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王哲。我兄弟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我看着马占海斯文说道。我们都是二十出头点的孩子,有血性也得有脑子。我给你一顿攮子,能消怨气,但解决不了本质问题。西北这边有句话,“好话三遍能当饭吃。”我想这事必须和平解决,当然前提是小不点不能翻盘。
“他过来要是能像你这么说,也不至于被揍。”马占海似乎有些出乎意料,拿起桌子上的中华烟递给我一根。我接过,先给他点上。
“你们几个孩子的事,本来我也不想管。但我那姑娘被我惯坏了,没大没小,没轻没重的。今天下午跑来大闹一场,我也是个当爹的,听见她被欺负那指定也会生气。”马占海抽了口烟看着我说道,眼里多少有点赞许。
“刚子是我们的兄弟,我那兄弟一听他受委屈,着急是着急了点。马村长,你也年轻过,也是讲道理,讲情分的人。”我这话有点拍马屁的调调,但我单人赴会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把自己也搭进去,况且刚子和他爷爷还得在村子里生活。
“那倒是,但你这兄弟忒不地道。用东西威胁着我将欠条拿出来,还他妈吞了。”马占海可不会承认自己是被王峰拿着臭鞋威胁了。他也敢和我说欠条已经没有了,这会儿我和王峰等于都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不怕我们不认。
“啊?”我听了马占海的话,惊讶低叫了一声。
“你以为呢?”马占海看我满脸惊讶,像个蹲在村口搬弄是非的娘们一样,夸张的说了一句。“这欠钱还钱天经地义,我这钱也是血汗钱,刚子他父亲生前和我是个好哥们。不过最后……哎!”马占海故作心痛的的叹息一声。
“他父亲这事咱就不提了。”我看着马占海假惺惺的表情突然感觉到很恶心,不愿意接这个茬。“刚子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这10万块一时半会肯定给不了你,我这兄弟也不懂事,也怪我没拦住。”我抽口烟,淡淡说道。
“呵呵……”马占海笑了一声,没应我的话。眼神对着天花板转圈。
“你看,主任。你要能信得过我,这点钱你先拿着,我们都年轻,几万块钱使使劲就也有了,这会儿能不能放了我哥们。”我掏出三沓子人民币,那里面还夹杂着一堆我从蛋蛋房赢来的四千块钱。
“这样啊?那这账你既然替他还了,剩下的那就你也认?”马占海侧过脸看着我说道,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认,当然认!要不我过来干啥来了。”我冲着马占海笑道。
“好!有你这么个兄弟,刚子他好福气呀。不过那个傻逼就……”我强忍着怒气,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这事是他不对,回头我教育他。”
“哈哈……行!那你得打条子啊。”马占海看着我道。
“来!没事,这不是规矩嘛。”说完这句话,我的拳头都攥的响。
我打了条子,按下了手印。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
“哐啷!”门被打开,徐胖子提溜着王峰走了进来,此时的王峰鼻青脸肿,眼睛斜瞪着徐胖子骂道:“你要不拿车别你爹的驴,信不信我这会已经到你家床上,搂着你姑娘吧唧嘴呢。”
“你他妈的快死了嘴还硬!”徐胖高高举起手。
“差不多得了!事我都和马主任谈好了,你再动手我可忍不了!”我挡住了徐胖子的手,冷冷地看着他说道。徐胖子眯着眼瞅了我半天,又看看马占海,讪讪放下手。
“那我们就走了!主任你忙。”我扶着王峰头也不回道。
雅阁轿车上,王峰和他们娘们一样絮叨个没完。“我他妈把条子吃了,你再打一个,你这事处理的真是可以。”我抽着烟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我和你说话呢!”王峰从后座揪住我的衣服。我一下怒火中烧,挥手就是一拳。
“你是不是逛了几天场子,不知道你姓啥了?你和我几斤几两就和人家斗!你忘了你是哪个了?你和我只不过是整天跟在别人身后摇尾乞怜等着挣那几百块钱的小混子。你觉得我没处理好,我他妈不来你能出来?”我看着王峰捂着脸气不打一出来。
“刚子这才刚出来,小不点你也见识了,她要是没把柄能这么辱骂刚子,你知道qj这个罪名有多大?你让好好刚子吃几顿饱饭,行不?”我愤怒地扔了烟头,骂了一句操字。转过身,闭上眼,不想理王峰。黑哥拍了拍的我肩膀。
“这个社会你没分量,没有钱,你能替别人解决什么问题?人微言轻的道理你不懂吗?仇得报报,但我们是懂事,不是怕事!没成事之前,委屈你就受着。”我沉吟了半晌对王峰说道。
“草你妈的马占海,这事老子记住了!”王峰没回答我,低声狠狠骂了一句。
到了城区,我让黑哥拉着王峰去医院看看,那货的屁股被四股叉叉了四个洞,还在呲血。我在1+2酒吧门口下了车,我心情极度郁闷,也极度复杂。当面对比你强大的存在时,我们可以快意恩仇,一顿攮子解决问题,结局就是死了的抬上山,没死的牢底坐穿。还有就是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寻找机会,一击毙命。我们替哥们出头可以,但我们是解决问题,不是制造问题。难道还能像上学那会儿,约几个人打一架,就完了?
推开酒吧大门,没看见刘瑶。我不由得又想起来她是不是去月坛水吧了?舞池里的痴男怨女们在闪烁地镁光灯下忘情摇摆,我随便找了个卡座就坐了下来。服务员给我端来几瓶酒,砰砰砰连开好几瓶。
我正纳闷自己没点单呢,却听得手机响了一下。低头一看是刘瑶发过来的。“铁子,你先喝,楼上有几个客人我得陪一下。”我抬头向二楼看去,刘瑶正身着一身职业装,娴熟地指挥着服务员端酒上果盘,那傲人的身材让我没忍住多看了几眼。看见我在看她,对我笑了一下。
我向她挥了挥手,自己一个人自顾自的喝了起来。我是个很爱喝酒的人,但就他妈不会赌博,虽然以上场子拔鸡毛为生,也懂规矩,可就是不会赌,也可能我天生排斥,我身边有人就因为赌博整了个妻离子散。王峰不一样,他想着钻空子,捞偏门,偶尔赌个屌蛋精光,其他时候都是为了挣钱。我知道这货和表面不一样,但为了兄弟他可以义无反顾去挨别人的四股叉。
“喝着呢,兄弟。”我正思来想去,抬头却见是徐帆向我走来。
“嗯,哥。喝着呢,你来点不?”我笑着回答。
徐帆也是这吴县有一号的顽主,今年差不多快四十了,身材健硕,个子比我还高点,留着平头,逢人总是笑眯眯地,开着几家不大不小的酒吧。这1+2酒吧他不怎么来,因为有刘瑶打理,生意一直也很好,我长期在酒吧厮混,跟他也算是比较熟。
“心里有事呀,兄弟。”徐帆看着我道。
“能有啥事呀,我一个混子。”我自嘲的笑了起来。
“不能这么说呀,我以前也是个混子,这不现在也挺好。”徐帆听我说完笑道,我能看出来这话是实话,他是在劝我积极向上,并不是在炫耀自己。
“我以前也茫然过,认识你嫂子之后我就不茫然了。”徐帆指着一楼吧台正查账的肥胖女人笑道。
我惊讶,以徐帆的长相和身价,眼前这女人还谁看见,都觉得不登对。而我也是第一次看见他的女人。
“有点意外?”徐帆问道。
我慌忙收了表情,心知这样子不礼貌。
“所有人都说她丑,可我不觉得。套用现在流行的话就是大哥的女人是大嫂,大嫂哪里好只有大哥最知道。”徐帆端着酒和我干了一杯,再没多说他的女人,我能看出来徐帆是个有故事的人。
过了一会刘瑶下来了,看见我和徐帆坐在一起,便又拿了几瓶酒。
“蔫了?铁子。”刘瑶笑嘻嘻的看着我道。
“没有,男人哪能说蔫了呢。就这酒我再喝几瓶,晚上依然能轰炸。”我直着舌头和她扯着,不知道为啥,今天酒量特别差,这酒也特别苦。
“切,没个正行,尽胡说八道!”刘瑶拍了一下我的脑袋嗔怪道。我笑了笑,摇了摇头。
“铁子,你先喝着,一会我下来。”刘瑶见楼上吵吵闹闹,冲我说了一声,便快速上楼处理了。我麻木的挥动着手,眼神迷离,一头就栽到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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