿起桌上的书就丢了过去。
“哐当!”门被使劲打开,小不点如脱缰的野驴般跑了出去,众人望屋内看去,马村长这会儿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发型也凌乱了,随即强忍住小声悄悄离开。
“早知道造人的时候就不喝酒了,容易喝着假酒,生了这么个连亲爹都揍地玩意儿。”马占海疼的呲牙咧嘴,缓缓起身,拿起了手机。
“让徐胖子他们过来一下,一会收拾几个人。”马占海挂了电话又编辑起了短信。“车我给你买,你先去考驾照,不能坑爹。”马占海是真怕自己的宝贝女儿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爷爷您别动!我给你削。”刚子看着爷爷颤颤巍巍的拿着水果刀,连忙阻止。
“没事,我自己来。”老人说着,摆摆手。
“那行,我看着您!”刚子知道揍不过爷爷便笑吟吟的说道。
“嘎吱!”院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年轻人。刚子寻声看去,只见一个和自己一边大的年轻人正冲自己招手。
“爷爷,您吃着,我去谈个事。”刚子趁爷爷不注意收走了水果刀。
“行!你去!我自己剥香蕉吃。”老人应了一声,美滋滋的吃着孙子给自己买来的水果,边吃还边砸吧着嘴。刚子看着爷爷像老小孩一样,面带笑容。
北极星冰激凌店门口,送走了大力,小力姊妹俩,我看着憋红了腮帮子的王峰道:“这钱得凑着帮刚子,小不点那疯丫头一看就是那种缺弦玩意儿,别再大嘴巴把刚子诬告了,得不偿失。”
“他妈的,我的哥们让人这么欺负,你能看的下去?”王峰看着我,眼眶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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